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做夫子 第216节

  岸上的声音鼓舞了水里的队员们,他们的桨划得更加卖力了,一艘艘龙舟真像一条条巨龙在天空翻腾穿梭着,洁白的浪花就像天空中的云彩,任这些巨龙在其中腾云驾雾。

  岸上写诗的学子们看见这一幕,也难免眼睛一亮,来了灵感,本就应该是即兴创作的东西,当然是亲眼所见才能写出真情实感的诗作。

  赛道一共两里,也就是一千米,这考验的不止是他们的身体状况,还有他们的耐力和爆发力。最终,前三甲都被民间队伍包揽了,这几支队伍的人要不是跟船的水手,就是码头搬运货物的工人,他们无论哪一方面,都比衙门里的人更强。

  提学司队出乎意料地排在了中下游位置,楚辞知道结果后很欣慰,他的想法是别得倒数就行了。

  等龙舟队员们慢慢划回来的过程中,这边赛诗会的人也开始慢慢上交作品了。由于楚辞是主评委,他不得不率先坐在台子上,一一批阅其他人筛选后的诗作。未免有人徇私,这诗上面不写名字,只写编号,待最后评出结果时,再来宣布名单。

  当龙舟队员们回来后,这些人的诗也全部交上来了,楚辞经过再三选择后,选出了三十首文采飞扬,应情应景的端午佳作。

  陆知府命人将官府准备的奖励搬上台,然后开始点名颁发,其中龙舟赛的头名奖励二百两银子,第二名奖励一百五十两,第三名奖励一百两。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物品若干,都是漳州府的商家为了此次活动“友情捐赠”的。赛诗会的也一样,只不过他们的奖品大多是文具类的,而龙舟赛的基本都是食品和器具。

  一场轰轰烈烈的比赛办下来,漳州府百姓在未来的几个月时间内,茶余饭后恐怕都离不开这个话题。

  楚辞遵造自己的想法,果然在比完赛回住处时,就去找徐管家问了药店的事情。徐管家刚开始听他要找药店还有些慌张,以为是谁不舒服了。待后面得知他只是想要做点丸子出来,不由松了口气。

  “药店我手下倒是有几家,只不过大多都是在西江省内,唯一跟来的是其中最小一间的大夫和他的几个学徒。前不久老朽在前街盘下了一间铺子给他们,若楚大人着急的话,我这就让人喊他们过来。”

  “徐叔,我不是说了吗,你只叫我阿辞便是,无需这么客气。”楚辞先纠正他的称呼问题,然后又说,“倒不必让他们过来,我们直接去药店就行了,那里东西多,大夫看了方子当场就能找齐药材,也免得麻烦。”

  徐管家见楚辞坚持,也就没再叫楚大人了,他说:“阿辞如此体恤下属,真乃他们之福。既然如此,咱们现在就过去了,再晚恐怕就要打烊了。”

  楚辞点点头,出门和徐管家一起坐马车来到前街的福安堂。福安堂的掌柜一见主人过来,立刻就出门迎接了。

  “徐爷,您老怎么这时候来了?莫不是身体抱恙?正好,杨大夫在后院整理草药,我现在就去叫他!”

  “老赵不忙,老夫此行前来并非是为了看病,而是这位楚大人有事吩咐,你快去把杨大夫和他的徒弟都请过来。”

  赵掌柜立刻转身往后院走去,不一会儿,就带了一位五十多岁上下的大夫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大约十七八的年轻人。

  “赵大夫好,本官贸然前来,多有打扰,还请莫要见怪。”楚辞对大夫的态度一贯很好,“我这里有一张药方,想请赵大夫帮我制成药丸,不知可否?”

  赵大夫有些紧张,他一边客套着说什么“大人不需多礼,草民定当尽心竭力,为大人做事”,一边接过药方,认真地看了起来。

  “此方甚妙,无论是药物搭配还是用量都恰到好处,还能将其功效发挥到最大限度,妙啊!”赵大夫如获至宝,原本的紧张也变成了狂热,“楚大人,草民斗胆问一句,此方是何人所开?”

  楚辞道:“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此药方原是京城的一位大夫开的,后经由太医院掌院之手,方得到最后的成果。”

  赵大夫惊得嘴巴半天闭不上,这,竟是御用的药方!他顿时觉得手里捧着的东西似有千斤重,他好像快要拿不住了!

第367章 迟来的圣旨

  时至五月中旬, 天气已经十分炎热了,府学内的石榴花,此时开的正艳。一簇簇火红的花朵在枝叶间冒出来,叫人看了就觉得热闹。住在后山的女眷们喜欢这花的颜色, 有时候也会采上几朵簪在发间做装饰, 真不知是花比人美, 还是人比花娇。

  在这般燥热的天气里,坐堂的夫子们更觉难熬, 即便是说几句话就喝杯茶, 一天下来喉咙还是干哑的难受。

  他们的妻子见状,便会熬些凉茶送过来, 让他们喝了能缓解一下那种痛苦。可凉茶喝多了也有不好, 虽然喉咙没那么干哑了, 但是跑茅房的次数却变多了, 叫别人看了总觉得不雅。

  往年也是这样过,但是今年天气特别热,如今还是五月就这样了, 待到酷暑天, 叫人怎么吃得消呢?

  这天, 林山长接到消息,让府学和县学山长们明日去到提学司衙门开个会。对于开会这件事, 林山长已经很习惯了, 自楚提学上任后,漳州府的学官们三五不时地就会听到这个词。给了几文钱酬谢了来报信的人之后,林山长命人请来助教,开始安排明日的工作。

  第二日一早,他就乘着马车出发, 府学离提学司不算太近,要是他不早点出门,恐怕就会落在后头,没道理下面县学的山长们都到了,他这个本府城的山长还迟到,没得让人说他摆架子。

  他到时,提学司的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几个人了,林山长拱手和众人打招呼后,便找到自己的友人,与他坐在一起。

  “林兄,你说今日楚提学找我们来是什么事啊?你就在府城,可曾听见什么风声?”林山长一坐定,果县县学山长就出声打听了。他们提学挺喜欢推陈出新的,要是能早点知道他的意图,待会也好说话些。

  “闵兄,你这可就难为我了,我今天来也是一头雾水,按理说现在也没什么事,怎会突然要开会呢?”林山长皱着眉头一副想不通的样子。

  按照以往开会的经验,楚提学召集他们开会一般都是有什么工作要安排下来,又怕告示里说不清楚,便把他们喊到这里来一同聆听。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好事,但实际上,每次开会后,大家都能得到相应的报酬。可以说,自楚提学来了之后,他们虽比以前要忙碌些,但荷包却比以前更鼓了。

  基于这种想法,楚辞每次召集人开会时,托辞不来的人还是极少数的。而且楚提学这边还弄了甚“会议记录”,每次开会都会拿出来给他们签名,三次缺席者必须到提学司来解释清楚原因,不然的话就直接罢免了他的山长头衔,降为普通夫子。

  这些山长正胡乱揣测,忽然从门外来了一个人,他们原以为是楚辞,不想却是王明捧着会议记录让他们签名来了。

  “王大人,咱们提学大人呢?”有人问道,往常开会,楚提学可没迟到过。

  王明微笑着回答:“诸位莫急,稍安勿躁。提学大人他现在正在外面清点物什,过一会儿就会过来。”

  他这句话不止没让大家安静下来,反而更加疑惑:“清点物什?什么东西竟要提学大人自己清点?”

  “反正是好事,大家过一会就知道了。现在快来签名吧。”王明没有直接告诉他们,只是神秘地笑了笑。

  几位山长的好奇心被吊得高高的,直到外面有人搬着箱子过来,他们才明白,原来又要发东西啊。大家一时有些激动,他们提学大人是个厚道人,他给大家的东西就没有不好的。想到去年年底他发给所有夫子的年礼,里头大部分东西,都是他们平日不太舍得买的。

  楚辞在外清点好所有润喉丸后,迤迤然来到了会议室里,他见大家的余光都注视着前面的那几口箱子,也无意再故弄玄虚。

  他打开了箱子的其中一个,露出了里头码的整整齐齐的油纸包,这油纸包上还印着“福安堂”三个字,看起来有点像药店抓的药。总不会想送药给他们吗?

  楚辞看大家一脸问号,刚想开口,却见门外闯进来一个人。

  “提学大人,请您赶紧做好迎接圣旨的准备,京城来的大人们已经下船了,正朝着这边过来!”

  来人是知府衙门的秦捕头,他这会一脸焦急,脑门上豆大的汗珠正随着他的动作往下滴落。

  “什么?”楚辞一时没听清他说了什么,“秦捕头请起,你刚刚说谁正朝这边赶过来?”

  秦捕头快要急哭了:“提学大人,是京城过来宣旨的大人们已经下船了,正往府城赶过来,您快点准备接旨吧!”

  接旨?楚辞愣了愣,然后突然想起之前寇静给他的信中说皇上因为借鉴了教育报的模式而奖赏他的事情。

  没想到从京城运点东西过来,竟用了近四个月的时间?他都快忘了,没想到这会儿竟送过来了。

  “原来如此,必是知府大人请你过来通知本官的吧?还请秦捕头回去代我谢过知府大人,就说本官过几天再摆宴向他道谢。”

  众人被楚辞云淡风轻的样子惊住了,这可是领圣旨啊,他怎么能如此淡然呢?寻常官员接到消息恐怕已经高兴地昏过去了,这位竟然还能有礼地道谢?

  “怎么了吗?”楚辞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哦对,来人啊,命周大人大开正门,并在院中设香案,准备接旨。本官要回去换官服了,先失陪一下。”

  说完,他就不慌不忙地朝着门外走去。

  接旨就这么简单吗?在场众人眼中透出深深的疑惑,不得焚香沐浴一番,也无需诚惶诚恐地命人整理理衙门,只是设个香案开个门,换件衣裳过来就行了吗?

  事实上,接旨就是这么简单。当初楚辞在京城时,总是会接到各种各样的圣旨,无论手谕还是口谕,从来都只需下跪接旨即可,他还从未被人弹劾过。

  不过在京城时守京城的规矩,到了地方自然也要入乡随俗。地方官员一辈子可能接不到一封圣旨,自然以此为殊荣,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楚辞换上官服之后,便命提学司里的所有官员在各房待命,等到外头街上传来声音时再到院中集合,一同迎旨。

  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

  楚辞快被厚重的官服热死的时候,外头街上终于传来了锣响,众人连忙按照官职等级,分立楚辞两侧。

  “圣旨到!漳州府提举学事司楚辞接旨!”一声略尖利的声音响起,传旨太监已经捧着圣旨踏进了提学的大门。

  “微臣接旨!”楚辞率领众人在香案后跪下领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漳州府楚辞自担任提学一职后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为我大魏选拔栋梁之才,其情可表。故赏赐新式黑板二百扇,粉笔五百箱……以彰其德,钦此!”

  宣旨太监肃着脸宣读完这封圣旨后,笑眯眯地说道:“楚大人,快领旨谢恩吧。”

  “微臣领旨,叩谢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楚辞领旨后磕了个头谢恩,然后便站起身来招呼这个太监。

  “公公里头请,本官已命人备下一些茶点,若公公不嫌弃的话,便进去用一些吧。”

  这位公公二十多岁,脸圆圆的,笑起来有些福像,看着很是可亲。

  “楚大人不用多礼,咱家来之前,福公公已经让人带过话了,他说楚大人您最是善解人意,让咱家要敬着您些才是。”

  楚辞笑了:“原来公公竟是跟着福公公办差的,那本官也就无需客套了。不知公公怎么称呼?”

  “你叫咱家小喜子便是……”

  还站在原地的提学司众人看着他们的提学大人一路和京城来的传旨太监相谈甚欢,心里已经疲惫地惊不起波澜了。

  亏他们之前还担心了一下呢,以为向京城有人告黑状,这圣旨是来申饬楚提学的,却没想到,这竟是圣上给他的赏赐。

  漳州府听说了此事的官员们这下是打定主意不再与楚辞作对了,人家远在千里之外做的事情都能传到京城引来赏赐,要办他们还不是小菜一碟?

  他们以后便安心地窝着,有什么想法也得等楚提学三年之后调任再说吧。

  屋内,楚辞通过和小喜子公公的攀谈才知道,原来是这批黑板出货太晚,中途又在路上耽搁时间,才导致这次的赏赐迟迟未到。

  楚辞觉得奇怪,两百面黑板按理来说并不多啊,偌大一个工部竟花了近两月的时间才交工?

  小喜子看了看楚辞的神色,说道:“原是有的,可是先前做出的那些被拦到江南一带去了。后来再开工时,又因材料不足迟迟造不出来。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工部造出了新式黑板,较之前用铁做的更加轻便和便宜,书写起来也更加清晰。”

  这事甚至还上了新京报,顿时成为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议论的焦点。从此事上,大家也看出皇上对此事的态度是很不满的,要是没有圣上的允许,这件事根本就不能登报。也不知是何人胆子这么大,竟敢在老虎背上拔毛?

  楚辞在检查这批黑板时,发现它是木头做的,表面十分光滑细腻,粉笔书写在上面时不易发出噪音,字迹也确实很清晰,比起现代的黑板来说,也不遑多让。

  他将这些黑板和粉笔分给了下面的各间学堂,其中府学和几座县学分得比较多,其他的则是一校一块。就这,也足够他们将其视若珍宝了。

  因为黑板和粉笔的关系,楚辞在同日发下去的润喉丸直到几天之后,才被各位山长发到辖区的各个夫子手中。

  大家原本不以为意,将它搁置一旁懒得处理,直到有人在喉咙嘶哑干痛时服用了一粒,才知晓它的真正实力。从那天起,这位夫子便化身“自来水”,逢人便安利这丸子,称它为解热毒的神药。

  待越来越多的夫子变成润喉丸的粉丝时,福安堂已经赚了个盆满钵满了,不枉他们当初以三折的价钱卖给了提学司一大批药丸,不然的话,怎会知道什么叫“吃亏是福”呢?

第368章 县主府

  漳州府的日子过得是风平浪静的,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京城的县主府前段时间却闹成了一团。

  原因还得从马顺等人回京后说起。

  他们那日在袁山县听说钟离钰已被接走后,只稍稍停留了几日就快马加鞭往京城赶去。按理说他们平常办完差事后,总是会提前写信回去邀功。但这次事情办差了, 他们就一个字也不敢提了。

  如果他们写信回去告诉主子这次的事情办砸了, 那么主子必将大怒, 到时候他们又不能在一旁解释, 很容易就会被小人钻了空子,借机在一旁煽风点火。

  等马顺等人回到京城时,屁股还没坐热, 钟离情就到别院来了。马顺听见外面的人通报的声音时, 心一紧, 急匆匆地便往外走。

  “属下参见姑爷。”马顺单膝跪地, 抱拳行礼。

  “回来了?小少爷呢?”钟离情脸上含着笑意,温声问道。

  “这……”马顺有些紧张, 钟离情来的太突然, 他打好的腹稿此时已经全忘了。

  钟离情见他迟疑, 有些不快,眉头轻蹙:“怎么了, 说啊。”

  “姑爷,小少爷……小少爷他……”

  钟离情想了想,轻哼了一声,道:“是不是那老家伙不让你们把小少爷接过来?”

  “倒也不是……”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钟离情总算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他的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起来, 鹰隼般的视线像紧紧定格在马顺身上。

  “姑爷,不,主子!”马顺被他吓了一跳,身子变得紧绷, 不自觉地改了口,“不是徐……不是那老家伙不让,是……是小少爷已经被小姐的人接走了!”

  “你说什么?”钟离情猛的起身,用惊愕的表情看着他,显然这个回答出乎了他的意料。

  “主子,属下不敢撒谎,小少爷就是被小姐的人带走了。那天……”马顺战战兢兢地将那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末了,他还补了一句,“根据那些人的行事作风,属下猜测,应是赵忠那伙人。”

  “赵忠?”钟离情低头默念了一句,脑海中浮现出此人的形象,“你确定是他们?”

  “属下虽不敢断言,但八成就是他们了,除了他们还有谁敢行事这么猖狂!”马顺暗暗上了点眼药,他此时只想将钟离情的注意力从他身上引开。别看他们这位姑爷长得玉树临风,像个温柔多情的书生,给人一种无害的感觉,但实际上他的手段却是极为狠辣,真真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钟离情看着马顺脸上惶恐不安却又十分笃定的神情,料定他不敢说谎。可是,若他所言非虚,那么如意又是怎么知道他要派人去接钰儿呢?莫非——想到可能有内奸,钟离情的表情又阴鸷了几分。

  “你们暂时先别回府,听我命令行事。”钟离情注视了马顺良久之后,终于开了口,说完后,他就往外走去。

  “是!”马顺不知钟离情为何看了他那么久,在目送钟离情的背影离开后,他的身子猛的放松下来,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从地上爬起来时,才觉得背后凉凉的,再一摸,原来他背上的衣服早就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钟离情离开别院后,便乘着马车回了县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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