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诡世界:我靠谎言成神 第268节

  而她却只能按剑立于门外,目送那位“正统继承人”走向未知的星灾。

  她翻到下一页。

  字迹更加急促,墨痕深重,线条粗粝,不少地方有明显的擦拭痕迹与反复重写的重复笔划,情绪几近崩溃。

  那不再是一个星耀之徒的骄傲,而是某种陷入巨大矛盾与恐惧者的自白。

  而那一页——即将揭示的内容,或许是整个献祭计划的“核心裂口”。

  信奈深吸一口气,手指停在了那一页的边缘。

  火光在她瞳孔中跳动,而夜色,在这一瞬,仿佛也屏住了呼吸。

  【第三篇·亡灵唤醒之夜】

  日期:御神历·22年·初雪之夜·无月时分

  【摘录】:

  「星灾,降临了。」

  「我站在密寺法坛的中央,命纹星图在我头顶展开,仿佛一只睁开的星河之眼。但……那道星光,并未落在我身上。」

  「我听见亡灵在低语——」

  「不是幻觉。不是。」

  「他们在呼唤我的名字。

  用家族中早逝长老的嗓音、用那只死去咒术犬的爪声,用火盆里烧不尽的焦灰,在耳边,在骨髓里,在命星之下,对我低语——」

  “你,还不够堕落。”

  那声音,不是回响。

  它不像语言,更像某种从祖先遗骸中发酵而出的诅咒模因,植根于血脉的罪证,在这一夜彻底苏醒。

  它不经耳入,不经心念,而是——直透魂壳。

  我跪在星图中央。

  第十一星点燃,命纹发光如炽焰,燃至极致。

  可光芒忽明忽暗,如同溺水者浮沉的呼吸,随时可能熄灭。

  四周不再是评审法坛,而是墓碑。

  我以为我在星灾晋升的考核场,可那一夜,我才明白:

  ——那不是“祭坛”。

  ——是“挖坟者”的坟。

  「我试图引导亡灵之气,引咒稳魂,以家族所传之术安抚他们。」

  「可一具接一具的尸体,从墓圈之外爬出。」

  他们没有瞳孔,只有星光白芒在眼窝中缓缓摇曳。

  他们不是普通亡灵,他们是——星灾投放的“镜面审判”。

  每一具身影,皆带着我曾背弃、放弃、毁灭过的咒术失败者的脸。

  我呼咒。施法。尝试镇压。

  可一切术语在我口中扭曲成反义词,符纸在我指间裂解成星形碎口。

  我亲手构建的术式,在这里失效。

  不,是星灾——它从未承认我为“人类”。

  它拒绝我,不是因为我不够强。

  是因为我“不够干净”。

  我,逃了。

  我逃出法坛,奔向禁阁,藏入梦中。

  可梦境也成了囚笼。

  「夜里,我反复做梦,梦见星辰睁眼,却冷漠地闭上。」

  它看见我了。它听见我了。

  可它闭眼。

  不是拒绝我。

  是漠视我。

  我开始产生幻觉:

  角落的影子——不再是影子,而是“未来自己的尸体”,正躺在其中,等待替我接管命运的那一刻;

  符文在咒纸上开始倒流——它们退回了最初、退回到家族咒术禁术未成形的原型状态,一种原始而野蛮的力量,在撕咬我的术道;

  我看见“另一个我”从封印棺椁中爬出,眼神空洞,嗓音如雾:

  “你,是你自己的失败者。”

  我开始害怕火光——它不再温暖,它变成了星灾睁眼后的“灼光瞳孔”;

  我开始惧怕星空——那不再是引导,而是悬在背后的“审判席”;

  我开始逃避自己的名字——

  每当我试图念出“美奈子”二字,我便会质疑:这个名字……还属于我吗?

  是我吗?

  还是——那早就死在咒轮试炼之夜,被星灾拒绝、被世界丢弃的,另一个失败的造神者?

  信奈默默读完这一页,指尖停在那句涂抹多次的句尾上。

  “你是自己的失败者。”

  风,轻轻吹过,拂起书页一角。

  火光在她眼中明灭不定,而她的眼眸,却比夜更深。

  曾经那个仰望星河、誓言登神的姐姐——在星灾门前,被自己扯碎了脸。

  她不是不够强。

  她只是,不再相信自己配得上“人”。

  「我失败了。一次,两次,三次。」

  每一次失败,命纹星图都会黯淡一圈,我的理智被永久剥离一点。

  那种痛,不是身体之痛,而是自我意识的剥离,像是某个在灵魂中写下名字的存在,在一寸一寸地擦去我是谁。

  星灾依旧在低语。

  它说我还不够。

  不够堕落。

  ——星灾,正在“重写”我。

  可它重写不了的,是当我呼唤之后,那片死寂中的沉默。

  「我祈祷,我献祭,我呼唤。可星灾,从未回望我。」

  我曾焚烧三十三只失控的式神,把它们燃成灵质,用以献祭星灾核心。

  我将母亲的遗骨磨成灰,调入血咒,制成“血亲铭印”,烙印在我的命纹之上。

  我甚至……咬下了自己左手的拇指,用鲜血在星图中央书写出那句誓言:

  「我将以吾之身,坠入星灾。」

  我把我的技艺、记忆、身体的一部分都献了出去。

  但我始终——保留着一点东西。

  那一块,无法用术式剥离的存在。

  它像一小撮火星,在堕落的暴雪中倔强地闪烁。

  那是——我还在思念她。

  我的妹妹。

  信奈。

  我无法割舍她的名字。

  我无法将她从我“身份构图”的本体中,彻底剔除。

  她是我成为“人”的最后证明。

  我失败的根源,不在术,不在星,不在死灵。

  而在于——我还保留着“爱”。

  星灾看出来了。

  它说:“你,还不够堕落。”

  所以——我疯了。

  「我还不够堕落?」

  那我就,让神灵堕落!

  我不再祈祷星灾。

  我要让星灾来祈祷我!

  我要把神明从神座拉下,让它们匍匐于我构建的神社之中。

  我要将天照命轮,逆转为“道具”。

  我要建立一个不需要资格、不需要选择、只要你敢赌上人性就能晋升的星灾。

  我要成为——

  不被选择者的造神者。

  火光摇曳,信奈的手指轻微发颤。

  那一行字,在光影下仿佛还在燃烧,而她的心,却如同坠入万年寒泉。

  姐姐——

  那一夜,彻底疯了。

  信奈翻至下一页。

  纸张边缘潮湿,火痕与墨迹交叠,笔迹从杂乱到整齐,像是在某种撕裂的意识与冷静的意志之间徘徊过后,再次凝聚出的“设计者的口吻”。

  【第四篇·献祭的设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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