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燃烧，滚滚浓烟彻底封闭了冯瑶的口鼻，令人窒息，像是她曾无数次遭受过的虐待一般，如何乞求都得不来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悯。
女人笑了，嘴角流露出一丝释然与癫狂，理了下自己额前的长发，表情带着几分玩味：
“你真想知道？”
陈夕点头，眼中的警惕又加重了几分。
“因为我要复仇，”
冯瑶的眼神在一瞬间冰冷起来，咬牙切齿，带着恨意道：“我要用我自己的方法来教导你，直到你能打倒我为止。”
“这样，我就能向那个男人证明，他对我所谓的教导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让他能心甘情愿的给我母亲认错！也给我认错！”
冯瑶说着，脸上的怨毒肆意展现，表情也逐渐癫狂起来，继续道：“我还要彻底摧毁他的那些狗屁荣耀，告诉他，他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父亲！他不配！”
这些话说的还算简明清晰，但是陈夕还是想不明白一件事：
“为什么要让我打倒的就一定是你？难道你父亲就没有其他徒弟了吗？”
出人意料的是，刚还满腔怒火的冯瑶却在听见这话后露出了一抹惨笑：
“因为我就是他最得意的徒弟，是他的骄傲，也是他唯一的关门弟子，事实上，除了我，根本就没人能承受得了他的折磨……”
“他现在早就已经不能再打了，我想你应该也能调查的到，所以我需要教导出一个能打倒他的徒弟，也就是我自己的人，来证明他的失败。”
“而你，一个没经过任何训练就能与我对抗的怪物，就是那个最好的人选，明白了么？”
“明白了，”陈夕终于放下了心中戒备，表情严肃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打死你这个贱人的。”
冯瑶点头，眼中现出一抹发泄过后的无力感，嘴角的笑容也带着几分欣慰：
“我期待那一天……”
…………
晚十点，办公室内，电话铃声响起。
冯瑶看了眼手机，她等这个声音已经等了不知有多久了。
拿起，选择接听。
“喂，枫哥，有事吗？”
那头沉默了一下，接着发出一道沙哑到极致的男声：
“没……没什么事……”
男人顿了一下，像是在犹豫什么，接着尝试问道：“冯瑶……公司那边……都还好吗？”
“很好，一切如故。”冯瑶从一旁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财务报表，给对方挨个读过。
可颜枫根本就听不进去。
一段时间后……
“就是这样了，枫哥，”冯瑶笑了笑，调侃道：“虽然大伙一开始都不太服我，但是现在也和之前差不多了，您大可放心交给我处理，不会让您失望的。”
说完这些，冯瑶便很是狡诈的停下了言语，对其他事情闭口不谈，尤其是陈夕。
她知道，没了陈夕在身边，颜枫自己就会一点点明白他对那丫头的感情，她不需要做什么，就能不断给对方施加压力，就像今天一样……
女人想着，看向手机上两人仍留有的聊天记录，这一个月来颜枫一直都只用微信和自己沟通，偶尔问及陈夕的事也是极少数的情况。
而眼下，他却主动给自己打来了电话……
双方沉默，冯瑶在等，等对方率先开口。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他们就这样彼此僵持着，谁也不肯说话。
但这样是不行的。
或许……她应该给对方再来上一些小小的紧迫感？
于是乎，女人便笑着说道：
“枫哥，我这边还在加班，有工作要忙，你还有其他想问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就挂了哦。”
电话那头，颜枫紧紧握着手机，在听到这段通话和那逐渐远去的声音之后连忙阻止道：
“等等！”
沉默，沉默……
终究，他还是向自己妥协了，叹息一声，用那最为卑微的声音问询道：
“冯瑶……小夕她……现在怎么样了？”
闻言，冯瑶的嘴角勾起一抹狡诈，说出的话却很无所谓：
“挺好的啊，那小姑娘整天都挺高兴的，平时没事还会出去旅旅游什么的，看看风景。”
“有我们陪着，她还能出什么事呢？您说是吧？枫哥？”
男人只是干笑两声，跟着点了点头，随后有些畏畏缩缩的说道：
“那……那个……冯瑶……我打算……打算提前结束这边……尽快回……”
“我不建议您这么做。”
冯瑶直接开口打断，语气不容质疑：“现在是咱们公司的起步阶段，项目组在国外已经投入了大笔资金进去，一旦出现问题，您不在，很有可能会全线崩盘，导致的后果是我们难以承受的，所以……”
言语将歇，女人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况且您大可以放心，陈夕那孩子在我和顾姐两个人手上只会变得越来越好，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我向您保证。”
第136章 新老师？
“把拳套收起来吧，我们今天不学格斗。”
办公室内，看着刚刚赶来，还在更换装备的陈夕，冯瑶抱起肩膀，表情有些怪异，道：“今天该让你学点别的东西了。”
“别的东西？”
陈夕说着，放下手中拳套，满脸疑惑：“除了打架，你还会什么？”
冯瑶白了她一眼，接着道：“谁和你说是我教了？我给你找了个别的老师。”
陈夕皱眉，表情似有不解。
而冯瑶却在此时抬起了手，按下桌上的传呼机，懒洋洋道：“进来吧，久等了的新老师。”
话音落下，没过多久，顾倾便带着睡意朦胧的小脸走了进来，揉着眼睛，看着两人道：“啊……好困，呀，你们都在呀？”
陈夕顿感疑惑，扭过头来看着冯瑶道：“我没时间和你开玩笑。”
闻言，对方扶额叹息，同样无奈道：“唉……虽然我也不想这么说，但是你顾姐姐身上的确有你值得学习的经验……”
“学习经验？学什么？能学什么？”陈夕的小脸上带着些许恼火，语气也不大友善。
对此，冯瑶只是叹了口气，起身迈步离开，路过少女身旁之时不忘拍了拍她的肩膀：
“丫头，别那么自大，你不得不承认，自己身上就缺少某一部分气质，可惜的是，关于这部分我也没有，所以我不能帮你。”
“虽然你顾姐人傻了吧唧的，但是好就好在她实在是太傻了，你让她做什么她都不会多想，更不会想办法害你，而且我觉得，你可能就缺少这么一股子傻劲。”
“很烂的主意。”陈夕冷冷道。
回应她的只是女人离去的步伐，和临走时留下的话语：
“随便你怎么看喽，不过今天你是一定要跟着她学些东西的，因为我……今天休假~”
…………
顾倾能教给陈夕什么呢？
“哦，你想问这个问题啊！”走在路上，顾倾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傻笑道：“我也不太知道，小瑶只是说让我带你玩几天，她好溜去度假，没说具体要让我做什么。”
陈夕：“……”
真是该死，她脑残了才会相信那个贱人！
拿出手机，拨打号码，响起的只有冰冷的电子女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少女满脸怒意，咬着牙，面目狰狞，恨不得直接冲到冯瑶面前把她撕成两半！
直到……一只白嫩的小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怎么啦？在想什么呢？”顾倾笑嘻嘻道：“别那么不高兴啦，顾姐姐会教给你很多东西的啦！别忘了，我可是本市龙头企业，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哦~”
陈夕本想扭头就走，但是细细想来，好像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无论具体权力分配怎么样，顾倾的的确确是这个公司当前的董事长，而且还是绝对控股，虽然她自己也未必知道就是了。
难不成……顾倾身上真有她能学到的东西？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陈夕决定花一天时间跟着顾倾学习，试一试，学不到东西就算了，也不算是太过浪费时间。
于是第一步，她就被顾倾带到了……
理发店！？
“我为什么要来这？还有，刚刚那个人往我脑袋上戴的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陈夕头戴着烫发用的器具，看着隔壁还在认真刷手机的顾倾，满脸疑惑。
“诶呀，问那么多做什么啦？我们是女生诶，女生就要对自己好一点对不对？你看你，头发一直都是千篇一律的黑长直，让顾姐姐带你烫一个渣女必备的大波浪，到时候那个小疯子回来了，好好的惊艳他一把！”
陈夕原本打算丢下脑袋上的东西就离开来着，听见顾倾后半段的话语之后方才重新坐稳，眼眸低垂，沉默了一会，接着小声嘟囔道：
“他其实……不喜欢卷发。”
“嗯？为什么？”顾倾疑惑。
“因为……因为……”陈夕的声音越来越小，一边说着还一边看向窗外，犹豫了半晌，方才缓缓说道：“因为……我妈妈她不是卷发。”
说完这句话，少女长长的叹了口气，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少了很多。
“那又怎样呢？”
顾倾在一旁开口笑道：“你妈妈不是卷发，不代表小疯子也不喜欢卷发，实际上，大多数男人们的喜好和自己在现实中爱人的形象并不一致，何况你一直以来都没尝试过，怎么就知道他不喜欢呢？”
陈夕被这句话给震惊到了，双眼眯紧，一直盯着对方，目不斜视，都快把顾倾给看炸毛了。
“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少女想了好久，方才开口道。
对此，顾倾只是无奈的摇头，接着说了个让人无法抗拒的道理：
“我是傻了点，但我胜就胜在有自知之明，我不会想超过我认知以外的事情，也不会去做那些能力之外的事情，所以我说的所有话，都只是事实。”
“但往往，事实才是最好的道理。”
这一句话，让陈夕对顾倾的观念彻底改变了，也让她对自己认知观的底层逻辑产生了动摇。
知识的匮乏迫使她产生了好奇心，于是便接着问道：
“那……顾……姐，你口中的事实……具体是什么呢？”
“具体？”顾倾想都没想，直接答道：“具体就是，我在这家店办的会员卡要到期了。”
陈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