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出乎预料的答案让镜框下的失望更加沉重，韩正洙长叹一声，抱着最后的侥幸开口说道：“小文，听老师最后说几句再做决定，好吗？”
见崔海文垂下头，韩正洙拿起那份单薄却意义深重的纸张，眼中满是可惜：“我知道最近你家里出了些变故。奶奶生病，父亲赌博，没有余力支持你在首尔上学。”
“但是，这次少年班是唯一一次直通首尔大，我实在不想让你错过这个机会。”
“学费老师可以替你出，在首尔的衣食起居，老师也可以负责。”
目光落在崔海文身上，老教授回想着那份惊艳的报告书，语气充满了惋惜：“一体化社交，区块链和物联网……”
“你才只有十五岁，思维的前瞻性已经远超我手下的任何一个学生了。”
“如果你在报告中的设想能够实现……哪怕只能做出一项，哪怕只是半成品，也足够你和家人自给自足了。”
“我只是提出粗浅的设想，真正实质化应用的路还很长，需要付出的成本也无法想象。”
如释重负的抬起头，对视着韩正洙复杂的目光，崔海文洒脱的笑道：“老师，我等得起，我的家人却没那么多时间了。”
“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吗？”
“对不起，老师。”
“好吧……”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韩正洙收回录取单，最后补充了几句：“比赛的奖金不多，大概一周内就能汇到你母亲的账户。”
“报告书已经存入文档库，我没法把它带回来，只能以学术研究的名义和比赛备忘录一起封存，不用担心被窃用。”
“至于介绍信……”
语气微顿，韩正洙迟疑道：“我在兽医行业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只能以我个人的名义写给你要去的专高。”
“已经足够了，教授。”崔海文认真说道：“您已经为我做了足够多了。”
面对他的感激，韩正洙摇了摇头：“只怪我没法彻底帮你解决问题。”
“沧海遗珠…我实在是不甘心啊……”
第20章 计划
“一晚上都没回来？”
“没有。”
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用叉子胡乱的戳着沙拉，想起那一晚的场景时，郑秀晶的语气依旧无奈：“不仅人没在，蛋糕也拿错了。”
“这也太过分了。”坐在对面的郑秀妍皱眉道：“雪莉没说什么吗？”
“怎么可能没说。”戳沙拉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郑秀晶没好气的说道：“哭了整整一晚上，我们怎么劝都没用。”
“V妈和泰妍欧尼她们口水都要说干了，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把雪莉哄睡着。虽然我觉得应该是因为哭累了……”
“蛋糕呢？”郑秀妍问道：“蛋糕换回来了吗？被谁拿走了？”
“不知道。”郑秀晶摇头道：“只知道是那个叫裴珠泫的练习生拿错的，不知道有没有换回来。”
“雪莉的眼睛哭的太肿，睡醒以后没法参加行程。我们几个光顾着帮忙应付室长了，谁还有心思去找人换蛋糕啊……”
差不多从妹妹口中了解了详情，郑秀妍对本就不感冒的崔海文印象更差了几分。
看着妹妹尚带稚嫩的俏脸，郑秀妍在心中等位代换一番后，忍不住开口说道：“哪有这样当哥哥的？自己的妹妹都照顾不好？”
“唉，这些话我们私底下说过好多次了。”郑秀晶叹气道：“雪莉一向内心敏感，但是却又很懂事。就算有什么不好的情绪，也很少主动说出来。”
“从出道前开始，每次欧尼你来看过我们之后，雪莉都会有些伤心。”
“同样是做妹妹的，同样是有家人在首尔，我能收到的是随时随地的关爱和陪伴，而雪莉只能收到哥哥给的零花钱，和偶尔才有机会的见面。”
“因为自卑，雪莉很少跟我们讲关于她哥哥的事。”手上的动作一顿，郑秀晶低了低头：“那天她真的很开心，才会不停的给我们介绍她的哥哥。可惜……”
与妹妹对队友的痛心不同，一向妹控的郑秀妍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崔海文身上。
和金泰妍同为组合成员的她，此前也偶尔听到过一些关于崔海文的只言片语。
尤其是今年，泰妍生日时莫名其妙被送到宿舍的鲜花，更是加重了她的疑虑和不满。
一个传闻不好却异常帅气的素人，一个正在收获名利的大势女团队长，任凭郑秀妍如何想象，也无法想象出他们之间的交集。
但，金泰妍的心思没有瞒过朝夕相处的她。这个小个子真的对崔海文产生了好感，即便它还非常模糊。
糟糕的印象在妹妹的讲述后进一步加深，郑秀妍却不再打算静观其变，准备今晚就和金泰妍谈谈。
想到这一茬，郑秀妍也不想再浪费时间，拿起手提包准备就结账走人：“赶紧吃，吃完送你回去。”
“哦。”
打开钱夹，看着包中整齐码放的钞票，郑秀妍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了妹妹：“你还有零花钱吗？”
关键词跳出，郑秀晶的身体一僵，马上便反射性的捂住了自己的手包：“你干嘛！”
“我都已经出道了，你不能抢我的零花钱了！”
“呀！郑秀晶！”
被妹妹的警惕气到发笑，郑秀妍隔着桌子，伸手在妹妹头上敲了敲：“我是打算给你些钱回去给雪莉买点吃的！谁要抢你的钱了！”
顾不得额头处的疼痛，郑秀晶死死抱着手包，目光依然充满怀疑：“真的不抢吗？”
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郑秀妍抽出一打纸钞推给妹妹，拿着自己的包出了门：“上次那家店的马卡龙味道不错，你多买一点带回去吧。”
“哦莫……”
有些傻眼的看着桌上的“巨款”，郑秀晶呆呆的自言自语道：“不对啊，这还是我姐姐吗？”
“西八……”
低语声被还没走出几步的郑秀妍听了个干净，脚步顿在原地的同时，一双粉拳下意识的紧攥了起来。
带着气恼的冷笑，她转身将包放回桌面，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妹妹：“二毛同学，你好像对你的姐姐有什么误会吧？”
“没关系，让姐姐好好给你解释一下！”
……
深灰色的岩质地面上，黑色的绸衣布片凌乱四散，完全失去了原本的样子。
皎洁的月光透过纱帘的真丝绸缎，一路攀越至宽大柔软的床沿。沿途的橡胶制品混杂着液渍，在高低起伏的声音中安静的透亮着晶莹。
一声满足的长叹后，金淑文脱力的双臂再也无力支撑身体，娇躯在极致的余韵中懒散的趴了下去。
拉起蚕丝被，将金淑文被汗水浸湿的后背笼罩，崔海文平静的说道：“如果想要尽快抢占市场，留给你的时间就不多了。”
“你一向喜欢在贤者时间谈正事吗？”
从崔海文宽阔的胸肌上抬起头，金淑文看着面色淡定的男人，轻轻晃了晃腰肢：“它跟你的想法好像不太一样哦~”
突然的快感引得崔海文眉头一皱，用结实的臂膀捆住女人的腰肢后，他再次认真说道：“KakaoTalk已经在上个月正式上线，移动电商Coupang也已经在筹备转型。”
“就算不考虑可能的科技泡沫，仅就攻占市场的角度考虑，你也必需尽快完成应用制作。最迟，也不能迟过明年。”
伏在崔海文胸前，多巴胺同内啡肽完成交棒，在催产素和疲惫感的作用下，金淑文红艳的脸色平静了下来：
“进行开发的人员规模和预计的开发时间是多少？”
“如果是我自己筹备，大概需要十人团队耗费半年左右。”崔海文回答道：“至于冷启动的速度……至少要在半年内突破100万用户，才能避免被KakaoTalk压制。”
“产品制作不用那么久，一个月就够了。”纤细的手指在纹身的轮廓间勾勒，金淑文轻声道：“你的产品和KakaoTalk比起来，谁会更受欢迎呢？”
闻言，崔海文的嘴角上扬，轻描淡写的开口道：“如果产品完全按照计划书设计，现在的互联网上它没有对手。”
“这么自信？”金淑文笑道：“还有呢？除了产品之外，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娱乐资源。”
崔海文平静道：“南韩的土壤并不肥沃，但在娱乐资源上有天然的优势。”
“前期出让收益，换取同中小型娱乐公司的合作；完成用户数的初步积累后，再以此同头部公司谈判，借助人气加速推广。”
“偶像团体吗？”金淑文问道：“你有心仪的目标吗？”
“少女时代。”
“哦？”眼底挂着一抹笑意，金淑文故作惊讶道：“我还以为你会说你妹妹的组合，趁机给她们要一点资源呢。”
“……或者Tara之类的二三线团。”崔海文的眼角微微抽动，故意忽略掉了金淑文的试探：“谁火签谁，并且至少签下一个爆款团体。”
“选择少女时代，除了因为她们够火，也是因为她们人多。”
“人多，有时候也是一种优势。”
第21章 三年之约
“这些东西你写出来就行了，不用现在给我说，怪扫兴的。”
短暂的休息过后，汹涌的潮水逐渐退却，体力重新开始盈满金淑文的身体。
推开崔海文抱在自己腰间的手臂，金淑文手撑着他的胸膛，缓缓坐直了身躯。
柔软的胸脯再次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下，顺滑的蚕丝被失去支撑，在重力的作用下悄然落至臀后，重新将二人的身躯暴露开来。
“你没想想自己吗？接下来打算做些什么？”
不见月光的私密处仍旧温热水润，金淑文没费多少功夫便顺势断开了连接。
随手摘掉异物，崔海文靠着床头坐起了身：“我要做什么，现在不是你说了算吗？”
“呀~前天忘记说了呢~”
迈动着尚有些瘫软的玉腿，金淑文赤足绕开湿滑的障碍，随手从崔海文的衣兜里掏出了香烟：“除了计划书和陪我开心，短时间内我不会要求你必须做什么。”
“我暂时会给你完全的自由，大概有个三四年的样子。只要不是想不开去服兵役，你随便去做什么都可以。”
“在此期间，无论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都可以找我。但是之后需要一并向我‘还债’。”
“我会安排人成立公司，专门负责计划书的内容。但是在明面上，你和我都不会跟这家公司有什么关系……”
翻看着陌生品牌的香烟，金淑文皱了皱眉，转头看向了崔海文：“这是什么烟？盛虎会的特产？”
“不，这是正常的香烟。”
目光落在熟悉的白身红盖上，崔海文的双眼隐藏进背光的阴影，掩饰着复杂的心情：“是东大产的，不贵。”
“是吗？”金淑文点点头，抽出一支短粗的烟杆，轻笑着开口道：“差点忘了，你还是个华夏通来着。”
“嗤——”
火石摩擦，煤油火机冒出火焰，在照亮惊人弧度上滚落的汗珠的同时，也照亮了崔海文隐晦难明的目光。
这是盛文雄送给他的，出自他曾经故乡的特产。
他一直没舍得抽。
“咳咳咳……”
粗粝的烟尘猛烈的冲击着肺部，一时不察的金淑文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怎么这么呛啊？”
“不会抽就别抽。”翻身从金淑文手中取走还在燃烧的香烟，崔海文盯着火光，平静的说道：“这种廉价的东西不适合你。”
不知道被挑动了哪根神经，金淑文的目光突然冷了下来。
一把抢走烧到一半的烟支，她再次吮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