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昌明安静的站在一边，眼睛注意着每一个细节。
他也学到了姜辰的那招。
来了先看，炼制过程中只要不出现巨大的失误，或者出现安全隐患，他都选择旁观。
然后等炼制结束，再召集大家进行总结。
见苏昌明全身心都在工作上，姜辰倒也没有打搅他。
他转身对上官婉儿道：“你是去看着转炉，还是和我一起去观摩区。”
上官婉儿想了想：“我先去看一看转炉，然后去观摩区找你。”
“等会他们炼钢完毕，我再来检查一下转炉就行。”
姜辰点点头：“去吧，记得告诉他们要定期做好养护。”
他们修建的转炉，按照规格来说，寿命可能能够达到六千炉。
但姜辰给的标准上，将转炉的使用寿命固定在了五千炉。
这不是浪费，而是担心有的厂子不认真做养护，导致转炉出现问题。
这个规定虽然减少了一千炉的使用寿命，但能够最大限度的减少可能得风险。
在长期的使用中，很少有人能够坚持一直认真、负责、细致的给转炉做养护。
作为21世纪的人，以人为本的思想根深蒂固。
每一个转炉熟练工，都是宝贵的财富，他不想任何人出现意外。
上官婉儿点点头：“我在修建转炉的时候，就给每个厂子的负责人和相关工人都做了培训，其中重点强调了转炉的维护工作。”
“不过我觉得前期可能大家又新鲜感，做得比较认真。但时间一久，肯定有人会懈怠。”
姜辰道：“这是不可避免的问题，我们要做的，就是多强调，让大家保持警惕。”
“另外，后续我去找工业部，让他们成立巡视组，秘密巡查各地的转炉炼钢操作流程和维护情况。”
“如果不严格按照流程来的，予以处罚，严重的直接取消其使用转炉的权利。”
上官婉儿去检查转炉情况。
姜辰则直接来到了观摩区。
高天良、伍仁等人已经坐在这里。
还有一个工业部的代表，姜辰却是没有见过。
高天良见到姜辰，笑道：“还是伱们年轻好，今儿个早上我脑袋疼，差点就起不来了。”
伍仁也笑道：“小秦昨天喝太多，早上浑浑噩噩的，这会都在他办公室休息。”
“姜处长，你这酒量啊，我是真的服了。”
姜辰哈哈一笑：“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喝酒，但喝酒从来没有罪过。”
“当初和马洛托夫喝酒的时候，我们两整整喝了十瓶白的，他倒下了，我也就是稍微有点酒意。”
伍仁道：“看来天才就是天才，无论哪个方面都强得离谱。”
姜辰道：“炼钢是几点开始？”
邀请函上面的时间，只具体到了日期，没有点数。
高天良道：“十点十分，十全十美嘛。”
“这是石景山炼钢厂传下来的传统。”
显然他们没有石景山那么讲究。
但石景山炼钢厂在十点十分开始炼制第一炉钢，他们直接就把时间也定在了相同的时间点。
石景山信的是玄学。
他们取的是十全十美的美好寓意。
伍仁道：“姜处长，昨儿个晚上你酒没喝多，说话可是要算话的哟。”
姜辰道：“当然算话，你让你们的人下周一去实验室找我，我给你们安排。”
“不过人数不要太多，五到七人就成。”
伍仁道：“嗯，就按你的说法来。”
“我们的人除了工作方面，其他的你都不用管。”
姜辰道：“这不合适吧？”
伍仁道：“没什么不合适的，他们是去学技术的，就要拿出学生的态度来。”
“学生哪有让老师麻烦的道理。”
姜辰道：“到时候再说吧。”
说是这样说，但人家远道而来，他也不能真的不管。
至少，要给温婉说一声，让温婉去安排。
吃的住的，都尽量方便一些，不搞特殊就成。
高天良问道：“姜处长，你最新研制的合金钢，需求量大不？”
姜辰道：“应该比较大，到时候可能很多厂子都应该要参与这种特种钢的炼制。”
“不过具体的，还是要等研究结果出来之后才能确定。”
Q345还未研制出来，姜辰也不好说太多。
高天良点点头：“那就好，需求量越大越好！”
“这工业体系，可能要变天啦！”
第409章 双刃剑
高天良没由来的感慨了一句，却让姜辰警醒起来。
工业体系，变天？
他在脑海中思索高天良为什么会这么感慨。
思虑片刻，他猛然意识到，应该是大精简要开始了。
之前卫星放得太高，造成我们的粮食根本吃不完的错觉。
于是大量农民支持建设，几千万人从田里进入工厂。
但老人家在试验田和张翠张华军聊过之后，回去就展开了调查，结果让人大吃一惊。
于是，该惩处的惩处。
但农村劳动力紧缺的问题，始终是要解决的。
于是，最终下达了精简的决议。
精简工厂职工，精简城市人口。
让更多的人，都回到土地上，保住吃饭问题。
民以食为天，粮食才是根本。
想来钢都炼钢厂是提前收到了消息，这才着急找姜辰要合金钢项目。
这个圈子就这么大，大家的消息都很灵通，提前知道点什么不奇怪。
他们知道只有厂子的产值跟上了，才能最大限度的保存现有规模。
比如三钢集团，现在基本是满负荷运作。
因此基本不会精简规模。
最多就是让新近入职的农村员工返回农村，然后再从其他渠道进行人员补充。
但炼钢厂不一样。
姜辰研发出了转炉炼钢，让炼钢效率大大提升，人员需求大大减少。
所以一旦精简开始，炼钢厂肯定是优先目标。
尤其是一些产能落后的炼钢厂，直接兼并甚至关闭，都是有可能的。
比如钢都炼钢厂，他们可是足足有三座转炉。
按照上面的规划，三座转炉的产能，就基本能够完成计划产量。
那么人员可能就按照三座转炉运作的需求来匹配。
那按照现在的情况，职工人数可能要减少一半。
想要最大限度的保住现有规模该怎么办呢？
那就是参与更多的项目，比如姜辰的合金钢。
然后通过自身价值的提升，尽可能的把骨干都留住。
姜辰猜到了这些东西，但他也没有说什么。
毕竟这些东西现在还没有公开，不适合拿在公开场合来讨论。
十点十分，炼钢正式开始。
上官婉儿也回来了。
她的位置在姜辰旁边。
她左右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于是不定声色的悄悄把凳子往姜辰那边挪了挪。
虽然中间还是有一定的距离，但至少离得近了一点。
姜辰微微一笑，直接微微起身，将凳子挪去和上官婉儿的凳子紧紧挨到一起。
嘴里大声道：“婉儿，这个转炉的维护，不仅仅包含转炉，还应把转炉配套设施的维护也包含在内。”
然后又歉意的看了一眼四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搅大家观摩了，我们小声一点。”
高天良一笑：“看来姜处长是发现问题了呀，没事，你们讨论你们的。”
“这炼钢是用看的，不是用听的。”
姜辰道：“倒不是发现了问题，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东西。”
然后凑到婉儿身边，小声道：“要做啥就大方一点，偷偷摸摸的被人看到反而会惹人怀疑。”
感觉到耳朵边传来姜辰呼出的热气，上官婉儿脸色微红：“我又没有你那么厚的脸皮”
姜辰小声道：“你喜欢吃什么海鲜？”
上官婉儿道：“我也不知道啊，对这个没有研究。”
姜辰看着上官婉儿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开玩笑道：“要不晚上让你吃吃宝贝，减轻减轻你的压力？”
上官婉儿脸色更红了：“你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