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收利息就更好了。
他有时不敢直视恺撒，毕竟他惦记着人家的未婚妻...。
有什么办法呢，那个女孩在他最低谷的时候，像一颗璀璨的流星照亮了他的世界。
赵孟华向陈雯雯表白的那个毕业晚会上，路明非只是一个小写的“i”，作为别人眼中的背景板、笑料，衬托他人青春的美好。
整个高中三年，全校的人都知道他喜欢陈雯雯，一直暗恋她，就他路明非傻傻的以为大家不知道，把这件事视为自己的小秘密。
他没打算向陈雯雯告白，他自卑，他也现实。
他有什么值得人家喜欢的呢，凭他星际打得好、Csgo枪法准？有一本名字叫龙族的小说让他当男主角，还是废柴男主的经典形象？
算了吧，成绩也是班里的吊车尾，心里虽然希望有女孩来爱他，但他路明非确实没有那个实力啊。
他就想着，或许在十几年后的同学聚会上，带着微笑，朝已经家庭幸福美满的陈雯雯释怀的说出：“陈雯雯，我以前喜欢过你。”
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路明非没想过要去触碰那无法触碰的白月光，太遥远了，看得见摸不着，能在夜里看看就好，周围就不会显得太黑。
他都已经这样卑微了，偏偏有人还不放过他，要在他人生中只有一次的高中毕业晚会上，把当成木板踩到泥坑里。
让他用泥巴当做彩妆，当一个马戏团的小丑取悦众人。
不出意外，他路明非那本就没什么价值，甚至可以说是不堪的青春要永远的带着污泥，在以后的人生中成为同学聚会每年的固定谈资。
其实他不在意别人怎么想，真的。
他只是没力气从那名为‘孤独’的沟壑里爬出来，难以接受自己的青春里原来连一丝光都没有这一现实。
那时的诺诺对路明非来说就像是流星，不对，应该说是彗星，哈雷那种。
月亮不给路明非月光，她就带着光彩一脚踢开晚会会场的大门，给了路明非一套西服和一辆法拉利，让他体验了一把都市爽文男主角的剧本，狠狠打脸“鼠目寸光”的小瘪三。
留下了仕兰中学十大传说‘路神人’。
现在想来，幸好时代约束了诺诺，不然路明非毫不怀疑这个疯女孩可能会多请几个演员，上演一出：
“三年之期已到，恭请龙王归来！”
到时候他路明非再歪嘴一笑。
别说逆袭打脸了...
言归正传，他就是因为这件事，对诺诺产生了好感，并一发不可收拾。
偶尔他会想，要是早点知道她有男朋友会不会好一些...。
也许不会，于是路明非开始质疑自己的道德水平。
彗星再耀眼，也会从地球上划过，始终不是自己的。
但要说进入卡赛尔学院之后有什么值得他路明非牢记一生的开心事，其中之一就是结交了楚子航这个好兄弟。
直到前两天还想帮他抢婚砍车轴。
师兄不仅是师兄，还是铁哥们。
人冷心暖，还愿意为了他得罪恺撒，那可是顶尖的混血种家族啊，财力和势力都大的没话说，楚子航肯定是知道闹出这种事情会有什么样的麻烦，但他依然会为了路明非去这样做。
人生有一个这样的朋友那还说什么呢，偷着乐吧。
“路明非，我不知道你这几天到底遇见了什么情况。”楚子航在回到房间之后就取下了美瞳，永不熄灭的黄金瞳冷静又威严，“我想你可以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解决。”
楚子航说完，感觉自己的话是不是太高傲，有点高高在上的感觉，于是又立刻补充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多个人总会多些力量不是么？”
路明非把一只胳膊放在木桌上，懒散的斜着身子，将头靠在这只胳膊上，闭上眼睛像是累了。
他感觉楚子航才应该成为男主，人冷心善，长得又帅能力又强，关键他还上进，个人魅力和性格简直好的不得了，连龙王都被他‘魅惑’了。
偏偏写一本以他为男主的书，唉。
苏霖那家伙，说自己的人气比楚子航高，于是路明非某天晚上拿着从克莱恩那里蹭来到新款智能机在网上冲浪。
一搜，好家伙，还真有这么一个投票，看着排名第一的那个二次元角色，旁边标注了‘路明非’三个大字，路明非高兴的一晚上都睡不着觉，兴奋的在被窝里偷偷笑。
后来仔细一想，这有什么可高兴的呢。
楚子航的人生轨迹其实更像一位正常的都市奇幻小说男主，这个人设在小说里应该会受到女性读者的追捧。
只是，多半会跟他一样，是那种每一部都以悲剧结尾的小说。
喜欢的小师妹是龙，自己的竞争对手‘宿敌’风格友人恺撒疑似龙王的儿子，自己过命交情的小师弟似乎是最终BOSS。
好家伙，这是要走上无情证道的结局。
路明非就这样把头靠着，闭着眼睛乱想，楚子航就在一帮静静的等待，也不催促。
几分钟后。
路明非抬头，把下巴靠在手臂上，颓废的朝楚子航问道：“师兄，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你问。”楚子航点点头。
“你还会想夏弥么？”
“...。”楚子航没想到路明非会问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下，老实说道：“偶尔会想。”
“为什么会问这件事情？”
“师兄，我说假如...。”
路明非顿了顿，继续说道：“假如，我也是龙，你会怎么办。”
第七十二章 好梦
“……。”
楚子航就这样盯着路明非，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个什么。
路明非也没有慌乱，毕竟楚子航的黄金瞳对他没有什么效果。
他只觉得，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楚子航果然长的很好看…
‘怪不得那条小母龙会迷的神魂颠倒。’路明非在心中默默想着
哦，不对，那家伙是养成系选手，从书里看到的内容是，在楚子航上小学的时候，这条活了很多年的阿姨龙就打上了他的主意，只是没想到最后把自己赔进去了。
路明非突然感觉夏弥挺刑的。
他有些感慨，没想到嫩草是师兄，这就是老龙吃嫩草。
“这个假设并不成立。”楚子航平静的说道，他刚刚回忆了一下自己知道的信息：“你父亲叫路麟城，你母亲叫乔薇尼，他们都是卡塞尔学院的校友，你父亲有一个亲兄弟，是你叔叔…。”
路明非诧异的看着不按套路出牌，正报他老路家家谱的楚子航。
“……以上这些，包括你的出生，所以，你说的假说并不成立。”
“你是人类，严格来说，是混血种，你不可能是龙。”
楚子航像是在做一道推理题，从论据到论证还有论述，无可挑剔。
“为什么你对我家的情况这么清楚？”
“作为全校唯二的S级，你过去的资料自然不是什么秘密。”
楚子航没有告诉路明非，甚至只需10美刀，就可以从芬格尔那里买到S级的日常习惯，遗憾的是，购买率为零。
路明非觉得自己如果是一名面试官，一定会给楚子航打满分。
可他是阅卷人…
师兄，答案似乎错了。
路明非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物种，自己究竟是不是路麟城和乔薇尼亲生的还说不清，这里面也许有更深的隐情。
反正在路明非究竟是什么的扇形统计图里面，人和混血种所占比例加起来可能只占了10%。
“师兄，你就不能配合一下么。”路明非叹了一口气，“一切皆有可能，这句话你听过没？”
“很明显，这不可能。”楚子航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
“好吧。”路明非撑起身子，转了个方向，面朝楚子航盘腿而坐。
“可万一我真的是一条龙呢，师兄，在假设成立的情况下，伱会怎么办。”路明非耷拉着眼皮，他不是很想谈论这个话题，毕竟跟夏弥有关，楚子航或许会有些难受。
但他真的很想知道，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变成了小龙人，楚子航到时候是会开启暴血朝自己砍过来，还是先来一波割袍断义，嘴里说着“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然后放他一马。
“没有那个万一…。”楚子航话说到一半突然沉默，气氛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她说从来没有夏弥这个人，只有耶梦加得。”
“可我始终觉得夏弥是存在的。”
楚子航想起了夏弥的留下的那把钥匙，打开房间，里面是一个女孩的生活写照。
老旧的电视机和收音机，上了年代的单人床，天花板上只有一盏用了多年的白炽灯。
他在那个房间的床上躺了一晚，那一晚，他想了很多。
“师兄，要不还是早点休息吧。”路明非觉得楚子航的样子有些不对，话题突然就转到了小龙女身上，他开始觉得自己不该谈论这个话题，唤醒了楚子航不好的记忆。
楚子航摇头，没有理会路明非的提议，反而认真说道：“如果你也是龙，那路明非是真实存在的么？”
路明非没想到楚子航会问这个问题。
但毫无疑问，这个问题不需要去思考。
“我肯定是存在的。”路明非毫不犹豫的说道。
得到答复的楚子航站起身，对路明非说道：“我从小没什么朋友，而路明非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
他提起脚步，朝外走去。
“我始终会站在路明非这一边，也只会站在路明非这边。”
“早点休息吧。”楚子航嘱咐一句，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和猜测，在以前，他把这种猜测归结于S级的潜力。
希望是路明非中二病犯了，楚子航心中想着。
“别想太多了，如果你有什么压力，明天就我和凯撒代表卡塞尔下海执行任务也没问题。”
“我没事，让你担心了师兄。”路明非把楚子航送到门口，压抑感比之前少了很多。
“晚安。”
“晚安。”
关上房门，路明非看着落地窗外的夜色，心情好了许多。
这种信赖与友谊是缓解精神压力的良药。
他忧虑的是未来，害怕有些注定发生的事情无法去改变。
就像那个奇怪的梦，所有人都在沉眠在极地的暴雪中，只剩他在雪地里漫步。
那个梦无比的真实，似乎象征着他最后的结局。
拉上窗帘，路明非重新躺在床上，就像一条咸鱼。
伸出手在墙壁上摸索了两下，摸到了室内总开关，啪嚓一声，房间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