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祖穿越星际还失忆了 第195节

  “你刚来的时候,一一就跟我说过了,说他捡到一个来历不明,一问三不知的少年,他怀疑你可能是联邦,或者镜花派来的奸/细,毕竟恰好出现在他们的目标地点上,实在太凑巧了。”

  云枭微微颔首,这件事他现在已经再清楚不过,要不然刚开始也不会装。

  云鸿远说话更像是在讲故事,将当初云枭所不知道的,秦弈背后做的事情和想法抖露出来。

  那个时候的秦弈对于云枭的怀疑心理存在了好长一段时间,每次去找云鸿远的时候就会提到两句。

  但起初秦弈提到他的次数不算多,一旦提起就是怀疑的方向之类的话题,偶尔云鸿远会帮忙分析上两句。

  然后又是周围出现了什么奇怪的人或事,因为云鸿远不方便走动,外界的消息都不是很灵通,除了星网之外,消息的途径全都从秦弈哪里得来。

  然后秦弈提到了‘萧’,并表示最近主星的怪人越来越多。

  有了失忆的古人类少年,又有了神出鬼没的“游走商人”,下一个会是什么?

  不能怪秦弈一开始没将两人联系在一起,实在是性格和身手方面都对不上,是截然相反的,唯一能够相对的大概就是性别,都是男的。

  “他提到你的次数多了,还给我看了你的长相,那时候我才知道,你就是那个来到图书馆借走我书的少年,所以我有了些兴趣。”

  毕竟图书馆基本没人来,来的都是想要找一些‘历史的遗留物’,生僻到星网没有,但是“星际学院历史悠久资源丰富,说不定就有”,抱着这样念头的学生不少,像云枭这样的属实少见,还有礼貌,他就多留意了一下。

  从耳闻到眼见,所隔的时间并不长。

  后来的各种事情,少年的大方异彩和对常识的误区,都非常的扎眼,他的怀疑方向就越来越深。

  一次是巧合,多次就不是了。

  “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想我的意思已经再鲜明不过。”云鸿远一副‘我摊牌了’的样子,无奈的耸肩。

  “对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提起‘云枭’的次数变得频繁,态度也有了改变,我追问,他却什么也不说,要换做平时,他是不会隐瞒的。”

  云鸿远说到这里,语气带上了点促狭,云枭目不斜视,不明白这老头一把年纪头发都花白了还在这里八卦什么。

  念及这人是‘好人’,是秦弈的师长,霄云老祖忍住了没说出来,只是用眼神催促了一下,眼底明晃晃的写着三个字——然后呢。

  态度十分的……淡定。

  云鸿远颇觉无趣的将话题拉回正轨。

  “没有然后,我说了这么多,万一到最后你给我一个不知道,我岂不是很吃亏。”

  “所以你说了那么多,是觉得我有什么问题?”云枭回道。

  他还是没有挑明,但是云鸿远已经在往那个方向理解,他们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不,那你误会了,我不是怀疑你,说起来我找你来只是想表达一件事情,经过我那么久的研究,我有办法可以试试送你回去。”

  “回、去?”云枭缓缓的念了一遍最后的两个字。

  云鸿远肯定道:“对,回去。”

  .

  气氛凝固起来。

  云枭原本低垂着眉眼,衬得他整个人都漫不经心的样子,现在却抬起眼皮看着他,眼底流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惊讶。

  除了惊讶之外,应该还有别的情绪,但是云鸿远觉得这里光线不是很好,不然他怎么看不太出来少年具体是个什么意思?

  回去。

  这个字眼令人太过震撼,连一直在识海纠结的溟灵也被镇住了。

  这所说的“回去”是指回到天辰大陆吗?!

  这人居然会有办法?!

  他和主人曾经翻阅各种书籍寻求方法,在星网上也查找过相关的消息,全部都一无所获,现在居然还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溟灵直接扣出问号三连,这人怕不是个骗子嗷。

  但他忍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家主人正在出神,那种表情……总之不太象是欣喜,连眉头也淡淡的蹙起。

  云鸿远善解人意的,也没有出口去打扰云枭,于是云枭出神的时间就拉长了。

  他知道自己不太对劲,换做以前的他,找到回去的门路,除了思考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之外就是欣喜,毕竟刚开始的那段时间他在这个世界非常的不习惯。

  可现在犹豫的原因似乎也不是因为喜欢这个世界,也没有要探究这件事真假的意思,反而更像是贪恋于……某个人。

  他并非无情,修仙之路漫长,眼中见过的道侣不少,真心相爱的有,只是因为可以加快修为的也有,甚至还有相伴的挚友……但他觉得挚友只是蒙了一层纱,说到底,喜欢便是喜欢,友人之上恋人未满,稍微有点差错就是两种天差地别的结果。

  秦弈的三番两次示意他看到了,那抹认真也看到了。

  只是他头一次分不清自己对于一个人是什么感情,要是在不确定的情况下答应,好像非常的不负责。

  云枭在那几分钟之内推算过了很多种结论,最后在云鸿远期待的眼神下问:“回哪里?秦家?”

  云鸿远差点被憋出一口老血,他扭转脖子瞪着云枭,压低了声音道:“你装……算了,这么短的时间给不了答复也正常,要是想试试,那就随时来找我。”

  说完他站起身,絮絮叨叨的:“这事儿我也算是挑明给你了,决定权都在你手上,我没辙。”

  云枭冷静的看着他,对上云鸿远的那双眼认真道:“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好处?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这么积极是吧。”云鸿远没好气的说:“不告诉你。”

  看着云鸿远生气离去的背影,云枭转动着手指上的空间戒指,动身回了秦家。

  秦家现在没有主人在家,却依旧是对云枭完全敞开,每一道权限他都能解锁,不知道是谁在什么时候设置的,他没什么印象。

  安安还停在大厅,见他回来手舞足蹈,智能管家尽量用动作表达了自己丰富的情绪,盛情的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还是要先洗漱。

  毕竟他身上的装扮太过扎眼,安安在第一时间就识别了出来。

  云枭看着安安,发现他联网的开关被关闭了,无法接收到外界的消息,果然,下一刻安安就在询问秦弈的去处。

  “大主人去哪里了啊?我似乎听笙笙大魔王说,他去找小主人你,怎么你们没有一起回来?”

  “他、很忙。”

  “嗷嗷,大主人还是老样子啊,整天忙得脚不沾地,我听笙笙大魔王说了,大主人的冰块脸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周围都是坏人,他笑不出来,长时间下来就面瘫了。”

  安安说完,本因为小主人回露出一个笑来,结果云枭只是摸了摸他的头,“乖,我不饿,先上去了。”

  留下安安独自查看自己的情绪捕捉系统是不是出了什么未知错误。

  【主人啊……】回到房间,从前天晚上就陷入沉默的溟灵终于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云枭手里掐着一个除尘术,又被他打散,最后决定去洗个澡再出来。

  他语气随意的回问:“怎么了?”

  单从这点来看,溟灵差点以为自家主人没将那老头的话放在心上,但是他和云枭相处了上千年,有些东西还是能够察觉到的。

  【你信不信他啊?就那个老头,感觉又不太像骗子。】溟灵冷静下来回想了一下,觉得这种谎话也不是一般人能够编出来的,那老头多半是知道点什么。

  “他没必要骗我。”

  【啊?那就是真的?】

  “嗯。”

  【那这样的话,主人有没有考虑试一试呢。】溟灵试探性的问。

  他好长时间没开口,就是因为之前看到自家主人慌忙找秦少将‘尸体’的时候,那种关心和慌张不是假的。

  倒不如这么说,主人从修为精进之后,就没露出过这种情绪,现在却因为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违反常理”。

  云枭突然问:“你想念天辰吗?”

  【嗯?什么想不想的,我只是一个剑灵,主人在哪里我就在那里,虽然平时我会模仿你们人类的行为和情绪,但真的说起来,不如说是习惯天辰,可我现在也习惯了这里。】他做好了主人像以前一样不回答的打算,却没想到云枭这次居然开了口。

  【主人你不想吗?刚开始还要找那个家伙问清楚然后报仇呢。】那个在主人渡劫之际背后捅刀子的人让他印象深刻,毕竟在他的记忆中,主人没几个朋友,这个人出现的频率是最高的。

  有时候会拉着主人一起喝酒,还是那人自己酿的,他曾一度以为这位就会是主人将来的道侣。

  后来说出来遭受到了主人的敲打,他就不敢再提了。

  现在这些尘封的往事又有浮现的趋势,溟灵打住自己的‘灵生回忆录’补充道。

  【还是说主人觉得,不重要了?】

  “……我与那人的交情不说千年,几百年还是有的,我不知道他是一念之差还是有难言之隐,或者说蓄谋已久,现在在我这里都不重要了。”

  “我在天辰的师兄弟们都不是需要我操心之辈,他们修仙之途坦荡,理应一往无前。”

  “于我来说,这个世界灵气稀薄,并不适合修炼,但……”

  但他觉得,已经没有回去的必要了。

  ……

  溟灵看着自家主人已经去洗漱,剩半截话没讲完不说,他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刚才想要问的问题,似乎不是关于这方面的??

  云枭回到医院的时候还算早,往返秦宅只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速度快得惊人。

  重症监护室的门打开,秦笙压低声音道:“枭枭,来。”

  他进到屋里,发现秦母和云鸿远都在,里面的色调很白,众多的医疗设备都在为一个人服务着。

  秦弈躺在营养液里,身上的肌肤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原本金色的长发也因为爆炸受到的波及,现在成了及耳的短发。

  脸上也有火焰灼烧的伤,不知道是不是滤镜问题,云枭并不觉得这伤恐怖,反而像花纹似的,蔓延其上。

  云鸿远扭头的时候,恰好瞥见云枭在盯着秦弈的脸出神,隔着透明的罩子,眼神……啧,这昏迷不醒的臭小子还说人家对他没意思,这明显不对劲好吧。

  “你放心,他的脸大概率是不会留下一点疤痕的,相信我的技术。”云鸿远说话像个老顽童,也有活跃气氛的意思在里面。

  在云枭来之前,整个空间的气氛都太沉重冰冷,云鸿远对于两位女士实在是无从下手安慰,只能熬着。

  云枭想说他没那个意思,又想说“前提是人得活下来”,但他最后还不算太直男,顾念到秦母和秦笙还在哪里。

  于是霄云老祖干巴巴的说:“那就好。”

  云鸿远:“……”

  云枭浑然不觉自己冷了场,过去陪秦母他们坐在一起。

  察觉到秦母的状态不太好,他就不多话,而是静静的陪着,这么一直维持到了后半夜。

  秦母睡着了,换做平时大概还不至于,但今天可能是伤心加上惊吓,还有一直紧绷的心态,秦母普通人的身体素质真的遭不住。

  秦笙忧心忡忡的带着秦母回了家,监护室就剩云枭和云鸿远两个人了。

  24小时,明晚就可以等到结果。

  不,准确来说,是今晚。

  此时是盛夏,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云鸿远常常忙前忙后,云枭就给他打下手,递东西。

  “好了,稳定下来了。”云鸿远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比我想象中好一些,到现在也只出现了一次危机情况。”

  按照他原本的预想,秦弈这伤势可能一晚上要折腾两三次的。

  “……您去吃点东西再来吧,这里我看着。”云枭斟酌着说。

  他不太习惯对着一个比自己小的人用尊称,好在对方看上去的模样非常值得用‘您’这种称呼。

  而且这人能保住秦弈的性命,也是某个领域的强者。

  云鸿远从试验台上面抽出两只试管,给了云枭一支。

  “喝营养液就行。”

  “……谢谢。”云枭捏着没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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