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恩摇摇头:“不用麻烦了,我这里有。”
“别见外。”佣兵头子随手甩过一个水囊,压低声音道:“我知道您非同凡响……等到了边境,说不定要靠您多多照拂。”
佣兵头子名为拉米·特恩,意外服用过‘罪犯’魔药,拥有强悍的体质和超乎常人的感知能力。
从看见克莱恩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对方并非普通流浪者。
克莱恩拨弄一下琴弦,淡淡道:“到时候再说。”
拉米·特恩并不强求,点头致意过后,重新回到了佣兵的队伍。
而克莱恩盯着手里的水囊,目光闪烁。
末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这可是你自找的。”
……
黄柳镇
——鲁恩和因蒂斯的三不管地带。
这里聚集着太多佣兵和冒险家。
是犯罪者和黑帮的天堂。
街上,就连小孩子手里都拿着左轮。
你追我赶,兴奋地玩着枪战的游戏。
当然。
若是谁不小心扣动扳机,真的射出一发子弹。
那也属于正常现象,没什么大不了的。
克莱恩跟拉米·特恩等人进了镇子,瞬间引来许多不怀好意的眼神。
不过看清克莱恩寒酸的样子,那些贪婪的视线又消失了。
有甚者,更是不加掩饰地在路边咒骂:“妈的,又是个没油水的穷鬼。”
克莱恩表示无比扎心。
穷鬼怎么了?
穷穷的也很可爱。
他忿忿地想,等真正成为高序列非凡者,一定要早日还清欠债,早日奔赴小康……
“贝尔特朗兄弟,跟我们去酒馆喝一杯?”拉米·特恩热情地邀请。
克莱恩摆手拒绝,“不了不了,我还有事。”
顿了顿,又道:“等明天出发时再叫我就好,我在镇口等你们。”
“这样啊。”
拉米·特恩有些失望,却没有过于坚持。
寒暄几句,双方分别。
克莱恩望着佣兵头子远去的背影,轻轻挠了挠眉梢。
时间流逝。
转眼到了午夜时分。
‘黄柳酒馆’中依旧热闹。
拉米·特恩已有八分醉。
他端着木杯,眼神朦胧地盯着高台上的艳俗舞蹈。
那些娘们儿一个个长得五大三粗。
但,若是能摸上一把……
拉米·特恩猛灌一口麦酒。
突然,一个独眼佣兵挤过来,神秘兮兮道:“老大,唱曲儿的果然没走,就在镇口打地铺等咱们呢。”
“行,我知道了。”拉米·特恩心中一喜,就连醉意都淡了几分。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自己玩去吧,过几天到了因蒂斯可不一定有这样的好生活了。”
说着,弹给小弟一个银币。
鲁恩的金镑和苏勒都是纸币,虽然购买力极强,但不好保管。
像他们这种世界各地找活儿的‘江湖人士’,最爱的还是实打实的金银。
捏着银币,独眼佣兵笑呵呵地走了。
拉米·特恩陷入沉思。
他的心腹见了,忍不住开口道:“老大,唱曲儿的身上有宝贝?”
“有。”拉米·特恩也不隐瞒,“不说那些护符之类的零碎儿,那家伙本身就是个宝贝。”
却见这个佣兵头子眯起眼睛,“非凡者啊,死了析出的非凡特性属于有价无市的东西,随随便便都能卖出不少金币。”
“啊?”心腹不知还有这么一茬,吃惊地张大了嘴。
拉米·特恩继而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也知道我这一身本领是怎么来的。最近我感觉魔药消化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准备下一阶段的……”
正说着。
一个穿着暴露的胖娘们儿过来,甩起身上的肥肉。
拉米·特恩哈哈一笑,很给面子地丢了些零钱过去,并趁机揩了下油。
嗯,字面意义上的揩油。
玩闹到后半夜,一众佣兵才不舍地回到了简陋的旅店。
热水什么的就别想了,拉米·特恩用凉水洗了把脸,连鞋都没脱就躺在了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成功干掉了贝尔特朗,并用对方析出的非凡特性换了一大笔钱,买下了梦寐以求的‘冷血者’魔药。
从此顺风顺水,坐上了鲁恩王国西境总督的位置,娶了贵族的女儿当妻子,并拥有数不胜数的情人。
可诡异的是,正当拉米·特恩幻想着大被同眠的淫·乱桥段,那些情人的脸忽然变成了之前在酒馆里见到的胖娘们儿。
吓得他瞬间软了下去,满头冷汗地惊醒。
“妈的!”
大口喘了几口粗气,拉米·特恩不禁暗骂。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单看胖娘们儿其实也行,他倒也不挑食,勉强下得去口。
但和梦里娇滴滴的情人们相比……
嘶——
拉米·特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心里这叫一个腻歪啊。
往窗外一看。
夜色依旧。
距离天亮应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他索性不睡了。
又去脏乱破的盥洗室里洗了把脸,坐在咯吱作响的木床上考虑着自己的下毒大计。
拉米·特恩有自知之明。
即便自己已经是序列9的巅峰,要对上一个比自己实力更强的人,他依旧没有多少胜算。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还没有搞清贝尔特朗的真实序列,不过从这些天的表现来看,应该不是什么精于战斗的非凡途径。
“做成这一票,老子就算到了茵蒂斯手里也有本钱了。”拉米·特恩喃喃自语着。
伸手摸向上衣口袋,他想要掏出烟卷抽上一根。
但不知为何,就在他的手伸进熟悉的口袋,整个人就像触电一样突然从床上弹了起来!
“什么鬼!”拉米·特恩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扯开了衬衫。
他刚才竟然感受到了冰冷的触感。
黏腻、细滑。
总而言之,绝对不可能是香烟!
拉米·特恩无比谨慎地盯着被抛在地板中间的衬衫。
咽了口唾沫,他心里一横,抬起靴子狠狠踩了下去。
砰砰砰!
连跺三脚,没有任何异象。
拉米·特恩稍微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翻开口袋。
兜里除了半包被踩扁的香烟以外,就只有几根火柴。
“搞什么啊?”拉米·特恩扶额苦笑,“老子这是还没醒酒吗?”
除了宿醉,他想不出别的原因。
颇为惋惜的看了看那半包香烟,拉米·特恩思索片刻,还是把烟捡了起来。
扁是扁了点儿,但还能抽。
出门在外,能省则省吧。
随手点燃一根火柴,拉米·特恩叼着香烟凑近燃烧的火焰。
下一秒,赤色火苗竟然像有了生命,嘶吼一声,疯狂地爬满了拉米·特恩的双手!
吓得这位佣兵头子嗷一嗓子,死命把火柴丢了出去!
“这间旅店有问题!”
恐惧是人类最原始的本能。
饶是拉米·特恩胆大包天,杀人越货的事情没少做,面对他完全理解不了的诡异情况,还是不可避免地慌了神。
来不及多想,他一阵风似的往门口跑去。
不过,刚刚跑到门口,平平无奇的木门忽然变成了一张血盆大口,吓得拉米·特恩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
幻象只持续了一瞬。
等他反应过来,木门还是那扇木门,似乎完全没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