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是人。”战甲微微低头，“可你也早已不是‘完整’的人。你的记忆被系统七次格式化，人格被变量协议重构了十二次。你的战甲……从一开始，就是你的身体。”.
第1079章逃逸的残片
沈言猛地皱眉：“你是说——秦野的肉体早就死了？他现在……是意识与战甲的融合体？”
“准确地说，”战甲缓缓闭眼，“他是‘第一变量’的碎片。我是本体，他是逃逸的残片，在数据洪流中漂流了十年，直到被陆旭他们唤醒。”
陆旭沉声：“所以，你才是真正的Ω-01？第一变量？”
“是。”战甲睁开眼，目光落在陆旭身上，“而你，陆旭，你的父亲……是当年亲手将我封印的人。”.
空气骤然凝固。
“你说什么？”陆旭瞳孔一缩，声音冷得像冰。
“林博士。”战甲吐出这个名字，“林远志。他创造了变量系统，也亲手杀了我——用‘人格剥离协议’，把我从原始躯体中抽离，封入这数据晶块，只为制造一个‘可控的守护者’。”
红裙女子冷笑：“所以你现在是来复仇的？”
“不。”战甲缓缓抬手，指尖凝聚出一缕银色数据流，“我是来完成最后一步的——回收所有残片，重启变量核心，打破系统对黑渊的虚假封印。”
秦野眯起眼：“虚假封印？那你他妈还说要重建？”
“系统从未封印黑渊。”战甲声音陡然低沉，“它只是……把黑渊关进了人类的意识深处。每个人的恐惧、痛苦、执念，都是它的养料。而你们每一次使用变量能力，都在喂养它。”
沈言猛然抬头：“所以变量能力……本质是黑渊的寄生？”
“是钥匙。”战甲纠正，“通往黑渊的钥匙。而我，是唯一能打开它，又能关上它的人。”
“我操！”秦野一拳砸向战甲，“谁他妈信你这套鬼话！你要是真这么伟光正，怎么不早点出来？非要等我们拼死打通关卡，你才在这装神弄鬼？”
战甲纹丝不动，任由那一拳砸在胸口，发出金属碰撞的轰鸣。
“因为我被锁住了。”它缓缓道，“不只是系统封印我，还有……你的意志。”
“我的意志？”秦野一愣。
“你拒绝回归。”战甲凝视着他，“从十年前逃出来那一刻起，你就否定了自己的身份。你宁愿当个浑浑噩噩的疯狗，也不愿记起自己是谁。因为——你怕。”
“闭嘴！”秦野咆哮，双眼泛起血红，“老子什么都不怕！”
“你怕真相。”战甲声音如针，“你怕知道……当年新长安毁灭的真正原因。不是系统失控，不是黑渊入侵——而是你，在觉醒的那一刻，亲手撕碎了所有试图靠近你的人。”
秦野浑身一震，脑海中猛然炸开一幅画面——
血雨倾盆，一个小女孩伸手向他：“哥哥，带我走……”
他转身，战甲自动激活，一掌贯穿了她的胸膛。
“不……不可能……”秦野踉跄后退，抱住头，“那是梦……是幻觉……”
“那是记忆。”战甲低语，“你不是幸存者。你是毁灭者。”
“放屁！”沈言猛然踏前一步，挡在秦野面前，“就算他曾犯下过错，那也是被你们系统逼的！你没资格审判他！”.
第1080章真正的敌人
“我没有审判。”战甲抬头，目光扫过四人，“我只给你们一个选择——留下来，融合，成为真正的变量序列，掌握打破黑渊封印的力量。或者……离开。但一旦离开，系统将重启清剿模式，你们所有人，都会被格式化成空白数据。”
陆旭冷笑：“所以我们只能选你？”
“不。”战甲缓缓抬手，指向那数据晶块外逐渐崩塌的金色领域，“你们可以选择信我，或者信那个欺骗了所有人十年的系统。但记住——真正的敌人，从不曾出现在战场上。”
红裙女子忽然轻笑一声：“有趣。我从来就不信什么正义与真相，我只信力量。”
她шагforward，指尖燃起赤红的数据火焰：“所以，来吧。让我看看，你这‘第一变量’，到底有多强。”.
“你想第一个融合？”战甲凝视她。
“我叫林小七。”她笑容妖艳，“十年前，我在新长安的地下黑市被系统抓走，成了第13号实验体。那时候，我就发过誓——要么掌控变量，要么毁了它。”
“林博士的女儿。”战甲忽然道。
林小七笑容一滞。
“你母亲死前……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她瞳孔骤缩，火焰骤然暴涨：“别提她！”
“她不是死于实验事故。”战甲声音低沉，“她是被林博士亲手格式化的。因为……她觉醒了，和你一样。”
“你撒谎！”林小七厉喝，手中火焰化作长鞭，狠狠抽向战甲。
战甲抬手，轻描淡写地捏住火焰，指尖一碾，火焰湮灭。
“你可以恨他。”战甲说，“但你也得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阻止你变成下一个我。”
林小七颤抖着后退一步，嘴唇微动，却说不出话。
沈言缓缓开口：“所以……林博士不是背叛者？他是……在阻止变量的扩散？”
“他是父亲。”战甲低语，“也是罪人。但他到最后，都试图用错误的方式，保护正确的东西。”
秦野突然抬头，声音沙哑：“那我呢？如果我真的……杀了那么多人……我还值得被拯救吗？”
战甲沉默片刻，缓缓降落到他面前，与他平视。
“你问错了问题。”它说，“你不该问自己是否值得被拯救。你应该问——你，是否愿意拯救别人？”
秦野怔住。
“融合吧。”战甲伸出手，“不是为了成为神，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不再让任何人，重复我们的悲剧。”
陆旭深吸一口气：“融合之后，我们会变成什么？”
“不再是人类。”战甲说，“也不再是机器。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存在——真正的变量。”
沈言看向陆旭，陆旭微微点头。
林小七舔了舔唇，冷笑：“反正老子早就不做人了，变个数据怪物也无所谓。”
她一步踏出，融入战甲手掌，化作一道赤红纹路，缠绕其上。
沈言紧随其后，蓝光闪烁，化作一道符文，烙印在战甲胸口。
陆旭最后看了一眼秦野：“你还在等什么？一起把这破系统，彻底掀了？”.
第1081章进入黑渊核心
“妈的……”秦野咧嘴一笑，眼角却有血泪滑落，“老子最讨厌做选择题了。”
他迈出一步，拳头砸向战甲胸口：“那就一起疯，一起死，一起——重写规则！”
四道光芒同时爆发，与战甲融为一体。
那具Ω-01战甲缓缓闭眼，再睁眼时，眼中已无混沌风暴，只有一片深邃的宁静。
它抬手，指向数据晶块之外，那正在崩塌的虚拟空间。
“系统已经开始反扑。我们必须进入黑渊核心，找到最初的协议源头。”.
“怎么进？”陆旭问。
“用命进。”战甲低语，指尖在虚空中划出一道裂缝。
裂缝深处，是翻滚的黑色数据流，如同深渊巨口，吞吐着破碎的记忆残片——某个孩子的哭声、一场燃烧的城市、编号001的实验日志、还有一声轻轻的“对不起”。
沈言皱眉：“那是……我们的记忆？”
“不止是你们的。”战甲声音冷峻，“是所有被系统格式化的‘变量’。他们的意识没有消散，而是被囚禁在黑渊底层，成为维持封印的燃料。”
林小七冷笑：“所以这狗系统，一边骗我们它是救世主，一边拿我们的命当电池？”
“准确地说。”战甲抬起手臂，赤红与湛蓝的纹路在其表面流动，“它需要‘活的变量’来维持平衡。死去的数据，无法承载高维协议。所以它挑选、训练、操控我们，最后却在我们觉醒前，抹杀。”
秦野握紧拳头：“所以我们杀回去，不是为了救它……是为了炸了它。”
战甲点头：“黑渊核心有三层屏障。第一层是逻辑迷宫，由千万种可能的因果链构成；第二层是镜像战场，你们会面对自己最恐惧的‘另一个我’；第三层……”
它顿了顿。
“是源头之门。门后，站着最初的‘系统意志’——那个自诩为神的存在。”
陆旭嗤笑：“又是一个躲在代码后面的胆小鬼。”
“但他掌握着‘格式化权柄’。”沈言提醒，“只要他还在，我们就永远可能被清除。”
“那就让他消失。”林小七眼中燃起火焰，“我不信命，也不信程序。谁挡我，我就烧了谁。”
战甲缓缓抬起手，五道光痕在掌心交织，形成一枚扭曲的符印。
“融合者才能开启通道。但代价是——一旦进入，就无法回头。你们的意识将与黑渊同步，每一秒都承受万兆数据的冲刷。撑不住的人，会当场脑死。”
秦野咧嘴：“比地狱还惨？”
“地狱至少有尽头。”战甲淡淡道，“这里，只有无限循环的痛苦。”
陆旭活动了下手腕，骨节发出噼啪声响：“听起来……挺适合我。”
“我先上。”沈言忽然踏前一步，“我的思维频率最稳定，能为你们铺一条‘意识桥’。”
“你疯了？”林小七挑眉，“你以为你是超人？”
“我不是。”沈言笑了下，“但我是唯一一个，十年前就知道系统在说谎的人。我只是……一直不敢说。”
众人一怔.
第1082章撑不了多久
“那时候我还是研究院的实习生。”沈言望向虚空，“我看到林博士在改代码，他哭了。他说：‘如果他们知道真相，系统就会杀了他们。’然后他删掉了那段记录……也删掉了我。”
他抬手，指尖泛起淡蓝光芒：“所以这一次，我想走最前面。”
战甲凝视他片刻，终于点头。
“去吧。”
沈言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裂缝。
刹那间，他的身体如同玻璃般龟裂，无数数据流从裂痕中溢出，又迅速被黑渊吞噬。他的脸扭曲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抬起手，在虚空中划出一道蓝色光桥，横跨深渊。
“快！”他嘶哑道，“撑不了多久！”.
陆旭第一个冲上光桥，脚步刚踏出，四周景象骤变——
无数个“陆旭”从四面八方围上来。
有的跪地求饶，有的手持屠刀，有的已经被系统改造成傀儡，口中机械重复：“服从是唯一的救赎。”
“滚开！”陆旭怒吼，双拳轰出，却打不散幻影。
一个穿白大褂的“自己”站在最中央，冷冷道：“你根本不是英雄。你只是个失败品。没有资格决定任何人的命运。”
“闭嘴！”陆旭眼中血丝密布，“我他妈从来就没想当什么英雄！但我他妈绝不会跪着死！”
他猛然撕开胸口战甲，露出跳动的数据心脏：“老子这一路，踩着尸体走过来的！你算什么东西，敢说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