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
“说起来，维斯考特那家伙也拥有私人武装，难道是那家伙和欧盟官方进行了某些利益交换？”
紧锁眉头，伍德曼格外困惑，除了维(cidc)斯考特那家伙外，他根本没有能撬动整个欧盟的敌人，那么，到底是谁……
这种敌明我暗的感觉，让这位沉着的中年男人格外小心谨慎，沉思良久，他沉声说着：
“琴里，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诶？可是……伍德曼你……”一直待在他身边的五河琴里，茫然地看着这个沉着冷静的中年男人，她那副稚气的娇颜上满是不知所措。
在她看来，既然伍德曼被欧盟通缉，那不如直接躲在東瀛，只要有着拉塔托斯克的保护，就算欧盟也没办法抓住这个男人。
然而，伍德曼却摇了摇头，那平静且沉着的声音抚平了五河琴里心中的紧张焦躁：
“别担心，估计是某个议员趁机对阿斯加德公司发难，不值一提，琴里你就负责修缮浮空战舰，切记，不要去招惹那个名叫和泉诚的家伙……”
这样说着，伍德曼打了个手势，而有着白金色长发的秘书小姐也推动轮椅，推着这位阿斯加德的董事长向不远处的轿车赶去。
的确，这次突然袭击让伍德曼也有些乱了分寸，但也仅此而已了。
区区欧盟而已，作为垄断了显现装置这一尖端武器的軍火商，阿斯加德公司轻易就能颠覆政坛，揪出那个隐于幕后的混蛋！
然而，几天之后……
“什么？伍德曼先生袭警？已经锒铛入狱了？！”
被烧焦的浮空战舰旁，五河琴里听着秘书官神无月恭平的报告，整个人都是一副懵逼的样子。
愣了片刻，小琴里才反应过来：“那维修浮空战舰的经费……”
“因为可能会拿不到尾款，工人们已经停工了，需要我去和他们交涉吗？”
“不，不必了……”
这一刻，五河琴里深切地感受到了世界的恶意。
……
而与此同时，和泉诚却端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品尝着香浓苦涩的咖啡，一边欣赏着换上了一套女仆装的可爱女孩。
时崎狂三。
在被和泉诚捕获之后，她就被戴上了结实厚重的灵力封印项圈，被迫成为了这家伙呼来喝去的佣人。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听着伍德曼被逮捕的消息，站在办公桌旁的时崎狂三略有些惊讶。
与夜刀神十香这种不韵世事的精灵不同，时崎狂三成为精灵前也曾是身价不菲的大小姐，这位富萝莉对阿斯加德公司的丰功伟绩也心知肚明。
那个掌握了显现装置制造技术的大公司，绝对是欧盟最顶尖的企业，甚至可以说是掌控了欧盟政商两界，这种超大体量的公司，居然在短短几天时间里分崩离析……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嗯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坐在办公桌后，和泉诚抿着格外苦涩的咖啡，漫不经心地说着：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对灵力的运用手段太粗糙了。”
“粗糙？”
“嗯，精灵只能用灵力构筑灵装和天使，而人类也只是利用灵力制造了显现装置，两者都过于死板教条。”
感受着咖啡苦涩中酝酿着的醇香，和泉诚眯起了眼，向这位好奇心过于旺盛的富萝莉娓娓道来：
“所谓灵力，本就一种能够被人类意识与情绪调动的特殊能量，既然灵力能够被思想和意志控制，那反过来，我也能借助灵力控制凡人的思维。”
“你……”
这一刻，时崎狂三才反应了过来。
自始至终，和泉诚就没有采取什么高大上的商业技巧，也没有与欧盟各界达成阴险的利益交换，而是采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手段。
催眠、暗示、洗脑，这类一听就是反派专用，而且格外令年轻女孩恐惧的能力，在他看来都只是随意取用的常规手段。
这家伙，简直毫无底线！
听着他漫不经心的解释，曾在本子界充当过劳模的时崎狂三不禁背后一凉，瞬间便脑补出了无数需要打码的情节。
哦豁，完蛋.
第八百零六章 跨越忒修斯之船
“你很懂啊。”
靠在松軟舒适的办公椅上，和泉诚盯着身旁那个面色羞紅的双马尾女孩，他不禁愉悅地嘲弄着：
“不愧是四十七岁的欧巴桑呢～～”
“……”
刚刚还面露扭捏的精灵少女，脸上的表情随之一僵。
她轻启着樱色的薄唇，犹豫了一下，又把嘴边反抗的嘲弄憋了回去。
正如和泉诚所说，虽然时崎狂三仍有着妙龄少女的完美姿态，但实际上，她却是四十七岁的老阿姨了。
而且与其他精灵不同，时崎狂三并不会在邻界长时间沉睡，她是真真切切地在这个世界活动了四十七年，心理年龄与社会阅历都能算得上欧巴桑。
当然，正如大多数少女一样，年龄对她们来说都是不愿暴露的秘密，时崎狂三也是如此，第一次听到关于年龄的话题，让她也产生了一~种迷茫感。
四十七年的人生，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那位‘原初精灵’赋予你的灵结晶，不仅让你的身体精灵化，摆脱了人类的局限，同时也让你的人格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在那宽敞到能打乒乓球的办公桌后，和泉诚用慢条斯理的语调缓缓解释道：
“正如我之前所说，人类的意识与情绪能够控制灵力，反过来，灵力也能影响人类的性格与思维，你在获得了灵结晶的力量之后，你的思想也被固化在了那一瞬间……”
“思想……被固化了？”
那殷红的瞳孔瞬间缩小，娇颜上伪装出的甜美笑容也微微一怔，时崎狂三陷入了沉思。
“嗯，我了解过你的过去，你的目的是向原初精灵复仇对吧？然而从原初精灵将灵结晶交给你开始，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时间。”
低沉且压抑的嗓音，回荡在这装潢地富丽堂皇的办公室里，也让时崎狂三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她盯着那面含微笑的男人，时崎狂三很清楚，这家伙即将说出的真相，或许会将她一直以来秉承着的信念彻底踩得稀碎！
但她并未阻止，而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的说辞：
“三十多年的时间，就算再刻骨的仇恨，也会逐渐在时间的消磨中被淡化，而你和原初精灵之间的仇恨，也只是她誘骗你杀死了曾经的朋友……”
“闭嘴！”
“那与你的亲人无关，也并非你唯一的挚爱，只是你一个同学兼朋友而已，这份仇恨，却让你牢记了三十多年，并一直将其视作信念……”
“我说，给我闭嘴！”
从和泉诚提到那件事开始，时崎狂三就失去了理智，紧咬着银牙，若非项圈将她的灵力封印，或许她已经不自量力地向他拔枪了吧？
“嘿，看到了吗？三十多年的时间，不仅没有让你心中的仇恨淡化，反而将其完完全全烙印在了你的心中，这绝不是正常的人类心理，比起人类，你更像是某种执行着既定指令的程序！”
语气仍未有丝毫变化，但那掷地有声的话语却让时崎狂三从狂暴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她脸上的怒意渐渐化作迷茫，下意识低下头看着她那白皙的小手，这位屠戮了上万人的最恶精灵突然有种不知所措的懵懂感。
或许正如和泉诚所说，灵结晶也影响到了精灵的心智。
不，并非如此……
“正相反啊，灵结晶并不是影响了精灵的心智，而是完全将精灵的记忆、人格、意识全部撕碎，然后重新塑造出一个崭新的少女。”
嘴角缓缓咧开，笑容也显得略有些残暴，和泉诚终于将一切的真相呈现在少女面前：
“所谓精灵，在接受灵结晶的那一瞬就已经死去了，剩下的则是继承了原本外貌的伪物，而你时崎狂三，也只是用了灵装的效果，重置了大脑中被遗弃的记忆，但你的人格却不再是曾经那个‘时崎狂三’了，听说过‘忒修斯之船’的悖论吗？”
坐在办公桌后，看着那位最凶恶的精灵，逐渐在这份真相的打击下迷茫、困惑、甚至产生了自我怀疑，和泉诚也残忍地誘导着：
·· ········求鲜花··· ··
“假若人类可以通过更换零件生存下去，肢体、躯干、头颅、甚至将意识与记忆传导到新的大脑里，当渾身上下的所有部件都更新换代之后，你还是曾经的那个你吗？”
忒修斯之船，可以说是古希腊时期相当著名的悖论，而这个问题也根本没有正确答案，无论赫拉克利特还是苏格拉底，亦或是柏拉图都难以做出完整的解答。
每个人在面对这个问题时，都有属于他们的答案，而和泉诚则选择更简单粗暴的“不作答”，视其为不存在。
..... .... 0
换而言之，这个问题根本不重要，但对于已经产生了自我怀疑的时崎狂三来说，却让她越发迷茫着……
“我，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困惑着所有人，而此刻，重溫着这一疑问，时崎狂三却感受到了世界的恶意。
如果说在接受灵结晶，被灵结晶摧毁意识与人格之后，时崎狂三就已经死去了，那现在的她又是谁？
不清楚，不明白，不知道，这问题完全没有答案。
强行思考，只会陷入无尽的苦闷烦恼，但时崎狂三咬着薄唇，静静地垂着头，终于还是在和泉诚的语言陷阱中，深深地陷入其中。
那么，现在……
“对我来说，忒修斯之船的答案其实很简单。”
那平日里懒散轻浮的男人，此刻却露出了身居高位者的威仪与肃穆：
“我比较喜欢亚里士多德的解答，一件事物由构成材料、设计形式、存在目的三者组成，而即便构成了你人格的素材发生了变化，但你本身的形式与目的都未发生改变，你还是你，独一无二，也不需要任何人辩驳。”
“至于灵结晶对你人格潜移默化的影响，我可以帮你解决，只需一点小小的代价。”
终于，图穷匕见下.
第八百零七章 第五魔法·青
“每个人都是为了克服不安与恐惧，以求心安理得地活下去！不论是争名逐利，又或是支配他人，乃至赚取钱财，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自我的‘安心’！”
那只并不粗糙的手掌，递到了时崎狂三身前。
掷地有声，令人毋容置疑的话语，不断回响在这本就装潢肃穆的房间里。
“结交朋友、追逐排名、苦读学习、打熬筋骨、又或是秉承信念为某一目标而竭尽全力，这一切不过是人类为了自我的安心而找的借口！”
这一刻，时崎狂三坚持了三十多年的理念，在他的话语中渐渐松动。
假若正如他所说，仇恨、愤怒、以及对友人的愧疚，不过是灵结晶赋予她的虚假人格，那她这些年来屠戮上万人收“五四零”集时间与灵力，又有何意义呢？
为了朋友而复仇？那种东西，真的值得三十年如一日的拼尽一切吗？真的值得将上万人的生命作为燃料，只为换回一人的性命吗？
曾经的过往，每一幕都变得有些朦胧，深陷迷茫的少女被剥开了坚固的外壳，心中最脆弱的部分暴露在了他面前：
“来我身边吧，即便你找不到生存下去的意义也无所谓，我能让你得到永远的安心！”
那只手掌，带着某种魔性的誘惑，而时崎狂三也下意识抬起手，想要握上去……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