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是汪家啊。”
陆问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他说道：“汪小姐，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不谈论私人的问题。”
汪曼春有些生气了，她咬牙切齿地说道：“陆问，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我说汪小姐啊……你觉得这里是合适谈这些敏感话题的地方吗？”陆问叹了一口气，说道：“见不得光的事情，自然是放到晚上再说……”
顿了顿，陆问嘴角抹起笑容：“晚上来昌盛酒店，我们再好好谈谈……记得穿的漂亮一点。”
汪曼春用着红唇，狠狠地瞪了一眼陆问，很多地方都适合谈话，却偏偏要挑在酒店？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知道了。”
可事到如今，汪曼春也只能按照对方的规矩行事。
说完之后，汪曼春就不想在这里多待了，多待一秒钟，她都觉得是煎熬，特别是陆问的眼睛，看得她浑身痒痒的。
汪曼春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正要离开的时候，陆问却忽地说道：“上次你穿的那件晚礼服我看就挺适合你的……”
汪曼春脚步一顿，随后离开，嘭地把门狠狠带上。
汪曼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后，第一时间不是发泄怒火，而是用自己的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她从口袋掏出随身镜看了一下，没有红起来，这才让她松了一口气。
随后想起陆问的话，她有些愤恨地跺了跺脚：“这个混蛋……就不知道说的委婉一点吗？”
坐回位置上后，汪曼春越想越气，她干脆就直接给陆问打了个电话。
“滴滴滴滴”
陆问接过电话，道：“哪位！”
“祝你早点猝死！！混蛋！”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谩骂之后，就挂掉了。
陆问愣了一下，随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
晚上，昌盛酒店前，一辆黑色福特在车门口缓缓停下。
侍应生款款走去，打开了车门。
汪曼春穿红色礼服从车上下来。
侍应生说道：“小姐，里面请。”
说着他正要领着汪曼春进去时，却有人拦住了侍应生，让他滚蛋。
他面无表情地对汪曼春说道：“汪小姐，陆先生有请。”
一看对方那死人脸，汪曼春就知道他是陆问的人，她轻声说道：“带路。”她说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不想让别人看出来她的内心活动。
那特务一声不吭地领着汪曼春进了昌盛酒店，进去了电梯，来到了四楼。
电梯打开，便看到电梯外有人守着。
那特务没有多余的废话，带着汪曼春来到了套房入口，推开门说道：“汪处长，里面请。”
汪曼春面无表情地进去了套间里面，套间内并没有点灯，而是点起了蜡烛，烛光摇曳，让房间呼暗呼明。
不知为何，汪曼春心里头突然间猛地乱跳。
“嘭。”
门突然关上，把汪曼春吓了一跳。
“汪小姐，过来吧。”
比起汪曼春的紧张约束，陆问可是轻松多了。
等汪曼春靠近后，他递给对方一个高脚杯：“来，先喝一杯。”
汪曼春没有犹豫，接过酒杯跟对方碰了一下，然后一口饮尽。
陆问放下酒杯，走到留声机旁，放上了唱臂，音乐流出来，他伸出手，道：“汪小姐，来跳一支舞吧。”
汪曼春强忍着内心喜悦，装作若无其事地将手交给陆问。
随着音乐，两人在黯淡的房间内，翩翩起舞。
第0330章 牺牲品
昌盛酒店，四楼套间里面。
那一度让陆问垂帘三尺的佳人终于躺在了他的身边，乖巧的如同一只猫咪那般，依偎在他的怀里，休息着，放松着。
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疯狂的运动，一场大多数人都愿意沉溺其中的运动。
甚至是这一场的运动，直接就改变了汪曼春对待陆问的态度。
如果说之前她还对陆问还抱有种种顾忌，丝丝防备，那么现在她已经卸下了自己所有的防备。
睡在陆问的胳膊上，汪曼春懒洋洋地说道：“我现在终于有点明白了……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多个情人。”
陆问笑了笑：“现在才知道，也不算是太晚……我不介意再多你一个情人，债不愁多。”
“你不介意，我介意。我的占有欲很强，从小到大，我就不想跟其他人分享我的东西。”
“噢？是吗。”陆问轻笑着：“在这一点，我跟你一样，都不喜欢跟别人分享我的东西……看来我们还是有共同点的。可惜，这一次你必须要尝试着跟别人分享我了。”
“你什么意思？”汪曼春略微抬起了头，盯着近在咫尺的陆问。
“意思就是……你就是我提出的主要条件之一，如果主要条件不能答应，那么其他的就不用谈了。”
“那现在算什么？”
“你跟我谈条件的必要步骤。”
“你这个混蛋。”汪曼春生气地伸手掐了掐陆问的脸蛋。
“你的说没错……我就是个混蛋。”陆问不介意让她捏一下自己的脸，好让发泄一下她的情绪：“如果我是单纯善良有原则的好人……恐怕早就死在不知道哪一条胡同巷子里了。”
“哼。”
汪曼春发泄了一通之后，心里头的气消了，她这才松开了手。
“如果我不答应，那你真的打算要对我叔父下手吗？”汪曼春美眸连连眨闪，轻声地询问道。
“是。”陆问毫不客气地说道：“你的身上已经打上了我的印记，就算是抢，我也会把你抢过来。”
听到陆问宁可冒着风险干掉汪芙蕖，也有把自己抢到手，汪曼春心里面不禁美滋滋地。
长期独自生活的汪曼春，习惯了一个人去是面对任何事情，任何的困难她都要学会自己去如何解决。
她叔父只是给了她生存下去的保障，人身安全的保护，但却没有给予她精神上的支撑。
因而，在无数个夜里面，她都时常畅想着，有一个人，为了她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甚至是为了她，杀了她的叔父汪芙蕖。
她厌恶了明楼受缚与教条，被规矩给束缚，她也不希望那个人，被自己的身份原因，而束手束脚，成为下一个明楼。
这么说吧，汪曼春所经历的一切，导致她非常厌恶教条规矩，叛逆，甚至是自己身上的教条规矩。
“我不信你敢对我叔父动手。”
汪曼春哼哼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叔父能有今天的位置，没有那么简单。他跟什么人都打过交道……日本人、英国人、法国人、美国人、还有重庆那边的，延安那边的。”
“他牵扯到了太多人的利益了……你要是敢动他，其他人会像疯了一样找上你，然后将你撕扯成碎片。”
“你说的没错……汪长官的确是很有能力，私底下跟这么多方势力有来往，能耐的确是很大。”
陆问先是肯定了汪芙蕖的能耐，然后说道：“但是……现在时局已经不同了。”
“嗯？”汪曼春往陆问的怀里缩了缩，问道：“怎么不同了？”
“看来你还真的是不关心外面的情况。”陆问低头看着汪曼春笑了笑：“前段时间，日本东京那边就被美国轰炸机给炸了……现在日本人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从南方，转移到了中太平洋地区。”
“所以？”
“所以，日本完了。他的野心太大了，大到同时在两个地方开辟战场，而且它本身又极度缺乏石油，就它那一丁点的石油储量，根本支持不了这一场战争。重庆跟延安那边，必然会配合着美军，对日本实施战略性打击。”
“曼春，你的叔父是整个上海，跟许多时间有非常多接触的人……抗日分子想要进攻上海，第一时间肯定就是要把你叔父这个消息通给杀了……让上海情报界陷入混乱，只有乱了，他们才会机会。”
“真的？你没有骗我？”汪曼春被陆问的话惊到了，但现在日本还是占据着大好优势，她不相信局势会这么快倒。
“没有骗你……事实上，你叔父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最好的证明就是……他让你来跟我谈条件了。”陆问说道：“他作为上海的一方巨头，我对他动手了手。”
“他第一反应不是要好好教训我这个不识好歹的愣头青，也没有派人来警告我，以彰显他在上海的威严神圣不可侵犯……而是直接让你过来跟我议和。”
“我在上海经营了多长时间，你叔父在上海又经营了多长时间……两者之间，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可他就是对我示弱了……这还不能证明什么吗？”
陆问的话，字字深入了汪曼春的内心，这让她有了一个不太好的念头，抱着陆问的十指不自觉地用力了，她喃喃说道：“这么说来，我叔父早已经知道，我跟你来谈条件……一定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陆问伸手将她的头搂入怀里，轻声说道：“是的……汪芙蕖他知道的。历来的谈判当中，一旦派遣的谈判人员不是专员人员，而是绝世美女，那必然就有着另外一重意思在里面。”
“不……这不可能。”汪曼春难以接受这种说法：“我是他侄女，他怎么能把我当成牺牲品！！”
“他是个狠人……在周公馆的宴会上，他见到我帮你挡了明镜的那一巴掌，他就知道我想要什么了……毕竟这个世界上，只有男人最懂男人。”
汪曼春不再说话，她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背叛，让她愤怒不已的背叛。
第0331章 是时候有一个归宿了
从感情上来说，汪曼春是不愿意相信陆问所说的一切，不相信叔父汪芙蕖会把自己当成利益的牺牲品，心里头抱着拿一缕缕的侥幸。
但从理智上来说，汪曼春知道陆问说的是没错的，她叔父汪芙蕖不可能连威慑的手段都不出，就派她来跟陆问谈交易。
两种不同的思绪在她的身上交织，让汪曼春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想了很久，她都找不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于是，汪曼春不想了，她抬头看着陆问，缓缓说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是的，汪曼春想不出来，她干脆就让陆问来替她想办法，不得不，她的确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陆问开口说道：“晚上你跟你叔父摊牌抱怨，说我提的要求太过分了……比方说想要跟你滚床单，你不接受这个提议，更过分的是，他想让你当他的情人，你说这是在对你的侮辱……到时候，看看你叔父的表现，就能知道他对你是什么态度了。”
“我明白了……”
汪曼春目光连连闪动，接纳了陆问的这个提议。
随后，她想到了什么，与陆问的目光对视：“可我现在就跟你滚床单了……你怎么想？会不会我是一个很随便的女人？”
“不，你只是抵抗不了我的魅力而已。”
陆问说会儿，不等汪曼春再回什么，便吻住了她的嘴，随后将被褥一拉，只见被褥里面开始了不安分的躁动。
——
汪公馆，客厅里。
汪芙蕖坐在了沙发上，握着烟杆，不紧不慢地抽着旱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