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杰瑞笑着说：
“下次吧，周围栏杆破损了，虽然可以进去，但是要走很远的石子路，差不多要两公里多才能到海边，里面的面积很大。”
心急的苏老爷子，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才两公里多，我跟你奶奶吃完晚饭，出门遛弯都不止走这么远。我们慢慢走，就当散步了，别废话，趁着过去之后天还没黑，抓紧时间赶紧出门，你们刚回来就别再折腾了，把大门地点发给我就行，是不是101号公路那边？”
“对，沿着101号公路往西走，牧场的路牌上有一只大河狸图案……”
苏杰瑞话音刚落。
他爷爷脚步匆匆，一溜烟就搬开正在晾晒的咸猪肉，打开门往车库里走去，很快就响起了法拉利488低沉而有力的轰鸣声。
不得不说，这种老年的生活态度，让苏杰瑞和阿柔都十分佩服。
奶奶正在厨房煮饺子，还什么都不知道。
她系着那条印有小黄鸭的旧围裙，没来得及脱掉，就被苏老爷子叫来车库，手里还下意识攥着漏勺，语气茫然，问了句：
“去哪里？”
没等爷爷回答，奶奶就自己找到了理由，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对对对！家里冰箱都没菜了，难得老头子想的周到，还知道要去超市买点菜做晚饭！”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忘回头朝阿柔喊道：
“我们去买点菜，阿柔你盯着点锅，别忘了把火关掉，我已经倒好醋了……”
————————
当晚。
6点多钟，这个季节的西雅图，天色已经全黑了。
苏老爷子终于回了个电话给苏杰瑞，语气当中有着抑制不住的喜意，似乎觉醒了血脉深处对于土地的热爱，只能说“真香”了。
“我刚才跟你奶奶，从河狸牧场大门口，一直走到海边！走走歇歇，感觉只参观了一部分，这里真的好大啊！”
“行吧……既然你已经付了那么多定金，那就买下来吧。等到开春以后应该特别漂亮，可以弄个菜园，自己种菜。”
“我跟你奶奶已经在返程的路上，大概还有50分钟才能到家，你和阿柔还在我们家？”
苏杰瑞没憋住笑，试探着询问：
“已经回渔人码头，给你们把门锁好了。所以我爸妈那边……”
苏老爷子咂咂嘴：
“等你爸妈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再告诉他们吧。”
“有爷爷我帮你出一部分钱，他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毕竟是那么大一块地皮，又没有把你赢的奖金给扔了。比起那些价值两百多万美元的别墅，还是这种乡村大牧场更舒服。”
接着，苏老爷子压低了点声音，带着点调侃：
“你爸那边还好说，尤其是你妈……脾气跟你外婆一模一样。当年他们家在码头收海鲜，卖给附近的罐头加工厂，你外婆整天咋咋呼呼的，没少压我的价……”
这话一出。
能听见苏杰瑞的奶奶在背景音里，不满地“啧”了一声，说“什么陈芝麻烂谷子都往外翻，罐头厂都倒闭十几年了”之类。
接着电话被奶奶夺过，又拉着苏杰瑞聊了好一会儿。
主要是在问后续开发的问题，还问牛犊、羊羔大概多少钱一头，似乎已经开始憧憬上了牧场生活……
第59章 TikTok回复了
1月6号，早上8点多钟。
半夜睡觉就听到寒风呼啸，一觉睡醒，苏杰瑞才发现，西雅图又下雪了。
窗外雪花纷飞，窗沿和一楼的海边露台，都铺上了一层厚实的积雪。
几个邻居家的小孩正忙着堆雪人，其中一个小男孩，正小心翼翼地将胡萝卜条，塞进户外兔笼的缝隙里。
苏杰瑞隔着起雾的玻璃看了几眼，发现小兔子没有冻坏，他也就放心了。
只能说不愧是在北极圈附近生活过的野兔，抗冻能力就是强。
在窗边站了会儿，左眼皮没来由地一阵狂跳，他揉了揉眼睛，嘟囔了一句：
“左眼跳财？难道今天有好事？”
随后才去刷牙洗脸，接着在厨房里，给自己倒了杯妹妹阿柔泡的咖啡。
见阿柔正忙着煎蛋，锅里滋滋作响。
苏杰瑞又打开手机上的软件，看了看君临号捕蟹船的最新定位，语气轻松道：
“前天晚上跟老妈打电话，她就说又来了一阵寒潮，海上风浪有点大。他们正在加拿大亚历山大群岛北边的避风港里，应该没什么事。”
“嗯，老妈她早上还给我发消息，让我提醒你别忘了去码头接货的事情，福佑号和月亮鱼号都快回来了。”
阿柔头也不回地应道，手腕一抖，煎蛋翻了个面。
之后，她将边缘焦脆的煎蛋和黄瓜片、火腿片一起，夹在两片烤得恰到好处、散发着麦香的吐司面包之间，随即熟练地用锯齿刀对角切开，装盘递给苏杰瑞。
太复杂的菜品她不会，但对付这种简单的早餐，倒是十分娴熟。
苏杰瑞接过盘子，道了声谢。
早上正饿着，咬了一大口三明治，煎蛋边缘的焦脆与蛋黄的香滑、黄瓜的清爽多汁混合在一起，口感不错。
早些年姐姐嫁人搬去外面，爸妈他们又经常天没亮就出海打鱼。
在西雅图念大学期间，正好比较清闲，苏杰瑞时不时就亲自下厨，厨艺其实比阿柔高多了，中餐和西餐都会一点点，偶尔想吃什么就自己找视频学。
无论点外卖还是下馆子都价格不菲，两个人点一顿外卖，算上配送费和小费，动辄就要三四十美元，因此他们只偶尔尝尝披萨、汉堡之类的快餐。
那么多他会做的菜肴当中，又以“东北乱炖”最为熟练，只因为把所有食材一锅煮了，比较方便省事，也能免去洗太多锅的烦恼。
以前兄妹俩之间，经常是苏杰瑞负责做饭，妹妹阿柔负责洗碗刷锅，配合相当默契。
下雪天，只适合待在开了暖气的温暖房间内，然后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苏杰瑞今天没什么事情做，本来以为又要当一天的“沙发土豆”。
他舒服地窝进柔软的沙发里，刚拿起遥控器，手机就发出“叮”一声脆响，9点钟准时收到一封电子邮件，发件方是——“TikTok Creator Marketplace（Tiktok创作者平台）”。
苏杰瑞在瞥见发件人名字的瞬间，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似的，猛地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
事先在YouTube上看过其他UP主的详细介绍，他知道这是TikTok推出的官方平台，主要负责连接品牌与创作者，促进双方在广告和赞助内容上达成合作。
苏杰瑞挑了挑眉，带着几分期待和紧张，点开邮件。
“哥，看什么呢？眼睛都直了。”
阿柔打开电视，正准备去奈飞平台上找一找热门新剧，余光瞥见他僵直的背影，清楚察觉到了哥哥的异样。
苏杰瑞没说话，只把手机屏幕转向她，喉结滚动了一下，语气带着点难以置信：
“去年我就主动联系了他们，可惜遇上几天假期，石沉大海。没想到……隔了这么久，终于给我答复了！TikTok官方发来的邀请，希望我正式入驻他们的创作者平台，还附了一份运营推广合同草案？”
“哇！真的假的？”
阿柔立刻把遥控器丢到沙发角落，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猛地窜过来，眼睛瞪得溜圆：
“TikTok要签你？就是那种……会有流量扶持，说不定还有签约费的？”
苏杰瑞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快速浏览邮件正文和附带的合同摘要，喉咙有些发干地点了点头：
“邮件里是这么说的。”
“他们提到了内容独家发布、流量资源倾斜，还有……”
苏杰瑞话音戛然而止，手指在屏幕上某个数字上停住，轻轻吸了口气：
“一笔12万美元的签约费！”
“等等，后面还有……”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假如我愿意跟TikTok平台独家合作，他们甚至愿意分两年支付给我……50万美元签约费！？”
“但前提是能够完成年度内容发布，还有增长目标……”
“50万美元？！”
阿柔倒吸一口冷气，惊呼出声，差点打翻手边的咖啡：
“哥！你又要发财了！”
这个数字像一记重锤。
50万美元巨款，对于他这样一个只是随手分享海边生活、偶尔记录家族渔船作业、粉丝数虽然稳步增长，但远称不上顶流的创作者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窗外，雪不紧不慢地下着。
孩子们堆的雪人初具雏形，那只小兔子被调皮的小男孩抱出来，正在雪地里蹦跳，留下串串脚印。
屋内，咖啡的香气飘散，温暖而宁静。
因为这封突然到来的邮件，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苏杰瑞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好不容易才收敛了一下心神，喝了口咖啡压压惊，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大公司哪会白白给人送钱？可能在他们眼里，有价值的不是我之前发布的那些视频，而是我的《荒野独居》第7季冠军身份，这档节目比较小众，但在全球有着一批忠实粉丝。”
“钱不是白拿的，合同里要求挺多。”
“比如视频的独家和首发必须在TikTok，有固定的更新频率要求，还得配合一些平台方的推广活动。而且这五十万是税前的，分期支付，跟业绩挂钩……”
他说着，把手机放到桌上，推给阿柔，让她自己看详细内容。
阿柔拿起手机，认真地滑动屏幕，嘴唇微动默念着某些条款，虽然有些法律和商业条款看得似懂非懂，但大致意思明白了。
“条件听起来……还行？”
阿柔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笑容灿烂说：
“反正你平时也要在YouTube上发视频嘛，TikTok给得比YouTube高多了！”
“哥，你的视频那么多人喜欢，不管TikTok是不是因为冠军身份才签下你，反正这肯定是个好机会！”
苏杰瑞看着妹妹兴奋的脸庞，强行冷静下来过后只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
重新拿起手机，他打开YouTube的创作者平台，再次展示给阿柔看：
“昨天我不是拿到了一个大范围的推广吗？”
“后台里显示，有几百万人看过我的视频，昨天到现在单日收入也接近1.7万美元了。在YouTube上的粉丝已经突破31万，如果跟TikTok签独家发布合同，那么YouTube这边就麻烦了。”
“我看过有其他UP主介绍，说TikTok的广告收入不如YouTube，主要靠为品牌打广告、带货卖东西赚钱。即使不被合约捆绑，我还是能在TikTok上发布内容，区别主要只在于那些签约费……”
机遇确实诱人，但随之而来的约束，也清晰可见。
一旦选择签字拿那50万美元，就没办法在所有平台上，随心所欲地分享自己的日常了。
他想着，自己未来可以尝试拍摄开采金矿、出海打渔、经营牧场、开盲盒集装箱或仓库等主题来吸引流量，很容易打造一些吸引人的爆款视频，感觉不跟TikTok签独家发布条款，反而有机会赚到更多收益。
苏杰瑞站起身，在温暖的客厅里，来回踱步权衡着利弊。
“机会肯定是机会，我得找个懂行的律师，仔细再看看这份合同。另外……拿了这签约费，以后拍视频可就不能完全看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