这一瞬间，置身于一片古老晦暗的遗迹内的卡维图亚感觉自身猛然受到了冲击。
一道柔和但是强而有力的风宛若精灵般托住了酒杯，接着将其泼洒在卡维图亚的身上。
黄金酒杯内有一汪蔚蓝的液体，虚假，梦幻，不够真实。
当其在这种精神世界里倾倒而出时，宛若游龙脱困般，其很快汹涌着化为一道道浩瀚的水流，一片片此起彼伏的海浪，无比凶猛地向着卡维图亚袭来，拍打在其身上。
如同水刀划过身体，卡维图亚也在这种源自于自身同源力量的攻击下受伤不小。
其所在的四周出现了晃荡的波光，那来自于填满了它所在那片区域的深蓝海水。
海水的底部是一片古老晦暗的遗迹，所有的建筑都已经坍塌或半坍塌。
一根巨大的，铭刻满奇异花纹和符号的支柱从中央伸了出来，有直入顶层的趋向，似乎在过去支撑起了这里，但现在，它已折断，半倒着靠在附近建筑顶部。
如果斯塔在这，他一定会认得这里，认得这根支柱，因为这就是“海神”卡维图瓦的藏身处，现实与灵界交融的隐蔽之地。
此时此刻，一道不甘的，痛苦的，愤怒的，疯狂的嘶叫长久回荡，不见减弱，正是卡维图瓦灵性消融、死前发出的充满怨念的吼叫。
它盘绕在半倒的支柱上，狰狞的头部扬起，血腥的巨口张开，露出一根根比人类小臂还要长的弯曲尖牙。
乳白色的尖牙上，血色层叠，黏液流淌。
这条海蛇疯狂甩动着尾巴，掀起了恐怖的海浪，荡起了夸张的涟漪，让整座遗迹摇摇晃晃，似要完全坍塌。
但破碎和黯淡的感觉挥之不去地如同附着在骨头上的蛆虫一样，钻食着卡维图亚的每一寸肌肤与血肉。
它也最后于这些化为了同样的尘埃一般扭曲卑微的事物，也就在这时，卡维图亚还妄想做出最后的挣扎。
可是，斯塔在“旁白”的加持下还是在这片精神领域的战场上发现了凶险积蓄中即将再次暴起的危机。
他随手一挥，仿佛要将这些肮胀的事物都给抹除。
“唯心-尘归尘土归土，死者为大”！
最终无论那巨大到超乎想象的海蛇如何挣扎，也难以扭转，只能痛苦长嘶着化为一点点光芒，泯灭于一片“纯白”之中。
周围的一切也随之飞快倒退，而夏塔丝则在某一刻之中联通到了一个特殊的地方。
那是一处现实与灵界交汇之所。
那是一处精灵所遗留下来的遗迹。
那正是“海神”卡维图亚现今所在之处！
而夏塔丝，则竟然发现自己可以像“秘偶大师”那样，隐秘地操纵起那具拥有半神级别的力量的身体。
这时候，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条巨大到难以想象的青蓝色海蛇，它周身鳞片滑腻，长满了与遗迹内各种符号相似的花纹。
它张开的巨口咬着支柱，弯曲的乳白尖牙刺入了进去。
它头部以下的身体垂落于地面，盘绕着占据了三分之一个广袤大厅，仿佛一座起伏不定的青蓝色小山，但上面布满了各种伤口，或血肉模糊，或能见白骨。
这些都是刚才“唯心”领域斗争之中反过来侵蚀对其造成的伤口与影响。
“幸好这条名为‘卡维图亚’的海蛇只获得了女王大人的部分非凡特性……”
这时候，夏塔丝才恍若隔年地怔怔自语了一句。
无怪乎其他，半神已经生命层次的质变，哪怕是在对方最不擅长的精神领域、有着斯塔辅助进行抗争，夏塔丝也由衷能够体会到其中的凶险之处。
也就是到了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斯塔的谋划已经成功的时候，夏塔丝才可以放松下来，来小小地感概一句。
而一旁的斯塔也有同样的感触，不过他更多的是关注“海神”卡维图瓦只获得了“天灾”高希纳姆的部特性，剩下部分在《天灾之书》里……甚至可能还存在第三部分，不知隐藏于哪里，帮助那天使级的上位精灵死而不僵，总之，可以看出，高希纳姆的非凡特性分割成了至少两部分，这和粉碎非凡特性的本质一样。
这让他想起了被自己粉碎了部分“作家”非凡特性，并不知其那部分被粉碎非凡特性所踪的亚当。
也就是因为亚当同样被自己打成了“残疾人”，所以祂现在同样想借助自己的手来恢复。
而“回复符咒”的效果恰好对其也能生效。
虽然收效甚微，但总比没有的好——毕竟亚当失踪的那部分被粉碎的非凡特性好像已经归于“虚无”般，不知道到了哪里去。
于是就算在这种仇怨面前，亚当再怎么不爽，也得先借助斯塔的手来恢复自身的非凡特性再说。
可是毕竟是亚当，面对着这种已有先例的“粉碎非凡特性”，祂就真的毫无任何办法吗？
尤其是祂的唯一性可是“空想家”的唯一性……
斯塔忽地想起了这种可能性，莫名升起了一抹不安，只不过很快转而将这种担忧打消掉了。
毕竟，这些存在都是徐徐图之缓慢布局。
以这种时间尺度来衡量，到时候克莱恩早就天使了，而他至少也是半神！
半神之后，可以展开“副本”使用各种“模组”，这样的状态下。
哪怕面对着神将的“神灵”，斯塔也有一定的把握再加上唯一性的辅助来抗衡——不是之前那种透支自身，以至于唯一性和“变身”这些优势都不能利用起来的“拼命式压榨”，而是单纯凭借自身所有的非凡能力就能对抗祂们。
顺带一提，由于那天斯塔将“无限”途径从序列9到序列1，其所象征的各种力量，再加上本身积蓄的各种凭依都用上了。
所以短时间之内，他并不能再和之前一样，大肆利用“变身”这一非凡能力。
这下子，就不是亚当使用“心理暗示”的限制，而是斯塔自己给自己加的难度。
在这一点上，连“白造”都说他已经无能为力，想帮也帮不了斯塔——谁叫斯塔要透支自身到这么狠的地步呢？
不过，这也称不上什么大事。
将接下来“无限”途径的序列5“使徒”给扮演就行了。
提升自己的实力，总能应付更多的变数。
当然，还有“看门人”。
两者斯塔都有着一定的思路。
其中“看门人”在他的思路之下，对斯塔的扮演构不成什么障碍。再不济，也可以向阿兹克这位“死亡执政官”——曾经死神的儿子，询问一下如何扮演“看门人”。
反倒是“无限”途径本来的“使徒”这一扮演，倒是让斯塔堪称不需要多过关注就能完成扮演。
其实，从之前的扮演经历来看，“无限”途径在“双途径”扮演的过程之中：
都像是在一个领域内进行多种可能的“扮演”？
比如，在“秩序”领域：
“赌徒”和“律师”就是“秩序”领域多种可能状态的不同侧面。
一者擅于钻秩序的漏洞，在秩序的阴影下巧妙地达成自身的目的。
一者无时无刻既活在秩序之下，又通过“赌”这一特殊的方式无视秩序本身不能照顾到的风险，押注上诸多拥有价值的物品，强行突破各种障碍以获得所希望的局面。
比如，在“欲望”领域：
“呓语病患”和“疯子”就是“欲望”领域多种可能状态的不同侧面。
一者在克制之中压抑着自身的各种张扬扭曲的意念、情感与欲望，“身是心的牢笼，心是身的牢笼”，背负诅咒，在苦苦压制之中随时可能失控爆发。
一者则是在对抗着外界与自身强加的所谓“常规”，不按任何套路出牌，以不被定义的姿态逆着种种板板眼眼的束缚，并与自身的实际体会中反思着世界，构想着世界。
比如，在“命运”领域：
“幸运儿”和“玩家”就是“命运”领域多种可能状态的不同侧面。
“幸运儿”珍视命运的馈赠，谨记其背后所标注的代价，在时时敬畏命运之中积蓄着运气以待关键时刻的“上天眷顾”。
“玩家”以一种游戏般的态度，对待命运则是既来之则安之，随它来又随它去，反正大不了只是一场游戏的过程；同时，“玩家”秉持着乐在其中的态度，嬉戏，然后收获各种游戏过程的乐趣！
比如，在“诡秘”领域：
“无面人”和“怪客”就是“诡秘”领域多种可能状态的不同侧面。
“无面人”没有姓名，模仿着别人的面容，同时却又不能迷失在其中，要谨记自身只能是自己，然后转头埋向下一个“面具”。
“怪客”行事异常，潇洒无忌，不让自己的想法被惯常的做法所约束，行事举止上无拘无束，自在地为了达成/守护自己的信念而走下去——这即是打破常规，不落俗套。就算只是独自一人，也不甚在乎、镇定自若地独来独往。
总之，在有了这么多关于“两条途径”的扮演经验之后，斯塔差不多也可以结合“永暗”领域，或者说是“死亡”领域的特征，来结合“使徒”的名字做一定的扮演。
甚至是提前扮演。
毕竟，“使徒”这个名字，从其字面意义上就可以体现出：
他一定是要带着某种“使命”“差遣”，带着这种被赋予、被背负的“使命”“差遣”，以此传达出真正具有“永恒”价值之物。
带来不同于当前这个维多利亚时代的先进文化。
或者再从“死亡”这个角度来讲，本身“使徒”就是在传达这些具有不可磨灭价值的东西中革新，泯灭旧事物，带来新力量？
以这方面来解释，倒是可以说明斯塔为什么在晋升的那一刻，很快就适应了“使徒”这一序列带来的“被动扮演”状态，让其相比于之前晋升时带来的状态，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是的，这次是斯塔本来就有这个倾向。
斯塔可以这么肯定地说了。
乃至于，之前很多事情，他都在无意之间为“使徒”的扮演做了准备，或者符合“使徒”的扮演要求。
于是，在晋升的那一刻，斯塔明显感觉到“使徒”的魔药和他有了某种程度上的契合，甚至是交融。
而现在，灵性与魔药之间少了许多隔阂，有更多缓缓交融的迹象。
这就是“使徒”魔药的消化，也是一种具有魔药消化天赋的体现——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入口即化”了。
缓缓吐出一口气，斯塔感受到体内魔药在某一瞬间加速了消化。
也就在这一刻，他和夏塔丝一齐睁开了眼睛，望向了卡拉特等人的方向。
(本章完)
第349章 番外：if线这一日，罗塞尔再入黑皇帝之境！
第349章 番外：if线——这一日，罗塞尔再入黑皇帝之境！
（与正文无关番外，无内鬼，来点罗塞尔笑话）
（当然，也算有关，因为接下来的正文剧情里找不到合适开启罗塞尔这条支线的点。只是不一定会用这种方式来拯救“老黄”）
（这是抖点乐子，最后部分很逆天，慎订）
进入没有安全航道的海域后，“神秘女王”贝尔纳黛似乎丧失了对时间的感知，若非她的船长室内还挂着一架精准的壁钟，她肯定会遗忘自己已进入这片危险地带究竟有多少天。
那些狂风和暴雨让船只时而高飞，时而横移，仿佛在昭示着末日的来临。
贝尔纳黛冷静地看着，耐心地等待着，并没有过多地干涉“黎明号”的状况。
不知过了多久，暴风雨终于平息了下来。
就在这时，远处出现了一些黑色的轮廓。
贝尔纳黛长久地凝视着那些轮廓，直到它们随着“黎明号”的靠近逐渐清晰，勾勒出了一座面积不小的岛屿。
岛屿上，一棵又一棵深绿近黑的巨大树木高高耸立，覆盖了地面，遮蔽了山峰。
虽然贝尔纳黛还无法肯定这就是自己父亲曾经到过的那座原始岛屿，但一名“预言大师”的直觉告诉她，这很可能就是她追寻的那个地方。
随着海岸线映入她的眼帘，她抿了下嘴唇，埋低脑袋，诵念出了一个尊名：
“来自遥远时空的‘异数’；”
“虚幻与真实的交界；”
“篡改一切的无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