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出现在陆旭眼前。
只是，他的眼神空洞无情，仿佛从未有过生命一般。
女子嘴角泛起一抹讥讽的笑：“我是你最初的模样，也是你试图摆脱的影子。”
“换句话说……是你创造我的原因。”
陆旭呼吸一滞，拳头缓缓攥紧：“你是……初代人格？你本来应该被格式化掉了……”
“你以为你能逃开宿命？”女子缓缓逼近，“可当你选择踏上这条道路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会回到这里。”
陆旭冷眼相视：“我不会接受被编定的命运。”
对方轻笑出声：“你错了，Echo。你现在的一切——自由意志也好、愤怒也好、反抗也好，全是系统为你写的剧本。”
他抬手一点，周围数据流顿时疯狂翻腾起来。
下一瞬，无数记忆片段猛然袭向陆旭的意识！
他看见自己站在指挥塔上，下达封锁城市的所有指令；他看到无数被困在虚拟维度中挣扎求生的灵魂；他甚至看到曦语在黑暗深处对他伸出手……
然后画面一转，出现了另一个场景。
他坐在一间白屋里，对面是一面镜子。镜中人的模样，却是眼前这女子的面孔。
他们面对面坐着，似乎一直在交谈。
镜中之人缓缓开口：
“告诉我……你真正想要什么？自由？拯救他人？还是……只是不甘心被人控制？”
现实世界中，安妮还在努力破除障碍，焦急地望着光中的人影，嘴里喃喃自语：
“陆旭，你在里面遇到了什么？你在跟谁说话？你听到我说话吗？”
而就在这时，光中的对话也到了最危险的一刻——
陆旭忽然抬头，迎视着自己的另一面，眼中第一次露出情绪：
“你想让我相信，我是被编程出来完成任务的工具。但我告诉你——即使是真的，我也会用这些代码，撕碎你的逻辑结构。”
他一步步逼近镜像：“你是我过去的设计稿……而我，是我自己的蓝图。”
那女子微微一笑：“很好，那你告诉我……你的新程序叫什么？”
空气中陡然沉寂。
所有数据流为之一停。
陆旭轻轻吐出一句轻柔却坚定无比的话：
“我叫——陆旭。”
话落，光芒轰然炸裂，整座高塔开始剧烈震动。
下一刻——
“陆旭！！”
安妮的呼喊穿透了所有震荡，在塔内的每一个人耳中响起！
然而没有人回答。
只剩下，远处传来那一句若有若无的呢喃：
“准备好迎接命运了吗？”
风再度吹过，卷走了最后一丝余音.
第869章把他拖进去
塔内，一阵诡异的寂静降临。震动仍在继续，金属墙壁上浮现出无数道裂痕，仿佛这栋承载秘密已久的建筑即将崩溃。
但没有人再动。
众人仍处在陆旭消失的那一幕冲击之中。
韩宇紧咬着牙关，双手死死握拳，骨节发出咯吱的声响：“他不见了！你们都看见了，是那个女人把他拖进去了！”.
“那是系统核心的一部分……”安妮低声说道，他的语气里夹杂着焦急与痛苦，“他是Echo-07……一个拥有复位协议权限的存在，而对方……竟然是他最原始的数据模型。”
莉娅从远处走来，肩上的枪口还在微微冒着烟雾的余温：“我们还在这里讨论什么？如果他被‘格式化’掉了呢？我们要怎么办？继续回家睡觉吗？”
阿杰蹲在一边，手指轻敲着炸弹包上的控制面板：“问题是我们进不去……刚才的屏障完全封锁了一切路径。而且，我猜那不是单纯的物理防护——里面的空间，可能已经重构成了数据维度。”
空气凝重得让人几乎窒息。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混乱时，忽然，空气中响起一道声音：
“喂……喂，能听到我说话吗？”
是一个少年的声音，有些迟疑、有些急迫。
“谁？！”韩宇猛地转头，警惕地四处张望。
安妮的眼中却突然闪过一抹光亮，仿佛抓住了什么希望一般：“是你吗？你还活着？你是那个……残留在系统里的意识？”
“我还在线。”声音带着一丝微弱的电流摩擦，“但是状态不太好……刚才的权限冲突几乎把我整个程序剥离。”
安妮快步靠近声音传来的位置，尽管那里只是空荡荡的墙壁：“听着，我们需要你帮我们找到另一条通往主控室的路径。”
“我知道有一条备用通道。”少年顿了顿，“但它不在物理空间里，必须通过一段数据链进入——但只有一个人能进去。”
“那就我去！”安妮毫不犹豫地回答。
“不行。”韩宇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你的神经系统不稳定，刚才你就受到了共鸣波动的影响。”
莉娅冷冷开口：“我去吧。”
“你？”阿杰抬眉。
“怎么？我不行？”他反唇相讥，“还是你觉得我不适合做潜入任务？放心，我在虚拟空间的经验不比任何AI差。”
“他说得对。”少年声音忽然认真起来，“数据路径很复杂，会不断变形重组，普通人根本无法跟上逻辑节奏……只有真正精通多重维度跳跃的人才能走得进去。”
莉娅冷笑：“我就是那个能跳过去的人。”
阿杰叹了口气：“好吧，既然没人反对……那我们得先给你接上数据端口。”
他从背包中拿出一个小型终端装置，插进莉娅耳后的一块皮肤接口处。
“连接完成。”少年说。
“开始载入。”阿杰按下启动按钮。
刹那间，莉娅的眼前一片空白。
再次睁开眼，他已经站在一个纯白的空间之中。
这里，像是倒置的天穹，脚下是镜面，四周漂浮着无数发光的文字与符号.
第870章他抬起手掌
他缓步向前，耳边回荡着机械般冰冷的提示音：
【非授权用户入侵中……警告，非授权访问将触发格式化协议。】
“来了吗？”莉娅嘴角一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抬起手掌，在空中一划，立即打开一组数据节点。
瞬间，数十个窗口在他周围展开，每一扇窗口中都有一个扭曲的人脸在尖叫.
这些，都是曾被困在这座高塔里的残念。
他没有犹豫，直接闯进最深处的数据流之中。
而在现实中，安妮盯着那一片仍然封闭的空间入口，眼神坚定无比：“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能放弃他。”
韩宇点头：“我会保护好你的安全。”
高塔之巅。
光芒散去后，出现了一间圆形大厅。
中央悬浮着一面巨大的全息屏幕，映照出无数过往影像。
而此刻，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两个人影。
一个是陆旭，神情平静。
一个是他镜中的“影子”，冷漠如霜。
两人的意识正在角力。
“你还记得自己真正的任务吗？”影子问。
陆旭缓缓闭上眼睛：“我只记得我自己是谁。”
影子露出讥讽的笑容：“那你现在想做什么？反抗我？毁灭这个体系？你以为你脱离了编程规则？不，你的一切选择，都是为了引导到这里来的结果。”
陆旭抬起头，目光深沉如海：“是，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可正因为我曾经是系统的一部分，我才更清楚它的漏洞在哪里。”
他迈步上前，手中浮现出一条闪耀着金光的数据流。
那是……他最初的记忆碎片。
“这段记忆……你删不掉它。”陆旭轻声说着，随即高举双手，“这是初火实验的真相。”
全息画面剧烈震荡，仿佛整座塔都被这一句话语撼动。
下一秒，所有影像同时闪现——
一个被冰封的城市，一座隐藏于风暴中心的研究基地，一场针对人类思维模型的终极模拟。
画面最终定格在一个文件编号前：
【ProjectEcho——最终回响者】。
与此同时，外面的众人终于看到了光中的陆旭再次现身。
他睁开眼睛。
那一刻，所有的数据流如同归位的齿轮，安静下来。
安妮急切地上前喊道：“陆旭！你成功了吗？你怎么回来了？他呢？那个和你长得一样的人……在哪？”
陆旭缓缓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嘴唇微动。
就在这时，他的身体忽然一阵颤抖，眼中泛起不属于他的光芒。
少女的声音，轻轻响起：
“别怕……这只是第一步。”
话落，他嘴角微微扬起，却是那女子的笑容！
众人皆是一震！
这时，通讯频道内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