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李长生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李云睿抬起头,那双勾魂摄魄的凤眸,近在咫尺地凝视着他。
眸中似有水波荡漾,又似有火焰燃烧。
“可是……四顾剑毕竟是成名已久的大宗师。”
她话锋一转,声音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与担忧。
“你……真的有把握吗?”
“不想你出任何意外。”
她修长的手指,紧紧抓住了李长生的衣襟,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
那平日里总是带着一丝疯狂与戏谑的眼眸深处,此刻竟流露出罕见的脆弱。
李长生心中微微一动。
他知道,这位养母虽然行事乖张,喜怒无常,但对他的关心,却是发自内心的。
只不过,她的表达方式,总是如此与众不同。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抓着自己衣襟的手。
“放心。”
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四顾剑,还奈何不了我。”
李长生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睥睨天下的光芒。
李云睿看着他自信的神采,微微有些失神。
眼前的李长生,与她记忆中那个需要她庇护的少年,似乎已经判若两人。
他成长得太快,太耀眼。
让她欣喜,也让她……有些莫名的不安。
“好……好……”
她喃喃道,眼神迷离。
“我的长生,果然是最棒的。”
她忽然凑上前,温热的红唇,印在了李长生的唇上。
不是蜻蜓点水,而是带着一丝疯狂与占有的深吻。
浓郁的幽香,涌入李长生。
李长生微微一顿,随即坦然接受。
李云睿俏脸绯红,眼波如水,媚眼如丝地看着他。
“长生,等你凯旋。”
她的声音,娇媚入骨。
“会在府中,备好美酒,为你庆功。”
她轻轻舔了舔自己的红唇,眼神中充满了暗示与诱惑。
“也为你……洗去一身征尘。”
那纤细的手指,在他胸膛上暧昧地画着圈。
李长生笑了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了一下。
“好,我答应。”
他能感觉到怀中娇躯的轻颤。
“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
李长生在她耳边轻声道。
“嗯……”
李云睿有些不舍地松开手,但眼神依旧痴缠地停留在他身上。
“去吧。”
她整了整李长生的衣襟,动作温柔。
李长生微微颔首,最后看了她一眼。
然后,他转身,下了马车。
月白色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挺拔。
李云睿倚在车窗边,目送着李长生的马车重新启动,缓缓远去。
直到那马车消失在街角,她才收回目光。
脸上的媚意与温柔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疯狂与偏执。
“四顾剑……”
她低声呢喃,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
李长生回到自己的马车上,神色已然恢复了平静。
与李云睿的这场相遇,并未在他心中留下太多波澜。
他早已习惯了她的行事风格。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便来到了京都南郊。
远远的,便能看到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大石台。
那便是登天台。
庆国历代皇帝祭天之所,也是无数江湖高手扬名立万之地。
此刻,登天台四周,早已是人山人海。
无数江湖人士、达官显贵,甚至还有一些闻讯而来的平民百姓,都聚集于此,想要一睹这场旷世之战。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兴奋的气息。
李长生下了马车,抬头望向那高耸的石台。
今日,他将在这里,迎战剑庐主人,四顾剑。
他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向登天台走去。
每一步,都沉稳而有力。
万众瞩目。
李长生踏上登天台的最后一级石阶。
晨风吹拂着他月白色的衣袂,猎猎作响。
他手中的佩剑,在初阳下泛着淡淡的清辉。
石台浩大,足以容纳千军万马。
而此刻,石台中央,一道身影,早已静立。
那人身着朴素的灰色布衣,身形枯槁,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他背对着李长生,负手而立,如同一截枯木,又似一座亘古不变的山岳。
正是剑庐主人,四顾剑。
天下间,用剑的极致。
登天台下,刹那间鸦雀无声。
数万道目光,汇聚在石台之上,汇聚在那年轻的身影和那传奇般的存在之间。
空气,仿佛凝固了。
京都最高的观星楼上,庆帝负手而立,俯瞰着南郊的登天台。
他的面容,隐在冕旒的阴影之下,看不清表情。
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石台上那个月白色的身影。
当李长生手持那柄熟悉的剑,从容踏上石台时,庆帝的袖中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她的孩子。
竟已成长到如此地步,足以与四顾剑并肩,立于这万众瞩目的祭天之台上。
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他心头翻涌。
震惊,疑惑,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悸动。
人群之中,一辆不甚起眼的马车内。
范若若双手紧紧绞着丝帕,掌心早已被汗水浸湿。
她凝望着石台上的夫君,眸中充满了担忧,却又带着深深的骄傲。
“长生……”
她轻声呢喃,声音微不可察。
不远处,另一辆极尽奢华的马车里。
李云睿斜倚在软榻上,凤眸微眯,闪烁着兴奋与狂热的光芒。
她舔了舔红唇,仿佛在品尝什么美味佳肴。
“我的长生,就是要在这样的地方,才配得上他的风采。”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病态的痴迷。
“败了四顾剑,让天下人都看看!”
另一侧,稍显低调的林府马车中,林婉儿掀开车帘一角,紧张地望着那道身影。
她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如今,却要面对如此可怕的对手。
她默默祈祷着,希望他能平安归来。
更远一些,一处隐蔽的阁楼之上。
一位戴着帷帽,身姿曼妙的女子静静站立。
帷帽下的女子,正是叶轻眉。
她望着石台上,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带着几分俏皮的弧度。
“我儿子,自然是最出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