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实告知?
他难道不怕庆帝动用整个庆国的力量,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扼杀在萌芽之中吗?
那份自信。
那份坦然。
简直匪夷所思。
叶流云不懂。
他完全不懂。
这个年轻人,究竟在想什么。
他究竟有什么样的底牌,才敢如此有恃无恐。
肩上的重担,仿佛又重了几分。
这已经不仅仅是他叶流云一人的胜败。
更关系到整个叶家的未来。
甚至,是整个庆国的国运。
他必须将这一切,原原本本地告知庆帝。
无论庆帝会做出什么样的决断0 。
他都必须将这个足以颠覆天下的消息,带回去。
他抬起头,望向京都的方向。
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良久。
他再次迈开脚步。
佝偻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愈发萧瑟。
充满了迟暮的悲凉。
以及一丝,不为人知的决绝。
……
皇宫,御书亿淋意齐肆五疚诌玐房。
灯火通明。
庆帝一身常服,端坐于书案之后。
他的面前,摊开着一本奏折。
然而,他的目光,却没有落在奏折的字迹上。
而是不时地,飘向御书房的入口。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沙漏中的细沙,无地倾泻。
叶流云,还未回迩依 删污韭锍II来。
庆帝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他派叶流云去试探李长生。
以叶流云大宗师的实力,即便对方有什么隐藏。
也断不至于,耗费如此之久。
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庆帝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发出极有规律的轻响。
一下。
两下。
三下。
御书房内的气氛,随着这敲击声,一点点变得压抑起来。
侍立在不远处的洪四庠,眼观鼻,鼻观心。
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泥塑。
然而,他那微微垂下的眼帘,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庆帝身上散发出的,那股若有若无的龙威,正在逐渐变得厚重。
“洪四庠。”
庆帝的声音,打破了御书房的沉寂。
平淡。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奴婢在。”
洪四庠躬身应道。
声音,尖细而恭敬。
“叶流云,还没消息?”
庆帝淡淡问道。
“回陛下,尚未有消息传回。”
洪四庠答道。
他的头,垂得更低了。
庆帝的目光,从书案上收回。
落在了洪四庠的身上。
那目光,深邃。
锐利。
仿佛能够洞穿人心。
“你觉得,会是什么情况?”
庆帝的声音,依旧平淡。
听不出喜怒。
洪四庠心中一凛。
他知道,陛下这是在考较他。
也是在宣泄心中的那一丝不耐。
“叶宗师修为盖世,当不至于出什么意外。”
洪四庠小心翼翼地措辞。
“或许,是那位……长公主的养子,比预想中,要棘手一些。”
“亦或者,是有什么其他事情,耽搁了。”
庆帝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弧度。
“棘手?”
他轻轻咀嚼着这两个字。
“能让叶流云都感到棘手的人,这世上,可不多。”
“尤其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
洪四庠不敢接话。
他知道,说多错多。
庆帝沉吟片刻。
“你去看看。”
“朕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洪四庠心中一动。
陛下这是,动了真5。6怒。
或者说,是起了真正的好奇。
“奴婢遵旨。”
洪四庠躬身领命。
没有丝毫迟疑。
他明白,陛下要的,不仅仅是一个结果。
更是一个过程。
一个能够解释叶流云为何迟迟未归的过程。
“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庆帝又补充了一句。
“朕只是想知道,叶流云遇到了什么。”
“是人,还是事。”
洪四庠再次躬身。
“奴婢明白。”
说完,他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御书房。
如同鬼魅一般,融入了外面的夜色之中。
御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庆帝的目光,重新落回了书案之上。
然而,他的心思,却早已不在那份奏折上了。
叶轻眉的儿子。
这个身份,本身就充满了太多的未知与变数。
当年,那个女人,给这个天下,带来了太多的震撼与改变。
她的孩子,又会是怎样的一个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