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讨论少数人智商提升的威胁，不如讨论绝大多数人智商提升的未来。”
“长期以来，智商水平其实是制约人类发展的关键因素，平均智商90，和平均智商150，整个发展面貌必然是完全不同的。”
“各国都在重视教育投资，其实是一样的原理，高学历群体占比大，和目不识丁的人占比大，整个社会面貌也是不同的。”
“当然，也会出现一些意外情况，我想起一个欧洲老段子，数学教授去当水管工。”
“有位数学教授家里水管坏了，请一个水管工来修，水管工修完以后出账单，数学教授惊叫起来，上帝啊，你才修了三十分钟，赚的钱比我上三天课还多！这样我还当什么数学教授啊，我去当水管工好了！”
“水管工认真说你可以去，我们公司在招人，不过你应聘的时候别说你是数学教授，老板不喜欢学历太高的，你就说你小学学历就好。”
“教授踌躇很久，还是去参加培训当了水管工，他很开心，收入比以前涨了好几倍。”
“几年后，公司老板突然决定把水管工们的学历提高到初中，就办了个培训班，让所有水管工都去上初中数学课。”
“培训班第一节数学课，老师想先看看这些水管工底子怎么样，就随便把数学教授叫上黑板，让他写出计算圆面积公式。”
“数学教授满脸自信地上台，拿起粉笔犹豫半天，脸色突然变了。”
“他干了太多年水管工，公式细节竟然忘掉了，好在他想出一个办法，通过微积分从头推导圆面积公式，先把圆无限切割后积分，结果最后算出来是一个负值。数学教授很尴尬，重新积分了一遍，最后还是负值。”
“底下的水管工同事们交头接耳，有人小声提醒台上的数学教授，你把积分上下限给弄反了！”
第919章 未来的世界？
现场响起一阵低低的笑声，经典老段子大家都听过，不过气氛到了还是想笑。
宋河等大家笑完，继续讲：
“数学教授去当水管工的情况，不止一次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可以给我们一些启发。”
“全世界人均智商提高之后，相当于数学教授变得更多了，但更多的数学教授究竟有没有用武之地？是否最后还要抛弃讲台，去当快乐的水管工？”
“我认为关键点是科研体系。”
“人均智商提高之后，唯有让更多人进入成熟的科研体系，学术研究加速转化为实际产品，真正提高人类社会的生产力，才能形成良性循环。”
“否则，人均智商提高的意义就不大，世界上大部分事情并不需要高深的思考，大家智力低时去菜市场买菜，智力高了依然去菜市场买菜，好像没有什么改变，那我们就错失了人类技术进步的良机。”
“更聪明的头脑需要更大的智慧去匹配，聪明和智慧不是一回事。”
“没有智慧的聪明人，很容易走向高智商犯罪的道路，我们的世界可能会有更多的诈骗、凶杀、盗抢、商业陷阱，犯罪率或许会激增，社会秩序会遭到冲击，如果出现这种情况，聪明人太多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大范围的智商上升，一定会带来社会风气和群体习惯的改变，这种改变是潜移默化的，同时又几乎不可逆，细微变化累加起来，人类社会的状态会和今天完全不一样，我们暂时不知道究竟会变好还是变坏，但至少可以做出努力。”
“很多人担忧新人类的出现，不知道是福是祸，我也担心，但担心没有用，因为新人类一定会出现，这是强大的历史规律决定的，人类趋向于变得更强，拥有更好的生存能力，为此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有人担忧将来会出现脑泉二代产品，能将智商提高30点、50点、100点，我在这里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至少在一百年内，这种情况不会发生！”
“脑科学的复杂程度堪比研究宇宙，进展是非常缓慢的，百年内最好的智商提升手段，就是目前在销售的脑泉饮料。”
“但有另一个方向，会在未来几十年出现巨大突破，也是新人类的真正进化方向，那就是长寿！”
“长寿医学领域，我也略有一点发言权，我的团队做出过胃癌药，迄今为止已为全球上千万胃癌患者提供了有效治疗，大幅延长了他们的寿命。”
“我的团队还做出了人造血和第一代返老还童药，可以让中老年人的身体状况回到八年前，也就是说延长了人类八年的极限寿命！”
“八年的延寿或许还没有太大影响，但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现在我们处于医药技术大爆炸的前夜，很快会有更多绝症被攻克，更多的器官替代技术问世，更先进的抗衰老药和逆衰老药出现。”
“延寿十八年，二十八年，三十八年，乃至八十年，都是可以望见的未来。正在收看我演讲的人，你生命的长度很可能会轻松迈过一百岁，乃至一百五十岁。”
“这才是新人类的方向，它比提升区区10点平均智商重要得多！平均寿命的大幅提升会彻底颠覆人类社会，譬如退休年龄会变，在学校里待的时间会更长，婚姻要经受更长时间的考验，夫妻能生的孩子会变多。”
“我们需要让自己的人生和整个社会找到全新的时间节奏，这是值得立刻严肃讨论的话题。”
“假设人均寿命是80岁，那么40岁就已经是中年人，早已结束学校生活，正常情况下已经工作很多年了，家庭孩子也都有了，同时再工作二十年就可以退休了。”
“但人均寿命翻倍提升到160岁，按照现在的比例计算，会发生什么？”
“40岁还是毛头小子或者懵懂少女，仍然在学校里念书，已经上了三十多年学，小学十年，中学十年，大学十年。现在的高中里最老的是高三学长，以后可能会出现高八学长，高十学长。”
“三十年学校生活，需要学习多少知识？现有的教育体系能直接拉长吗？”
“相亲市场上50岁的人毫不着急，60岁的相亲帖子一抓一大把，70岁的人开始急了。”
“结婚时说百年好合，于是一百岁的中年人爆发离婚再婚潮，更换伴侣迎来人生第二春，共同奔赴下一个百年。爱情的关键是激素，或许人类对婚姻保质期的要求不再是一辈子，而是半辈子？一生结多次婚成为普遍潮流？”
“如果40岁能领结婚证，喜欢生孩子的夫妇可以一直生到100岁，那么一对夫妇就会有六十个孩子，听上去很荒谬，但在发展中国家，一些穷困地区，年年生孩子的人群大有人在。”
“届时世界人口会膨胀到什么程度？可以生孩子的时间变多，老人存活的时间也变长，会不会全球人口突破200亿人？300亿人？”
现场观众集体听呆了，寂静无声地听着宋河演讲。
第920章 所有生物都在海里
如果是别人做这个演讲，说服力还不那么强。
关键此刻做演讲的是宋河，实打实搞出返老还童药的人！
在场绝大多数人都用过乘黄的返老还童药，真真切切体验过医学奇迹，说服力直接拉满！
现场气氛震撼，同时又焦虑不安，听众们陷入沉思，前排记者们写稿都快写疯了，他们嗅到了新闻浏览量大爆的气息。
“寿命翻倍，对人类来说意味着个体知识上限的翻倍，技术极限可以被打破。”宋河继续说。
“譬如诺奖得主安东尼奥，最近到乘黄进化研究所入职，成了首席科学家。”
“办入职手续的时候他说，其实乘黄不应该聘他，因为他年事已高老眼昏花，已经干不了几年科研了。”
“我说别着急，先来几针返老还童药，靠药效你能多干八年，用这八年研发新的抗衰老药物，再续八年……八年之后又八年，你没准能在乘黄工作八十年左右，你的科研之路才刚刚开始。”
场上响起一阵笑声，接着又是哗哗鼓掌。
“说了这么多，我今天的演讲就两个关键点。”宋河加重语气。
“第一，脑泉不是祸患，反而是即将造福全人类的饮料，当然造福程度很有限。”
“第二，生物技术革命的真正可行方向是长寿技术，它将颠覆整个人类社会，而且近在眼前，至于增智技术，留到一百年后再做吧！反正一百年后大家也都还活着！”
“谢谢大家！祝愿人类文明繁荣昌盛！祝愿世界各国干戈玉帛，共同迈向星辰大海！”
宋河在大屏幕上挥挥手，随后视频中断。
现场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无数人起立鼓掌，兴奋得满面红光。
记者们争先恐后地发稿，稿件和视频沿着网络，快速传遍全世界！
……
前沿科技大学，宿舍。
宋河合上电脑，长舒一口气，从嘴里啪地吐出一块湿漉漉的变声器。
球状变声器像荔枝核一样在桌面上滚动，留下一串水迹。
“哎呦，恶心心！”
坐在一旁的相晓桐皱眉，抽出一张卫生纸递给他。
“这变声器不成熟啊，放嘴里难受死了，不然我还能多唠两句。”宋河接过卫生纸，把桌面上的水迹擦掉，“我表现怎么样？”
“很棒！”相晓桐竖起大拇指，“头一次国际场合发言，感觉如何？”
“很爽！”宋河喜上眉梢，“尤其公开嘲讽诺奖得主，太刺激了！”
“经济学奖跟咱们又没关系，你回头嘲讽一个生物奖，更刺激！”相晓桐笑道。
“那……那不敢，还得在圈子里混呢。嘲讽一个生物奖，指不定得罪多少业界同行和徒子徒孙。”宋河怂了，“我拿奖之前还是收敛些为妙。”
说完，宋河掏出钥匙，打开电脑桌内侧的隐藏小抽屉，掏出一份报告纸放在桌上。
相晓桐目光微动，“写报告？写什么报告？”
“强烈建议上级，进行天才生产计划！”宋河目光却骤然严肃。
“果然，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老实。”相晓桐不出所料地点点头，“演讲里故意说等一百年再研究增智技术，就是为了迷惑整个学术界，让别人不做，咱们偷偷拼命做？”
“只能迷惑一些小鱼小虾，真正高手团队肯定会冲增智技术的高地，咱们的科研压力会比以前大很多，但好在我们有钱又领先！”宋河说，语气狠狠加重，“理查兹的演讲完全正确，谁他妈先搞出增智技术，谁他妈主持世界秩序！”
他一边说着，落笔到纸上，写下报告开头：
【自然尺度下，物种进化以十万年、百万年为单位进行，秦汉时期的中原人和今天的中原人，基因上几乎没有变化，如果一个秦国士兵穿越到今天的陕省，换上运动服走在街头，他的长相可以迅速融入人群】
【历史上，人类无需考虑敌人突然大幅进化的情况，最多考虑异族混血导致的基因变化，但今天我们面临全新问题，敌人极有可能大规模快速进化！】
【人类医药技术已发展至关键历史阶段，可大大加速自身进化过程，在起步阶段会很缓慢，只是智商略有提高，或寿命略微延长】
【但随着技术攀升，这一过程会不断加速，最终或许每隔一代人就完成一次迅猛进化，最终肉体限制会被彻底突破！】
【在全球各国竞争的大环境下，集体进化不可避免，谁率先克服心理和技术难关完成进化，谁必将主持世界秩序！】
【我认为拥有技术的国家无法抵挡这种诱惑，而各国彼此猜疑又会彻底消除进化的顾虑】
【人类历史上一次出现如此关键性的技术，是核武器，没有核武器无法称之为大国强国，这一次则是人类进化技术，五十到一百年后，没有完成大规模进化的国家，无法称之为大国强国】
【已有两个极为明显的进化方向，增智进化和长寿进化】
【假设人类目前的平均智商为100，未来几十年内极有可能出现将平均智力提升至200的技术，几十年后的小学生可以从容学懂今天大学数学的内容，子孙回顾祖先，会有一种人类看猩猩的心态，大人看小孩的心态】
【同时，由于人群智商存在某种正态分布，当平均智力翻倍后，超高智商天才的数量也会大幅增加，今天智商200已可以称之为超高智商天才，但在几十年后，或许会出现智商400的人类，其聪明水平势必突破人类物种上限】
【超高智商人类的出现，意味着现实问题会出现前所未有的解决方案，从社会科学到自然科学，各领域的技术难题会被轻易突破】
【以现有人类的大脑水平，很难完成对外太空的征服，但智商翻倍后，现有经验将彻底推翻，人类技术的上限将无法预测，极有可能建立起地跨多星球的庞大星际文明】
【地球上的新大陆已开发殆尽，但太空中依然有广袤无垠的新大陆，谁率先占据新大陆，谁将获得巨大优势和无尽资源，而落后者极易淹没在历史长河中】
【如果说欧洲人征服美洲，只是从一块池塘发现了另一块池塘，那么眼下我们面临的是鱼石螈的选择，鱼石螈是最早从海洋爬向陆地的两栖类，是今天所有陆生动物的祖宗】
【所有生物都在海里，但我们可以试着去岸上】
“不错的开篇，足够危言耸听，也足够美好未来。”相晓桐评价，顺手拿出一瓶脑泉茉莉茶打开，递给学生，“喝两口补补脑，把这份报告写详细点。”
第921章 同行们的怨念
师徒俩凑在电脑桌前，闷头写报告。
相晓桐似乎颈椎不太好，要么一只手撑着脸，向右歪头，要么胳膊肘担在宋河肩膀上，向左歪头枕着肩膀，俩姿势来回切换。
宋河写饿了就说一声叫外卖，相晓桐便掏出手机叫吃的，甚至不用问具体吃什么，两人一起吃东西的次数太多，早就熟悉对方口味了。
写到半夜，整整两万字的报告初稿完成！
宋河手腕快断了，纸质报告就是累人，两万字敲键盘都是个挑战，更别提一笔一划地写。
据说电脑普及之前，某些老作家可以每天一两万字挥笔狂写，亲身体验一次，宋河才知道那都是些什么怪物。
最后重读一遍报告。
内容无比详实，堪比论文，图文并茂，分析了大概可行的技术方向细节，还点出了国内国际相关领域的高手，估算了一系列研究需要的经费和时间。
报告的最后，宋河和相晓桐还主动请缨，提出可以深入研究进化技术，科研经费可以自费，但相关的实验伦理道德问题很麻烦，需要得到特批。
总之，整份报告能让领导一目了然，对全盘情况有基本了解。
相晓桐已经困得趴在桌上了，有气无力地拿起报告纸，“行，我明天再改改细节，帮你交上去。”
“辛苦老师了。”宋河说，“大概什么时候能有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