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很怕我嘛？”夏言轻笑着询问道。
女人轻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无奈之色，谁不怕他呢？床榻之间，就如猛虎恶蛟，对于她们这些小白兔几乎没有怜悯的时候。
旁边冈田奈奈促狭一笑，拍了拍朱里的肩头，似乎在笑她明天不用来上班。
夏言扫了眼北辰银行的经营数据，眼中透着股惋惜，三和银行的挤兑风波已经结束，而北辰银行存款大幅增长的势头亦是弱下来。
“会长还有什么好心忧的呢？”赤坂丽用指甲盖摩挲着他的眉心，随即劝道：“您的大楼即将建好，您看看！”
说着，她便指着新宿的天际线，而后介绍道：“就在那边，地基早已经打好，现在已经在修建第三四层的样子。”
三个秘书中，赤坂丽是最为要强的一个，这或许跟她的出身也有一定的关系。
穷苦的出身，如果不是遇到夏言，美貌甚至都是种负担。
凡是不伺候夏言的日子，她请了几个家庭教师专门到家里教她，像是外语、经济、哲学、艺术等等。
女人的美貌能维持多久呢？唯有这些学识能让她长久地待在细川君身边。
“嗯，进度还是慢了些，不过是给自家建总部，倒也能理解！”夏言笑呵呵地说道。
细川大厦、总部办公大楼群、联美酒店，光是这一个个的建筑项目，就已经让竹口痛苦万分。
要不是那些银行淘汰下来的管理人员，怕是竹口要更累！
“叮叮叮”桌上的电话陡然响起，冈田奈奈接起后问了两句，这才向夏言说道：“是产经集团的鹿内先生！”
“老的，还是小的？”夏言淡漠地问道，如果是鹿内春雄，那便没资格跟我对话。
“是鹿内信隆先生。”冈田奈奈回复道。
夏言笑着接过电话话筒，而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冈田奈奈坐上来。
奈奈无奈地看了两眼浜田朱里、还有夏言身后的赤坂丽，两女随即知趣地离开了办公室。
“哈哈哈，鹿内桑，到底什么事啊？”
夏言有些好奇，自从上次之后，鹿内信隆这个老小子见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也不知今天怎么会主动来电话。
“细川君，是这样的，有位辻井乔先生向我们产经投稿，写了两篇驳斥你的文章。”
“辻井乔？他会选你这个右翼的报纸？”夏言有些发愣。
“真是片面啊！细川君估计都不怎么看我们产经的报纸吧！我们现在偏右的言论已经很少。”
“辻井乔，他是......”鹿内信隆用中气不足的声音准备继续解释。
不想夏言嘲讽一笑道：“我知道他是谁！不就是堤义明的哥哥，那个放弃了继承西武的家伙嘛！”
“身处黑暗，心向光明？他怎么知道所站之处不是黑暗呢？”
“人啊！最好不要信仰，方能进退自如！”夏言感慨道。
电话那头的鹿内信隆连连点头：“是，细川君教诲的是极，堤清二桑算是霓虹商界的异类吧！”
“他的文章里面说了什么？”夏言追问道。
“嗯，一个是批评细川财团旗下的产品，有个叫雪樱制衣的，说是供给的衣物似乎有问题。”
“还有一个是细川商社食品课负责的牛肉，检查出菌落超标！”
“哼，他这是疯了？”夏言冷冷地质问道，作为冷血资本家，他有那么多货物流通，产品皆有不良率，出现问题亦是正常。
发现问题商品，召回、调换、核查、赔偿即可，何必要闹到媒体上？
电话那头的鹿内信隆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跟着回复道：“或许看了另外一篇文章，细川君您就明白了。”
“他在文章内重点驳斥了你的人口、产业论。”
“在他看来，任何地方都能靠着奋斗繁荣起来，我要不把他的文章传真给您？”
“您办公室的传真机号码多少？”
坐在夏言身边的冈田奈奈眉头已经蹙起，显然她刚刚听到了自家株社的名字，拿起笔给夏言写了串传真机的号码。
给那头的鹿内信隆报去号码，挂断电话几分钟后，堤清二的文章便传了过来。
“生产力的发展，核心在于人，任何一个地区都有可能发展起来。”
“在细川夏言的观点中，鹿儿岛、大分等地的人口会向福冈聚集，但如果鹿儿岛有众多产业，人口还会外流吗？”
“如果能在修建南九州新干线的过程中，地方政府能引导产业升级换代，提升当地生产力，那人口自然不会外迁。”
“细川君的言论没有根据，平等地发展霓虹每个地区，才是我们的政府应该做的事。”
“而不是为了某些地方的发展，牺牲另一些地方......”
“真是天真呢！”夏言嘲讽似地笑了笑，而后把电话给鹿内信隆回拨了过去：“嗯，你尽管报导！我会跟你打擂的。”
“每日新闻社应该也会有我的署名文章！”夏言自信满满，打嘴仗，他可不怕任何人。
“另一篇呢？就是揭露您供应链有问题的文章？”鹿内信隆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是真被夏言整怕了。
瞟了眼旁边的冈田奈奈，夏言轻笑道：“这种小儿科的东西，就不用报导了，我会让松冈和西武对接，查清楚其中的问题。”
“好，那我就在明天的《产经新闻》头版上他的文章。”
“嗯，顺带将他的背景也介绍下，总会有人帮我喷他的！”
“是，是，细川君，我明白！”鹿内信隆瞬间就闻到了杀机，夏言没给他思考的时间，继续回道：“《每日新闻》后天的头版是我的！”
“咱们就比比看，谁的销量高吧！”夏言打趣道。
“不，我们产经可比不上您，每日新闻这些家伙只要放您的照片在上面，每次销量都爆炸，我们怎么比？”
“哈哈哈，鹿内桑你得拿出竞争的勇气来啊！”
“得了吧！我可不敢。”
第885章 打嘴炮与高尔夫
“产业发展要惠及整个霓虹，不希望看到地区间的不平衡！”这是辻井乔在报纸上的原话。
但在有些地方看来，这就是纯粹的乱弹琴，譬如夕张市的公民，看到《产经日报》这样的报导瞬间就火了。
原本夕张就因为煤炭开采而兴盛，连北海道的红灯区博野地区都得益于昔日夕张的煤炭产业。
可现在呢？
整个城市日渐凋敝，眼见着似乎就快濒临破产。
之前途径夕张的铁路如今陆续取消了夕张的站点，已经有活生生的例子，这位特立独行的企业家居然还在大放厥词。
还没等夏言的文章发表，当天晚上TBS就请了好几个研究人口和社会学的专家，开始抨击辻井乔的观点。
甚至还有人将他的思想往左翼社会形态上靠，估计后面抨击堤清二的专家会越来越多。
“这帮家伙！”夏言看到TBS的节目亦是无语。
再看看其他电视台，居然还有类似的辩论节目，这些家伙是把他当流量明星开始薅了啊！
身在大阪家里的堤清二也好奇他的文章引发的舆论，所以当天晚上盯着电视看，听着专家的言语，他越听越是郁闷。
全都是在抨击他的！
就算有些专家表面上是“支持”他，但话里还是在拐弯抹角说他的不对。
这特么拉偏架拉得也太明显了些吧！
眼神里已经冒出火焰，但堤清二强忍自己冷静下来，有些事情上，对抗并不是最好的办法，尤其是当下正是夏言最为如日中天的时候。
连米国总统都欠了他人情，自己这个左翼的余孽若是真斗起来，恐怕......
还没等他想到反击的方法，家里的电话就急促地响起来。
“这里是堤宅，有什么事？”
“呵呵，原来是松冈先生，早就久仰大名！”
堤清二听到那面的松冈相成自报家门，堤清二跟着便寒暄起来，松冈想必是有事，要不然电视上打着嘴仗，现在他居然主动电话过来，显然不合情理！
“我听细川君说西武收到一批不合格的货物，对吗？”松冈亦是坦诚，开门见山地询问道。
“是，来自雪樱的衣物，似乎面料不大对！”
“还有通过商社进口的牛肉，说是检疫下来菌落超标。”
听到堤清二的言语，松冈蹙了蹙眉头，思索片刻后才回应道：“牛肉的事情，恐怕就不大好说。”
“每一批的牛肉，我们都有第三方机构的检疫合格证书，如果严查，第三方也会下场。”
“雪樱的衣服能发回给我吗？”松冈继续追问道：“我去派人再详细核查下，如果有瑕疵，我们肯定给予赔偿。”
在松冈相成的印象中，矢井千夫明显是个敦厚老实之人，按照他的观察，矢井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
再说人家的女儿正得细川君的宠爱，怎么可能为了这么点钱毁了在细川君心里的印象呢？
“我看看啊！”堤清二记得办公桌上似乎有手下人给他发的传真，上面清晰地写了细川商社供给那批货的去向。
“您稍等片刻！”
堤清二走到家里的书房，翻找片刻便将文件找了出来。
但只是稍稍看了两行，他的眉头就紧锁起来，上面的内容让他极度不喜。
北美进口牛肉：冷库再次封存；雪樱制衣10-32批次：已全部销毁！
“怎么回事，谁签的销毁令？”堤清二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似乎有人故意让他和细川夏言对上。
他在年轻的时候也算是青年才俊，对于夏言这样逆天的妖孽，心里面隐约是有些不爽，但似乎有人放大了他这种情绪？
想到松冈相成的电话还没挂，他神色凝重地走回客厅，坐到沙发上抄起电话就先道歉。
“松冈先生，您还在吗？”
“有些事情，似乎是我判断失误。”
“怎么了？”松冈相成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将手下人的汇报再扫了几眼，堤清二将文件重重地往地上一甩：“手下人估计诓骗了我！”
“雪樱制衣的那批货居然已经销毁，他们这么着急，定然是心中有鬼！”堤清二恨恨地说道。
他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那几个人向来跟弟弟堤义明的西武建设眉来眼去，这次居然汇报假消息欲要让他对上细川君！
真是该死啊！是觉得自己太善良了吗？
想到这些老臣子的背叛，就格外让人心中难受！
“销毁了？那牛肉呢？”松冈相成的话似乎在故意挑拨，堤清二没声好气地回道：“那些都再次冷藏，哪里还会检疫出什么东西！”
“松冈先生，能安排和细川君见个面吗？”
“我想邀请他打高尔夫。”
“就埼玉县的霞关乡村俱乐部吧？”堤清二异常果决，即便不大认同夏言的观点，但他终究是个商人。
有些事当面交谈一番就能解释开，何必要陷入无意义的内耗之中呢？
“哦？”
“是秘密会面吗？”松冈相成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