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总算是弄清了原委。
刘瑞明又道：“而且看这落款，这幅画应该是南宋赵孟坚的《岁寒三友》，你可以百度查一下，你这幅和台北故宫收藏的那幅一模一样！
按照老朽的估计，这幅画，应该是其中的一层！你若是当真品一样卖，那麻烦了就大了，老朽之所以收，也只是看着这画难得，算是个人喜欢，只是你也知道，想要转卖赚钱，可能性不大！”
女人赶忙掏出手机百度，拿着手机上的图片对比自己这幅画。
脸色瞬间阴沉的厉害。
没想到啊！
台北故宫收藏的赵孟坚的《岁寒三友》竟然只是二分之一。
可人家亮相在先，若是再出现另一幅，可以说毫无价值！
你若声称自己这幅也是真的，那就等着上面找你喝茶吧！
物以稀为贵，每一幅世界名画，都是独一无二的。
想象一下，若是世界上有十几张《蒙娜丽莎》，而且都是真的，那还值钱吗？
那达芬奇的《蒙娜丽莎》也不用挂在卢浮宫里了！
大街上摆摊当年画卖得了！
真正的世界名画，一张就够了。
按照这个逻辑，这画和假的也没什么区别了！
“那这个建盏呢？这也是假的？这可是宋代黑瓷的巅峰！正宗的福建建阳建盏！”
女人似乎还不死心，指了指一边的黑瓷建盏。
刘瑞明指了指建盏釉面的红羽状斑纹：“姑娘，看见这个红色斑纹了吗？这是福建德化的创新釉，名叫鹧鸪斑，是现代创新的一种烧法。我之所以想收，还是看在这个红鹧鸪算是挺完美，烧窑的师傅手艺不错的份上！”
听到刘瑞明的话，女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假的，全是假的？
那个天杀的家伙，折腾了这么多年，竟然带回来的竟然全是假货！
女人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女人这才缓缓开口。
语气缓和道：“那刘老，您看这两件能给什么价？”
刘瑞明的名头她还是提前打听过的！
他那种身份，没必要说谎砸招牌。
因此，大体说的都是实价。
刘瑞明琢磨了一会儿：“一样两千！”
“什么？”女人目瞪口呆，“建盏是现代工艺品就不说了，这画可是真迹啊！两千说不过去吧！”
“老朽说了，世界名画一张就够了！其他的即便是真的，也都是假的！姑娘，你要是不卖，老朽也无所谓！”
说罢，就把那幅《岁寒三友图》轻轻卷了起来，递到了女人面前！
女人摇了摇头：“刘老，您看这些东西虽然都是假的，但也算工艺品是不？放着也没什么用，我也都想处理了，您行行好，给个打包价如何？”
刘瑞明为难了！
“姑娘，你也知道，我福瑞祥不收假货，更不卖假货！我总不能为了方便你，给我自己增加麻烦吧？”
江澄却突然出声了：“师傅，您不收，我倒是可以收着玩玩！”
女人有些惊愕地看着江澄，随即眼珠转了转，道：“你们不会是故意演双簧坑我吧？”
江澄玩味一笑：“小姐姐，我们坑没坑你，你自己应该清楚吧！想必我们来之前，你也请过不少人来看过了，既然都没收走，那就说明问题了！”
“我之所以收，不过是看着这些物件仿的倒是逼真，我刚入行，买真的，学费太贵不划算，不如买假的用来研究罢了！你若是不想卖，我也不强求！”
女人沉默了。
江澄说的一点也没错。
请刘瑞明来之前她已经请过不少古玩摊主、店主过来看过，都说是现代工艺品。
收倒是愿意收，只是出价简直白菜。
最高一个，打包连三千都不到！
她怀疑是这些奸商故意说是假货坑她呢！
她一气之下就找到了福瑞轩，听说福瑞轩老板是青州市收藏家协会副会长，只卖真品。
结果，搞了半天，那些摊主店主没说错，这些东西还真是假的。
女人一下子心灰意冷，长叹了口气：“那你能给多少？”
“一件东西一千，打包价三万七！”
女人沉吟了片刻，咬了咬牙：“成交！”
第120章 农场主假说，真的是事实吗？
说实话，江澄之所以收这些东西，不是因为什么想研究古玩。
而是因为这些东西表面之下藏着的那抹殷红。
他已经不止一次发现了这种古怪的颜料了！
第一次是在温瑶的那块黑色石头上，上面画着的十六个特别符号。
第二次就是他在地摊捡漏的那个天青釉三足青瓷笔洗，釉面之下隐藏的那个“澄”字，就是这种颜料。
江澄极其怀疑，那种怪异的“红色颜料”，就是让他的眼睛“失效”的关键所在。
他甚至有种猜测，自己双眼看到的数字，很可能不是价值。
自己一直陷入了误区了。
当然，这些数字目前为止，和物体价值差不多。
但真的就是如自己判断的那样吗？
要知道，这些数字，只是自己主观总结的规律。
自己总结的规律就是事实？
就是全部吗？
江澄忽然想到了《三体》中提到的“农场主假说”。
所谓的农场主假说，说的是，一个农场里有一群火鸡，农场主每天中午十一点来给它们喂食。
火鸡中的一名科学家观察这个现象，一直观察了近一年都没有例外，于是它觉得发现了自己宇宙中的伟大定律：“每天上午十一点，就有食物降临。”
它在感恩节早晨向火鸡们公布了这个定律，但这天上午十一点食物没有降临，农场主进来把它们都捉去杀了。
在《三体》里，“农场主假说”本意就是说低阶生命根本想象不到高阶文明的存在。
目前人类所做的一切推断、总结的规律，都是自以为的存在。
我们觉得每天太阳东升西落的规律是正常的，不会在某一天发生变化。
觉得人类存在于地球是理所应当的，没有人觊觎我们的生活。
可在高纬度生命眼中，人类很可能就跟火鸡一样！
江澄思细极恐！
他之前一直认为自己的双眼所看到的数字，就是物体价值。
若是没有这次和师傅刘瑞明收古董的经历，他也依旧会一直认为自己所看到的就是价值。
可偏偏，新的事实，疯狂打脸了他的自我认知。
江澄忽然发现，自己的处境竟然和农场里的“火鸡”科学家如出一辙。
那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刘瑞明没有看错，古董就是仿的，做旧现代工艺品。
而他也没有判断错。
那是不是有一种可能，他看到的价值是这些红色颜料所体现的呢？
若真是如此，那这些怪异颜料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样高的价值呢？
又到底有什么作用？
一想到此，江澄仿佛开辟了新大陆一样。
江澄忽然又想到了那个中年道士。
他隐隐有种感觉，那个中年道士一定知道些什么。
给女人转了三万七千块钱，江澄便和周莹把这些东西搬到了隔壁13号别墅门前。
周莹看着江澄的操作，目瞪口呆。
“江哥，你这是要把东西搬哪？”
江澄用嘴巴指了指13号别墅，笑道：“这啊！”
周莹一双大眼瞬间瞪得浑圆，不敢置信道：“江哥，这……这不会是你家吧？这也太大了！”
江澄只是笑笑，掏出手机给白远打了个电话，让他开一下门，他有东西要放。
白远一听是江澄，立马跟接了亲爹电话似的，热情的跟什么似的。
立马保证五分钟内就到。
平常白远就在锦江一品售楼处办公室办公，五分钟内到倒是没吹牛。
刘瑞明缓缓走了过来，看了眼江澄身后的五百平大别墅，也是笑脸盈盈。
“橙子，换别墅了？这别墅可不便宜啊！”
江澄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师傅，这别墅没花钱！”
这话一出，几人全都愣在了当场，不知道江澄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你说这五百多平的大别墅没花钱？
白捡一大别墅这谁信呢？
这时候，许清也走出了14号别墅，朝着江澄几人这边看了过来。
又看了看江澄身后的13号别墅，面色瞬间凝滞了，神色复杂地走了过来。
对着江澄问道：“你住这？这不是凶宅吗？”
“凶宅？”
此话一出，周莹和刘瑞明全都一怔，面色古怪地望向了江澄。
江澄淡淡一笑：“别人送的，当白捡的，暂时也没想着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