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屠灭全族的黑历史，对于赤羽天全来说绝对是禁忌，就算爱德华那种老家伙都不敢当面讲出来。
但和泉诚就是要挑衅，就是想看这哄堂大孝的带孝子破防。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赤羽天全冰冷的目光。
“别妄想激怒我。”
显而易见，他蚌埠住了.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你就是个弟中之弟！
赤羽天全战胜过很多艰难险阻，也与无数强敌交手过。
但他总没遇到过和泉诚这种实力强横、坏事做尽、还嬉皮笑脸的乐子人。
这次他算是长见识了。
“你们赤羽家族也算是得天独厚，每个族人都有着旺盛的生命力，以及极其契合人偶术的红翼阵，可怎么就出了你这个带孝子呢？让人威胁一下就屠了全族，真是爆孝如雷了。”
“……”听着那男人毫不掩饰的嘲讽，赤羽天全只觉得拳头硬了。
但他不敢打过去。
正如之前，被土门绮罗一番威胁，他就亲自屠了赤羽家族全族一样，面前这男人，却是能孤身一人威胁整个東瀛的强者。
若是再招惹上他，赤羽天全复活妹妹的计划就将彻底功亏一篑，无论如何，他也只能忍耐！
“带孝子，别不说话嘛，来讲讲你亲手屠了全族，还把妹妹分尸的时候的感受，哦，对了……”
和泉诚顿了一下，看向那六个同样怒目而视的机巧少女：
“你还将赤羽抚子的尸骸分成六份，分别储存在这六台‘胧富士’体内，让她们供养赤羽抚子的尸骸，避免遗骸失去活性，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你要复活赤羽抚子，是不是还要拆了她们六个？”
“……够了。”
赤羽天全冷声答道。
没办法，再忍下去，他这六个机巧少女就要被和泉诚说得叛变了。
的确，赤羽天全本就打算利用这六台胧富士，用她们的身躯确保赤羽抚子尸体的活性，最终再将尸体重新拼合起来，复活赤羽抚子。
这一计划，即便他的合作伙伴爱德华学院长都一无所知……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难道是土门绮罗那个女人々々？”
“怎么可能，土门绮罗要是知道你这复仇计划，她绝对会把你当做笑料曝光出去，然后再亲自把你这六台胧富士拆毁。”
和泉诚调侃着，而赤羽天全强忍怒火，深呼吸调整情绪，然后才沉声反问：
“阁下不是来专程调侃我的吧？愚者圣堂就在岩洞深处，您不打算亲自去看看？”
“不不不，比起愚者之圣堂那种东西，还是你更有意思一点。”
和泉诚没有善罢甘休。
或者说，他一直都有一个疑惑。
“土门绮罗也跟我解释了当时的情况，你是出于‘为了保护弟弟’的原因，才跟土门家族以及軍部一同袭击的赤羽家族，即便没有你的插手，赤羽家族也会被屠尽……但是，你为什么不反抗呢？”
“……没有胜算。”赤羽天全，这个操纵机巧人偶的天才，语气异常冰冷残酷。
“没有胜算吗？也是，单凭一个作为佣兵组织的赤羽家族，想跟一整个國家抗衡未免也太难为你们了，可如果不反抗，你们的结局又有什么变化？”
嗤笑着，和泉诚调侃道：
“整个赤羽家族上千人，久经沙场的佣兵人偶师也有两百多人，搭配红翼阵以及各自的人偶，至少能拉出来五六个机巧师团的战力，虽然规模上仅相当于土门家族的五分之一，但也足以让土门家族遭受重创，不是吗？”
的确，再怎么说，赤羽家族也是東瀛名门，尤其是整个家族的男丁都是沙场上磨砺出的精锐佣兵，而且还都拥有着红翼阵这种能够同时操作大量人偶的奥义，若是真要鱼死网破殊死一搏，土门家族也必定会损失惨重。
就算以命相搏玉石共焚，土门家族至少也要交出上百名精锐阴阳师的性命，整个家族五分之一的战力将彻底消亡。
但就是因为有着赤羽天全这个双料间谍的存在，才让土门家族与軍部能够精诚合作，以微小的伤亡全歼了整个赤羽家族。
而这一切，不过是赤羽天全为了弟弟的成长而铺路。
仅此而已。
“说起来，赤羽雷真那孩子，目前就住在土门家族里。”
玩味地嘲讽，回荡在这阴暗的岩洞里，和泉诚嘲笑道：
“他被土门绮罗收为养子，改姓土门雷真，在土门绮罗那老女人孜孜不倦的教诲下，已经完成了凝练瘴气的修行，掌握了非常多精深的阴阳术呢。”
“¨」……”
“而且土门一族为了留下你们赤羽家族的血脉，为了窃取红翼阵，他们还未土门雷真准备了联姻，找了好几个分家的小姑娘与他作伴，那还真是‘此间乐，不思蜀’哟。”
“……这样也好。”
“嗯？”
“成为托庇于土门家族的阴阳师，继承土门绮罗的衣钵，这对于雷真来说并不是坏事。”
赤羽天全沉声答道。
这绝非谎言，而是彻彻底底发自肺腑的话语：
“赤羽家族的存亡与否，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只要雷真与抚子能够幸福，其他都无所谓。”
银色的独眼面具下，赤羽天全脸上的怒火彻底散去。
他就像是旁观者一样，语气冰冷而淡漠：
“我会以己身为代价，复活妹妹赤羽抚子，而雷真则托庇于(得了的)土门家族，他本就莽撞冒失，得到土门绮罗的庇护不算坏事。”
“……即便是屠你全家的仇寇仁？”
“即便如此。”
赤羽天全，这个已经偏执到癫狂的男人，早已抛弃了人类世俗的道德与良知。
“极端的弟控妹控，真是可怕如斯。”
和泉诚表情古怪，他懒得再戏耍这个偏执狂，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另外六具机巧少女身上：
“刚才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吧？这个妹控可是要拿你们的身体作为复活他妹妹的原材料哦，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跳槽到我这边？待遇一切从优，还能附赠拍打喂食哦。”
对于可爱的少女，和泉诚一直秉承着一个观念——
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宁也是极限六换一？
和泉诚是个不择手段的人渣。
他很有自知之明。
阴谋、布局、算计，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达成结果的过程，而为了抵达结果，过程上一部分的不完美是可以忽视的。
即便会伤及无辜，亦或是造成惨烈的损失，但只要能抵达更有利的结果，部分的牺牲情有可原。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我对‘价值’的衡量还未失衡。”
嗓音低沉，站在阴暗的岩洞中，和泉诚凝视着那合围而来的六具机巧少女。
“人类往往习惯于自我欺骗，尤其是赤羽天全这等经历过凄惨过往的幸存者，更容易将过去遗失的事物无限升华，忽视了此刻拥有的美好。”
“……你想说什么？”佩戴着银色面具的青年，冰冷地凝视着那道孤零零的身影。
不知为何，他心中一紧，掩藏在面具下俊秀的面庞，呈现出一丝纠结与迷惘。
“被你改造的这六台‘胧富士’机巧人偶，她们有着人类的外形、人类的性格、人类的思想，将她们视作人类也并无120不妥，你与她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莫非真的对她们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吗？”
“……”
那是不可能的。
人类或多或少都有着些许的占有欲，更何况还是这种陪伴了数年时间的伙伴，这六台机巧少女组成的战队，更是赤羽天全依仗的力量。
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密不可分。
“将她们六个作为祭品，只为换回曾经逝去的妹妹，赤羽天全，这就是你自以为是的悲愿？真是够可笑的呢。”
“……”
赤羽天全沉默着，而那六台机巧少女虽然也有些迷茫，但却依旧坚定地围住了和泉诚，随时准备拿下这大放厥词的敌人。
“够了。”
嗓音有些干涩，赤羽天全用力一挥手，示意机巧少女们让开道路。
“我无意与你争口舌之利，和泉诚……我不懂你到底从哪里知道的这些情报，但你并不了解我，也不了解赤羽家族当时的处境，别摆出那副居高临下的嘴脸。”
“你急了。”
说着，和泉诚迈开脚步，他并未走向那被赤羽天全让出的幽暗隧道，而是向着这身披红袍头戴面具的青年逼近：
“对你这种‘极限六换一’的操作，我作为一个外人没有批判你的立场，但是……那边的六个小可爱，可不能让你就这么浪费掉呢。”
“动手！”
赤羽天全暴喝！而战队里的六名机巧少女也反应过来，短枪与长刀瞬间撕裂了大气！
六名机巧少女，配备了六种能够相互配合的魔术回路，从用于团队位移的空间操纵，到控场限制对手的重力控制，再到辅助续航的魔力吸收与治愈，她们拥有着六机碾压一整个机巧师团的实力！
“相较于战斗力，六台胧富士的造价也无比昂贵，差不多相当于六艘重型战列舰的价格……当时为了定制这六台胧富士，東瀛軍部花了大价钱呢。”
面对迎面而来的刃风，和泉诚丝毫不惧。
或者说，两者早已不是一个层面的存在，这等软弱无力的攻击，连撕破他最外层奥术仪轨防御的资格都没有。
“呯——”
一道道晶莹的法术符文浮现，将那锋利的短枪与长刀格挡开来，紧接着，火垂操纵的重压也被消弭，玉虫汲取魔力的术式也被破除……
空间被闭锁，魔力被支配，这有着十几米高穹顶的人工岩洞，眨眼间就化作了移动的神殿。
“太慢了，你这也配称作‘瞬间移动’？”
一道身影骤然显现于和泉诚身后，握着匕首的镰切，以毫秒级的速度展开偷袭。
但这对于驾驭『过程』这一概念的神祇而言，却显得是那么可笑，锋利的短匕被一道道奥术符文困住，无数晶莹的符文凝为实体，湛蓝色的纹路如同锁链般将她束缚。
空间被彻底凝滞，镰切引以为傲的空间操纵回路也失去了作用，而火垂的重力控制更是从一开始就被抵消，根本无法造成影响。
“果然是麻烦的家伙……”
早就从軍部间谍手中得到情报的赤羽天全，此刻更是感到分外的毛骨悚然。
这种级别的施法速度，简直就是怪物……
那是人类魔法师无论如何也无法企及的速度，若非和泉诚同时施展了多重术式对机巧少女们进行逐一击破，赤羽天全或许会将他看做人形的禁忌人偶。
“这就是你的依仗吗？六台由東瀛軍部以举國之力提供材料、以人偶名匠花柳斋硝子亲手制作、再经由你的维修与改良，进而制造出的六具人偶……赤羽天全，这就是你的气量么？”
手掌用力一挥，被符文束缚的大姐姐镰切发出悲鸣，那咒文像是触手般瞬间用力，将她本就窈窕的身躯撑得更具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