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象山到横店，3个小时的车程，李秋棠在车上看一些电视剧的资料，处理一些工作。
世纪秋天从胎里就是做正剧的，创始团队很多都是曹萍从电视台带出来的，这群人转型网剧问题不大，但转型偶像剧还真有点困难。
这点和业界另一家公司正午阳光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同样的电视台创业班底，同样的正剧出身，两家公司面临同样的转型困境。
不同的是，世纪秋天规模比正午阳光大多了，正午阳光可以一直吃正剧，但正剧不够世纪秋天吃的，不兼容其他类型的剧，世纪秋天的发展会受到影响。
困难吗，困难，但困难也要做。
为此曹萍特意招了一批年轻人进公司当策划和立项，其中大部分为女性。
没办法，偶像剧就不是给男观众拍的！
从电视台转向网站，看似只是播出平台的转变，实则是传播方式的根本变化。
互联网有没有改变电影不好说，但互联网确实正在深度改变电视剧。
“喂，你把这两年公司电视剧的播出情况汇总给表发给我看看。”李秋棠打电话回公司要了份资料。
这种资料公司有现成的，倒不用特意整理，资料很快发到李秋棠手机上。
世纪秋天也有扑剧。比如去年播的《大嫁风尚》，收视惨不忍睹，狗屁不如。
还有热芭的一部《麻辣变形计》，虽然最后平均收视率也破1了，但那是芒果台的黄金档，只能算热播吧。
今年成绩倒是非常好，《白夜追凶》大爆，成为现象级网剧；和孙丽继续合作的《那年花开月正圆》也很出圈，孙丽真是扛收视；现代剧《我的前半生》也成为年度热议的电视剧。
发现没有，全是正剧。
偶像剧就一部《因为遇见你》，也小爆了。
其余剧都是跟投，有亏有赚，世纪秋天依然保持市场领先地位。
今年暑期档爆了一部《楚乔传》，这不是公司的戏，赵莉颖势头非常猛，颇有点追赶孙丽的意思。
现在电视剧市场，青衣当头的就是孙丽，花旦就多了，以杨蜜、舒嫦和赵莉颖为代表，抢到这四个人的档期，就意味着大卖。
刘施施和唐烟真的有点掉队了。
世纪秋天有心和赵莉颖合作一把，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项目，也谈不到她的档期，很可惜。
总的来说，世纪秋天正剧基本盘很稳，但在互联网的大风之下，业务开拓有些困难，正在尝试做偶像剧扩展女性市场，目前这块以跟投别的公司项目学经验为主，时不时自己做一两部偶像剧试试水。
需要时间，李秋棠也给时间，不然不会提前两年未雨绸缪。
想着公司的事情，车很快开到秦王宫门口，李秋棠的车没办剧组通行证，自然进不去，剧组一名副导演在门口等候，见李秋棠的车来了，迎上前去。
“坐一路车，屁股都坐麻了，我们走走吧。”拒绝副导演用剧组车送去片场，李秋棠拿着自己的热水杯拔腿就走。
“你们拍很久了吧。”李秋棠记得好早之前就听景恬说《东宫》去敦煌开机。
“是，8月开机的，4个多月了，在横店收尾，也就还一个礼拜的戏了。”
副导演一边走一边说：“您是不知道，我们在剧组群里说您要来探班，很多杀青的演员都说要是晚点走就好了。”
“杀青了该走就走呗，我也不是三头六臂，没什么好看的。”
“平时见不到嘛，谁能想到您会来电视剧探班。”
“电视剧剧组是来的少。”李秋棠也承认这点，“这秦王宫也没很多组啊，都没什么人。”
“今天就两个组在秦王宫，广香街和清明上河图那边组多。”
说着，一行人来到片场，剧组在秦王宫外的广场上拍戏，导演棚支在广场角落里。
景恬一身大红长袍站在棚里看回放。
“导演。”见李秋棠来了，工作人员跟他打招呼。
行内规矩，一个导演去另一个剧组探班，剧组也叫他导演，不会为了区分加上他的姓。
叫导演、秋棠导演，甚至叫全名李秋棠导演都行，别叫李导，更别叫李总，叫李总相当于骂人。
导演棚里的景恬听见李秋棠来了，扭头看去，笑道：“导演你来了。”
不得不承认，景恬这身装扮是真的漂亮。
导演李牧歌起身相应：“贵客啊。”
李秋棠助理把探班礼物送上，两人接了。
“你们快杀青了吧。”李秋棠坐下，闲聊，“恬恬怎么样，好拍吗？”李秋棠认识景恬11年了，只拍过她两次，而且两次都不容易。
景恬其实不好拍，但李牧歌不会当场说。“剧组磨合好了拍起来就快了。”
李牧歌喜欢拍实景，他说：“实景拍起来费时间，但给后期减少了很大的压力。也不算浪费。”
李秋棠到达横店是下午，横店冬天黑得早，天光很宝贵，几人没说几句，景恬就回到片场继续工作。
晚上，剧组做东招待李秋棠，同公司的另一部戏《锦衣之下》剧组今晚赶夜戏，来不了。
但是，李秋棠在聚餐现场看到了赵莉颖。
“导演，好久不见。”赵莉颖端着杯子过来，笑语盈盈。
请一天假
……
搬家收拾了一天，容洒家休息则个。
第681章 景恬的赢学
李秋棠这样咖位的导演，去任何电视剧剧组探班说难听点真是天神下凡。
全组人都得捧着他。
聚餐就在横店一家普通的大排档，坐了三桌，酒菜也都很普通。明星吃路边大排档，这在横店很常见。
李秋棠跟很多男人一样，喝点酒也爱忆个往昔吹个牛X的。
这会儿正跟李牧歌和景恬吹自己11年在金球奖上的见闻呢。
“他们那颁奖典礼办的还没咱们好呢，很多流程说好听点是放松自由度高，难听点就是没规矩。金球奖是酒会的形式，但想来也知道，谁会真喝啊，抿个一口两口意思一下也就是了。但美国佬不同，美国人很多都酒精上瘾，每年金球奖都有人喝个大醉，在后台抱着马桶吐。
“他们也知道今天要上台有工作，但很多人都克制不住，见着酒就走不动道，把正事儿忘了。”
“我那届能拿奖运气占了很大一部分。我那届最大的竞争对手是《社交网络》跟《国王的演讲》，前者是典型的美国梦美国主旋律。”
“《社交网络》是美国主旋律？”有人疑问。
“咋不是？《社交网络》就差把美国是互联网热土能赚大钱贴在脑门上了。主旋律不一定都是打仗，《美国队长》这种科幻片就是主旋律，他片名都叫美国队长了，美国国旗更是直接带在身上。只是人家商业化包装做的好，拍的好看。比我们确实要更成熟。”这没什么不能承认的，“我们现在的主旋律还停留在比较初级的喊口号阶段。”
说回11年的金球奖，李秋棠说：“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这个协会有点邪门，大部分时候他跟好莱坞主流穿一条裤子，但也有时候他们又非常乐意跟好莱坞主流对着干，甚至恶心好莱坞的事他们也没少干。
“我那届就占了个这个便宜，其实我们没想报金球奖，因为觉得戏里的意识形态斗争太明显了，美国佬肯定接受不了，是我们北美发行商撺掇的，说你有枣没枣打三杆子。报上去之后呢，居然成了大热门，可能也是因为前几届金球奖的电影都太好预测，太政治正确了，那年协会就推了我一把，恶心一手好莱坞。”
说的好像他拿奖全是运气似的，够装。
“红毯的时候，有一记者哥们儿跟我说他在菠菜那里买了我拿奖，也不知道他最后赚了多少。”
“这种奖也能吃菠菜？”
“能啊，金球奖是热门大奖，有关注度就有人开盘吃菠菜。”
还说：“去过一次也就那么回事了，语言又不通，又不认识人，坐那儿跟个傻子似的。”
接着又要说12年在戛纳当评委的事，戛纳更有东西讲。
正要开口，赵莉颖便端着杯子过来了。“导演，好久不见啊。”
两人确实很久很久没见了，久到李秋棠快忘了赵莉颖给自己演过《扬名立万》里的夜莺。
和赵莉颖一起来的，还有导演张开州和冯少锋。
“导演你好，我们也在横店拍戏，《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张开州道。
“你们拍李清照？”这个名字有点文化的人听了都会往李清照身上猜。
“不是，古代架空，家庭剧吧。”
明白了，古代宅斗。
正午也拍这种剧啊。
“听说您来横店探班了，我们也在隔壁包厢吃饭，就不请自来了。”
“没事没事。”李牧歌邀请三人就坐，“坐吧。”
但坐在李秋棠身边的景恬一点都没有让位置的意思，李牧歌也不打算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让三人坐到李秋棠对面去。
“不坐了，我们就是来打个招呼。”
赵莉颖还想演电影，电视剧竞争太激烈了，杨、舒、唐、刘还有新晋小花们都是她的竞争对手，只有往上走到电影圈，才能摆脱这些纠缠，延长自己的演艺生命。
但她的电影资源太差了，电视剧不用混圈，但电影需要混圈，电影圈不认她的，她的团队也没那个本事为她拉来优质的电影资源。
她现在的合伙人是黄彬，他很厉害，但他也不能把她带进电影圈。
她出身华艺，但跟华艺没什么情谊，华艺圈子文化更重，她在华艺时都不算嫡系，如今出了华艺更谈不上有什么关系，也没想过能从华艺身上捞点什么。
“你现在可火了。”李秋棠夸了赵莉颖一句，就被她抓住了，她玩笑道：“我都没演到你的戏，说明我还不够火。”
李秋棠笑笑：“你不用演我的戏也够火了，我的戏不捧人。”这还真不算谦虚，尽管李兵兵的金马影后和黄小明的金马男配都是《风声》带来的，但李秋棠其他戏就不怎么捧演员。
不过尽管如此，还有有数不清的演员想上李秋棠的戏。
在座的都听得出赵莉颖想攀关系，在座的谁不想攀他的关系呢。
只听赵莉颖又说：“你们还不知道吧，我第一部电影就是导演拍的。
“那时候我刚出道，在《扬名立万》里演夜莺。”
不管怎么说，赵莉颖确实是现在这场聚会里除李秋棠外最大牌的明星，众人对她还是捧的。
“夜莺是你演的啊，我都没看出来。”众人应和道。
赵莉颖笑道：“那时候太小了，啥都不懂，多亏了导演包容。”
《扬名立万》当年因新颖的形式票房成功破亿，引起了一定的反响。
赵莉颖这话听在景恬耳朵里就觉得她在嘚瑟，没错，她就是在嘚瑟，景恬有些吃味，你跟导演有交情，好像我没有似的，我出道的MV还是导演拍的呢，我还跟艺菲姐关系好呢，我还去过他们家做客呢，你去过吗？
一向不争不抢的景恬便也有意抢些话说，她道：“我记得06年，导演拍《彗星》的时候，我跟艺菲姐还去你那小工作室看过，就在电影学院外的那个小区，看的还是DVD光盘。
“这一晃都11年了。”
你07年拍他的戏，我06年就认识他，还是跟艺菲姐一起！
“那时候你都还没上电影学院，还有点婴儿肥，没长开似的。”
“哎呀，11年了，你说这些干吗！”景恬道，“不要翻我黑历史。”
“还用翻啊，《我是谁》的MV现在网上到处都是。”
众人大笑。
赵莉颖根本不接招，道：“那边还一桌客人，我们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