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苏就炸了[快穿] 第367节

  方灼说,“小时候我妈就买过这种补丁,直接贴或者缝在破掉的地方就行。”

  款式有很多,蝴蝶、小猫、小狗,还有英文字母,他记得,记得……脑袋突然卡壳,死活想不出刚刚一闪而过的东西是什么。

  直觉告诉他,那很重要。

  管家盯着看了半晌,突然一笑,“我就说那只狗怎么有点违和,原来是个补丁。”

  这衣服他在送顾沉上学时候,见别的小朋友穿过,人家胸口是没有狗头的。

  他当时还纳闷,猜想会不会是大少爷突然奇想添上去的,结果原来是这样。

  “大少爷小时候可真可爱。”管家慈爱的抚摸着画纸,“哪像现在,整天就知道板着脸,也就对着您的时候,会笑一笑。”

  方灼沉浸在思维中,拔不出来。

  他使劲地在脑海中挖掘,只能找到模糊的剪影。

  “福伯,我得出去一趟。”方灼丢下话,匆匆返回大厅,在经过顾沉时停了下来,“我要回趟合租屋。”

  顾沉看向腕表上的时间,合上报纸站起来,“我陪你。”

  方灼没有犹豫,“好。”

  顾沉亲自开车,如同往常一样沉默寡言,倒是方灼很奇怪。

  平时青年一上车就玩儿手机,要不就跟他说话聊天,今天却抿着嘴一个字都不说,心事重重的。

  等红灯的空档,顾沉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下,“在想什么?”

  方灼垂眸说,“我听管家说,你十二岁那年在学校认识了一个新朋友。”

  顾沉,“不算认识。”

  “嗯?”

  “是我单方面认为我们是朋友。”顾沉说,“他不知道我的存在。”

  大概是想起童年趣事,男人眼神柔和深邃,让方灼有种对方透过自己,在看另一个人的错觉。

  可是眨眨眼睛又发现,顾沉好像只是在看他。

  “为什么这么说?”方灼,“既然是朋友,应该相互认识才对。”

  顾沉垂眸盯着方向盘,手指不断收紧,手背上青筋凸起。

  他说,“因为我怕。”

  “怕什么?”方灼脱口而出。

  后方传来不满的鸣笛声,顾沉看了眼后视镜,将车启动。

  他没有直行,而是将车停在路边。

  “知道我第一次遇见他是什么时候吗?”顾沉答非所问,目光投向远处,“2012年8月6日下午三点整,我在市人民医院,第一次见到他。”

第249章 真假世界43

  方灼垂着眼抠着手指, “然后呢?”

  “管家跟你说过吧,我从小身体不好, 每个月都会有次例行检查。”顾沉的声音很轻, 但熟悉他的人都能感觉到, 此时此刻,男人的情绪并不好,像在压抑什么。

  方灼眼睛垂的更低了,抠着手指点点头。

  “那天我常去的医院因为突发事故,没法做检查,只能临时去了公立医院,等候检查报告的时候, 有个小孩子突然跑过来, 拉住我的手……”

  那时候的顾沉, 完全没有小孩子该有的活力, 阴沉可怖, 连佣人看了他都觉得害怕。

  他们在私下里议论,说少爷那双眼睛真可怕, 死气沉沉, 走路也轻手轻脚, 跟鬼一样, 他爸妈会不会是他克死的。

  这样的话,顾沉听见很多次, 他就站在转角, 看着那些人一脸嫌弃, 越走越远。

  他其实是麻木的,哪怕父母过世,也不见得有多伤心。

  管家说那是因为他还小,不懂事,不明白死亡的意义。

  可是只有顾沉自己清楚,他什么都明白,有时候也会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个感情欠缺的怪物。

  方灼是除了管家以外,第一个愿意带着善意触碰他的人。

  当他的手被那只小手拉住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小手的主人情况并不好,有点发烧,额头和脸上还带着伤口。

  他仰起小脸,用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哥哥,你也生病了吗?”

  短暂的怔忪后,顾沉把手抽回去。

  方灼年纪小,对旁人的情绪变化还不敏感,笑嘻嘻的爬上凳子,跟顾沉排排坐。

  他那天穿着碎花衬衣,小短裤,头发有点长,乱糟糟的,看不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说话声音也软软糯糯,虽然挂了彩,依稀能看出点可爱的影子。

  顾沉始终面无表情,腰板挺直得像个小大人。

  大概是没见过这么严肃的人,小方灼好奇的观察,为了引起对方注意,身体在凳子上扭来扭去,弄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顾沉喜静,额角抽动,忍无可忍地看过去,试图用那双让人害怕的眼睛,将小家伙逼退。

  方灼毫无所觉,举起小手贴到顾沉额头上,嘀咕着,“大哥哥你也生病了吗?是发烧吗?你爸爸妈妈呢?”

  小孩子的手又软又暖,像个小暖炉,顾沉这一次愣怔的时间,比刚才还长。

  方灼皱眉,大哥哥都烧傻了,“他带你去找我妈妈吧,让她带你去看医生。”

  他说着就想把顾沉拽下长椅,奈何自己力气不够,根本拽不动。

  顾沉回神,反手捏住他的手,张了张嘴,不怎么熟练的放低语气,“我没生病。”

  方灼眨眨眼,歪头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相信了,“好吧,那我陪你一起等你妈妈吧。”

  顾沉又陷入了沉默。

  方灼陪着他坐了会儿,绷不住了,又开始逼逼逼,没几下子就把自己卖得干干净净,最后又开始说别的,“我今天刚刚从外婆家回来,外婆在乡下,那里有鸡有鸭还有鱼,还能吃烤红薯,哥哥,吃过吗?”

  顾沉抿了抿嘴,不说话。

  走廊里人来人往,噪音嘈杂,方灼以为他没听见,于是跪到凳子上,把嘴凑到顾沉耳边,“你吃过烤红薯吗?”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顾沉心脏跳动,有点紧张,他想把人推开,却又有点舍不得。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被人亲近,是一件勉强算得上温暖的事,与管家对他的亲近和恭敬截然不同。

  两人一个叽叽喳喳说,一个安安静静的听,但很快,叨叨个不停的声音渐渐变弱。

  方灼睡着了,身体一点点下滑,最后躺倒在顾沉的腿上。

  那天医院人很多,方妈妈为了缴费,排了将近四十分钟的队。

  当她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发现儿子已经从输液室出来,已经赖在别人身上睡着了。

  她快步走过去,温声向顾沉到了道了几声歉,又去拍方灼的小脸。

  一下,人没醒,再拍一下,人还是没醒。

  方妈妈尴尬,这孩子这是在哪儿都能睡成猪。

  压在腿上的一团突然被抱走,顾沉下意识伸手抓住。

  方妈妈愣了下,“小朋友,还有什么事吗?”

  顾沉盯着被自己捏住的小手腕,松开手,茫然的摇了摇头。

  回家后,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闷了一下午,盯着满柜子的书发呆。

  别墅外,其他家的孩子正在花园里跑来跑去捉迷藏。

  顾沉来到窗口,出神的盯着看了会儿,突然离开书房,跑出别墅。

  他站在树下,尝试着想要接近,小孩儿们却尖叫着跑开了,嘴里喊着魔鬼来啦,鬼来啦。

  别墅里各家的佣人,闲来无事总喜欢凑在一起聊聊雇主,久而久之,顾沉的“可怕”在小孩儿间传开。

  孩子的天真和坦白,有时候是最伤人的。

  饶是顾沉已经习惯别人的疏远,依旧有些受伤,没人愿意接近他,除了那个小孩儿。

  他回到家,把管家叫进书房,告诉他自己想上学。

  去了学校,顾沉很快就知道了那天的小孩儿,知道了他的名字,可是他不敢上前,罕见的害怕。

  方灼身边总是有很多朋友,他们每个都很阳光,跟他的性格完全相反。

  他曾经尝试着想要接近,方灼很快就被朋友拉着跑远了。

  他听到那些人说,“我们不要靠近他,我听说他传染病。”

  顾沉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发现方灼扭头看他,但对方只是冲他笑了笑。

  他好像不记得自己了,顾沉低落的想。

  可他舍不得离开学校,每天都会站在阳台上往楼下看,久而久之,竟然将此养成了习惯。

  顾沉时常自嘲的想,自己真像一只藏在阴沟里的老鼠啊,窥伺着那一□□人的美好。

  十二岁生日那天,顾沉如同往日一样,坐在离校必经的花坛边。

  但这一次,他不想偷偷看着方灼离开,而想要邀请他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会。

  只可惜等到学校的人走光,他也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故事本来就不长,顾沉又是长话短说,精简下来,时长不到三分钟。

  方灼却恍然觉得,时间仿佛过了很久。

  他感觉嗓子眼顶着一根刺,顺着气管一路划拉到心脏,有点疼。

  “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不知道。”顾沉专注的盯着他的眼睛说,“但你可以找到答案。”

  “我吗?”方灼指着自己,“你说的是……”

  顾沉,“你需要去寻找答案。”

  方灼明白了,他需要东西来证明故事中小孩儿的身份,而不是凭空猜测出来,这也许是顾沉任务的一环,亦或者是规则给男人的禁制。

  顾沉的手在青年头上揉了一把,岔开话题,“你去合租屋取什么?”

  方灼把头顶的那只手拿下来,用力扣住,“一本相册。”

  儿时的记忆,在忙碌的生活中,已经渐渐淡去,他只能记得一些较为深刻的东西。

  “我想确认一件事。”

  顾沉捏了捏青年的手指,“确认以后呢?想做什么?”

  方灼说,“到时候再告诉你。”

  今天是周末,小区楼下有不少小孩儿在追逐跑闹,黑色轿车走走停停,终于在楼下停稳。

  方灼解开安全带,让顾沉留在下面,自己上楼取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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