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班愣了一下，纷纷鼓起掌来。
有人小声嘟囔，“要不是我们班最先出了个无面人，这次肯定就得被no.10拖累了。”
“就是......躲得过这次，躲得过下次吗？堂堂一个S级，怎么教都教不会，真是绝了。”
他们的窃窃私语丝毫没有要掩盖的意思，几乎尽数传到队伍最后头的土御门耳朵内。
虽说是S级，但土御门的日子也不见得有多好过。班上的练习生对他那是敢怒不敢言。
好在他性格不错，即便非酋成那样都能自娱自乐，绝不可能自我放弃，对其他人说的话那就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虽然学渣但也会认认真真搞学习。
能在千军万马中成为S级的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别的不说，在恐怖副本里他们肯定遭遇生死险境不知道多少回，眼界比别人宽阔多少。要是这点小小的压力就能把他们击垮，那土御门干脆不如直接退位让贤算了。
宗九看到这一幕后，倒是摸了摸下巴，觉得他可以考虑拉这位no.10入伙。
谨慎起见，待会回去用塔罗牌再测一测。
“六百零七分，二班！”
......
现在宣读的分数已经到了六百出头一点点，九班的练习生们脸上已经带上了沉痛的神色。
这样小的分数差距，很难再出现一个奇迹。报出来的分数只会比六百零七更低，谁知道会不会刚好是五百九十九呢？
可现在还有至少三个班没有被报到分数。这三个班的练习生甚至有人开始双手合十高呼阿门。
“六百零二分，九班。”
九班！
九班的练习生纷纷对视一眼，沉寂了一秒后，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欢呼声，站起来鼓掌，笑容真挚放松，引来不少人侧目。
这么多班级里，其他班都没这个欢呼的氛围，五班班长更是带头嗤笑一声，“有什么好爽的，躲得过一时，躲得过一世？下次月考总该轮到了。”
与九班的兴高采烈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外两个班恐惧而沮丧的脸。
其中有一个素来和五班班长交好的十班。
十班的班长现在带着桌椅一起在颤抖。
他们班本来就没有年级前十，后来逆袭上去，在出现了无面人后班级内部发生了矛盾和分歧，导致学习成绩有所滑坡，现在一个个悔得肠子都青了。
另外一个四班则更惨，上次周测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无面人把分数拉了上去，估摸着班里的练习生便松懈了些。没想到这次期中考试有人发挥失误，一下子就把那点拉上去的分又拉了下来。
这两个班的练习生都死死盯着站在主席台前的教导主任，期待着出现最后的奇迹。
可惜的是，教导主任把手上的白纸放下。
刹那间，他们血液尽数凝固。
“以上就是本次期中考分数达标的班级。”
“下一次月考达标成绩为平均分八百分，请各个班级做好准备。”
“接下来无关人等请撤离操场，即刻开始行刑。”
所有练习生皆是倒抽一口冷气，就连弹幕也不敢置信。
【擦，这个集体副本是怎么回事，真要置所有人于死地吗】
【那应该也不至于吧，楼上看了隔壁其他等级练习生的副本没，其实都是有生路的】
【我倒是看了，但恕我直言，这个学校副本我是真看不出来有哪里有生路了】
【唉，总会有的吧，但毕竟这是集体副本......你懂吧，主系统的目的就是要把人刷下去，就算找到生路，那肯定也只是留给少部分人的，这个副本就注定了不可能做到全员生还】
平均分八百分！
这是什么概念？总分也就才1150分，再排除掉那些死难死难的奥赛题100分，八百分的总分几乎相当于语数英得拿一百二以上，其他科每科都得过七十才行。
还是那句话，对于仅仅要求学习了三个月的练习生而言，这无疑难如登天。
不少B级练习生甚至在操场上掩面哭泣。神色充斥着绝望。
这个副本的时间太长，这样高度的恐惧和压迫足以磨灭绝大多数人的心智。
他们花费这么多时间去学习对自己来说完全无用的高中知识，仅仅只是为了保住命而已。
绝望笼罩了操场。
......
等到无关人等撤离操场后，这一回，没有人再有心情去看操场上的惨烈景象。
经历过两次之后，那样的场景已经让所有人麻木了。
惨叫声和痛呼声，不着调的撕裂声此起彼伏。
宗九回到了教室，给九十九号递了个眼神，两人便一前一后地走到走廊。
借着下方掩盖的声音，他们撑在走廊上，开始压低声音交谈起来。
“怎么样？”宗九问。
“那个地方被锁住了，的确是没有人，但也进不去。”
九十九号摇摇头，“他们只有在有学生出事的时候，才会把门打开，然后像倒垃圾一样，把那些尸体用扫把扫进去。”
九十九号犹豫地说，“只是......我站在外面的时候，感觉里面很阴冷。”
阴冷？
想起土御门信誓旦旦地说这不是个灵异型副本，宗九眼眸里闪过一丝深思。
这种专业的事情当然还得找专业的人帮忙看，如果可以的话，最近他得把土御门忽悠过去看看。
白发青年屈起手指，在栏杆上不疾不徐地敲动，“在第二次月考前，我们必须进沉尸池一次。”
那个女生留下来的日记里有一句话，7月4日的时候，她说她找到了，就在沉尸池的旁边。
这句话没头没尾，却引起了宗九的关注。
前面几页日记可惜被打湿了，不然就能够得到更多线索。
沉尸池里肯定有什么线索，直指整个副本的关键。
然而烦躁的是，平日里沉尸池建立在教学楼楼下，用铁门锁死不说，还有助教守着站岗轮换，只有在考试的时候助教才会走开，所以宗九才让九十九号在大庭广众之下尿遁。
所幸，他们还是得到了一些珍贵的情报。
唯一担心的就是，他们该怎么样打开沉尸池外边锁紧的大门，又该如何避开助教的眼线，在此之前还得带上土御门一类的通灵大佬去现场勘察一遍。
如果仅仅只是按照平常学校安排的日常上课来看，沉尸池近乎严防死守，很难找到空隙。
好在这个机会没有让他们等太久。
就在期中考试过后的头一个星期，第一中学忽然宣布，因为上头要求德智美全面发展，所以为了响应号召，教导处决定抽出整整一个下午上的时间，举办一次篮球对决赛。
听到这个消息后，宗九眼神连闪。
机会来了。
第97章 第一中学
其实在这么紧张的学习中, 突然宣布要举行什么篮球赛，全年级七个班都不太乐意。
一个下午的时间，完全足够他们写一套卷子对一次答案再集中讲解一次错题了。
总共就只有三十天, 少一个下午都是争分夺秒的希望, 谁也不希望将这点时间浪费在劳什子篮球赛上面。
可这一回不知道是不是教育局还是哪里下了硬性规定，一定要拍照并录像，届时还有校外的高级领导过来视察。
这个消息一下来, 整个第一中学的教职人员都陷入紧张的准备阶段。
不仅仅操场上的杂草都被助教全部清干净，他们甚至还拖来了大大的油漆桶，在操场上硬生生画出一个篮球场出来。
偶尔下课的时候, 练习生们远远地看着操场上一桶桶油漆泼下，将曾经那些流淌在上面的鲜血尽数掩盖，红棕色像是陈年粘稠的鲜血, 深绿像是腐臭的尸油, 白色的分界线更是讽刺到不能再讽刺。
不仅仅是他们的同伴，操场上还曾经干涸过不知道多少人的鲜血。
而现在，仅仅用这样的方式，罪状就被掩盖, 除了一封封破旧泛黄的信件线索外, 陈年白骨再无人记得。
“后天下午的篮球赛一共打三场，包括替补，每个班要出三名同学。”
中午课间的时候, 带着金丝边眼镜的南老师难得来了趟教室, 履行班主任职责。
这么多班里，也就只有九班最轻松自在，因为除了上课时间以外，他们见到班主任的时间甚至不比其他班多多少。好歹不用每时每刻被无面人班主任盯着, 心里也会舒服些。
男人无视了下方一道道灼热的崇拜视线，语气平静，“上级领导会下来视察，届时全体不参与比赛的学生必须坐在操场四周观看。当日所有人须穿戴整齐，昂首挺胸。不允许带任何卷子、教辅书一类的学习用具，若是被助教巡察查到，直接记处分。”
这一套都是惯用的套路了。
只要有教育局领导来视察，立马先把面子工程做好，最后真正折磨的都是学生。
“篮球赛全程有教育局的摄影团队拍摄记录，后期要制作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宣传片，学校的意思是希望各个班级形象外貌出众的同学积极报名参与，期末评优的时候也会优先考虑这些同学。”
这句话一出来，全班练习生包括弹幕都默默将视线投向了坐在第一排的宗九。
莫名其妙就成为视线焦点的魔术师：？
【艹，我直接笑死，魔术师就是公认的班花！】
【不！是校花！我prprpr】
【别说了，谁不想看白发美人打篮球呢，你们想想，宽大的篮球服下掩盖着苍白纤细瘦弱的身躯，却又充满爆发力，awsl】
【在这个冰冷的，没有一丝人性的无限世界里，唯有魔术师的美貌才能带给我一丝慰藉】
讲台上的恶魔意味深长地扫了宗九一眼，“截止明天下午，有报名想法的同学可以来我的办公室申请。”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有些多。
首先就是期中考试后，教导主任宣布下一次考试分数线是八百后，不少班级的练习生直接撑不住崩溃了，蹲在走廊上掩面哭泣。
毫不夸张的说，这一次全体考上六百分都是他们使出吃奶的劲才险险越线，平均分最高的一班也才堪堪接近七百，距离八百尚且差一百的差距，更别说最后一个几乎算是踩线过的九班。
栏杆下方是十班和四班的断肢残骸，惨状一片，血流成河。仅仅是看上一眼，都觉得前途灰暗，毫无希望。
直到此时，不少练习生都窥探出了这个副本背后的真实用意。
如果这么下去的话，等到期末考试，分数要求会不会直接飙到一千分？
大家好歹也是B级练习生，就算在这样高压环境下，也不会丧失理智。
只不过刚开始所有人都怀着侥幸心理，觉得集体副本不管再怎么残酷，好歹会给人一条生路。
这么高的分数，仅凭练习生自己，根本不可能达到。
除非......班上更多一些无面人。
没错，这是所有人思索出来的生路。
集体副本的精髓就是淘汰，只要班上其他人变成了无面人，死道友不死贫道那不就行了？
一个班有九十九个人，抬高两百平均分，只需要转化二十个无面人就可以了。
就算期末考试要求一千分，那只要班上有九十个无面人拉分，每个班至少也有能存活的十名练习生。
可问题是，无面人是自愿转化而成。
意识到这一点后，那些保持中立的班级也都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