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音与一丝苦笑。
李老师和司机满头问号，“做好什么准备？”
但通讯器那头已然沉寂。
片刻之后，他们便明白了答案。
一片庞大到超乎想象的阴影，如天幕般笼罩了整片天空。
对此，李老师只想说一句：“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山’？”
“你每次来，都非要把我们的老师和孩子们吓一跳才甘心吗？”
会客室中，文怀明与姜知序相对而坐，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居然又碰上李老师带孩子们出来玩，早知道就先通过联盟电台通知您一声了。”
姜知序尴尬地笑了笑，“不过，老师确实是吓了一跳，但是那些小孩儿可兴奋了，硬是缠着戚鸿朗带他们在城里玩了一圈！”
其中戚鸿朗遭受的折磨，不必多提。
文怀明失笑着摇头，旋即正色道：“说正事，恭喜你，成功晋升二级城市，即将踏入更加广阔的世界。”
姜知序精神一振，恭敬道：“谢谢老师。”
随即，他话锋一转，故作叹息：“可惜，学生心中至今仍有一份遗憾。”
文怀明笑容微敛，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哦？说来听听，是什么遗憾？”
“作为学生，我即将远行，去往那更加波澜壮阔的世界，与万千强者争锋。可这份荣光，学生不想一人独享。”
姜知序的语气诚恳无比。
文怀明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表情却故作严肃：“那你想如何？”
姜知序立刻接道：“我想邀请老师一同加入「奇点号」。以老师您的广博学识，必能在更大的舞台上大放异彩！”
“你知道，我是不可能离开摇篮城的。”
“那实在太遗憾了。”
姜知序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所以学生退而求其次，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要不，您挑选个千八百人，让他们代替您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怎么样？”
文怀明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忍俊不禁道：“你这燕国地图，也未免太短了些。”
姜知序立刻正色道：“在老师您面前，学生的地图再长，也藏不下什么东西。”
对文怀明来说，真诚就是最好的武器。
文怀明笑着笑着，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我没有权力决定任何人的去留，所以，自你上次离开后，我就帮你做了一次公开调研，最终，共筛选出1617人。
“他们愿意离开安稳的环境，去选择一个更加危险，也充满挑战的未来。”
姜知序闻言，面露狂喜，“一千六百多人？！您果然是我亲老师！”
他立刻起身，对着文怀明深深鞠了一躬，“谢谢老师！”
「摇篮城」的人口基数远超「戍卫号」，但愿意离开的人数反而更少。
这完全在情理之中，毕竟两座城市的环境有天壤之别。
在这混乱的废土，摇篮城这样不愁吃穿、安然无忧的净土，对绝大多数人而言，是比旧世界还要幸福的天堂。
愿意放弃这一切，重新投身危险的人，自然是少数！
“你不嫌弃就好，希望……”
文怀明本想说些嘱托的话，但话到嘴边，却化作一声夹杂着黯然与不舍的叹息，“唉，算了……你，多加保重。”
他虽未言明，但姜知序完全明白老师未说出口的担忧。
他郑重地说：“老师，您放心，在我心里，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无比珍贵，我绝不会轻视任何一条生命！”
文怀明欣慰地点了点头，却依旧陷入了沉默。
情感上，他肯定愿意相信姜知序的话。
但理智告诉他，身处这种世界，哪怕他知道姜知序觉醒的天赋肯定不一般，但他还是不敢对「奇点号」的未来抱有太大期望。
在他心中，已经做好了与这批人诀别的准备。
然而姜知序并不想沉浸在这种感伤的氛围中，他迅速调整情绪，开口道：
“老师，其实我这次来，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文怀明抬眸看向他，这次眼中不再是配合演戏，而是真正的好奇：“哦？还有什么事？”
“您知道，我们这片废土区，除了「摇篮城」，还有另一座二级城市。”
随后，姜知序便将「戍卫号」的坚守与现在的处境，一五一十地向文怀明说明。
文怀明听完，肃然起敬，感慨道：“戍卫号的战士们，都是真正的人民子弟兵！我们摇篮城能有今日的安宁，也应当领他们这份情！”
“没错，不止是您，还有我，以及所有废土的人，都要领他们这份情！”
姜知序点头道，“但是，我不知道戍卫号还能坚持多久，所以我准备在离开废土区之前，为我们所有人，留下一份真正的底蕴。”
文怀明目光一凝：“你想怎么做？”
姜知序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要建立一个真正的联盟，一个能容纳数千座城市进行实时通讯的超级联盟！
“我要打破系统刻意制造的通讯壁垒，用一张‘网’，将整个废土区彻底联通，实现真正的统一！”
Ps：题外话，可跳过。
昨天关于概率的章节发出后，引发了少量疑惑，还有说是因为作者保底，才能让它符合作者计算出来的理论概率。
对于此，我立马开工，准备写个简单的程序，用蒙特卡洛模拟，来进行30天、60天以及365天的模拟天赋触发，并展示概率收敛过程，只是程序还没写完（现在写完了，在本章最底下）。
概率论与统计学，确实是一门反直觉的学科，在正常人的直觉来看，概率就是会被运气所影响。
短期内天赋的触发确实看运气更多，但一旦时间被拉长到一个月以上（720次触发判定），它一定是接近理论概率的！
当然，在数学上确实存在720次完全不触发或者720次全部触发的可能性，但是写小说，除非是为了整活，否则不会去探讨这种极端可能性。
（比如以后可能出现对运气有增幅的天赋者，他肯定会破坏独立随机事件）
（这个ps占300字，正文占2700字，已经完全超出了正常章节字数，所以我没有用ps水字数哈。）
30天概率（最容易被运气影响的阶段）
365天概率
第71章 通讯网络！
用一张无形的“网”，联通整个废土区。
这个计划，乍一听，简直是痴人说梦。
作为旧世界的教授，文怀明非常清楚通讯技术对一个文明的重要性，也同样清楚这个世界的“系统”对通讯的限制有多么严苛。
无线电台的传播距离最大只有100公里！
而具备全区域通讯的“联盟电台”，一级只能容纳三个成员，而且数量加起来不知道有没有二十台。
二级联盟电台那就更少了，恐怕整个区域就两三台。
系统如此严格地限制信息流通，意图昭然若揭——它不希望任何区域的秩序得以重建。
文怀明相信，如此简单的道理，姜知序不可能不明白。
但，他觉得姜知序并不是信口开河的人。
对方既然敢在他面前言之凿凿地提出这个构想，就必然有所依仗。
因此，他没有第一时间斥之为异想天开，而是问：“你说的这个实时通讯网络，打算凭什么来实现？”
姜知序：“二级联盟电台！”
文怀明质疑道：“一台二级联盟电台最多只能容纳九个成员，距离你所设想的、覆盖整个废土区的通讯网络，差了十万八千里。”
“老师可能有所不知，”姜知序不疾不徐地解释道，“在最近通缉掠夺者城市的过程中，我发现了联盟电台一个特性。”
“只要任意一方知道对方联盟电台的名称，就可以直接发起邀请或申请，无视物理距离，实现零延迟的即时接入。
“如果按照1对1的方式创建私聊房间，一台联盟电台能同时支持4对成员进行私密通话！”
文怀明眉头紧锁：“即便如此，你要覆盖的是废土区近七千座城市，这绝不是一两台联盟电台能搞定的，难道……”
他抬头看向姜知序，提出一个猜测：“你想做的是‘邮箱’式的异步通讯？”
如果是通过少数电台中转、传递信息，确实能实现大范围覆盖。
但那显然就不是姜知序口中的“实时通讯”了。
“当然不是。”
姜知序的回答斩钉截铁，“要做，就做最彻底的！不过是花几天时间攒联盟电台数量罢了。”
文怀明被他这话说得一怔：“几天时间，能攒几个联盟电台？”
“几百台，应该没问题。”
姜知序的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明天吃几碗饭”。
——毕竟他如今的“数量暴击”，保底已是一百倍。
文怀明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你又在拿我寻开心”的无奈。
姜知序神秘地笑了笑：“老师无需追问它是怎么来的，我就问您，只要我能拿出足够多的电台，这个通讯网络，能否搭建起来？”
文怀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随即转身对身边的一名年轻人低声耳语了几句。
那年轻人点头迅速离去。
没过一会儿，他便领来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人。
文怀明介绍道：“这位是周庆丰周老师，在我们以前的学校里，是通信工程专业的教授。”
他又为周庆丰介绍姜知序：“这是我的学生，姜知序，如今也是一座二级城市的城主。”
听到“二级城主”的名号，周庆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连忙上前与姜知序握手。
简单寒暄后，文怀明便直入主题：“我这个学生，想要在废土区重建通讯网络。
“周老师，你不用考虑二级联盟电台的来源问题，只需要帮我们评估一下可行性，如果可行，大概需要多少台设备？
周庆丰闻言，诧异地看了姜知序一眼，但还是立刻进入了专业状态。
他迅速在心中构建模型，片刻后给出了答案：
“如果按照20%的峰值并发通讯需求来计算，要支撑起一个覆盖一万座城市的网络，理论上至少需要250台联盟电台。”
姜知序疑惑道：“理论值？”
周庆丰点头说，“通讯网络的复杂性远超想象，而联盟电台这种设备，相比现代通讯基站，功能实在太落后了。
“若真要以它为核心构建网络，还需要额外的设备来充当调度中心、接线中心等等。综合下来，总数可能在260台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