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永镇对你这首歌评价不错，作为打响第一枪的作品很合适。”
不着痕迹的转走话题，金英敏问道：“不过作品的使用权这么安排，有点坏规矩吧？”
“成员所在团体自由使用歌曲版权，产生的收益不需额外抽成，各家自留。”
“你这个口子一开，其他制作人该有想法了。”
“有就有吧，跟我没关系。”崔海文随口道：“该给俞永镇和金妍正的钱已经给了，只是没有版权分成而已，全当买断了。”
“一期要是闯出头了，后面盯着名额的公司可就更多了。”
眯眼审视着崔海文的表情，李秀满似笑非笑的说道：“一家公司只有一个人选，一期只选五家。”
“白嫖作品也就算了，还能拿到一份代言合同。”
“你们星门是要搞什么慈善吗？”
李秀满的提问没有得到答案。
崔海文离开后，这位一向敏锐的制作人再次播放起了音乐，没有向金英敏说些什么的意思。
于是金英敏主动开了口。
“担心被Starlink影响到？”
“一年只回归一次而已，没什么可担心的。”李秀满平静道。
“淑文今年以来的动作频繁，四处开花，但处处顺利。”金英敏缓声道：“有些事得早做打算了。”
“这些交给你去操心就好了，毕竟你才是社长。”李秀满轻笑道：“我只要保证孩子们继续优秀就好了。”
“金钟铉分手的事，你还是坚持原来的意见吗？”金英敏沉声道：“恕我直言，崔海文可不会吃这一套的。”
“分手是他们自己定下的事，我可什么都没做。”李秀满笑道：“至于泰妍和崔海文……”
“该分手的时候自然会分的。”
第272章 无可救药
被追着跑了几个月，全凭一口气吊住精神的盛文雄终于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从首尔到济州，又兜了一圈溜回起点，盛文雄实在扛不住了。
加里峰洞的某个华人社区内，深藏在地下的密室暗无天光，只靠一盏白炽灯维持亮度。
扶着枯瘦如柴的盛文雄靠墙坐好后，刀疤男看也不看身后的二人，认真开口道：“街面上有人在应付，不用担心谁闯进来。”
“你身体状况已经这样了，就安心在这里躲着吧。”
“这次多谢你了，老韩。”盛文雄虚弱道：“答应你的酬金，我会尽快给你的。”
“都是一条船出海的兄弟，敬过妈祖拜过关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老韩摇头道。
盛文雄使不上力，缠身的疼痛让他汗如雨下，只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见他这幅吃力的模样，老韩的刀疤脸上涌出一抹遗憾，重重的叹了口气。
随后，他将手边的提包放到盛文雄面前，沉声说道：“你要的东西都在这了。”
“好。”动作艰难的点了点头，盛文雄低声道：“辛苦了。”
知道盛文雄还有事要做，老韩没有多加停留，很快就起身离去。
只是步伐途径一站一蹲的二人时，大步迈进的动作微微一滞，下意识的瞥了他们一眼。
申在虎已经消瘦了很多，原本鼓鼓囊囊的肌肉不见了踪影，眼底却仍带着一股几近疯狂的狠劲。
老韩没有说什么，目光中的冰冷从申在虎身上掠过又离开，脚步重新迈动起来。
可惜申在虎不是他的人。
如果换成他是盛文雄，这种背信弃义的狗杂种，他早就拉到关公面前剁碎掉了。
“什么时候召集人手？”密室的铁门刚一关闭，蹲在地上的申在虎便立刻来了精神，迫不及待的问道：“是先收拾本土派，还是先整日合会？”
“蠢货。”没等对面的盛文雄开口，脖子被绷带缠满的老金眉头一皱，忍不住骂道：“还在做你的白日梦呢？”
“你当盛虎会还是之前的盛虎会，你申在虎还是原来的申在虎吗？”
“抢班夺权，残害大哥，你这狗崽子还有脸说这种话？”
“我跟雄哥讲话，你西八的插什么嘴？”申在虎冷笑道：“自己女儿都治不好的黑心医生，有什么脸指责我？”
“你！”
“都闭嘴吧。”重重咳嗽了几声后，盛文雄喘息道：“先听我把话说完。”
只是短短两句话，盛文雄的精气神便像是被抽空，佝偻的身体越发塌陷下去。
强撑着将身体坐正，努力借着呼吸恢复体力，盛文雄直视着地上的申在虎，沉声问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愿不愿意听我的话，马上出国去。”
“老子不走。”申在虎立刻拒绝：“老子手下还有的是人，凭什么逃跑？”
“要是斗得过他们，你是怎么被抓走的呢？”盛文雄低声道：“你还没看清楚吗？”
申在虎张了张嘴，自知理亏的他不愿承认自己的愚蠢，冷哼一声便别过了头。
他的反应没有出乎盛文雄的预料，但时间紧迫，盛文雄也懒得答理，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你怪我不给你分权、想自己上位，我不怪你。过去我怕你不懂生意，大小事情都是我一把抓，是我的问题。”
“可是盛虎会已经有了森源公司，只要按部就班的黑转灰、灰转白，照着我的安排踏踏实实走，有的是安全的钱可赚，为什么自断前途？”
“你很聪明，知道靠盛虎会自己吃不下一整个首尔的市场，知道要找人合作、分担风险。”
“可你也出奇的愚蠢，别人拿你当替死鬼、把你当猪养都不知道。屠刀都架到脖子上了，你还在自得自满，觉得盛虎会被你带的多么好？”
浑浊的双眼闪过锐利的冷色，回光返照般挺起腰的盛文雄面色潮红，厉声说道：“你这头猪已经被人家分干净了，你还想拿什么杀回去？”
“我手下还有人，还有好几支枪！”申在虎梗着脖子，嘶声喊道：“就算我死，我也要拉他们陪葬！”
“傻逼。”
一句满是疲惫的中文出口，盛文雄彻底失去了气力，绝望的靠在了墙上。
暗黄的灯光直直的照射着他的双眼，视线早已模糊不清的他却分辨不出方向，认命的合上了眼。
申在虎犹未死心，连滚带爬的跪倒在床边，紧紧抱住了盛文雄的腿。
努力在满是横肉的脸上挤出笑容后，申在虎瞪大着眼睛，开口赔笑道：“雄哥，你说的都对，我知道错了。”
“我不该跟X教勾搭，不该相信本土派和日合会的鬼话，不该排挤你。”
虚情假意的自责几句后，见盛文雄丝毫没有反应，申在虎咬了咬牙，猛的朝自己挥起了拳头。
“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
毫不惜力的把自己的脸打肿后，申在虎吐出一口血水，再次露出了谄媚的笑容：“雄哥，你身体不好，这就当是我替你执行家规了。”
“我知道你还藏着一笔救命钱……能不能拿出来，给弟弟我应个急？”
扯着盛文雄的裤腿凑近了一些，申在虎诚恳道：“只要有了这笔钱，我就能买通那个姓朴的。只要上面的人一松口，我…我们就不用跑了。”
“我无可救药了，你也是。”
惨笑一声后，盛文雄垂眸看着申在虎，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回答我一个问题吧，在虎。”
“你说！”申在虎狠狠点头：“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盛文雄沉默几秒，缓缓开口道：“为什么要杀我？”
申在虎的瞳孔顿时扩大了。
“雄哥这是、这是说什么糊涂话呢。”双手不自觉的从裤腿松开，申在虎干笑道：“我哪会想杀你啊。”
盛文雄没有开口，目光平静的看了老金一眼，便用力将包里的东西扔在了地上。
“嘭——”
“这东西，眼熟吗？”他咧嘴道。
申在虎沉默了。
“这手机是刚来首尔那年，你亲手送给我的，不会认不出来吧？”盛文雄笑道：“我可是视若珍宝的，用了好！几！年！啊！”
“麻烦你给我解释一下。”
“到底是西八的什么牌子的手机，会在里面加铊呢？”
第273章 终结与开始
申在虎没了表情，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你都知道了？”
“是啊。”盛文雄喘息道：“可我不明白，申在虎。”
“你说我压着你、你想推开我自己干，我理解。你怪我对崔海文另眼相看，我也理解。”
“可我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你在我们到首尔的第一年，就对我起了杀意。”
干瘪的胸口像推拉的风箱般剧烈起伏，盛文雄死盯着视野中模糊的身影，艰声说道：“金钱、美女，你要什么我没给你？”
“一路从釜山到首尔，我们认识十多年了，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恨我？”
“不敢正大光明的对我动手，用这种偏门的手段。下毒，呵……”
“海文给你起的外号一点都没错。你不光命根子是萎的，心也西八的是萎的。”
“事到如今，知道不知道的又有什么区别呢？”申在虎咧了咧嘴，毫不在意的说道：“事情是我干的，你的命到底是我取的。”
“是啊……”满是自嘲的勾了勾嘴角，盛文雄低声自语道：“到底是被你取了啊……”
话音落下，盛文雄吸了口气，对视着面前的模糊光影，语气平静的说道：“老韩是我同乡，是搭同一条船过海的兄弟，手里有蛇头的资源。”
“你我相识一场，这么多年的感情已经全被你给毁了。但看在你最后还算坦诚的份上，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手指微不可察的轻轻一勾，盛文雄淡声道：“把东西交出来，我饶你一条命，老韩会把你送出半岛。”
“东西？”
申在虎下意识的愣住，很快又猜到了盛文雄的所需，笑容顿时猖狂起来。
“哈哈哈哈，是啊是啊。”一脸得意的叉腰挺胸，申在虎咧嘴大笑，露出满口森白的牙齿：“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手里还藏着一份宝贝呢。”
“把东西的位置交出来，我让人去取。”盛文雄冷声道：“东西到手，我立刻送你走。”
“走？走去哪？”申在虎冷哼道：“新马泰，越老缅？”
“只怕我只要上了船，就要准备被喂鱼了吧？”
“不说也没关系。”盛文雄仿佛并不在意，轻声笑道：“死人的嘴最严，只要你死了，东西也是一样安全。”
“说的对啊……”语气感慨的像是在说别人，申在虎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你怎么知道没有其他人知道呢？”
“那就是他的命吧。”盛文雄平静道。
密室的面积不大，左右不过二十平米，彼此相隔的距离都没有超出攻击范围。
站在申在虎身后的老金早已掏出了枪，黑洞洞的枪口像一只幽灵深邃的眼眸，死死锁住了目标的后脑。
一路的逃跑并不安宁，弹匣里只剩下三颗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