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萍萍的语气,如同一个关心子侄的长辈。
“尚可。”
“我听闻,你从北齐境内,劫走了司理理?”
陈萍萍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
“是。”
李长生没有否认。
这件事情,监察院不可能不知道。
“胆子不小。”
陈萍萍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比不得陈院长。”
李长生平静回应。
空气,有片刻的安静。
陈萍萍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皇后与太子的事情,京都传得沸沸扬扬。”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李长生身上,带着一丝探究。
“是你做的?”
这一次,他的语气肯定,不带丝毫疑问。
李长生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点了点头。
“是。”
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掩饰。“八零七”
这个答案,似乎在陈萍萍的预料之中。
又似乎,超出了他的某些预想。
陈萍萍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李长生。
良久,他缓缓开口。
“看来,你已经知道很多事情了。”
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还有一丝释然。
李长生再次点头。
他知道,陈萍萍指的是叶轻眉的死因,以及当年的真相。
“是云睿告诉你的?”
陈萍萍问道。$咎球 镏气拔%弍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轮椅的扶手。
李长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算是默认。
也算是保留。
陈萍萍见状,忽然笑了。
那笑容中,带着几分了然,几分欣慰,还有几分莫名的复杂情绪。
“好,很好。”
他连说了两个好字。
房间内,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李长生看着陈萍萍那双残疾的腿,忽然开口。
“陈院长,你的腿,或许我可以治。”
静室内,李长生的声音清晰平静。
“陈院长,你的腿,或许我可以治。”
陈萍萍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他抬眼,看向李长生。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没有太多波澜,只有一丝几不可察的涟漪。
“我的伤,很多年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和。
“宫中御医,天下名医,看过的不知凡几。”
“都说,回天乏术。”
这并非推辞,而是陈述一个他早已接受的事实。
双腿的残疾,早已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李长生摇了摇头。
“不试一试,怎知结果。”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并非狂妄,而是一种源于自身实力的自信。
陈萍萍凝视着李长生的眼睛。
那双眼睛,太过平静,也太过清澈。
仿佛世间一切繁杂,都无法撼动其分毫。
许爾久齐琉诌印鏾芭6久,陈萍萍放下茶杯。
“好。”
他答应了。
或许是因为李长生先前展现的种种不凡。
或许,只是因为那份源于叶轻眉的爱屋及乌,让他愿意相信这个年轻人能创造奇迹。
又或者,内心深处,那早已熄灭的火苗,被这句话重新点燃了一丝微光。
李长生没有多言。
他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枚散发着淡淡清香的丹药。
II揪-起镏究引删轳羣“陈院长,请先服下此丹。”
丹药入手温润,药香沁人心脾。
陈萍萍没有丝毫犹豫,接过丹药,仰头服下。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和的暖流,迅速散入四肢百骸。
紧接着,李长生又取出了随身携带的针囊。
银针细如牛毛,在灯火下闪烁着微光。
“可能会有一些感觉,您忍耐一下。”
李长生提醒道。
陈萍萍微微点头,神色平静。
这些年,什么样的痛苦没有经历过。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滞涩。
当银针刺入的刹那,一股微弱的酸麻感,从陈萍萍那早已失去知觉的双腿上传来。
很轻。
却无比清晰。
陈萍萍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惊涛骇浪。
多少年了。
他的腿,从未有过任何感觉。
仿佛它们本就不属于自己。
但这刹那的酸麻,如同春雷乍响,击碎了多年的死寂。
随着李长生捻动银针,那股酸麻感渐渐增强。
更有一股细微的暖流,顺着经络缓缓流动。
冰封多年的大地,仿佛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陈萍萍的呼吸,不自觉地急促了几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腿,似乎……不再是两截枯木。
那是一种久违的,几乎被遗忘的,属于肢体的感觉。
“这……”
陈萍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抬起头,看向李长生,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感觉如何?”李长生问道,神色依旧平静。
“我的腿……有感觉了。”
陈萍萍一字一句地说道,仿佛要确认这不是幻觉。
“这只是初步的疏通。”
李长生解释道。
“陈院长的腿伤,积年已久,经脉瘀滞严重。想要彻底恢复,并非一日之功。”
陈萍萍紧紧盯着李长生。
“你是如何做到的?”
这个问题,他问出口,才发觉自己的失态。
但此刻,他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