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办公室,按照对方之前说的整理出来的方案先是被这老不死的劈头盖脸否定大半,然后按照她的想法改了一套还不如原来的新方案,不过感觉她好像很急的样子。
过完方案外面黑夜降临,临结束前,老太太又扔来一句:“小刘,这需求明早必须赶出来,不能让技术团队等你一个人。”
为此,他昨晚加班到凌晨一点,今早还得早早赶来开需求会,一天只睡了四个小时,现在脑子都慢半拍。
今天除了老太太,“伪君子”也同样不见踪影,难道……
想至此,小刘以特种兵的进食速度三两口扒完饭,趁午休还有时间,打开抖音,找到彼岸集团的直播间。
画面里的场景让他一愣,工位空了一半,剩下的人都在埋头工作,像极了他们公司。
再看在线人数,竟已破 5万。
这个直播间和别的不一样,不仅有详细的主题页和介绍,还有定制功能,光是特写机位就有十个。
画面里的人容貌被模糊处理,只标着企业编号,看不出具体是谁。
让我看看你俩躲在哪?
小刘心里念叨着,手指不停切换机位。
突然,他定住了——画面中一只手腕上,隐约露出纹身的痕迹。
小刘笑了:“老不死的,抓到你了!”
公司明令禁止招聘抽烟、纹身、染发的人,可讽刺的事,这老家伙自己却带纹身。
这事全公司都没几个人知道,也就他这种三天两头去“上坟”似过方案的人,才发现老太太右手腕的手表下藏着个小纹身。
再看旁边那人,可不就是“岳不群”么!看着他被老佛爷训的跟三孙子一样,小刘心里涌上一阵暗爽。
其实作为产品经理的他如此憋屈,作为CEO的岳不群又能好到哪去,毕竟老佛爷是他的老师。
你们也有今天!
可惜直播间关了送礼功能,不然他高低得刷个火箭。
他打定主意,倒要看看这俩货能撑多久,起码得熬到凌晨一点吧。
看着0914这个编号,他默默记在心里。
他顺手把这个直播间分享到私下的同事交流群,毕竟不让送礼总得做些什么。
下午1点55份,公司内响起‘牛马铃’,许多原本或爬或半躺座椅的牛马缓缓苏醒,开始上工。
好大夫午休时间是从12点到2点,中间足足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而且公司也允许员工自购床铺,午休可以躺着。
之所以这么宽容是因为下班虽说理论是晚上6点半,但基本8点前都没有人敢走。
就算8点走,在一些管理眼里,就算提前下班了,有概率被叫去谈话,一般来说9点左右走是常态.
公司除了两位老板,还有早就被PUA完毕的那些爪牙管理者在贯彻运转着这种工作模式
开工前,小刘瞥了眼直播间弹幕:
“最近我们老板也消失了,坐标京城,不知道会不会是其中之一”
“彼岸此举大快人心,就该让这些老板也尝尝打工人加班的苦”
“快看,有个老板睡着了,被彼岸工作人员薅起来黄牌警告,哈哈XSWL”
“感觉最近我的娱乐节目有了,这年头也只有彼岸会整这种我们打工人喜闻乐见的大活!彼岸牛逼!”
这时小刘耳机中传来遥远而又熟悉的纯音乐,令他有种血脉偾张的力量
这是国际歌?
弹幕上甚至飘着网友自发跟着BGM打出来的歌词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最可恨那些毒蛇猛兽,吃尽了我们的血肉.”
关闭直播间前,小刘看到直播间人数已经突破了10万+
小刘隐隐感觉这些人都是像他一样的劳动者,彼岸通过直播间把大家团结起来
随着直播间人数不断上涨,影响力也越来越大。
随着直播热度攀升,影响力越来越大。
到了晚上,引起多家媒体开始报道:
《新京报》快评:《一场职场生存实录,一场资本的照妖镜》
《社会观察报》特稿:《当剥削者成为被剥削者——一场荒诞又深刻的人性实验》
《南都》刊文:《用资本家的游戏规则审判资本家?彼岸此举究竟何意?》
时间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有的时候时间像一个小偷,悄无声息地溜进你的生活,偷走你最珍贵的时刻。
当你沉浸在欢愉中,或是专注于热爱之事时,它便施展魔法,让光阴如沙般从指缝间流走,只留下“怎么这么快“的惊叹。
有的时候时间又像一个固执的老法官,手持沉重的法槌,每一秒都敲打得格外清晰且严苛。
当你困在煎熬的等待中,或是承受着痛苦时,它便放慢脚步,让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像被拉长的橡皮筋,迟迟不肯断裂,留下“怎么还没结束“的焦灼。
更奇妙的是,当我们回首往事,那些曾被时间“偷走“的快乐时光,在记忆中反而被拉得很长很长;而那些度日如年的艰难时刻,回想起来却变得很短很短。
但更多的却是一个又一个记忆碎片,却串联起我们的整个人生。
对普通人来说,八小时工作不算难事;对老板们而言,本也轻松。
一些事业心比较重的老板,其实就工作量和精神压力而言是比员工要多的多的,当然那背后也是利益驱动,月薪百万和月薪上万,动力自然不同。
要不网上怎么有那句:“一个月五千块,狗都不加班,一个月五万,狗不加我加,从此公司是我家!”
可对于那些闲散惯的老板来说,突然的上强度工作让他们极度不适应,但又不舍得,为此只能坚持着,煎熬着。
白天,一些人出去接了电话,回来时脸色铁青。
他们刚才得到消息,彼岸竟然在实时直播!
虽说容貌做了处理,但令这些老板们感觉自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这时才想起签署的声明里有“活动可能直播或录播”一条,当时没在意,原来在这等着呢。
该说不说,自从知道周围多了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工作的投入程度反而更加的专注了。
八个小时,转瞬即逝。
所有参赛的老板们都坚持住了,没有一个人弃权。
晚上8点,看着房间内的彼岸人员开始换岗交接班,一些老板眼里流露出悲愤的情绪。
彼岸的员工都8小时工作制,这个姓陈的真是拿他们当牛马使啊,写的还都是跟彼岸相关的合作方案。
这要是被淘汰了,不就成了免费劳动力,被白嫖方案了?
晚上 9点 13分,广播突然响起:“3918号,OUT!”
考核开始 9小时 13分后,第一个淘汰者出现了。
工位上的男人目光呆滞地起身,他不是撑不住,而是连续三次超时未完成方案,被判不合格。
他心里满是委屈,公司项目都是靠关系拉来的,哪懂这些专业方案?彼岸这是强人所难!
随后3918的号牌在前方工作台,在众目睽睽下,被一台粉碎机捻成齑粉,并当中公开该号牌的谜底:京城依旗科技公司。
这当众处刑的一幕让场间众人,心里一紧,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夜,已深。
夜渐渐深了,有了第一个,仿佛打开了闸门,淘汰声接连响起。
代表企业的号牌一次次被碾碎,扫进垃圾桶,像被丢弃的垃圾。
第827章 通宵加班的老板们
科学研究显示,人通宵后的疲惫曲线有三个崩溃点:
凌晨 3:00-4:00(生理性极限,体温降至最低,警觉性骤降,是一天中最困乏的时刻);
清晨 5:30-6:30(生物钟陷阱,反应速度比正常状态慢 30%以上);
每当现场有老板出现昏昏欲睡的征兆,就会被彼岸工作人员就会看到直播里面上百万云监工的举报,开始进行“头悬梁锥刺股”般叫醒,并掏牌警告。
经过这两个时间段,直播间的存活企业数变化剧烈——从午夜 12点到凌晨 6点,6小时内累计淘汰 58家,屏幕上的剩余公司数定格在181。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直播间的在线人数。
即便在凌晨最困的时段,也稳稳保持在 10万+。
要知道,10万只是抖音直播间显示的极限,可不是这场直播的上限。
后台数据显示,真实在线人数已突破 120万。
这上百万“云监工”,冒着第二天上班犯困的风险,死守着这场堪称“百年难遇”的大工程。
若非要找个参照物,只能说比三峡工程还要来的震撼。
“笑死,平时这些资本家推崇福报文化,怎么自己一体验就萎了?现在不说48小时他们就连24小时都扛不住?陈总这波以毒攻毒,我直接鼓掌叫好!”
“建议全国推广!下次哪个老板再喊'狼性文化',先让他像直播这样通宵写几版方案再说!”
“哈哈,4821号的方案又被打回来重改,还剩最后一次机会咯”
“彼岸花这50亿我觉得花的真值!”
“刚才5点多,0714号老板哭着说'真的撑不住了',被淘汰后身份公开后,被曝该公司官网现在还挂着'员工要超越极限'的标语,真是公开处刑爽!”
“我算看明白了,这些老板挨个枪毙可能有冤枉的,但隔一个毙一个,绝对有漏网之鱼……”
“哎,不过该说不说,还是有许多老板确实有东西啊,坐在那跟老僧入定一样专注工作,看上去是真的喜欢工作”
“这不很正常嘛,一个月给我不说给百万,哪怕给我十万,我能比他更热爱工作.”
编号 0616的王守德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快早上七点了。
他伸了个懒腰,感觉还好,不算太难熬。
考核系统允许查阅彼岸所有公开数据和资料,正好借这个机会对比彼岸与新商河的异同,做个阶段性总结。
回忆与现实交错,新旧机制碰撞,每一个回神不知不觉就是几个小时过去。
好在彼岸让他做的方案也是这类对比分析。
从考核开始到现在,他已依次提交五套由浅入深的方案,全部通过。
这一天一夜下来,他感觉才整理了一半,胸口的战意丝毫未减。
去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清醒一下,回来后他看着屏幕上显示剩余 165家企业,深吸一口气:
“继续!”
王守德右边不远处,编号 0914的工位上,王航和胡少宇仍在埋头工作。
自从知道有上百万“云监工”盯着,王航彻底进入“君子剑”模式,拿出写申论的架势字斟句酌,不过原本他挺直的身躯,到了现在也微微弯了一些。
在这次考核他主外负责宏观叙事和理论输出,胡少宇主内扛起具体方案撰写的重担。
五十多岁的胡少宇过去靠安眠药才能入眠,现在倒不用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