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么确定是牛森？”
这是成大器第二遍问这个问题了，实际上，之前他就旁敲侧击的问过一次。
牛森，加州牧，驴党未来皇，西海岸当之无愧的一哥。
如果对格鲁出手的真是他，那就麻烦了。
“其他人不可能这么快，绑架案才过去没多久，对我手下的大规模运作需要更高层次的力量。
现在的那位警长不够格，船运协会的主席也不够格，只有他。”
顶级黑警有点怅然的说道。
走了这么远的路，赢了那么多次，格鲁和他的兄弟们已经拼尽全力了。
他们践踏法律，他们违背道德，他们无耻至极，他们没有底线。
为了往上走，格鲁杀了那么多同事，杀了自己的上司。
现在，他终于走到了一个巨兽面前。
这只巨兽抬起了眼，发现格鲁好像不太对。
然后呼了口气，动了动手指，格鲁这艘船就已经风雨飘摇了起来。
“那你可要给我一个好价钱，格鲁先生。”
成大器意味深长的说道。
（作家说务必看一下哈）
第186章 这年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4000）
资本主义是一项很恐怖的制度，这项制度把所有人类历史上和当代正当时的东西物化成了资本视角下的物品。
在资本主义的玩法下，任何东西都是有价格的，只要价格合适，连灵魂都可以出卖。
那你可要出一个好价钱——那么，成大器所说的好价钱，到底指的是什么呢？
没有任何代指！
成大器提出这个的时候，他不指望得到一个具体的价格。
他想试试格鲁所愿意支付的极限在哪里，如果可以的话，他要榨出格鲁身上的最后一滴油！
“好价钱？你是想要刀勒，还是希望我帮你做些什么事？”
顶级黑警是聪明的，他从来没有看错成大器，成大器可以是无耻的，成大器也可以是不择手段的。
最可怕的是，成大器也能像狼一样，一口一口撕碎他，把他吃干抹净。
给成大器一个把柄，成大器能让格鲁捏着鼻子和他成为合作伙伴。
给成大器一个机会，成大器敢在谈判里按着格鲁的脖子往死里榨油水。
所以，傲慢成为七宗罪之一，不是没有道理的。
“格鲁先生，你想过退休以后去干嘛吗？”
对方已经成为砧板上的鱼了，现在成大器不会逼得太紧，逼得太紧，鱼会蹦跶走的。
他用情景式的引导聊天开启了榨油的第一步。
这位先生，你也想安安稳稳的退休吧？
“或许会买一片山里的土地。盖两间木屋，经营一个小农场，自给自足的活着，直到哪一天早上再也没醒来。”
和他那恐怖的灵魂相比，格鲁居然异常反差的有一个田园牧歌式的理想乡。
杀人如麻的黑警，居然向往归隐森林。
“在动物世界里面，老狮王被赶出狮群后，会独自在草原上游荡，然后饿死、病死，或者被鬣狗们掏死。
普通的警员长官，哪怕离开了一线领导岗位，也能拿着一笔不错的退休金，做自己的普通退休老头，过普通退休老头拥有的生活。
但你不一样，格鲁先生，你不是普通的警察。
在华国有这样一句话，‘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泛舟江湖已是大幸’，大概的意思是：天上的雷霆和风暴都是上位者的恩赐，能够带着自己的家回到安稳的状态已经是老天的垂青了。
格鲁先生，您觉得当你失去权力后，您还有养老的机会吗？”
格鲁关于退休后的理想很奇怪，但正好也能让成大器往这方面演，
还是一个简单的套路，就是把病情具象化，用比喻的方式恐吓患者。
江湖郎中喜欢用这种方法，但对于此刻的格鲁来说，这个方法很对症。
简单的套路送给不简单的伱，我料你没有勇气和我分离。
“Chan，stop！你先说有什么方法帮我解决现在的麻烦吧，具体的报酬我不会糊弄你的。
我知道我面临的麻烦有多大，我也明白你想狠狠吃我一口肉的意思。”
看，他急了！
成大器不是那个被刀架在脖子上感受着刀锋寒冷的人，成大器不急，但格鲁等不了，他真的很急！
今天和成大器拉扯了这么久，他刚刚都已经在语言上跪下了，格鲁实在不想再被成大器拉扯了。
以前成大器弱势的时候，通过拉扯能在他这儿抢优势，现在成大器站在优势的位置拉扯，格鲁真就是纯纯的如坐针毡！
他明明是个职级很高的警察，但和成大器聊天，就TM跟坐牢一样痛苦！
说不过，根本说不过！很痛苦，真的很痛苦！
阴阳怪气阴阳不过，实力实力比不过，颜值颜值也比不过，最后还要成大器指导他怎么渡过难关。
格鲁心中有些唏嘘，唏嘘于人生的苦涩和无常。
“四个方案分为两大类，分类的依据是前提。
先确定前提，你愿意给纽森做狗吗？”
对于格鲁提出的先验货后付款的合作模式，成大器表示毫无问题。
他可一点都不怕格鲁不守信。
这一刻，他是格鲁的god！
“这并不难，我应该能做到。”
权力的游戏里，当狗其实是一种常态，不是所有人都能靠自己单独支楞起来的。
无论哪一个年代，白手起家者能够成功的终究是少数。
成大器白手起家靠的是不断借势，格鲁白手起家靠的是毫无底线的恶行。
遍览青史，大多数所谓白手起家者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普通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跟脚。
“格鲁先生，您给人当过狗吗？”
成大器的解决方案从实施路径上和自己有关，他必须确认格鲁能够胜任，这是为了防止引火烧身。
“Chan，你这个问法很不合适，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做过七年的普通警员，在娘娘庙分局干了二十年，其中有十几年的时间都被娘娘庙分局的局长们压制着。
后来我位置稍微高了些，唐克斯就成了我的后台。
那条老狗以为他是我的后台，这事儿是不是很好笑？”
顶级黑警的语气颇为自嘲，谁还没有一段无法直视的过去呢？
他一路走来，玩的不是过家家，他和他的手下打出去的每一发子弹都是装了火药的。
哪怕如此，他也委屈隐忍过，他也潜伏掩藏过。
“如果你能甘心给牛森当狗，那事情就好办了。
第一个方案，拉着贾克斯去找纽森，向他当面表达忠诚。
这里有三个要点，
第一，带着贾克斯过去，用恰当的方式向他表明，如果他想通过把你拉高位置的方法架空你，那你手下这些精兵强将也不是吃素的。
从权力上看，他们分散升职获得的权力提升，代替了你被调离的权力真空，你的帮派本身的凝聚力和力量没有因为你的职位变动而下降。
第二，在告诉牛森你的帮派凝聚力很强之后，你要告诉他，你非常感谢他提拔贾克斯当娘娘庙分局的局长，非常感谢他的帮助和照顾。
总之，透露出你的从容和敏锐，然后表示，愿意加入他的阵营。
第三，也是比较重要的一点，你不能给牛森送钱，在他面前你要装作一副不涉及黑金的模样。
因为你是杀了他的手下而上位的，在这个方案里，你不能一开始就授人以柄。”
格鲁只觉得成大器是在扯淡，他失望的回道。
“你以为他会在意我的小帮派吗？他手下的力量已经够多了。
Chan，你的主意真的很臭，臭不可闻的那种。”
成大器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对格鲁的吐槽多做回答，对这样没有开窍的人说再多都没有用的。
格鲁没有意识到，牛森比他更惜身，他震耳欲聋的忠诚不仅是忠诚，也是一种威胁。
牛森像是精致高贵的瓷器，所以他不会直接对格鲁出手，而是悄悄的使阴招。
成大器让他直接去见牛森，其实是把问题挑明，让牛森心生忌惮。
还有一个非常核心的问题就是，对于真正的政治动物来说，他们在意的只是利益。
所谓的维护规则，实质上的根本目的是维护规则所保护的利益分配秩序。
格鲁是个违背规则爬上去的人，但如果他向牛森表示自己愿意融入规则后，就完全可以成为牛森的自己人。
格鲁以为他的小帮派在牛森眼里是个无足轻重的东西，这种对政治领袖的恐惧和忌惮说明了他的政治幼稚，格鲁缺乏真正的顶级的大局观。
成大器看出了这一切，但他没有说，他只是默默的听完了格鲁的吐槽，然后提出了第二个方案。
他的第一个方案是故意简省的！
在这场博弈里，格鲁是一个期待解决问题的绝望的甲方，预算还没有上限，而成大器是一个想把利润挣到极致的乙方。
所以他肯定要提出一个不是那么完美的方案，然后逼格鲁选第二个！
所以成大器明明可以从不同角度劝格鲁接受第一个方案，但他一句都没有多说。
什么样的认知配得上什么样的人生，格鲁，你就活该挨我一刀宰，这是帮你从野路子一步入局的导游费。
“格鲁先生，您听说过OC香水吗？”
成大器轻轻开口，并且为忒弥尔拉来了一条凶猛的好狗。
蜜儿，格鲁可以说是我们能选的在圣洛都最好的看门狗，终于要把他拿下来了。
OC的战略大转型需要和驴党接触，那就从牛森开始！
这一波，忒弥尔可以牵着格鲁去找牛森，然后站着把钱花了。
“忒弥尔的那个香水公司？是吗？”
顶级黑警调查过忒弥尔，但他没明白成大器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