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练习生 第253节

  他很少注意某一个时间或者是日子,除却工作表安排好的日程以外。因为关注它们毫无意义,大多数时候宗九都不是一个具有日期仪式感的人。

  但今天不—样。

  宗九看了眼日期,忽然有点明白了为什么恶魔要说这是一件礼物。

  因为今天是宗九的生日。

  果不其然,俗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等宗九把盘子放进洗碗机里,走进浴室洗了个澡,穿着睡袍走出来后,某位恶魔就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意图。

  "宝贝 ,为了给你准备礼物 ,我可是消耗了不少的魔力。"

  他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一只手撑着头,视线却毫不含糊地将魔术师看了个遍,"你难道不应该补偿我一下吗?"

  宗九刚洗完澡,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身后,在白色的睡袍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相交的水痕。房间里的光线本来就黯淡,这么照下来后,分明能够看到青年周身蒸腾的水雾,似乎将那双狭长的眉眼都氤氲在了背后。

  看起来就十分让人有食欲。@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宗九冷哼一声,转头走到餐桌前。

  这两个月里宗九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他能够确定自己的确失去了一段记忆。但是当然,他不可能拿着这点去和恶魔求证,倒是不动声色地打算探知更多信息。

  毫无疑问,他们以前认识。

  虽然不知道这个认识的程度有多深,但毫无疑问,不管过去如何,现在他们的关系也已经到了负距离接触的地步。

  桌子上早就摆好了一个小小的黑森林蛋糕,被装裱在银色的餐盘里,周围碎落着冷黑色的巧克力屑。

  这是宗九为数不多喜欢的口味。

  宗九很少过生日,因为他的生日并不是他真正出生的日子,而是被老修女收养的日子。他真正的生日根本不为人知。

  也不知道恶魔到底从哪里知道这些,不论是生日,还是爱好,亦或者是礼物。

  "你怎么知道的?"

  一片静寂里 ,魔术师拿起金质的叉子,慢悠悠挑起一块。

  灯光骤然暗了下来,与此同时,蛋糕上的蜡烛也燃起摇曳火光。

  "找到这些又不是什么难事,亲爱的魔术师。"

  男人低沉的声音暧昧地贴了上来,一只手熟练地绕过魔术师身侧。

  白发魔术师低头一看。

  蓝幽幽的屏幕上,魔术师宗九的个人后援会百科正在黑暗中闪烁,上面清清白白列出来了他的喜好,包括年龄生日身高体重爱好和其他各类五花八门的资料。

  这些资料还是他当初刚刚成为魔术师的时候,经纪人公司帮他贴出去的。那个时候的宗九还要更嫩更实诚,几乎没有造假内容,全部都真实可信,童叟无欺。

  宗九∶ ".…"一时间竟不知道回些什么。魔鬼竟然会上网了, 好家伙。

  很快,宗九就没心情关心这些了。

  刚刚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不喜欢吃甜的恶魔在品尝过魔术师嘴里的味道后,煞有其事地评价"宝贝你好甜。"

  按照恶魔的歪理,既然宗九过生日的时候他送了宗九礼物,那么按照道理,对方也应该回礼。

  "魔鬼还有生日?"魔术师挑眉冷笑。

  "当然有,就是今天。"

  恶魔一本正经 ∶"所以我亲爱的魔术师,你该送给我什么回礼呢?"

  "或者说.….

  男人不怀好意地凑近了他,瞳孔中闪烁着深沉的光芒∶"把你自己送给我,如何?"

  种事情到底属于尘世和肉.体的欢愉。魔术师同样追求着现实的快乐和刺激,只要对方能够让他舒服,何乐而不为。"亲爱的,每次都是我帮你,难道你不觉得有些不公平吗 ?"

  恶魔抱住魔术师的腰,舔了舔嘴唇。

  宗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不要。"

  "做这种事情吃力不讨好,又不能让我爽,我为什么要帮你 ?"

  非常魔术师的理由。

  如果恶魔不让他先爽一回,宗九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亏本买卖的,就算失忆了他也得想尽办法在宿敌身上占得上风。而且他真的经常爽完就翻脸不认人,好几次都这样,丝毫不讲武德。

  但那又怎么样呢,每次求/欢的是恶魔,又不是他。

  然而这一回,男人攥着魔术师的脚腕,没让他糊弄过去。温度在黑暗中攀升,乌云背后的冰冷雷电裹挟着金光将人劈开。

  魔术师哆嗦着,浑身上下都在痉挛,偏偏难耐地紧闭双眼,任由额角的汗珠滑落。

  恶魔爱极了他这幅隐忍动情的模样,隔一会儿就要贴过去撩拨他。"宝贝,你今天好烫,是不是发烧了? "

  两个月后的宗九已经可以摒除初次的不自然,变得习惯起来。

  当然了,虽然习惯,现在的他还没有到失忆前无动于衷,甚至可以反客为主掌握主动权的地步,经常在这方面上还是玩不过没下限的恶魔,有时候被气到又不愿意听对方说那些甜腻的情话,气得浑身泛红。

  就像现在.

  啊呃滚!

  魔术师抓住他的头发,然后又被毫不在意的恶魔额心相抵,将喘.息和颤抖全部淹没到唇齿里。

  等魔术师恢复记忆后,想起这一切,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一想到这点,恶魔心里就愉悦不已。但私心里,他似乎又不想那么早结束这一切。

  终于,魔术师弓紧了后背,整个人下意识屈成一道优美的弧线。然而对方却顺势将人抵到床尾,更加恶劣地研磨。

  "梅菲斯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宗九咬牙切齿地吼出这个名字。

  "什么事,宝贝 ?"恶魔愉悦地回应了他。

  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停下了动作,风歇雨骤。也就是这么片刻的停息,宗九成功掌握到了主动权。

  他把男人推到墙边,手劲大到不可思议。

  黑发恶魔佯装揉了揉自己根本就没有被撞痛的后脑勺,语气哀怨。"过河拆桥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每次你都是这样。"

  宗九没有答话 ,反倒赤脚踩了上去。

  后者发出一声闷哼,喉结反倒滚动几下,冷得魔术师足尖瑟缩。

  看着又是一片狼藉的床单,魔术师脑门上蹦出了十字路口,黑着脸将它一股脑扔到了洗衣机目

  今晚没有换洗的床单了,只能睡沙发。

  当然了,沙发只有宗九一个人睡,恶魔只配睡地板。

  窗外的星星很亮。

  青年躺在沙发上缓缓合眸,发丝垂落在一旁。

  他实在是太困了,困到懒得回头给悄悄爬上来的人一脚。

  一片静寂与黑暗里,似乎有人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生日快乐,我的小魔术师。

第245章 浮士德

  两个月休假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休假过去后,宗九又开始了自己的世界巡演日程。这一次的巡演时间比较长,每个城市几乎都有三四场,需要停留的日子也延长不少。

  好在每一场和每一场之间的间隔长了许多,以前一周需要表演几场,现在一周只要表演一场,倒也轻松。

  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也足以让宗九熟悉自己身边恶魔这号人的存在。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因为某一次在床上较量时,宗九一个不察被抓住,身体落得下风,只能出言嘲讽对方这个地狱魔鬼是个正儿八经的黑户。当时恶魔咬住他的后颈,哼笑一声顶深了些,当时倒没有多少表示。

  结果这件事过后,这几个月里恶魔经常有事没事就玩失踪,也不知道一个人暗戳戳的在外面干些什么。

  正宗九是不关心的,他一旦投入工作状态的时候就是谁也不理的状态,与其让对方有事没事来打扰自己,倒还不如像现在这样,一在他需要工作的时候就消失, 也省得恶魔老缠着烦自己。

  反正只要他没有演出,不需要应酬的时候, 某人总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没有丝毫踪迹。好几次经纪人都还撞见了这一幕,表情简直又惊愕又好笑, 但也不敢多说, 也不敢多问。

  至于宗九,他也懒得去解释。归根结底, 他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和恶魔之间的关系。

  说是固定床/伴吧,但比起床/伴,似乎又要多了些温情。

  说是情人似乎比较贴切。可他们又从未如同尘世的情人那样如胶似漆,脉脉含情。

  没有人开口挑起这个话题,他们都心照不宣地停在了这里,仿佛无声的较量,不上前打破最后禁忌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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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 ,宗九就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今天他得去出席一场拍卖酒会,到场的据说不仅仅是魔术圈的高层,还有一些其他领域的顶尖人士,总之据说不少行业的代表人物都会来,宗九这位大魔术师也赫然受邀在列。

  这种参加了就是给自己镀金的酒会当然没办法拒绝,宗九也得配合合同上写着的那样进行各类宣传活动。

  于是一大早,他就被经纪人团队从酒店接到造型屋,将礼服和发型一票全包,为晚上的酒会做准备。

  一路上经纪人都在耳提面命,不断强调这个拍卖酒会有多重要,让他一定不要像以前一样就打起精神走个红毯 ,拍个照后进去就坐在角落里 ,完全不营业。

  于是白发青年表面上嗯嗯嗯的答应了,心里想那就顶多参与一下竞拍,向在场所有人宣布一下有他这么一号人参加就成。反正让他跳舞那是门都没有,想都不用想。

  也就是这个瞬间 ,宗九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翻飞的纸牌,看不见的傀儡线,一个他在昏暗无光大厅里,和另一位黑发男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进行激烈探戈的画面。

  宗九 ∶""

  刚刚还信誓旦旦 ,现在就迎来打脸,有点不爽。

  果然,就如同经纪人所说的那样,今天晚上的拍卖酒会的确是名流荟萃,巨星云集。排在宗九面前走红毯的正是当下好莱坞当红国际巨星,登时间外面聚光灯连闪一片,尖叫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宗九在心里摇了摇头,快步走过了红毯,象征性在尽头签了个名,露出营业微笑。工作人员恭恭敬敬的上前来,将他引到了会场。

  场舞池里已经站满了三三两两穿着晚礼服的人,在这种无数双眼睛盯着的公众场合之下攀谈,彼此间露出礼貌的社交笑容。

  宗九走进去后,登时吸引了不少的注意。

  这一点他自己也注意到了,明明他手伤之前容貌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盛极,似乎是和魔鬼签订契约后就像进补了一样,一下子变得如同灼日般惶惶不可直视,走到哪里都能轻而易举收割一大片目光。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魔术师宗先生,幸会。"

  例如现在,走到哪里都不缺少搭讪者。

  总有些人就是格外偏爱白发魔术师身上那股淡漠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傲气息,就连目光也格外讨厌,叫人作呕。

  宗九不咸不淡地举了举杯,敷衍地说了句 ∶"幸会。"

  他完全没认出这位大吹特吹自己的搭讪者是谁,就连他蹦出来的一串话也只纡尊降贵地听了一两句,而后就不感兴趣地转移了注意力。

  "不介意的话….….

  没想到这位搭讪者见他这样,反倒怒上心头,伸出手想要将人拉住。

  魔术师骤然沉下眼眸 ,指尖的纸牌蓄势待发。

  他也发现了,自从自己双手恢复后,他的脾气是越来越不好了。

  或者用脾气不好来形容有些不对,应该是说遇到不爽的事情以前还会稍微忍几分,现在就是一言不合甩纸牌。

  "劳驾,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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