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狂妃:邪王逆天宠 第229节

  君夜凉被推到了罪犯席,一身白衣坐在轮椅中,背脊挺得绷直,面色清冷,无畏惧,也无担忧。

  “儿臣从川北归来,向父皇请安。”他朝着高台处行了一礼。

  “老三,你此次去川北,立下了不少大功,瘟疫一事未曾扩散到除了川北以外的地区,朕甚是欣喜,只是柳将军密告你放走奴隶,朕实在对你太过失望。”

  君夜凉脸上未起波澜,只淡淡的回道,“儿臣未做过,父皇若为难,便将人证物证皆摆出来,一条一条的梳理审问,到最后若真的定了儿臣的罪,儿臣无话可说。”

  “好,朕的儿子,有骨气。”景龙帝的眸中滑过抹杀意,面上却不显,他一拍桌案,声音响亮得令周边众人纷纷不安,“宣柳将军,由他与凉王对峙。”

  苏公公闻言,再度尖起嗓子喊道,“宣柳将军......”

  柳将军一身铠甲软卫,威风凛凛的步出人群,单膝跪下,朝着景龙帝行了个军礼,“臣柳昌原,密告凉王放走奴隶,前来对峙。”

  九月站在一侧,与陪审众人心跳越发急促不同的是,她的唇角挑着抹怪异的轻笑。

  “无双,朱影,你们随时注意阿夜身边的情况,我担心事情反转后,有人想冒险杀他。”

  “是,属下领命。”

  景龙帝一挥袖袍,朝柳将军做了个请身的手势,面色阴沉复杂的望向君夜凉,“你是朕最喜欢的儿子,又在川北立下大功,若你坦白承认,才能博得一线生机。”

  君夜凉与景龙帝对视着,唇角抿得有些发苦。

  他的父亲,无论什么场合都会摆明‘他是他最喜欢的儿子’,而事实呢?

  君夜凉淡淡启唇,一字一句道,“放走奴隶一事,儿臣未曾做过。”

  “好,好一个未曾做过,你与凉国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凉国余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没了,不是你做的,还能是谁做的?或者,你是想说,他们变成蝴蝶飞走了?嗯?”景龙帝拧着一对浓黑剑眉,眼中藏着对这个儿子的杀意与惧意,隐隐中又夹了丝因为控制不住他,而生出的挫败感。

  他派出去的黑虎卫,跟去川北之人,没一人活着回来。

  除了一剑中途返回之外,其余人皆死在了君夜凉的手上。

  从这一点中可以看出,他的这个儿子,平日里掩藏极深,关键时刻,手中的势力便会浮出水面。

  他虽夺了他的军权,却夺不走那些愿誓死追随他的能人。

  “既然是柳将军密告了儿臣,那便由柳将军与儿臣对峙,儿臣未做过之事,无论外人如何污蔑,总归是翻不出什么花样来。”君夜凉将目光落到柳将军身上,声音微冷,却仍是不焦不躁的。

  “柳将军,开始罢,朕虽然喜欢凉王,但绝不会允许皇亲国戚知法犯法,你有何证言证人,皆可唤上来,与凉王对峙。”

  柳将军闻言,眸中掠过抹喜色,“是,臣遵旨。”

  景龙帝只拂了拂衣袖,脸色沉得骇人,不言不语的样子,令人揣测他是不是在对凉王大所失望。

  柳将军正色望向君夜凉,朗声道,“那日,本将军派了常安泰去冰火城北城外,了解瘟疫情况,只是隔日,常安泰便发现了奴隶不见之事,还在奴隶住过的区域找到一个信封,上面写着九姐姐亲启,而展开里面的信,则是谢谢与再见。”

  柳将军说完,朝候在一侧的常安泰使了个眼色,常安泰立即将那封信递了上来。

  柳将军接过信,将信展开,先是对着高台上的景龙帝停了片刻,再是转身在陪审民众面前停了片刻,尽量让人看清信中与信封上的内容。

  “常安泰曾当场与凉王妃对峙,凉王妃亲口承认,自己正是这封信上所提到的九姐姐。”

  “九姐姐?”与柳青稚站在一起的容止,温润如水的眸中掠过抹狐疑,接着便是脑中有什么光点一闪而过,而他恰巧抓住了,“妙音坊的宁九,凉王府的小九,再是奴隶口中的九姐姐,星月公主与‘九’这个字,还真是有缘得狠。”

  九月见柳将军还拿老一套来做文章,正觉得好笑,忽觉有一道视线锁在了她身上。

  她微微侧头,正好撞上容止探究的视线,心里不禁打了个咯噔。

  糟了!她竟然把这茬给忘了,九姐姐三个字一出,容止狐狸般的玲珑心,肯定会联想到当初她在妙音坊的化名宁九。

  只是,慌乱只在眸中浮过一瞬,她紧了紧拳头,豪不做作的朝容止一笑,然后收回视线,不再去想这件事。

  容止就算知道她是宁九又怎样,无风跟在容止的人后面,容止露出来的马脚,一点也不比她少。

  正在这时,景龙帝一声冷斥,朝着九月而来。

  “星月公主,柳将军之话,是否属实?”

  九月抿了下唇,向前两步道,“的确,柳将军的话不假,二皇子带奴隶队伍出使那日,我去送他,见那奴隶小孩发热可怜,所以送了药给小孩,不想这次随凉王殿下去川北,又再见到了那小孩,他叫我一声九姐姐不假。”

  “老三,如今就连星月公主也认下了这桩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景龙帝拍案而起,怒目朝君夜凉望去。

  面对质问,君夜凉只轻皱了下眉,下腭微昂,淡淡道,“小九认下了这桩事,与柳昌原密告儿臣放走奴隶,有何关联?”

  “有何关联?余孽是你放走的,他们感恩于你,又不想给你招来猜忌,所以借花献佛,对星月公主道了谢。”景龙帝冷声道。

  君夜凉垂眸,静默的看着双腿,隔了好一会才抬头掀眸,“因为母妃是凉国公主,所以,凉人就一定是儿臣放走的?”

  景龙帝被君夜凉的反问呛了一下,怒气不减,心中却生出了不安,他的儿子,他最清楚,凉王这样平淡无惧的对待这件事,只能说明,凉王早已有了应对的法子。

  他的脸色,由怒容转变成肃冷,眸光朝柳将军所在之处射了过去,却没再开口。

  柳将军眉头紧锁,把心一横继续道,“奴隶是在凉王眼皮子底下没了的,这件事,左右都该由凉王负责,除此之外,臣还有证人,能证明奴隶就是凉王放走的。”

  “证人?”景龙帝一抬手,冷声道,“既有证人,那便让证人上来。”

  “是,臣遵旨。”柳将军朝自己部下所在的方向使了个眼色,霍北海立即押了名中年汉子上场。

  那汉子一到柳将军面前,噗通一声跪下,朝着景龙帝所在的高位直跪头问礼。

  “小民福三,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上,此人是川北受灾百姓,在冰火城北城外,负责做饭,奴隶不见的当晚,此人在饭食中下过药,第二次奴隶不见之事传出来后,此人联想到凉王吩咐他下迷药之事,不由觉得心慌,便投靠了微臣。”

  九月见柳将军说得有板有眼,忍不住在心里给他拍了拍手,就差没大叫一声‘好’。

  景龙帝见状,又将目光投向君夜凉,“柳将军所说,你可认?”

  “儿臣还是原话,不曾做过,何来承认?”

  “哼!”景龙帝冷哼了一声,“人证物证俱在,你要朕如何护你?”

  君夜凉沉默了,不再开口。

  眸中有哀色,心中有寒意。

  一个人若有心想你死,就算你不该死,也会变成该死!

  “皇帝陛下,星月有话要说。”九月见君夜凉似乎有些心死了,微微蹙了下眉,几步向前,步到柳将军所在之处。

  “你还有何话要说?”景龙帝的脸刹时沉了又沉,“人证物证俱在,放走奴隶一事与老三脱不开干系,朕知道你与他感情极深,但他触及了商罗王朝的法规,就算他是朕心爱的儿子,也一样要在百姓的见证下担罪受罚。”

  九月正想开口,景龙帝却便不想给她机会,又是一句重话压了下来。

  “他是凉王,是商罗王朝曾经的战神,更是朕心爱的儿子,正因为他如此身受百姓爱戴,所以,他领头触犯法规,若是不遭受该有的惩处,那朕如何安这天下?如何治这天下?曾经的功勋,不是能够让他为所欲为的资本。”

  陪审的众百姓原本还想下跪联名请命,但景龙帝的一席话出口,让他们心中的想法全都失了主心骨。

  景龙帝的话说得很漂亮,以退为进,又以力击力。

  九月挑起半边唇角,没去跟景龙帝硬碰硬,而是望向她此次的目标——柳将军。

  “阿夜向来性冷,话头不多,你们这么多人逼他一个,他沉默不是默认,而是无所适从,所以,接下来,由我替他,我与他,一荣俱荣,一辱俱辱,柳将军,你做好准备了么?”

  

第277章 重罪压下

  

  第277章 重罪压下

  柳将军在九月手上吃过不少亏,这会见她横插了一脚进来,不由得张嘴就想拒绝。

  “本将军此次密告的是凉......”

  “我知道你密告的是凉王,但我是凉王妃,我与凉王殿下早绑在了一起,他不擅语,所以我帮他说。”九月目不转睛的盯着柳将军,也不管他是不是答应,更不管高位之上的景龙帝如何的沉脸,自顾自的开口道,“你口口声声说阿夜放走了奴隶,有物证人证,不知,你是否亲眼所见?”

  柳将军极不自然的抽了抽脸皮,却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本将军虽未亲眼所见,但有福三的供词,难道还不够么?”

  九月挑了下眉,“当然不够,饭可以乱吃,话也可以乱说,你随遍找了个不知道哪来的人,就想污告阿夜,实在是不能令人信服。”

  柳将军显然被九月的话将了一军,脸色铁青的同时,一双手捏得咯咯作响,“福三是由本将军从川北带回来的,有众将士作证。”

  “那如果我也拉一个人出来,说是从川北带回来的,然后指认你是放走奴隶之人,你是否还觉得这样的人证能站得住脚?”

  “这......”

  经由九月一席话,陪审中的许多百姓都暗中叫好了起来。

  柳将军被呛得哑然,而高台上的景龙帝早就捏紧了拳头,就差没‘嘭’的一声砸响桌案。

  他明明已经说了要给凉王定罪之话,可谁知道如今却......

  九月逼迫完柳将军,脸色一转,委屈无辜之色在小脸上盈绕,一双灵性十足的眼睛里含着秋水,就那样一眨不眨的看向景龙帝,“星月随阿夜一同,称皇帝陛下一声父皇,还请父皇为星月作主,将此事审理得清清楚楚,不能让小人得志,辱了阿夜的名声。”

  景龙帝瞪了一眼柳将军,才装模作样的开口道,“那是自然,老三是朕最心爱的儿子,朕怎么会舍得让他受辱蒙冤。”

  得到了景龙帝假惺惺的话,九月拿着鸡毛当令箭,又将目光投在了柳将军身上,“除了这什么福三,柳将军可还有更能令人信服之人,见过是阿夜放走的人?”

  这一次,陪审的百姓们都随着九月的视线,眼巴巴望着柳将军。

  被这么多人盯着,虽不至于让柳将军心惊,眸中的不安神色,却是越发浓郁。

  “本将军虽未亲眼所见,但本将军能够用性命、权势担保,奴隶的的确确是凉王放走的。”

  九月挑了挑眉,好嘛,终于让柳将军这老鬼掉坑里了。

  只是,她依然不动声色的反问,“柳将军用性命、权势担保,是阿夜放走了奴隶,不知道能否指天发誓?或者立下文书,签字画押?”

  “好!”事已至此,柳将军豁出去了,他一心只想报复君夜凉与九月,一旦君夜凉倒了,九月的命便捏在了他手中。一想到这点,他毫无顾忌的伸手指天,“我柳昌原对天起誓,密告凉王放走奴隶一事是真,若有假,愿以命相偿,愿自卸皇上赐下的军权。”

  “好!”九月表情精彩的大喝一声‘好’,唇角继而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既然柳将军发完誓了,那是否能找出更令人信服的人证?”

  “当然!”柳将军朝自己人所在的一方,示意了一个眼神。

  有名小将立即从人群中站出,跪倒在地朝高位上的景龙帝行了一礼。

  “末将铁骑营副手罗永绪,见过皇上。”

  “起来说话,将你见到过的一字不差的说出来,朕自然会判断真伪。”

  “是,末将领命。”罗永绪起身,一脸正义凛然的开口道,“那日不止北城外的饭食中被人下了药,就连驻扎在西城门外的我方也被人下了药,只是,那晚末将闹肚子,没吃过东西,也没喝过水,正睡得迷迷糊糊之时,听到了响声,偷偷往外瞧过,正好见到凉王殿下被手下推着,出现在了西城门处。”

  罗永绪说得字正腔圆,很难令人怀疑他是在瞎编乱造。

  九月拿出演戏的最高段位,挤出了一个害怕的神色。

  罗永绪继续道,“凉王殿下双腿被废,常年要靠轮椅才能行动,所以,末将看得真切,出现在西城门处的正是凉王殿下,末将不解,随着凉王的视线投望向不远处的林子,发现那处人影斑斓,那些人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那你为何不出声唤醒他人,将那些奴隶拦下,再将老三当场拿住?”景龙帝剑眉一挑,生出了几抹戾色。

  “皇上,末将叫了,但所有人都用了被下过药的饭食,所以......末将未将人叫醒,却将凉王的手下招了过来,那人击了末将的后脑勺,末将便昏睡了过去,直到次日。皇上可派人前来查探,末将后脑勺上还有那日留下的痕迹,不敢有半句虚假。”

  “去。”

  景龙帝一个眼神示意,苏公公立即抬步朝罗永绪而去。

  一番检查之后,苏公公朗声禀道,“皇上,的确是有伤啊。”

  “此次的人证,乃一名领兵的小将,星月公主可还服气?”景龙帝紧握的拳头,终于还有砸在了桌案之上,“朕原本不信老三如此糊涂,也难怪,他骨子里始终沾了凉人的血脉,能做出这件事,朕早该想到了。”

  “父皇......”九月急迫的盯着景龙帝,演戏爆涨,就连奥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

  “来人,将凉王锁了,收压入牢,放走奴隶实属大罪,念他有功勋在身,只流放漠西,他一人无法成事,凉王府中一应下人、侍卫、随从,皆捆了,择日处斩。”

  “什么?”九月噗通一声瘫倒在地,一脸无法置信的盯着景龙帝。

  柳将军暗暗发笑,终于将将军府曾受过的羞辱,数倍讨了回来。

  站在人群一侧的柳青稚与容止两人,也各种脸色不一,柳青稚脸中有不甘,也有屈辱得到释放的自得;而容止,温润的唇角虽然在笑,如潭水般幽深的眸中,却暗暗下沉。

  此事,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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