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团再次就位,列阵如初,但神情全变。
这一次,没有人再说笑。
因为他们终于意识到:
这不是一场BOSS战。
这是一场——剧作者与角色之间的生死写作练习。
疯子十三点了点头,像是在欣赏画布即将溅血前的静默:
“写到你们死为止。”
第二批镜骸启动。
它们没有喊出技能名称,没有展示出攻击姿态。
它们——直接动了。
没有警告,也不需要介绍。
因为疯子十三已经为它们“设定”完毕。
—
镜骸代号β-03:反塔之女·琳恩。
这不是灰塔继承者琳恩。
这是那个在火焰中没有被祖父救下,亲手焚毁了图书馆、自己却活下来的琳恩。
她的时间锚点不是用于回溯。
而是用于封锁他人逃跑的路径。
“灰塔早该被烧光。”
“书写命运?不如烧成灰烬。”
她的技能:【死亡定向回环】——任何敌人发动回避类技能时,强制回跳至“上一命运节点”,造成自身误伤。
林恩眼神一凝,企图设置锚点。
却迟了一步。
【技能偏移】:锚点设定失败。
反塔琳恩轻轻弹指,一枚“固定时间碎点”精准投落广场地面,时空扭曲扩散,林恩的时间逻辑瞬间失效。
—
镜骸代号β-06:深执影·赫。
这是那个完全失去自我的赫尔曼。
他的怀表已变为束缚之锁,记忆不再被擦除,而是用来破坏——击溃理智结构的利器。
“我不是让你忘。”
“我是让你只记得‘我是谁’。”
赫尔曼刚抬手欲抵抗,反执影赫已猛然前冲,怀表锁链飞旋如蛇,缠绕住赫尔曼的脖颈!
【记忆偏置】:赫尔曼在未来5秒内技能释放错误,自伤并命中友军一次。
“……操。”赫尔曼低声咒骂,冷汗自额边滑落。
—
镜骸代号β-01:沉笔·司。
不是编织者。
是“写死者”。
他一笔落下,便不再是谎言,而是被动接受的命运“安排”。
他写的不是“骗你”。
而是“你早就答应要死”。
司命瞳孔剧烈收缩,望着那镜像版的自己——居高临下、无动于衷。
镜司笔尖已落:
【谎言逆转】:“真实的谎言”构造遭剧作权反压,司命下一个谎言强制为自身伤害+逻辑崩坏。
司命脚步一退,手中命笔微微颤抖。
那一刻,他第一次意识到:
自己的笔——可能会被“剧透”。
—
周围:
信奈的命册被镜信改写,前鬼陷入失控;
娜塔莎的子弹在“反镜娜”的空间反射中被重写,反向袭来;
塞莉安的血焰被“伪女王”吞噬,转化为对主的服从意志;
庄夜歌的死潮尚未展开,便被“伪冥主”引渡反转,死者重归敌阵,成为“第二死亡”的狂徒。
—
仅仅一分半。
七人阵型第一次出现真正意义上的失衡与错乱。
不是因为敌人力量压倒。
而是因为对方——写得更快。
疯子十三伫立广场中央,一页页剧本草稿在他身边翻飞,如纸面风暴,每一页都刻着:
“角色名——失败结局”。
他微笑,像是在评阅作业:
“你们不是打不过。”
“你们只是还没意识到——你们早就在我初稿里死过一遍。”
他翻开一页新草稿:
“这一页,写你们——慢了半拍。”
风,再次陷入静止。
轰——!
镜骸【反塔之女·琳恩】在灰塔残影中炸裂。
司命以一笔反推“剧作权逆逻辑”,解构其核心结构。
地面恢复短暂平静,众人误以为——第三轮,终于终结。
他们站在原地,喘息。
林恩额角滑落冷汗,赫尔曼的怀表一度短暂停摆,娜塔莎在咬牙中重新装填弹匣,庄夜歌脚下的灯笼已出现裂纹。
空气中,没有胜利的轻松。
只有疲惫与警觉。
可就在他们尚未来得及说出一句话时——
“轰——!!”
又一具镜骸,从废墟中爬起。
这次是【无面赫尔曼·剧本续写体】。
但不止一个。
紧随其后,还有——
【女王塞莉安·不死形】、【猎指娜塔莎·逻辑镜面】、【碎笔司命·无理命断】……
全场,第四轮,毫无征兆地开启!
“操。”赫尔曼低声吐出一句,声音几乎碎成齿缝里的血。
娜塔莎抬头,眼神锐利如霜:“我们根本——杀不光。”
林恩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他……没有冷却。”
七人,再次成阵。
第三次。
第四次。
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切断每一个镜骸的核心结构,精准如外科手术,毫厘不差。
然而,那些秘骸造物却像永无止境的浪潮——一次次以更快、更强的形态重生、回归、进化。
仿佛每斩落一具,反而为疯子十三提供了更完美的修改草稿。
哪怕再打十轮,也毫无意义。
庄夜歌眉头紧锁,声音沉如铁:“不对劲。”
司命终于抬起头。他的眼神不再是战斗中的专注,
而是那种——冷静、洞穿本质的审稿者眼神,仿佛下一秒要对战斗这篇“手稿”做出批注。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
“疯子十三,从头到尾——一次卡都没停顿过。”
这句话,如一柄钉入意识深处的利刃,让所有人猛地警醒。
是的。
他召唤秘骸、释放规则、切换领域、强行重写命理结构——自始至终,没有任何一次停顿,
没有任何一次疲态,没有表现出理智星耗尽的迹象。
司命缓缓道,语气中第一次浮现出真正的危机感:
“我们七人,一直在压抑自己,强行控制输出。”
“我们在节省理智之星,不敢燃烧命纹星图。”
“而他,却一直在创造。”
他顿了顿,声音如针落广场:
“那他的‘星’……从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