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错事。
理应孤单地离开人世……
克莱恩没有隐瞒，“尼尔先生，你是我的领路人，曾经给了我许多帮助，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中。
所以，我不能坐视不理。”
老尼尔被他说的一头雾水，问道：“克莱恩，你究竟想干什么？”
不等克莱恩说话，乔恩摘下帽子，对老尼尔打了声招呼，“我想，他的意思是帮你恢复正常，彻底摆脱失控后遗症。”
彻底摆脱失控后遗症？
老尼尔心中一动。
但，这怎么可能！
克莱恩深吸口气，为老尼尔介绍道：“尼尔先生，这位是乔恩·乔斯达，一位……”
他亮出五根手指，“一位序列5的非凡者。”
序列5！
听到这个令人震惊的事实，老尼尔喉间上下涌动，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上次见面，他只把乔恩当成了克莱恩的普通朋友，却没想到……
女神在上，克莱恩是怎么结识到这种大人物的？
“克莱恩你过来，我和你说几句话。”老尼尔先是对乔恩道了声歉，然后连连给克莱恩使眼色。
克莱恩犹豫一秒，还是跟了过去。
等走到无人的地方，老尼尔满脸严肃道，“邓恩队长知道这件事吗？”
克莱恩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队长只知道乔恩·乔斯达是一位高序列强者。”
话锋一转，“尼尔先生你听我说，如果你愿意相信我……”
“我当然愿意相信你。”老尼尔苦笑，“我愿意相信黑荆棘安保公司里的每一个人。只是，不要太小瞧人心。”
克莱恩当然知道老尼尔说的是对的，但以他对乔恩的了解，又考虑到自己「源堡之主」的马甲，他认为乔恩还不至于在300磅……不对，294磅的生意上耍花招。
“尼尔先生，女神虽然仁慈，但总有祂顾及不到的地方。”克莱恩无比真诚地盯着老尼尔。
说着，在胸前连点四下，划出一轮绯红之月，“在女神的见证下，无人敢残害祂的信徒。”
妄议神灵？
小伙子，你的思想很危险啊。
老尼尔扯扯嘴角，和克莱恩一样，在胸前连点四下，沉声道：“赞美女神。”
之后，两人又交流了一些具体细节。
老尼尔总算答应下来。
回到前厅，乔恩完全没有不耐烦，只是笑着问了句，“决定好了吗？”
“这次就麻烦乔恩阁下了。”老尼尔对乔恩深深鞠了一躬。
乔恩摆摆手，“不必如此，我也是拿钱办事。”
老尼尔笑笑，没有说话。
他心知肚明，如果乔恩不愿意，一位序列5怎么可能会为了不到300镑屈尊出手。
“克莱恩这是交了好运啊。”
正想着，几条透明丝线钻入老尼尔的身体。
克莱恩表情微变。
而乔恩就像没事人一样，开口道：“是要去除污染，还是要分离魔药？”
听到这话，老尼尔仅仅考虑了一秒，就笑着回答道：“这么多年，我已经受够了知识带给我的困扰，我想重新成为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吗？我知道了。”
乔恩点点头，用细丝勾出了老尼尔身上为数不多的非凡特性。
窥秘人的非凡特性就像许多聚合在一起的透明符号。
乔恩当然不至于贪墨一份序列9的非凡特性，对克莱恩道：“你可以先把它收好，等有机会再卖出去，好歹能回回血。”
听见这话，克莱恩也没有客气，把老尼尔的非凡特性收了起来
——这玩意儿就算是老尼尔的养老钱了。
“这么多年，我终于第一次由衷地感觉到了安静。”老尼尔深吸口气。
虽然他依旧消瘦，但精神状态却比刚才不知道好了多少。
“非凡需要代价。”乔恩眼神平静。
老尼尔无比赞同这句话，“任何事情都需要代价，成为非凡更是如此。”
说着，他看向克莱恩，语气有些复杂，“所谓的守护者，不过是一群努力挣扎，时刻对抗着危险和疯狂的可怜虫罢了。
到头来。
平凡，才是真正的幸福。”
第417章 重返贝克兰德
三天后，廷根车站。
“送到这里就可以，我还有十分钟就出发了。”乔恩看了眼怀表，对眼前的克莱恩点头致意。
克莱恩沉默片刻，道：“还会回来吗？”
“怎么，舍不得？”乔恩笑着反问。
闻言，克莱恩扯扯嘴角。
舍不得？
巴不得！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感觉自从乔恩·乔斯达来到廷根后，各种乱七八糟的的破事就没断过。
不过好在一切都要结束了。
“不用露出那样的表情，即使我在贝克兰德，只要想，也能随时回到廷根。”乔恩看着克莱恩，“倒是你，一直窝在这座安逸的小城，晋升速度终究不会太快。”
克莱恩其实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序列9的魔药他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序列8‘小丑’的魔药配方，他也通过这段时间积攒下来的贡献值，从黑夜教会那边成功兑了出来。
只是……见识过乔恩单人灭杀两个魔女之后，克莱恩觉得，序列9是非凡的入门，序列8，也仅仅是非凡的开始而已。
“等你想好了，可以来贝克兰德找我，我会在那里停留很长一段时间。”乔恩伸出手来，“这段时间我过得很愉快。”
克莱恩心里一万个不情愿。
但最后，还是和那只手握在了一起，“我也是。”
“如果你能把语气中的勉强去掉，应该会更有说服力。”乔恩眨眨眼睛。
说完，便拖着皮箱走上了火车。
在车门处，他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道：“对了，关于伱手里的钻石，如果你要使用的话，一定不要犹豫，越果断，恢复效果越好。”
克莱恩点点头。
价值3920镑的‘溯源钻石’，可以说是他除了‘真实造物主灵性残余’和‘惊雷’之外最大的依仗。
用好了，关键时刻就是一条命！
“总之，记得给我写信，我们后会有期。”乔恩挥手告别，然后彻底进入到特等车厢。
呜呜呜！
汽笛嗡鸣。
视线中，蒸汽火车渐渐驶离。
克莱恩长呼口气，仿佛放下了什么重担，迈着轻松的脚步走出了车站。
另一边。
乔恩看看对面软皮座椅上无比乖巧的两位年轻女士，温和笑道：“这么多天了，还是没习惯？”
休和佛尔思眨巴眨巴眼睛。
不是她们胆子小，纯粹是惹不起大佬。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乔恩挠挠眉梢。
随手打开皮箱，从中取出一迭稿纸。
“佛尔思小姐，你也是作家，来斧正斧正我这部《勇气的火炎终将燃烧天穹》？”
“不敢不敢！”佛尔思连连摆手。
但注意力却不由自主地被乔恩的书稿吸引了。
新作，嘿嘿……
休瞟了眼自己的咸鱼好友，心中不禁涌现一抹担忧。
唉，佛尔思的警惕实在太低了。
这时，乔恩突然开口道：“休小姐。”
“在！”
休下意识板直了身体。
然后，她意识到这样很不妥，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好在特级车厢都是包间，隔音很好，她的举动没有被别人看见。要不然，这一嗓子指不定嚎出什么乱子呢。
深吸口气，休问道：“您有事吗？”
“没什么事，只是想和你聊聊。”乔恩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低头看着对面的休。
这种被人居高临下盯着的感觉很不好。
但休却不敢有任何不耐烦。
乔恩无比随意道：“你是仲裁人途径的非凡者，晋升比佛尔思小姐困难的多，如果你不想改变序列，就必须加入鲁恩军方了。”
闻言，休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因为家父的缘故，我天生就是半个仲裁人，应该改变不了序列了。”
突然，安静看稿的佛尔思一拍大腿，“好！”
休被吓了一跳，忍不住推了自己的好友一把，“不要太失礼。”
“哦，不好意思，我只是太过沉浸。”佛尔思不好意思地道了声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