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所有来客都坐在一楼大堂里用餐。说是大堂，靠墙的每桌之间，都用一米八高的木质花墙相隔。大厅中的圆桌，周围也放着三道木屏风，形成了小空间。
客人们就坐之后，服务员先递过小毛巾让客人擦手，然后奉上盖碗香茗……
上菜时，服务员又一一介绍着菜品名称和大致用料。
大家看着一碟碟、一盘盘、一碗碗的珍馐，看着一个个精美餐具，纷纷赞不绝口，表示大开了眼界。
倒酒时，又有人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观赏着酒器，又是一片啧啧称赞。
就连使用的筷子，都刻有凤鸣款识和图案。行家一拿就知道这也是用小叶檀木所做。
大家都感觉凤鸣楼奢华到了极致。
……
宴罢茶淡，客人们纷纷告辞，颜明指挥着服务员们收拾打扫。
三点多，颜明坐在林雪身边一动也不想动了。
“小雪，看来我是真老了，这么点子活就累得不想动。”
“歇一会吧，晚上才是你真正该忙的时候，中午全是咱请来的客人。”林雪今天的声音很温柔，仿佛又回到了她十八岁的时候。
“晚上估计就不忙了。开业的热闹场子打开了，后面就不能心急。做买卖，讲究的一个养字。店要养，客也要养。”颜明很看得开，只要晚上有两桌客人，他就已经成功了。
第174章 节节高
晚上凤鸣楼来的客人果然不太多，总共也就一楼坐了六七桌。按照颜明的培训，服务员引导这些客人坐在临街窗边。
凤鸣楼的大玻璃全是通过大领导的关系，找玻璃厂定制的。镶在四周万字纹，中间圆蝠纹的对开窗户上。窗户纹饰简洁，留下的余白很多，不管里面外面，相看都清楚。
夜灯初上，行人纷纷看到灯火通明处，大玻璃窗下坐着频频举杯的食客。有羡慕的，也有被勾起食欲的。
晚上一算账，林雪告诉颜明，一晚上才卖了一百四十多块钱。连今天的本钱都不够。
颜明笑笑，安慰了妻子几句，然后回家。
第二天是星期一，中午也就三四桌，卖了不足一百一。
晚上的客人多了些，坐了八九桌，营业额超过了二百。
第三天……
一个星期之后，燕京城许多人都知道了，凤鸣楼菜味好，服务好，环境好……
林雪的心情也越来越好。她每天下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楼里转转，然后数数钱。看到每天平均能进账千把块钱，她怎么能不高兴。
两个星期后，林雪更加开心，现在平均每天营业额达到了一千六。
到了12月底，凤鸣楼每天都能坐满客，偶尔还有人排队等桌。
林雪知道，丈夫成功了。颜明知道，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
创业难，那是相对的。如果准备充分，还有那一招鲜，创业也不算太难。
凤鸣楼就是这样，到了81年初，凤鸣楼的生意逐渐稳定了下来。用林雪的话来说，真真是日进斗金的好买卖。
凤鸣楼出了名，从街道到区里，都为自己辖区里出了家改革的模板而高兴。在张区长的关照下，电话局给凤鸣楼装了一部电话，算是区里对他们的奖励。这年头，只有单位才能装上电话，而私营个体，只能是想想而已。单单各种手续，就让你能跑断了腿，更别说那些白眼和冷嘲热讽。
一月八号，凤鸣楼发工资的日子。上个月八号发过一次，因为十一月底才开的业，大家只发到手里二十多块钱，没什么感觉。这次不一样了，这是足足干了一个月，大家都很期待到底能发多少钱。
一大早，颜明就和何雨柱把大家叫到大堂里。
“我谢谢大家对凤鸣楼所做出来的努力，上个月大家都很辛苦，成绩是有的，错误也不少，……”颜明简单讲了几句，然后宣布发工资。
“这次因为是正式的第一次工资，我们用红包的方式发给大家，从下个月开始，你们要到财务那里签字领工资了。”
接着颜明、何雨柱把红包一一发到员工的手里。大家打开一看，纷纷傻了眼。不是颜明给大家的少，而是给得太多了。
现在一般的工人，一个月也就四五十块钱，可是颜明发给服务员的工资，足足有一百二十块钱，另外还有额外的粮票和肉票。
学徒和小工们也领到了八十块钱。
何雨柱的几个师侄每人三百六，马华更多，一个月就是四百八十块钱。
何雨柱其他几个徒弟工资不一，两个人早早就商量过，按着各人的水平，给出了不同的钱数。不过他们拿到的数目，也足以让他们不后悔离开轧钢厂。
大家的工资如此高，就算最少的勤杂工，也不比工厂里的六级工少。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家更加拼命地表现自己。
拿到实打实的钱和票，现在这些人打都打不散。本来有个别人想领到工资就去家里给找的工作单位上班去，可是摸了摸口袋，他们放弃了。傻子才去挣那一个月二三十块钱呢。
何雨柱的师侄们也纷纷抽空去给自己的师父说，不想离开凤鸣楼了。何雨柱的师兄们反而头痛起来，本来好心派手艺好的徒弟去给兄弟帮忙，可一个多月之后，帮忙的徒弟不愿意回来了，这算什么事儿。
当他们知道师弟给徒弟们开出这么大的价钱，他们也心动了。
这天晚上，颜明把何雨柱、于莉叫到自己家里，很认真地拿出两份一模一样的合同，摆到二人面前。
“柱子，弟妹，这是凤鸣楼股份的合同。你们好好看看，看完后咱们再细聊。”颜明说完，开始品着茶，不再看两人一眼。
何雨柱识字不太多，全靠于莉当家。于莉仔细看完，手都有点抖。
“哥，你愿意给我们家两成半的份子？”于莉不敢相信。
她是知道凤鸣楼一天流水是多少的。从头到尾，自家可一分钱没掏过，只是自家男人跟在颜明身后跑东跑西。
“没错，我给你们家两成半的份子，另外柱子每个月的工资暂时定在八百块，这个钱当然不会算在份子钱里。”颜明很认真地解释着。
“哥，这给得也太多了吧。”何雨柱也傻了。
“不多，凭你的手艺，就是自己单干，每个月也能挣个千儿八百的。咱们兄弟长远着呢，不能我吃肉，只让你们喝汤。所以我另外给你这么多干股。”
颜明太知道何雨柱的重要性了。现在何雨柱在凤鸣楼没有可以替代他的人，有他在，还能招来大量优秀的厨子。
再说，自打当年何雨柱跟自己进了黑市，那时颜明就想过，时机一到，一定带着柱子一起飞。现在机会来了，哪能抛开这个傻柱不管不顾。
何雨柱、于莉最后被逼无奈，只能幸福地在合同上签上了名字，按上了手印。
搞定何雨柱之后，颜明又把颜小齐叫到家里来。
“小齐，哥哥的凤鸣楼需要一个会计，用别人我不放心。你来帮我吧。”颜明对妹妹，不需要讲套话。
“那我明天就去办‘停薪留职’。”颜小齐根本就没犹豫。
“哦？！可以停薪留职了？”颜明听到这个久违的名词，有点疑惑。这个词不是到83年才有的吗？
“大家都这么说，你请长假后，厂里也有一些人离开了工厂。领导们请示上面后，这个词就被用上了。”
颜明这才明白，名词是先创了出来，到八三年，国家才真正根据实际情况，出台了相应的政策，是自己想左了。
“那我明天也抽时间去厂里，办一下停薪留职。”颜明觉得自己得跟上形势。
“哥，我听雨水姐说，你给柱子哥的工资可高了，你给我多少工资？”颜小齐难得又跟哥哥撒了一下娇。
“你想要多少？”颜明问道，有意想逗逗妹妹。
“你一个月，怎么着也得给我三百吧。要不然我和文学可不好交待。”颜小齐咬着后槽牙说了个数。
“三百嘛……可不行。”颜明摇了摇头。
“那怎么着也得二百五吧，不能再少了。”颜小齐做出了让步。
“小齐，我的意思是你要少了。哥给你一个月八百，你看怎么样？”
“哥，你太好了！爱死你了！”颜小齐高兴地跳了起来。
“还得给你一个任务，你得给我完成好。”
“保证完成任务。”颜小齐根本没问什么事，一口就答应了来。
“让雨水跟你一起过来。钱一样多，以后财务上的事，我就交给你们两个。”
“太好了，我明天就和雨水姐说。她一准儿同意。”
四合院里的人，慢慢地知道了颜明开起了大饭店。还有些人专门跑过去看过，一个个被气势恢宏的凤鸣楼给镇住了。回到院里纷纷说着颜明发了大财。
现在颜明回到院里，院里院外的人都热情地跟他寒暄，捧着他说话。
颜明见怪不怪。对人该客气还是一样地客气。
有人说好，那就有人说不好。世上本来就没有一件事、一个人，让所有的人都喜欢。
包括钱，也是这样。后世那个装十三的大佬咱不说他，前面有人称之为“阿堵物‘，后来有人称之为”劳什子“，也说明钱并不能被所有的人喜欢。
颜明所做出来的一切，在四合院的有些人眼里，那就变成了不干正事。
比如刘海忠就怎么都想不明白，一个厅级的副厂长，为什么要去干小买卖，不好好继续当他的官。
比如贾家的贾张氏，一天到晚地骂着颜明，就是一个败家的东西，好好的工作不要，非得自寻着死路。说不定哪天又变了天，颜明非得让抄了家，毙了人，落一个鸡飞蛋打。
许大茂对于颜明的所作所为，除了羡慕、嫉妒、恨，别的没有多少想法。
不过颜明的行为让许大茂深深意识到，原来可以换个法挣钱了。自己得好好想想路子。
棒梗现在已经被许大茂想办法转成了电影院的正式职工，一个月也能拿到四十多块钱。他已经傲得进出四合院，不太理人了。
许大茂还真是有办法，能把一个才干了半年多的学徒转成正式工。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到了81年的7月，凤鸣楼彻底火了起来，大量的达官显贵、二代子弟成了常客。营业额更是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这些人请起客来，可跟咬牙进一次馆子的老百姓不同。他们不在意钱的问题，只关心味道的好坏，环境的高低。当然面子问题，是要排第一位的。
凤鸣楼一定程度上，极大地满足了这一群体的需求。他们在包间里，动辄二三百块钱的开销，还不算上酒水，成了凤鸣楼收入的主力军。
这时候凤鸣楼整体已经完了工，包括颜明说的四个小院。
颜明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又把大领导请来参观。
大领导对于这四个仿古小院，很是满意。仔细看着每一个细节。然后啧啧称赞颜明的败家大手笔。
第175章 挖人挺容易
大领导在院里转了好半天，最后在四号小院里，三个人坐在仿古圆茶桌边喝着茶。
看到整玉雕出来的茶盘，大领导心里又暗暗骂了句败家。
“明子，你这不是开饭店，你这是打造了一个艺术品出来。”大领导最后仍然不得不夸赞。
“大领导，我想着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好。传承就得有个传承的样。以前的那些楼、阁什么的，不都是一时之冠。”
“去年就听你提过要建几个小院，回去后我还琢磨了几种方案，每一个都离你的设计相差甚远。你说这里要做预约菜，环境很不错，坐在这里吃饭，价格再贵也值了。”大领导表示了肯定。
大领导很不简单，这么大岁数的人，还能很快接受新的事物。
“我想这就是供需关系决定了价格吧，这也是老路子，祖宗们早就用过了，我只是重拾前人牙慧。像以前的谭家菜，提前三天预订，谭家人还得坐主桌。就是一个噱头。今天您正好在这，我想请您给这四个小院分别起个名字，题个字。”颜明趁热打铁。
“我哪里有这么大的才情，你还是不要难为我的好。想来你是想这一个院专做一个菜系。”
大领导嘴上谦虚，心里已跃跃欲试，不停地拍着额头思考着。
“你这官府菜嘛，就叫‘金阙遗风’好喽，川菜嘛……有了，叫‘半轮秋’，鲁菜嘛，叫……叫‘青未了’，淮扬叫‘明月夜’。你看怎么样？”
“好，不过‘金阙遗风’和后三个就不相对了。我看改成‘御柳斜’吧。”颜明道。
“这个好，这个最好。”大领导连连称赞。也不知道在夸颜明，还是在赞自己。
吃过饭后，大领导很满意地走了，一直到走，也没有给颜明的四个小院题字。颜明没有办法，只得亲书院名，找人把匾额做出来，挂在小院门上。
颜明现在遇到的最大难题就是人手的不足。不光是前面的服务人员，更缺少的是高级厨师。
何雨柱的手艺是不错，可对于定位很高的凤鸣楼来说，他还是欠缺一些。他的徒弟里，也就马华能将就一些，还远远比不上何雨柱的四个师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