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们一个选择。”K的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就像我刚才说的，相逢即是缘。我欣赏有能力的人。高阳的时代结束了，但我的事业才刚刚开始。冰岛的那个‘农场’，现在每天能为我创造的利润，是高阳那两千万的几十倍。我缺人手，尤其是像你们这样的人才。”
他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加入我。你们想要的钱，我能给你们更多。你们想要的刺激，我这里每天都有。我们一起，做这个时代的数字之王。或者……”
他没有说下去，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如果，我们拒绝呢？”林雅冷冷地问。
K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了一点窗帘的缝隙。楼下，几辆黑色的轿车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酒店门口，几个穿着黑西装的彪形大汉守在周围。
“那就很遗憾了。”K的声音变得毫无感情，“澳门的填海工程，最近正缺人手呢。我想，两位应该不想去体验一下，被灌进水泥里，成为城市地基一部分的感觉吧？”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陈木和林雅陷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面对的，是一个比高阳要狡猾和狠毒百倍的对手。他们所有的行动，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这一次，他们不再是棋手，而是真正成了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城市霓虹，在K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他那张原本温和的脸显得有些诡谲。他话音里的寒意，比行政酒廊里过量的冷气更让人彻骨。澳门的填海工程，水泥，地基。每一个词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陈木和林雅的心上。
死一样的寂静在包间里蔓延。普洱茶的香气还在，却已经从刚才的清心雅致，变成了此刻的催命符。陈木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一声，沉重而缓慢，像是为即将到来的命运敲响的丧钟。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战斗或者逃跑，但理智告诉他，任何轻举妄动都等于自杀。门外，是K的人。楼下，是封死的退路。他们就像是被蛛网缠住的飞蛾，越是挣扎，只会死得越快。
林雅的脸色也白了，但她握着高脚杯的手，依旧稳定。她缓缓将杯中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将空杯轻轻放在桌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在这片死寂中，这声音显得格外清脆.
第四千五百二十三章 别具一格
“K先生，”林雅先开了口，她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的颤抖，反而带着一种奇特的平静，“你这招募员工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澳门本地社团在抢人头。”
K的嘴角勾了勾，似乎对林雅的镇定颇为欣赏。“对于特殊人才，自然要用特殊手段。毕竟，寻常的橄榄枝，可请不动‘幻狐’和‘夜隼’。”.
“看来K先生对我们做了不少功课。”陈木接话，他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肩膀，目光直视着K，不闪不避，“既然你知道我们的代号，就该知道，我们不是高阳那种只知道捞钱的蠢货。我们有我们的规矩。”
“规矩？”K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低声笑了起来，胸腔发出沉闷的共鸣。“规矩是强者用来束缚弱者的。当你们坐在我的位置上，你们也可以制定规矩。陈先生，别天真了。你们接下这单生意，不也是为了钱？瑞丰那帮老家伙给了你们多少？一千万？还是两千万？我可以给你们十倍。”
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一个雪茄盒，用精致的剪刀剪开一支，却没有点燃，只是放在鼻尖下闻了闻。“而且，我给你们的，不只是钱。”他抬起眼，目光在陈木和林雅之间逡巡，“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真正站在世界之巅，俯瞰众生的机会。信息就是权力，数据就是帝国。我们正在做的，是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而你们，现在有机会成为这个时代的开国元勋。难道这不比给那群日薄西山的老家伙当走狗，来得更有吸引力？”
这番话极具煽动性，K的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敲打在人心的欲望之上。他描绘的蓝图，对任何一个有野心的人来说，都有着致命的诱惑。
林雅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轻轻抚摸着自己光洁的指甲，似乎在认真权衡。“听起来确实很诱人。只是……我们这种在刀口上舔血的人，信不过空头支票。你说你的事业刚刚开始，冰岛的‘农场’利润惊人。可高阳也曾这么说过，结果呢？”
“高阳是个莽夫，他只看到了钱，却没看到钱背后的危险。他以为自己掌控了数据，实际上是被数据冲昏了头脑。”K不屑地哼了一声，“他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还到处炫耀自己的篮子有多漂亮。被端掉，是迟早的事。而我，不同。”
他将雪茄放下，身体微微前倾，整个人的气场变得极具压迫感。“我的‘农场’不止一个，冰岛只是其中之一。我的数据流向，经过全球数十个中转站的物理隔离和加密混淆。我的团队，遍布世界各地，彼此之间单线联系。就算你们今天真的有本事把我留在这里，我的帝国，依旧会照常运转。我，只是一个代号，一个象征。而高阳，他就是全部。这就是我和他的区别。”
陈木的心沉了下去。K说的这些，比直接的武力威胁更让人绝望。这代表着他们面对的，是一个组织严密、结构庞杂的庞然大物。K不是一个人，他是一个体系的化身。杀死他，或许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引来更疯狂的报复.
第四千五百二十四章 他们的绝望
“所以，我们没得选，是吗？”陈木的声音有些干涩。
“不，你们当然有得选。”K重新靠回沙发，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松弛姿态。“选择成为我事业的伙伴，或者，成为澳门城市建设的一部分。我个人，是真心希望你们选择前者。毕竟，像你们这样的人才，拿去填海，实在是太浪费了。”
他端起那杯已经有些凉了的普洱，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像是在品味他们的绝望。
林雅沉默了许久，像是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她和陈木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有惊惶，有不甘，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决绝。陈木看懂了。他们入行以来，接过无数凶险的任务，也曾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但从未像今天这样，被人算计得如此彻底，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好。”林雅终于开口，只说了一个字。
K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明智的选择。我就知道，林小姐是聪明人。”
“不过，在正式‘入职’之前，我们总得先了解一下未来的工作内容和……薪酬待遇吧？”林雅的语气听起来像是一个正在进行商业谈判的职业经理人，仿佛刚才那个被死亡威胁的人不是她。“K先生画的饼很大，但我们得知道，我们能分到多少。”
“当然。”K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在他看来，这是对方已经屈服，开始计较利益得失的正常表现。“很简单。你们之前为谁工作，现在就继续。瑞丰董事会想查我，你们就继续‘查’。我会喂给你们一些无关痛痒的假情报，让你们回去交差。同时，你们利用在瑞丰内部的权限，为我提供我需要的信息。至于报酬，你们每完成一个我交代的任务，我会把瑞丰给你们酬金的五倍，打进你们指定的瑞士银行账户。另外，年底还有分红。具体数额，取决于我们整个‘帝国’当年的总利润。相信我，那会是一个让你们咂舌的数字。”
双面间谍。这是K给他们安排的角色。让他们成为插在瑞丰心脏上的一把尖刀。这个计划恶毒而有效。
陈木的拳头在身侧悄悄握紧。他看着K那张自信满满的脸，心中却在疯狂地计算着。这个包间是酒店的行政套房改的，位于顶楼。窗户是特制的钢化玻璃，从这个高度跳下去，和直接摔在水泥地上没什么区别。门是电子密码锁，外面有人守着，强行破门等于自投罗网。房间里除了他们和K，没有第四个人。K看起来像个学者，但陈木绝不相信他手无缚鸡之力。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自身的武力值绝对不会低。
他脑海中闪过无数个方案，又被一一否决。他手心里的扫描器已经成了一块废铁，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唯一的优势，可能就是K的轻敌。K以为已经彻底控制了他们，这种自负，或许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听起来，待遇确实不错。”林雅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自嘲，“只是，我们怎么相信你？事成之后，你会不会像处理掉高阳的旧部一样，把我们也处理掉？”.
第四千五百二十五章 ‘诚意’的小测试
“问得好。”K赞许地点了点头，“信任，是需要时间来建立的。所以我才会给你们第一个任务，一个证明你们‘诚意’的小测试。”
他从桌下拿出一个平板电脑，解锁后推到他们面前。屏幕上显示着一张复杂的网络结构图，中心节点标注着“瑞丰集团-风险控制部-数据中心”。
“瑞丰集团的内网防火墙，最近刚刚升级，用的是一家以色列公司最新的‘守护神’系统。固若金汤，但也并非无懈可击。”K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一个红色的数据节点开始闪烁。“这个节点，是他们物理服务器的维保后门。理论上，它只对特定的IP和硬件序列号开放。我要你们在三天之内，找到进入这个后门的方法，并且，把这个东西植入进去。”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芯片，放在了桌上。
“这是什么？”陈木问.
“一个‘信标’。”K的笑容里带着一丝残忍，“它不会窃取任何数据，只是会持续不断地向我发送一个信号，证明它还‘活着’。一旦瑞丰的网管发现了它，并试图清除，它会立刻启动自毁程序。当然，不是简单的自毁。”
他看着陈木，一字一句地说：“它会释放一个高强度的数据脉冲，瞬间烧毁整个数据中心的硬盘阵列。瑞丰集团几十年的客户资料、交易记录、风险模型……所有的一切，都会在三秒钟之内，化为乌有。”
陈木和林雅倒吸一口凉气。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商业间谍行为了，这是在玩火，是赤裸裸的恐怖主义。一旦事发，瑞丰集团将瞬间崩塌，引发的金融海啸足以震动整个行业。而他们，将成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K，你疯了！”林雅失声说道。
“我没疯，我只是在给你们的投名状上，加一点分量。”K的眼神冰冷，“完成了这个任务，你们就是我的人。瑞丰的毁灭，就是你们忠诚的最好证明。到时候，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谁也别想下去。你们自然也就不必再担心，我会不会对你们下手。”
他站起身，走到陈木身边，将那枚小小的芯片放在陈木的手里。那冰冷的触感，像是一条毒蛇，顺着陈木的指尖，一路爬向他的心脏。
“现在，你们可以走了。”K微笑着说，“记住，你们只有三天时间。三天后，如果我没有收到‘信标’激活的信号，又或者，你们试图耍什么花样……”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恶毒的诅咒都更令人心悸。
包间的门应声而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壮汉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像两尊门神。
陈木和林雅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涛骇浪。他们知道，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成为K的帮凶，亲手将瑞丰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要么，就是被K用最残酷的方式，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他们走进了一个死局。一个K为他们精心设计的，没有出口的死局。
走出酒店套房，身后的门被无声地关上，隔绝了K那令人窒息的视线。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吞噬了所有的声音，只有陈木和林雅自己的脚步声，以及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那个K派来的“保镖”的脚步声.
第四千五百二十六章 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那人像个影子，不远不近地缀着，既是监视，也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两人一言不发，走进了电梯。镜面的电梯壁上，映出三张毫无表情的脸。林雅靠在角落，低着头，像是在整理自己的裙摆，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所有情绪。陈木则目视前方，盯着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大脑却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K的条件，就像是一副带毒的镣铐，一旦戴上，就再也挣脱不掉。植入那个“信标”，他们就成了K的共犯，彻底断了回头路。瑞丰集团倒闭，他们就是头号通缉犯。如果不做，三天之后，他们就会人间蒸发，成为澳门某块地基的一部分。
这是一个完美的阳谋。K算准了他们作为“专业人士”的求生本能，也算准了他们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底层，门缓缓滑开。酒店大堂依旧人声鼎沸，衣香鬓影，与刚才楼上那个生死一线的包间，仿佛是两个世界。温暖的灯光，悠扬的音乐，杯觥交错的笑语，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我们去哪？”林雅终于开口，声音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先回酒店。”陈木回答，同样压低了声音，“我们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他们下榻的酒店就在不远处。两人心照不宣地保持着“表姐弟”的人设，林雅挽住陈木的胳膊，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扫兴，像是在抱怨这场无聊的拍卖会。陈木则尽职地扮演着一个陪衬的角色，微微躬着身，听着“表姐”的数落。
那个影子一样的保镖，始终保持着五米左右的距离，跟随着他们穿过马路，走进另一家酒店的大堂。
回到房间，林雅立刻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赤着脚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脸上的烦躁和焦虑。
“疯子！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低声咒骂道，“他这是要我们去送死！一旦那个‘信标’被激活，我们就是全球金融界的公敌！”
陈木没有说话，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角，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楼下的街道。那辆送他们来的黑色轿车并没有停在酒店门口，但在街对面的一个阴影里，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车牌号。K的人还在监视着他们。
他放下窗帘，走到房间的mini吧台前，拿出两瓶冰水，递给林雅一瓶。
“先冷静一下。”他的声音很沉稳，这种沉稳在一定程度上安抚了林雅的情绪。
林雅接过水，猛灌了几口，冰冷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让她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些。
“冷静？怎么冷静？我们现在就是案板上的肉，K想怎么切就怎么切！”
“不一定。”陈木拧开自己的那瓶水，却没有喝。他把玩着瓶盖，目光落在桌上那个小小的黑色芯片上。那个“信含”，K的投名状，此刻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只蛰伏的毒蝎。
“K很自负。”陈木缓缓开口，“他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他喜欢看猎物在他的股掌之间挣扎。从他故意放出邀请函的诱饵，到在包间里揭穿我们的身份，再到最后抛出这个所谓的‘投名状’，他一直在表演，在展示他的优越感。”.
第四千五百二十七章 被动的局面
“所以呢？”林雅皱着眉，“这能改变我们被动的局面吗？”
“自负的人，往往会忽略细节。”陈木走到桌边，拿起那枚芯片，对着灯光仔细端详。“他说，这个信标一旦被发现并试图清除，就会释放高强度的数据脉冲，烧毁硬盘。你觉得，以我们两个人的能力，能在不惊动瑞丰集团顶级网管的情况下，把这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植入进去吗？”
林雅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陈木的意思。“你的意思是……K给我们的这个任务，本身就是个陷阱？他根本不相信我们能完成？”
“不是不相信我们能完成，而是他给我们的任务，本身就是一个筛选。”陈木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在黑暗中找到了火光。“他想看的，不是我们能不能把芯片放进去。他想看的，是我们的选择和我们的能力。”
他将芯片放在手心，继续分析道：“如果我们真的照他说的做，想方设法去攻击瑞丰的防火墙，那么只有两种结果。第一，我们失败了，被瑞丰的‘守护神’系统挡在外面。三天后，K会说我们能力不足，然后处理掉我们。第二，我们成功了，但植入的过程，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K可以第一时间通过他的渠道得知，然后他会启动那个信标，引爆瑞丰的数据中心。到时候，他会把所有的证据都推到我们身上，让我们替他背下这口黑锅，而他自己，则完美地隐身幕后，顺便还除掉了瑞丰这个追查他的心腹大患。”
林雅听得脊背发凉。如果陈木的分析是真的，那么K的心机之深沉，手段之狠辣，简直令人发指。无论他们怎么选，似乎都是死路一条。
“那……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呢？”林雅的声音有些艰涩.
“什么都不做，三天后，我们还是死。”陈木给出了一个绝望的答案。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绝望。
“这是一个死循环。K用我们的命，来撬动瑞丰的毁灭。我们就像是那个被绑在铁轨上的可怜虫，无论火车是撞死我们，还是扳道工为了救我们而让火车脱轨，我们都改变不了悲剧的发生。”陈木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是，如果……我们能让火车在到达我们这里之前，就停下来呢？”
林雅的呼吸一滞。“你的意思是……对K动手？”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陈木摇了摇头，“我们对他的了解太少了，他藏在暗处，而我们暴露在明处。贸然动手，无异于以卵击石。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跳出他给我们设定的这个选择题。”
他拿起桌上的酒店便签和笔，在上面飞快地画着什么。
“K要我们攻击瑞丰的‘维保后门’。这个思路本身没有错，任何一个看似完美的系统，都会有为了方便维护而留下的‘后门’，这确实是最大的弱点。但他忽略了一点。”陈木在纸上画了一个圈，“他太相信科技，太相信他手里的那些黑科技了。”.
第四千五百二十八章 足够的能量
“那个信标？”
“对。”陈木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那是一种属于技术宅的，发现了bug之后的兴奋笑容。“他说这个信标会释放高强度数据脉冲，烧毁硬盘。这在理论上是可行的，通过数据线反向输送超高压电流，确实可以做到。但是，要驱动这样一个脉冲，需要的瞬时能量是非常巨大的。这么小的一个芯片，靠自带的微型电池，根本不可能提供足够的能量。”
“所以？”林雅紧追着问。
“所以，它需要一个外部能源。最合理的解释是，它在植入系统后，会像病毒一样，从服务器的主板上窃取电能，为自己充电。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至少需要几个小时，甚至更久。”陈木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而且，为了确保能精准地烧毁硬盘阵列，而不是别的什么无关紧要的部件，它必须先对整个服务器的硬件结构进行一次完整的扫描和识别。这个过程，同样需要时间，并且会产生极不寻常的数据流。”
“也就是说，就算我们把它植入进去，它也不会立刻爆炸？”林雅的眼睛也亮了。
“没错！它有一个‘潜伏期’！”陈木肯定地说道，“这才是K的真正目的！他不是要我们去引爆它，而是要我们把它放进去，然后在他需要的时候，由他自己，远程引爆！这个任务，不是一个‘测试’，而是一个‘部署’！他想把瑞丰的命脉，攥在自己手里！”
这个发现，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笼罩在两人头顶的乌云。他们虽然依旧身处险境，但至少，他们看清了前方的道路，不再是两眼一抹黑的等死。
“我们有时间差。”林雅立刻反应过来，“我们可以在它完成部署之前，把它找出来，并且通知瑞丰。”.
“通知瑞丰？”陈木摇了摇头，“那K会立刻知道我们背叛了他。我们一样活不成。而且，我们怎么向瑞丰解释这一切？告诉他们，我们是商业间谍，被人胁迫，才把这东西放进去的？他们不把我们送进监狱才怪。”
“那怎么办？”刚刚燃起的希望，似乎又要被浇灭。
陈木沉吟了片刻，拿起那枚小小的芯片，在指尖掂了掂。一个大胆得近乎疯狂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中慢慢成形。
“K要我们玩火，那我们就陪他玩一把大的。”他看着林雅，一字一句地说，“我们不但要把这个信标放进去，还要帮它‘伪装’好。让瑞丰的网管发现不了它，也让K以为，他已经成功掌控了一切。”
“然后呢？”
“然后，我们要做的，就是修改它的‘引信’。”陈木的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精光，“K想把瑞丰的命脉攥在手里，那我们就把K的这颗‘炸弹’，也攥在我们的手里。他想当棋手，那我们就掀了棋盘，把他也变成我们的棋子。”
他看着窗外澳门灯火辉煌的夜景，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