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彪将一份资料交给陆问，他虽然心里好奇，但不会多问。
“没什么事情，我就不打扰你了。”
胡一彪离开，陆问打开资料，抽出里面的文件一看，喃喃道：
“广末凉子，33岁……等等，33岁？”
陆问一愣，不禁喃喃道：“小顾现在19岁，那岂不是说……广末凉子是在14岁的时候生下她的？难怪她看起来这么年轻……才33岁。”
嘀咕着，陆问继续往下看：“9岁的时候被卖到艺伎馆，14岁的时候第一次接待客人，就被顾成看上，花钱赎身……随后就一直在顾成的身边，帮助他处理生意上的事务……”
大致地看了一下广末凉子过往，陆问对顾君如的母亲有一个大概的认知。
过往凄惨的经历，让她心智相当早熟，年幼时接触了社会的黑暗面，让她看透了这个社会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再加上这些年她在商场上的打拼，形成了偏向于功利的价值观。
确认了顾成死后，她只是随便地哭了两下，应付了事。可—听自己这些年打拼下来的家底没了，眼泪哗哗止不住地往下流。
显然在她的眼中，自己的家底比顾成的死活还重要。
估计顾成跟她的爱情早就一滴不剩地转化成了亲情，否则顾成哪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给陈秘书一间独立的办公室。
连在那边打工的人都能猜到，广末凉子猜不到？她肯定知道了，只是懒得去理会而已。
这母女两人，一个是什么都知道，另外一个则是什么都不知道，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其他的不说，但毫无疑问，顾成夫妇把顾君如保护的很好。
“广末凉子……”
陆问皱眉，在思考着关于她的问题。
广末凉子是女强人模板，显然她不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女性，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面过日子，不是她的风格。
想了又想，还是猜不准对方的心思，陆问干脆不想了。
“还是直接找她当面谈谈好了。”
离开办公室，陆问看顾君如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忙碌地处理着文件，便没有跟她打招呼，就离开了。
在保护顾君如这一点上，陆问还是跟她母亲保持很高的默契。
坐车回到家中，没有看见负责保护的特务。
这让陆问眉头一皱。
开门进来客厅后，陆问却见到了一个预料之外的客人。
汪曼春。
“哦？这么早回来？”
汪曼春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捧着一杯热茶，两条大长腿随意地交搭在一起……
颜值高就是犯规，怎么坐都好看。
不过，陆问现在没心思这些，汪曼春做事风格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陆问沉声：“你怎么在这里？”
她专门来自己家等自己，而不是去打电话让他去76号见她，肯定有大事情发生。
“你的情人说你晚上才会回来……我都做好了准备，等你等到晚上。”
汪曼春没回答，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在一旁站立，身穿和服的广末凉子。
广末凉子充满歉意：“抱歉，汪处长……不让我通知你……”
陆问询问：“那两个人呢？”
广末凉子：“我拜托他们去帮我买点东西……然后汪处长就上门了。”
“嗯……我来接待汪处长就行了，你就先上去好好休息。”
陆问让广末凉子回避，广末凉子自然是知趣地离开，不过楼梯的时候，不忘看了汪曼春一眼，眼中带着仇视。
“陆处长，没想到你这么变态。”
汪曼春冷嘲热讽道：“连人家母女都不放过。”
陆问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来，淡淡道：“汪处长，变态的是你才对，别忘了是你陷害人家，搞的人家家破人亡。”
“不过现在看来，正好合了陆处长的心意不是吗？”
汪曼春话里面带着调笑的意味。
陆问不说话了，仔细地看着汪曼春。
汪曼春问道：“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汪处长，看来你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陆问开口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有些反常啊……平时的你，可不会跟我调侃的。”
闻言，汪曼春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
第0103章 一撸到底
有心事的人，往往会用自己不常用的表情来对自己进行伪装。
汪曼春一向行事果断，做事情从不托泥带水，何况陆问跟她并不熟悉，两人关系也不是很好。
她可从来不会跟陆问调侃那些没有用的废话。
“我被停职了。”
汪曼春的话让陆问错愕不已。
“你被停职了？”
陆问端坐起来，神色严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给我烟。”
汪曼春脸露烦躁之色，伸手向陆问讨要烟。
陆问摸出口袋的香烟丢给了她。
接过香烟，汪曼春拿出了一根，点了起来，长吐一口白雾后，神色轻松不少。
“你这烟哪里来的？我在市场上找过了，买不到。”
汪曼春夹着白烟，好奇地问道，一点都不着急，好像被停职的人不是她。
“我托朋友走私进来上海的……你要我送给你。”
陆问说道：“先说说你停职的事情吧……”
“也没什么好说的，坐在情报处处长这个位置上一年了，都没有什么建树，所以南田洋子就把我暂时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陆问道：“所以……你这是被一撸到底了？”
“对。”
汪曼春冷冷地说道：“济仁图书馆那边被大火烧了，我盯上的地下党叛徒也被杀了……线索再一次断了。南田洋子对我忍无可忍，就撤销我的一切职务。”
陆问不懂了：“人都没有抓到，你跟南田洋子提这事情干嘛？”
汪曼春：“我又不蠢，没有抓到人之前，当然不会跟她提这件事情……但我有一个聪明能干的手下，不小心把这事情泄露了出去，让南田洋子知道了。”
不小心这三个字她是咬的很重。
陆问懂了，汪曼春被手下的人给卖了，否则的话，这一次事情是暗地里做的，行动失败也没有人知道。
“出卖你的人……是丁秘书？”
陆问试探地问道，看汪曼春板着一张脸，就知道他猜中了，不由笑呵呵地说道：“你看，这就是平时虐待手下的后果。人家一看情势不妙，转头就把你跟卖了……大家都是明白人，知道跟你这混没有前途了！”
汪曼春冷笑道：“怎么？难道平时跟他们关系搞好了，他们就不会落井下石？陆处长是这么认为的。”
陆问哈哈笑着，摇头：“至少对方落井下石的时候，能给对方背上一个不忠不义的名头，别让他以后没那么好过。”
“废话少说。”
汪曼春逐渐地失去了耐心，她眉眼冷了几分：“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陆问有些吃惊地看着汪曼春：“汪处长……哦，对了，你被一撸到底了，不是处长了。”
于是，他改口，沉声：“曼春……”
“……”汪曼春嘴角一抽，很想扔一句“我跟你很熟？”过去，但现在是她有求于人，只能强忍着心里的不舒服。
“曼春。”陆问又叫了一声，看她生气却要奈何不了自己的样子，心里面很是高兴。
“需要我帮你什么忙？只要不是太过分的，看在昔日同僚的份上，可以帮你一把。”
汪曼春强忍着自己的情绪不发作，她说道：“我需要你帮我……”
话还没有说完，陆问立刻打断：“唉？我怎么突然有些口渴了？”
对上汪曼春愤怒的眼神，陆问笑道：“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呢，没什么本事，但是坏毛病就有不少。口渴的时候呢，别人说什么我是听不进去的。”
汪曼春沉默盯着陆问，眼眸里的冷霜仿佛在说：你确定你要这么过分？
无视了汪曼春的眼神，不趁这个时候戏耍她一把，什么时候有机会戏耍她？
她现在是有求于自己！求人就应该要有求人的态度。
更别说汪曼春还对自己做过小动作，他可没有这么好的气量，该报复的时候，就报复！
“曼春啊，你看我现在口渴，听不到你说什么……要不你下次再过吧。”
陆问微笑着说道，言外之意，不倒茶，就走吧。
我们之间，结束了。
汪曼春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一拳砸在陆问脸上的冲动，站了起来，给陆问端茶递水。
一杯热茶，很快放在陆问身前。
她看着陆问，一字一句：“陆处长，现在你满意了吧？”
“满意？没有。”
陆问恬不知耻地摇摇头，他锤了锤自己的肩膀：“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肩膀硬邦邦的……”
汪曼春气的浑身发抖，她咬牙切齿：“肩膀硬，就去找中医给你捏捏。”
“对。”陆问深感赞同地点点头，道：“我现在就去找个专业的中医，给我捏一捏肩膀，不然可能会影响明天上班。”
说着他就要站起来。
汪曼春一把按住陆问的肩膀，让他坐下，闷不吭声地走到他的身后，给他捏起了肩膀。
现在汪曼春已经不生气了，当然不是因为她看淡了，而是把陆问对她做的这些事情，一一地记在了自己心里面的小本本上。
等到以后，她一定会让陆问加倍奉还！！
肩膀上有柔夷在轻轻捏，陆问满意地闭上了眼睛享受。
良久后，他开口说道：“曼春，刚刚你要跟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