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帕特里克离开之后，雷蒙就登门拜访了。
后者没有IBM公司那么大的魄力，但他也要了二十万台的订单。
并且是当场签订合同，支付了订金。
对方如此爽快，柳冠中当然很喜欢。
于是，连同这笔订单，柳冠中把消息汇报给了京城那边。
振华研究所，今天陈国华要进行面对面视频通话测试。
姚诗琼、薛晋权、章济川、陆子敬、赵菊生、石志庆他们全都来了。
一边是软件编程实验室，另一边则是陈国华的主任办公室。
这两个地方相距不是很远，但也能够完成检测了。
“国华，你们在干嘛呢？怎么这么热闹？”
邱宗岳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办公室内有不少人，顿时错愕地问道。
平日里，陈国华的办公室基本上是没人的。
今天却有很多人，大概有二十多人，让整个办公室看起来十分拥挤。
“领导来了，正好，我们要进行面对面通话测试呢.”
陈国华抬头一看，顿时笑呵呵地说道。
于是，邱宗岳也来了兴趣，想要看看陈国华说了这么久的面对面通话，到底有多么神奇。
此时，在陈国华面前有一台改装过的计算机。
或者说电脑，更为准确一些。
因为这台计算机已经安装了程序系统，有较为完整的桌面，桌面的背景图案便是紫禁城的雪景。
这张照片还是陈国华前几天去故宫那边拍摄下来的。
它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那场雪还蛮大的。
被大雪覆盖的故宫，加上雪花纷飞的场景，几乎是回到了几百年前的时空一般，让人挪不开眼睛。
也因此，陈国华拍摄了很多张照片，最后还是选择了这一张雪景图。
为了这张背景图，陈国华可是下了一番狠功夫的。
如果不是它，今天这个测试还能提前一周呢。
邱宗岳对于背景图技术不是很了解，但也感觉到震撼。
毕竟，在他看来，计算机不就是一串串符号的嘛，现在居然还能够放照片？
可是不等他反应过来，陈国华这边已经移动鼠标，打开了一个桌面应用软件程序。
伴随着这个程序的启动，过了一会儿的时间，邱宗岳发现他和陈国华两人都出现在了显示器上面。
顿时把他惊得瞠目结舌。
而在邱宗岳身后的其他人，也看到了显示器的画面，顿时惊呼了出来。
便是这个时候，在画面的另一边小窗口，原本还是黑色的，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姚诗琼他们的脸。
“老姚，能够听得见吗？”
陈国华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了。
整个视频通话的程序软件，其实没有什么功能，就只是通话和视频的功能。
其他优化技术，陈国华都没添加。
纯粹就是为了加快进度，优先实现通讯和视频，其他的再说。
“主任，我能听得到，我们都可以听得到”
软件编程实验室这边，姚诗琼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然后止不住地落泪。
她身后的陆子敬等人也同样如此，特别是万庆萱她们几个女同志，哭得更凶了。
以前她们不懂陈国华说的面对面通话是什么意思，毕竟这个天荒夜谈没什么两样。
过去的这些时间里，大家都没日没夜地干活。
除了听到华悦计算器赚了多少钱之外，也没有什么好消息了。
就好像软件编程实验室，没什么用。
至于说教别人如何编程，让那些大学生参加数学建模大赛等等之类的，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直到现在这一刻，大家才知道，陈国华说的面对面谈话，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技术。
毕竟这意味着，即便是相隔较远的距离，两个人也能够如同站在对面一样，可以清楚看到对方的表情，听到对方的声音。
这样的技术，毫无疑问，绝对是非常牛逼，划时代的产品啊。
他们这才明白了这样的这种技术的牛逼之处。
陈国华看到对面的姚诗琼他们都哭了起来，顿时无奈地说道：
“哭什么？有什么好激动的？这种技术，人家北美那边，其实很早就已经实现了.”
在二十年代的时候，贝尔实验室就不惜花费千万美元来捣鼓视频电话。
众所周知，贝尔实验室可是盛产诺奖得主的单位。
晶体管的发明者之一，威廉肖克利博士便是在贝尔实验室发明了晶体管，也获得了诺贝尔奖。
到了一九二七年，当时的国务卿胡佛来到了贝尔电话公司，用一台可视电话，跟另一头的美国商务部长聊天。
尽管画面只有几英寸，同时还是黑白画面，刷新率也是够呛，按照后世的话来说那就是卡成PPT了。
但在当时来说，依然惊煞众人。
这套技术虽然试验成功了，但这套系统没有公开发售。
因为需要专门架线路，距离一远，经费在燃烧，再加上机器本身造价和维护成本。
除了北美政府，估计没哪个冤大头用得起。
又过了几年，改良版出现，不仅机身大大简化，而且线路改为走普通电话线，一下子又解决了距离和经费不可兼得的问题。
可以让普通人进行面对面通话，赚点外快，补充实验室的支出。
这在当时也是非常新潮的一种电话通信技术。
简单来说，就是拿起固定电话，看着传输回来的电视画面进行通话。
只不过，电视画面是类似电视机的那种采访画面，会有延时，画面也很卡。
也就是说，双方对话的时候，画面并不是实时更新的。
饶是如此，在当时也流行了好几年，让贝尔电话公司赚了不少钱。
而且这个可视电话的概念，在当时已经流行在不少艺术作品当中。
比如一九三六年卓别林拍的科幻电影《摩登时代》里，躲在厕所里抽烟摸鱼的工人被身后屏幕的老板当场吓尿。
在一九三六年的时候，欧洲这边的柏林，也开始搞可视电话。
他们的邮电部门拉了一条专线，从柏林到汉堡。
这是全球首个公共场所双向视频的可视电话。
配置也十分豪华，支持25帧每秒，屏幕也很大，有十三寸左右。
在当时，这样的商业运营，前景一片光明。
可谁也没有想到，希特勒来了。
然后二战开始了，可视电话也遭遇了毁灭性打击。
贝尔实验室的做法就是把设备体积变得越来越小。
后来到了一九五六年的时候，贝尔电话实验室又试制了扫描线为六十条、频带为1200Hz的窄带电视电话。
这样的技术，已经十分优秀了。
那个时候的可视电话，已经跟后世的普通电脑主机差不多大小了。
也可以说，这才是真正的视频通话的起源技术。
到了一九五九年的时候，贝尔电话实验室又研制了一种新的可视电视。
只不过目前这种技术还没实现，直到一九六四年的时候，他们才研制成功Picture-Phone MOD I型可视电话机，扫描线为275条、频带为 500KHz，传送黑白静止硬拷贝图像，图像和话音采用分时传送。
并且，在当年的纽约万国博览会上展出，体验者排起来几千米的长龙，引起巨大轰动。
当然，这些都是原时空历史上的事儿，这个时空就是陈国华优先实现这样的技术了。
并且还是在计算机层面的应用程序，比贝尔实验室拿出来的这种黑白静止硬拷贝图像，以及图像和音频分时传送的技术，先进太多了。
现在陈国华拿出来的这种技术，从成本来说，就已经远远低于贝尔实验室拿出来的可视电话系统。
在原时空的一九六四年，贝尔实验室还把这样的可视电话系统进行商业化了，只不过每分钟二十美元。
好家伙，在平均月薪只有几百块钱的北美，没有几个吃瓜群众能够打得起这样的电话。
可即便如此，贝尔实验室还是赚了一点钱。
从这里也能够看出来，北美作为当今世界上头号经济体，实力确实非常强大。
听到陈国华的话，姚诗琼他们将信将疑。
只因为他们也没有听过这些事儿，也没有出过国，根本就不知道，也不会去关注这些事儿。
而且陈国华说的这些事儿，都是国外几十年前的事儿，谁知道啊？
如果是郭永怀他们这些留学生，那就肯定知道了。
“北美那边，早就实现了这样的通话技术？”
在陈国华身后，邱宗岳却满脸严肃地问道。
“领导，您没有出过国吧？您去问问那些出国留学的科学家们，他们绝对知道这件事.”
“咱们已经落后了别人很多，只不过现在我是把这部分落后的技术给追回了一点点，嘿嘿.”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国华的眉宇间，尽是自得之色。
邱宗岳错愕了一下，旋即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什么。
视频通话技术已经验证了，从目前来看，陈国华为了实现这个创举，确实是花费了很大的心血。
尽管邱宗岳不知道陈国华到底做了哪些努力，可是从陈国华在过去一两年的表现来看，就知道很多技术，早在振华研究所成立之后没多久，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也难怪陈国华会成立那么多实验室了，而且振华研究所的研发人员，从当初的一两百人，直接扩张到了现在的一千多人。
几乎可以说，振华研究所是目前内地拥有大学生研究员最多的一个单位了。
就算是蘑菇蛋科研单位，他们也是细分为很多不同实验室的。
光是京城这边的理论实验室、科研所就不下十个。
集合在一起的话，确实不是振华研究所能够比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