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范闲如遭雷击，脚步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李长生，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撒谎的痕迹。
庆帝？
那个高高在上，执掌天下生杀大权的皇帝，是他的父亲？
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荒谬！太荒谬了！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范闲连连摇头，脸色苍白如纸。
“我怎么可能是……是陛下的儿子……”
他的声音充满了混乱和抗拒。
这个消息对他而言，冲击力实在太大了。
他宁愿相信李长生是在戏耍他，也不愿相信这个骇人听闻的事实。
李长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再说话，任由他消化这惊天的秘闻。
他知道，这个真相对于任何人来说，都难以在短时间内接受。
过了许久，范闲才稍微平复了一些剧烈起伏的心绪。
他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你有什么证据？”
他沙哑着嗓子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一丝绝望的希冀。
他希望李长生拿不出证据，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荒唐的误会。
李长生淡淡一笑。
“证据？”
“范兄，你觉得，我需要用这种事情来欺骗你吗？”
“你自小便聪慧过人，有些事情，你仔细回想一下，或许就能发现端倪。”
“比如，陛下对你异乎寻常的关注。”
“比如，你那神出鬼没的五竹叔，他的来历，他的忠诚，难道不值得深思吗？”
“再比如，你母亲留下的那个箱子，以及箱子里的东西。”
李长生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范闲的心上。
庆帝的关注……
五竹叔的神秘……
母亲的箱子……
这些一直以来困扰着他的谜团，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指向。
如果，如果李长生说的是真的……
那一切，似乎都能解释得通了。
可是……
“如果”，太沉重，太可怕了。
范闲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想反驳，想否认，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告诉他，李长生说的，恐怕是真的。
李长生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还有更让他震惊的。
“你不仅是庆帝的儿子。”
李长生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范闲的耳中。
“你也是……叶轻眉的儿子。”
叶轻眉！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一般，在范闲的脑海中炸响！
他的母亲！
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惊才绝艳，改变了整个庆国，却又英年早逝的奇女子！
他一直知道，她是他的母亲。
但将这个名字与庆帝联系起来，与他那所谓“私生子”的身份联系起来……
范闲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我……我是叶轻眉的儿子……”
范闲喃喃自语，眼神迷茫而痛苦。
“陛下……是我的父亲……”
“所以……我一直寻找的杀母仇人……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李长生看着他，似乎洞悉了他心中的恐惧。
“不错。”
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冰冷的残酷。
“当年围杀叶轻眉，庆帝，亦是主谋之一。”
“他，也是你的杀母仇人。”
“不——！！！”
范闲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这个真相，比他想象的还要残忍，还要血腥！
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私生子，母亲的死，或许另有隐情。
可现在，李长生告诉他，他的生父，就是害死他母亲的凶手之一！
这是何等的讽刺！何等的悲哀！
范闲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身体因为巨大的冲击而剧烈颤抖。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信仰、认知、情感……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间化为齑粉。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眼中布满了血丝，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他看着李长生，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李长生迎上他的目光，神色坦然。
“因为，你有权知道真相。”
“也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低沉而有力。
“还因为……”
他深深地看着范闲，一字一句地说道：
“叶轻眉，也是我的母亲。”
“而我，是你的兄长，李长生。”
“！！！！！”
范闲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整个人如同被九天玄雷劈中，彻底僵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李长生……是叶轻眉的儿子？
那岂不是说……
岂不是说……
他是自己的……哥哥？！
“你……你说什么？”
范闲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李长生，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荒谬、以及一丝无法言说的混乱。
这个消息，比之前所有的一切加起来，还要让他感到天崩地裂！
李长生！
名满京都的李云睿养子！
剑庐之战技压四顾剑的“剑绝天下”！
他未来的妹夫！
竟然……竟然是他的亲哥哥？！
这……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闲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彻底不够用了。
信息量太大，太劲爆，他完全处理不过来。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李长生，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震惊，骇然，茫然，荒唐，不可思议……种种情绪在他脸上交替闪现，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扭曲。
“你……你……你是我哥？”
过了好半晌，范闲才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浓浓的不确定和深深的迷惘。
他看着李长生，这个不久前还称兄道弟，甚至开玩笑要他“多多照拂”的妹夫，此刻，身份竟然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