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减刑,我带兔子飞上天 第948节

  “这该死的魏阉!咱家必要好好拷问于他,让他说出银两藏匿之地。”

  见卢象升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曹化淳越发愤怒。

  他再次转身,就要闯进客栈之中,找魏忠贤好好聊聊。

  可在即将走入客栈的时候,又站住了身。

  “呵呵!”

  曹化淳看着还跟在身后的卢象升,笑道。

  “卢将军,你还是莫要跟了,就在客栈外等着咱家如何?”

  嗯?

  见老太监竟不让自己进去,卢象升不解。

  “曹公公,下官……下官不用贴身保护您吗?万一魏阉殊死一搏,恐您受他伤害……”

  “哼!”

  曹化淳傲然一笑:“放心,卢将军,咱家也懂些拳脚功夫,如何是魏忠贤能伤害的了?”

  “你且安心在客栈外等咱,咱有陛下几句话要告知于他!”

  见曹化淳这么说了,卢象升再不好跟随。

  谁知道朱由检还要给魏忠贤说什么事。

  万一涉及机密,还不是自寻死路?

  “如此也好,下官便在外面等您。”

  卢象升不再废话,招了招手让士兵将整个客栈团团围住,确保任何人插翅难逃。

  曹化淳才走进了客栈之中,一路踩着死士的尸体踏入魏忠贤所在的客房。

  一进客房,他就闻到了浓郁至极的酒味。

  本绷紧的心情不由放松。

  还怕什么殊死一搏?

  原来是魏忠贤见大势已去,开始狂饮浑酒,喝的烂醉如泥瘫在桌子上面。

  但见客房昏暗的烛光下。

  将近六十的老阉奴,身穿白衣,身材消瘦,伏在桌子上还要倒酒。

  可惜已喝的太多,拿捏不稳酒壶,哗啦一下倒了一地。

  浑酒流下,越发加重屋里的酒香。

  这种县城村夫酿出来的酒,虽不好喝,但纯度极高。

  曹化淳闻着忍不住勾起腹中酒虫,哈哈笑道。

  “厂公大人!厂公大人!”

  ‘哈哈哈,别来无恙啊!’

  “咱家说过,来日有可能还要再聚,没想到今日便能见到!”

  “如何?还不请咱家喝上一杯薄酒?”

  曹化淳走到酒桌旁,俯身将那酒壶捡起,好整以暇的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

  入口辛辣,端的是上等烈酒!

  魏忠贤终于听到动静,趴在桌上抬起眼皮。

  “哦?呵呵呵,曹公公!曹大人,还真是你啊!是你派人在外面给我唱起催魂曲儿?”

  “如何不是我?”

  曹化淳再给魏忠贤倒满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拿着自己的杯子跟对方的酒盅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想不到吧,厂公大人!咱家又双叒来给你送行了!”

  “咯咯咯……”

  魏忠贤哑着嗓子尖笑起来,歪了歪头。

  “曹化淳!少他妈给我来这些没用的屁话。”

  “小皇帝,终于要杀我了吗?”

  曹化淳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魏忠贤。

  “是啊!大人!您心里也有数吧!原本能安安稳稳的回家养老,为何要窝藏反贼?”

  “不妨实话告诉你,咱家这次来有三件事情要办。”

  “第一,帮陛下找到你藏起来的【遗诏】。”

  “第二,帮陛下收回你这些年贪墨的千万两白银!”

  “第三,为咱家义父王安报仇雪恨,亲眼见证你死在今日!”

  说到最后,曹化淳已声色俱厉。

  毕竟看着多年死仇即将死于自己面前,他也忍不住情绪激动。

  “哈哈哈哈……”

  魏忠贤却听了对方三件事情,朗声大笑起来。

  他依旧趴在桌子上,侧着脑袋看着对方,缓缓伸出一根指头。

  “这第一,遗诏的事,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这点咱家满足不了你!”

  “不过你必然要告诉那小皇帝,没找到遗诏,或许藏匿在某个地方。小皇帝恐怕要当一辈子惊弓之鸟,任你揉搓拿捏,也不敢拿你如何!”

  嗡!

  曹化淳脑袋一炸,借着喝酒掩饰自己的惊慌。

  魏忠贤竟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没错!

  他还真怕自身下场和陆文昭一样,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所以这遗诏存在也好,不存在也罢。

  必须含糊其辞,让朱由检惊疑不定。

  甚至让陛下隐隐怀疑,他曹化淳杀了魏忠贤,拿到了遗诏。

  那样的话,小皇帝永远不敢对自己下手。

  一个子虚乌有的遗诏,保他一辈子荣华富贵。

  这才是曹化淳没让卢象升进来的最大目的。

  此刻被魏忠贤一口道破,曹化淳索性也不掩饰,伸出一根大拇指。

  “厂公大人英明!”

  魏忠贤笑笑,再次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那千万两白银,是老子一辈子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当!为何要给朱由检?”

  “曹化淳,来!你给我说说,你死的时候,也要举家将财富送给杀你的人吗?”

  嘭!

  曹化淳大怒,一拍桌子。

  “魏忠贤!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些财富原本就是你提督东厂多年,国库贪墨、下官贡献、抄家所得!是大明的财富,是陛下的财富,是天下人的财富,于你何干?”

  “你既然已要死了,为何不痛快将它交出,用于北御建奴,南平匪患,用于大明百姓安居乐业,临死前做件好事……”

  “哈哈哈哈!”

  魏忠贤再次大笑起来,打断曹化淳的话。

  “曹化淳啊曹化淳!你也说了,俱都是国库贪墨、下官贡献、抄家所得!”

  “国库贪墨?我七年来兢兢业业,收拾糜烂辽东,各地安抚民变,这些钱都从何而来?”

  “下官贡献?我那些干儿干孙拿来的钱,去办他们的自己的事!凡是跟着我魏忠贤的人,哪一个不过的锦衣玉食,威风八面!他们送的心甘情愿,我拿的心安理得!”

  “抄家所得?那些个东林党人的钱又是从哪里来的?他们贪得,我就贪不得?凭他妈什么!”

  “你……”

  曹化淳被辩驳的哑口无言,气急败坏。

  “魏忠贤,你休得狡辩!这些全都是民脂民膏,根子上都是大明百姓一分一毫的血汗钱!如今大明成了这副模样,你安能撇清一切干系?”

  魏忠贤再笑。

  “民脂民膏?曹化淳!这个帝国已经烂透了!所有当官的、掌权的、高人一等的,都在贪钱,都在吸百姓的血!”

  “你现在要一个太监清白廉洁,要一个太监去当大明的圣人?”

  “你为何不去问问皇上,问问文武百官,问问他们为何要如此要求一个太监!啊?”

  曹化淳一句话再说不出口。

  他明白。

  或许从海瑞死后,大明怕再没有一个清官。

  所有人耗尽钱财谋求上位,上位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捞回之前的付出。

  刚刚捞回或还没有捞回,便被罢免离职,后来人再次重复前任做过的事情。

  恶性循环,周而复始!

  就连他曹化淳,怀里还不是揣着陆文昭沾血的银票!

  的确如魏忠贤所说。

  这个帝国,从根子上已经烂透。

  为什么要用圣人的标准,去要求一个太监!

  “你……你……你……就不怕咱家将你擒回诏狱,让你受尽酷刑,迫你交出银两?”

  曹化淳终究憋出一句,可被魏忠贤下一秒再次怼回。

  “你敢吗?曹化淳!我问问你,你敢吗?”

  魏忠贤咯咯尖笑起来:“你就不怕我拿不出遗诏,最后让朱由检砍你的头?”

  曹化淳浑身出遍冷汗,哑口无言。

  “哈哈哈,第三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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