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恩顿了一下，忽然自嘲一笑：
“或许是超古代了……”
因为他现在也算古人。
当然，还有斯塔。
他望了一眼对面放映结束、面带一种微笑看着他的斯塔。
这位前辈，也不知道他到现在为止活了多久……
(本章完)
第342章 久违的塔罗会
窗外天色阴暗，但却没有克莱恩熟悉的雾气，海浪阵阵而来，吹散了所有灰霾，让高空云气卷舒，排成各种形状，反射金红阳光。
这里是普利兹港，鲁恩王国最大最繁忙的港口。
着浅色马甲白色衬衣的克莱恩立在窗边，凝望了外界一阵，直至怀表催促，才返回桃心木制成的桌子旁。
就着温暖的壁炉，他拿起深黑色的圆腹吸水钢笔，展开信纸，缓慢写道：
“尊敬的阿兹克先生：
“请原谅我到今天才给您写信，过去的几日，我徘徊于贝克兰德，沉浸在之前事件对这座大都市造成的创伤里，庆幸我们如果都是普通人，也能在‘命运’之中寻觅到一股生机……
“想必您也认识斯塔先生，听说近来他邀请您去狂暴海那边，我想他的意思是想在这个过程中向您吐露一些关于您的事情，希望您能根据这些信息，找到自己的过去。
“离开贝克兰德前，我有写信给‘机械之心’，描述了您和因斯·赞格威尔战斗的那个庞大地下遗迹，希望他们能根据这些信息，查清楚事情背后的真相。
“经过迂回间接的试探，我确认他们暂时对我和您没有敌意，如果您遇到了麻烦，也许可以尝试着找他们帮忙。
“最后，我还有一个问题，有什么办法可以迅速找到一条美人鱼？
“……我即将远航，祝您寻找记忆的旅程顺利，也祝我自己一路平安。
“您的学生以及朋友，克莱恩·莫雷蒂。”
放下钢笔，他拿起阿兹克先生给的那枚铜哨，用吹动的方式召唤出了信使。
信使依旧近四米高，纯粹由白骨构成，眼窝燃烧着漆黑的火焰，但克莱恩的灵性直觉告诉他，这已经是另外一名信使。
暗中叹了口气，克莱恩抬高胳膊，将信放入了对方垂下来的手掌里。
信使低头看了一眼，旋即飞快崩解，化为根根白骨，然后暴雨般落下，钻入了地面。
看到这一幕，克莱恩轻叩右边牙齿，关掉了灵视。
他重新将目光投回桌上，那里摆着一份浅黄色的身份证明，这是通过正规渠道购买远洋船票所必须的物品。
为此，他专门去找了莎伦，通过对方的圈子弄到了一个新的身份。
这身份属于赏金猎人，是一个想前往海上冒险以求暴富的疯子，根据克莱恩的意思，他叫做格尔曼·斯帕罗。
这也是克莱恩很久之前构思的在大海上的身份：不同于在陆地上的化名，克莱恩对这个名字有一份特别的期许——这也是针对于五海之上存在着的那些乱象，导致了海商们的贸易行为异常高风险的乱象。
“狩猎罪恶……”克莱恩低语一句，收好了新身份的一系列证明文件。
紧接着，他拉拢窗帘，逆走四步，进入灰雾之上。
此时距离塔罗聚会还有点时间，克莱恩翻出由一系列不同“扳机”构成的这套“驱动器”。
“感觉像是‘牧羊人’，不过是可以同时放牧多个灵体的那种……”
克莱恩喃喃自语了一句，审视起这件在之前阻挡绝望魔女时起了大作用的装备。
应克莱恩的要求，其最终被改造成了一件手套——只不过斯塔当时的表情，显然有些玩味。
克莱恩也在一次次尝试中最终明白了其中大致有着几种“扳机”，以及对应着哪些非凡特性，又有哪种非凡能力。
一是“狂热扳机”，对应“心理医生”非凡特性，可以让目标陷入狂乱的状态，可以进行一定的心理暗示，可以模拟龙威，震慑个人和群体，制造混乱；
二是“审判扳机”，对应“审讯官”，能让手套的佩戴者精通各种武器的使用，成为爆破专家，并具备凝聚精神，穿刺目标灵体的能力；
三是“月神扳机”，对应“梦魇”，拥有两个能力，无声无息拖人入梦，以及发射特殊的“月之魔弹”，可能存在“血族”那条途径的力量；
四是“獠牙扳机”，对应“光之祭司”，能产生光环般的效果，净化一定范围内的死灵和污秽类生物，同时，还具备“歌颂者”增强自己和同伴的歌声，能召唤比“阳炎”弱一些的“神圣之光”。
至于“无面人”非凡特性？
被斯塔分离出来作为克莱恩的晋升魔药了……
而除了这些非凡特性派生的非凡能力之外，克莱恩明显感觉到当切换到不同的扳机时，当时自己的身体素质也得到了不同方面的提升。
如果以上所有的扳机全部失效，克莱恩知道这里还有最后的【王牌】。
那时候，他就是靠着这么一种“临战爆种”，“离奇恢复”，“接着满血复生”拖延到了支援赶到。
只不过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其竟然恶搞般地伴随着出现了这么一种音效：
“Joker！”
这搞得克莱恩的表情差点有些绷不住。
要不是大敌当前，克莱恩真想找个地方扣个灰雾空间把自己埋进去。
而除此之外，这番手套哪里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
就是租用费用很贵！
没错，是“租用”。
毕竟克莱恩不自信能够从斯塔那里购买到这种非凡物品。
甚至于，就算在大雾霾中的“出手”帮克莱恩抵消掉了之前所欠的“两个委托”，以及大部分的金钱债务。
可是克莱恩此时实在囊中羞涩，实在拿不出什么底气来从斯塔手里直接获得这个手套。
索性按照塔罗会新开的“租用神奇物品，共享非凡美好”的模式，来从斯塔租用更为显得划算一些。
如此一来，克莱恩也负担得起。
至于之后的安排，克莱恩打算先直奔美人鱼而去：
因为在明白自己的穿越者身份之后，他的“无面人”消化，就已经在那种从整个世界中抽离出来的破碎感消化了很多。
克莱恩有这个自信：
借着旅途上的一些扮演机会，消化完剩下的魔药。
至于美人鱼的线索，上次斯塔就已经告诉了他。
“人类足迹能够抵达的地方，已经没有美人鱼出没。”
“只有加尔加斯群岛的渔夫们，才会在捕猎白尾鲸的远航里，于风暴中偶尔听见美人鱼的歌声。”
“而除了加尔加斯群岛东侧海域，其余地方都没有美人鱼的传说。只有偏离主航道，深入经常笼罩迷雾或风暴的大洋，也就是人类尚未探索的、充满各种危险的海域里，才有不低的机会遇到这样的怪物，但那非常危险。”
所以，他需要在加尔加斯群岛，并在那里往苏尼亚海更深处的航路上去碰碰运气。
这是克莱恩的印象。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办吧。
毕竟，加上为新身份那些证明文件付出的8镑，他的钱夹几乎干瘪到没有存在的必要。
还剩5镑现金加5枚金币……去罗思德群岛就得4镑，这还是船舱下层的三等票……从罗思德群岛转去加尔加斯群岛，至少还要4镑……必须赶紧召开塔罗会回回血……这样至少能坐二等舱，吃不错的食物……多亏斯塔友情赠与的那个皮箱一直放在灰雾之上，则我还得再买一个……克莱恩默默计算着自己的财政情况，仿佛又回到了刚穿越过来那会，依靠值夜者预支的薪水才买得起一套正装的窘境。
“如果白银城这周的需求缺口比较大的话，没准欠斯塔的贷款就能还完大半了。”
于是克莱恩见时间差不多，他先给小“太阳”传递去了准备聚会的信息。
而且，这次的聚会相比往常，多了一个“吸血鬼”。
克莱恩准备看看这名“间谍”到底要在塔罗会上搞什么鬼。
……
佛尔思眼前霍然清晰，看见了坐在斑驳长桌对面的三道身影。
多了位成员？她念头一动，又迅速沉淀。
此时此刻，她并不关心塔罗会是否有新晋成员，脑袋里都是上周大雾霾和瘟疫的事情。
她清晰地记得，上次的聚会中，“世界”提醒自己和“正义”小姐，贝克兰德有大事酝酿，极有可能带来惨剧，“命运之轮”先生肯定了这个猜测，并进一步指出问题的关键人物是埃德萨克王子。
她并不怀疑“命运之轮”先生的能力，只是以为惨剧需要酝酿，还有充足的时间去调查，谁知道，它来得如此快，如此地突然！
更加神奇的是，本以为那汹涌袭来的大雾霾会造成不小的伤害，可是最后却反而诡异地收缩了回去，让佛尔斯的脑海里纷纷冒出了一系列猜测。
是背后有着其他的力量参与了进去？
如果单凭那群处在大雾霾中的人自身，难道真能战胜死亡的命运？
佛尔斯并不清楚其中内因，可凭借着小说家的本能，脑补出了一幕波澜壮阔的史诗。
或许描述得极小，只属于那些受困于大雾霾的个人，只是那关于他们自身的抗争，但竟然最后达成了这种战胜死亡命运的成就，这就不得不说是极富戏剧性了。
据报道，埃德萨克王子也在那场大雾霾里染病，现在风暴教会内部疗养……
但风暴教会那群“暴躁老哥”会疗养人？
还是某种遮掩的说辞罢了……
佛尔思回想起之前几天的报纸内容，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什么都把握不住，一时竟有些探究意味的好奇。
背后究竟蕴含着什么样的风暴？
又是什么力量干涉其中，在悄然间消弭了本来这种会涉及一座大都市涉及一位王子涉及数万人生命的可怕事件！
然后，她听见了“正义”小姐与往常一致，轻快感地问候声：
“下午好，‘愚者’先生，‘命运之轮’先生。
“感谢你们拯救了贝克兰德！”
啊？什么？我什么时候被拯救了？“月亮”埃姆林听得一阵茫然。
回想最近发生的大事，“月亮”埃姆林迅速锁定了大雾霾和瘟疫的爆发，猜测对面小姐指的是这个。
可我听说是一名“绝望魔女”谋求晋升弄出来的……而且，风暴教会很快就做出应对，制造飓风吹散了一切，这怎么能说是“愚者”先生和“命运之轮”先生拯救了贝克兰德？有族群作为后盾的埃姆林消息还算灵通，两相比较，难免又诧异又疑惑。
他虽然一向骄傲，不愿意花心思在社交往来上，但面对能用“祂”来称呼的隐秘存在时，依然有本能的畏惧，不敢贸然开口询问，打算先旁听一阵再说。
毕竟，被始祖突然叫来参与这个不知道名讳的存在组织的会议，埃姆林绝对是茫然的。
要不是这位“愚者”还算好说话，有人性，埃姆林早就想请“驱邪大师”帮自己驱散掉这种注视了……
而“倒吊人”阿尔杰即使飘荡在海上，也收到了贝克兰德大雾霾事件的消息，对其中隐藏的秘密和幕后的真相颇感兴趣，坚信这绝对涉及神灵间的争斗，毕竟它引起了“愚者”先生的注意！
还引起了“命运之轮”先生的注意，甚至有他亲身参与！
这绝对牵涉到不止一位高位存在。
兴奋的阿尔杰感觉整个人的层次都得到了升华，于是这一刻在思索起来：
等交流消息时，询问一下“正义”小姐，不过，她也未必太清楚，她所处的位置没法了解那么多的真实细节，呵呵，她的好奇心很重，有了这样的开头，她肯定会尝试着从“愚者”先生或者“命运之轮”先生那里获得解答，希望有机会旁听……
那位“命运之轮”先生也应该不会在这些消息上吝啬……
想到这里，阿尔杰侧头望了“太阳”一眼，见他不急不躁，沉稳内敛，就知道塔罗会和白银城的贸易在这几周的成果也算得到了那边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