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还能坚持,那就站到我身后,站直了,别给我丢人!”项昌没有好气的道。
“我厉害着呢,这点皮肉伤算什么,就是断胳膊折腿,也不能给将军丢人。”项喜果真站到项昌身后,努力站直,一边小声嘟囔着。
“屈复,你去将硬闯库房,强抢美酒的罪将,给我召来。”
听项昌用到了“罪将”字眼,屈复一惊,对于丁固的出身来历、背后所代表的力量,同为出身大楚贵族的他可是知之甚清,本能就有些犹豫。然而看到项昌犀冷的眼神,又心头一跳,不敢再迟疑,躬身沉声接令,带着一干护卫上马匆匆而去。
屈复心头了然,解垓下城围,昌公子雏龙初啸,让整个汉营无不为之震慑侧目。而今在楚军阵营内这是也要发出自己的声音了,故而,此行绝对不容有失!
这时候项喜的护卫,看守库房的军士,畏畏缩缩凑了过来,却又不敢过于靠近,就那么一脸讨好的笑,不远不近的站在那儿。
“将项喜的护卫拖过来!身为护卫,将军被人围攻却袖手旁观,此等失职,按照军法该当何罪?”
田兼一挥手,身后的侍从护卫恶狠狠飞扑过去,将中郎将项喜的十二名护卫给统统押了过来,沉声回答项昌的询问:“鞭笞三十!”
“加十!用刑完毕,贬到辎重营!”
一干项喜的护卫一听,大惊失色,慌忙跪在地上,大声哀求,并赌咒发誓,此后一定尽忠职守,保护好项喜中郎将。
四十鞭子足以要了他们半条命,而被贬到辎重营,辎重营那是人待的地儿吗?不仅肚子都吃不饱,每天还要干最沉重最苦力的活计,说是生不如死也不为过。
不等他们说完,田兼的侍从护卫如狼似虎扑过来,逼迫他们脱掉衣袍,趴在地上。
这些项喜的护卫对于军法的严酷无比清楚,情知敢于违抗,将立即被斩杀,故而一边告饶,一边手底下可不敢拖延,乖乖将上身脱了个精光。
田兼的侍从护卫们早等的不耐烦,飞起脚来,将他们狠狠踹翻地上,然后挥舞着鞭子用力狠抽,“叭唧”“叭唧”,库房前顿时鞭打皮肉的脆亮声响大作。
田兼心下明了,这些护卫原本都是保护大楚贵族将领臣僚的,不免养成了倨傲的脾性,特别对于平民出身的兵士,完全不屑一顾,拥有极强的心理优越感。而今被派来保护平民出身的项喜,就不情不愿,暗暗对他更很是轻视。待见到丁固教训项喜,一来出于对丁固身份的畏惧,二来就怕心下也是大感快意!故而此番受罚完全咎由自取,丝毫不值得同情。
一干护卫被鞭笞的死去活来,惨叫声凄厉,这等热闹谁不愿意看呢?不仅刚才围观的军官与兵士越发挪不动腿,并且还有更多被吸引过来,很快库房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变得水泄不通。
对此项昌也不驱赶,任由敞开了看。
在鞭笞热火朝天的进行中,看热闹的包围圈忽然被人自外粗暴的扒拉开了一个缺口,后军偏将军屈复带着中郎将丁固,快步走了进来。出乎人意料的是,丁固身后还跟随来了几十名裨将、郎中骑、中郎将,却是清一色的大楚贵族出身。
几十名贵族将领眼神冷冽,神色骄横,冲进包围圈,又迫近了几步才停下来,一个个八字步站好,负手而立,冷然看着项昌。
几十人就这么聚站成团,那怕一句话不说,一股强而有力的压迫感已然无形扩展过来。
这些将领每一个的背后都代表着一个贵族世家,区别之在于实力与地盘的强弱。
丁固跟随屈复走到项昌跟前,见一干护卫被鞭笞的脊背血肉模糊,原本声震屋瓦的惨叫而今也变得绵软无力,看着奄奄一息,心下不惊不说,反而有些好笑:下马威?这等小儿作戏的手段,对我这百战悍将用?这位后将军也太稚嫩了吧?
“见过后将军!”丁固大刺刺的略一躬身,对项昌行礼道。
屈复找到他的时候,他聚集了一大群贵族将领正在觥筹交错,痛饮美酒,气氛颇为热烈。
屈复对别的将领视而不见,冷冷走到他的跟前,对他传下军令。
丁固归属于大将军钟离眛麾下,对于项昌这位后将军的军令,一脸傲慢,就想置之不理,然而见屈复伸手捉住剑柄,满脸冷酷,目露杀机,一副只要自己说出一个不字,立即拔剑斩杀自己于当场的架势。
丁固心头暗凛,不清楚项昌那里来得胆子,敢不请示霸王就斩杀自己,然而想到前几日项昌所立下的煊赫功勋,特别“一日说三王”成功解垓下之围,夜袭汉营七万军并大破之,无论大将军钟离眛、自己的外甥右将军季布谈及都对他推崇有加,心头不由得怂了,不敢放肆,更不敢反抗,乖乖起身跟随前来。
与他美酒喝得正滋润的一干贵族将领,原本对今日霸王军令都是一肚皮牢骚,见屈复这等无礼,勃然作色,虽然也不敢阻拦质疑,却也不甘乖乖退缩,相互对望几眼,纷纷起身策马跟随,前来给丁固壮胆声援。
项昌抬头扫视了这些将领一眼,一脸意外,眼神却也愈冷,对于这些将领气势汹汹前来的原由为何,自是心下了然。
“逼宫?作为老爹的天使投资人,就自觉能做了大楚的主了,一不顺心遂意,就闹将起来?老母猪舔磨盘,想瞎了你们的心。”
项昌转回头来,对于近在咫尺的丁固的行礼视若无睹,就此将他谅在了那儿,冷漠的看向进行中的鞭刑。
丁固一时间起身也不是,继续保持躬身行礼也不是,遭受这等羞辱,满脸赤红,愤恨莫名。
然而作为大楚实打实凭借军功新晋的后将军,更遑论还是霸王长公子,项昌可不是项喜那等泥腿子世家的出身,容不得他放肆,那怕摆明了羞辱他,丁固除了乖乖忍受,也别无他法。
待鞭刑施完,项喜的一干护卫被死猪一样拖走,丢去了辎重营,项昌才继续冷然道:“看守库房的兵士看护不力,军需遭人抢走,该当何罪!”
“按罪当斩!”田兼沉声道。
项昌一挥手,就在丁固眼皮狂跳、一干贵族将领脸色大变中,四名看守被拖了过来,不顾他们屁尿齐下凄厉哀求,田兼侍从护卫们高举利剑,一举剁下了脑袋!
这个时候,无论丁固还是一干不知死活来凑热闹的贵族将领,都知道项昌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那怕强作镇定,丁固依旧忍不住脸色隐隐有些发白起来。
一干贵族将领这时也慢慢移动着脚步,想要退缩回看热闹的人群中。即使他们人多势众,这时也忽然感觉有些势单力薄毫无安全感起来。
“军营库房重地,理应严密把守,居然随随便便就被人将物品抢走。被抢走也就罢了,偏偏一个个看守毫无阻拦,身躯完好,并且喜笑颜开,似乎乐见其成?将军还讲究一个守土有责、守土尽责,像这等失职废物,不杀留之何用?”项昌浑不着意的丢下这么一句话,给这件事定了一个性后,这才扭头看向丁固,上下打量了两眼,神色玩味儿:“你就是丁固中郎将?”
丁固心尖尖疏忽一个激灵,瞬间额头一层细密冷汗渗出。
像他这等久经杀阵,自尸山血海里打滚出来的将领,对于逼近的凶险有着敏锐的感应。在这一刻,自项昌意味不明的眼神中,他无比清晰读出了其中潜藏的冰冷杀机。
他有些搞不明白,自己虽然违抗了霸王军令,那怕还殴打羞辱了项喜这位中郎将一顿,但说到底不过就是抢了几罐子美酒喝,这等罪责以自己的出身、军职、以往的军功,最多不过罚金了事,这位项昌后将军怎么就动了杀心了?
他从哪儿来得对自己这么大的仇恨?自己确凿没有得罪过他啊!
这个问题丁固闹不清楚,项昌可是心头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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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该当何罪
对于丁固这个人,结合前世读到的史料,项昌印象极为深刻。
在彭城之战时,刘邦五十六万大军被老爹项羽三万铁骑打崩,多年积累的资本一把清空,最后在残余的为数不多将士的保护下,仓皇狂窜。
当时大楚上下也都疯了,拼命想要追到刘邦,将之杀死。霸王也对之下达了必杀令。刘邦偷袭彭城得手,所有楚军将领多年累积的金银、美女、财货,都落入了他手,可谓损失惨重,自然一个个对他咬牙切齿,恨不得食肉寝皮。
在追击过程中,就是这位楚军中郎将丁固,运气爆棚,意外捞到了这条大鱼。
短兵相接,团团围困,刘邦身陷绝地,眼看绝无生还之理。事态危急之下,刘邦出面对丁固苦苦哀求:“咱们两个都是好汉,难道好汉要相互为难好汉,进行困斗吗?天底下没有这个道理啊。只要你能放过我,我刘邦甘愿付出任何代价。”
按理说这个时候丁固应该引军一涌而上,将刘邦连带一干跟随的将领、兵士给碎尸万段,然后向霸王请功,那么最后至少也落个王侯之封。而他真个那般做了,汉楚大战也就画上一个圆满句号,到此为止了。
但这个货色不知是脑门被驴踢了,还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真个私下放过了刘邦,空手引兵而回。这件事隐藏的极深,只有刘邦、丁固以及他们的一干亲近下属知道,此外无人知晓。
项昌也是根据前世看的史料得知此事,对眼下汉兵压境朝不保夕心头紧张焦虑的几欲爆炸的他来说,对这混账,自然就不杀不足以平息心头愤怒了。
当然,历史上丁固也没有落得什么好下场。
项羽灭亡后,刘邦第一时间颁布了追杀项羽旧部的命令。这时丁固也躲了起来。但没过多久,刘邦又改变了做法,不再追杀项羽旧部,还将很多人都赦免重用起来。像右将军季布,像大楚尚书令项缠。
丁固隐姓埋名这段时间,身无余财,过得颇为艰苦,听闻这个消息,一颗心就蠢蠢欲动起来,以为凭借自己私放刘邦的功劳,怎么着刘邦也会对他高官厚禄。于是他露面赶往长安,拜见刘邦请赏。
那知出乎他意料的是,刘邦一见他,愤恨莫名,立即下令将之斩首,不仅斩杀,还传首四方示众。
刘邦给出的理由是:“丁公身为项羽的手下,却对我这个敌人仁慈,不但不杀我,还放我走,这种背主求荣的人,应当该杀。”
对于刘邦这番正义凛然慷慨激昂的屁话,项昌自然一个字都不信。
论说卖主求荣,谁又比得过项缠,刘邦不是照样封侯?对于对他有恩、又不至于威胁到他的将领、臣僚,不得不说刘邦还是做得不错的。
虽然不明白丁固在私放刘邦过程中发生了什么,让刘邦对他这等痛恨,但这不妨碍他私放刘邦是确凿存在的事实。
“唔,不得好死那是上一世,这一世刘邦看来是没有法子收拾你了,呵呵,那就换由我来好了。对于吃里扒外的货色,只有不得好死,才是最好的归宿。”项昌心头杀机大盛。
“丁固中郎将,听闻你很是愤恨我将美酒收起来,让你们这些将领无酒可喝?田兼,你来告诉他,我为什么要把军营中的酒统一收起,并且请示大王下达禁酒令?”
田兼这几日一直跟随项昌身旁,对他做的事最清楚不过,闻言精神一振,对着丁固以及身后一干贵族将领肃声道:
“后将军将美酒收集起来,经过蒸、蒸馏后,变成了‘清毒药’,专供伤兵营。用它来擦拭伤兵的伤口,然后再上药包扎,无论是重伤还是轻伤,兵士伤口再没有一个出现化脓溃烂迹象。像伤口在四肢的,不仅性命无忧,手臂、双腿也都得以保全。咱们都知道,以往这些部位受伤,一旦溃烂,不得已就要切割掉,多少弟兄断胳膊少腿,又有多少不得已凄惨死去。有了这美酒蒸馏变成的‘清毒药’,以后受伤的兵士们很快就会痊愈,重新返回军营。”
听了田兼这番解说,不仅丁固与一干贵族将领大感匪夷所思,周围围观的军官兵士也是一阵躁动,“嗡嗡”议论不休。
“伤兵营在那个地方,你们也都知道,有不相信的就尽管去看。只是现在的伤兵营不比以往,每次进入的人不能多,要听从军中大夫的安排。总之一句话,后将军让大王下令禁止军中饮酒,然后将美酒收集起来蒸馏成‘清毒药’,为的就是治疗伤兵。有了这‘清毒药’,冲锋厮杀在一线的弟兄们,就等于又多了一条命,只要当场没有死,回来后就都会被救活!”
田兼越说越离谱,围观的军士与军官们面面相觑,像听神话,议论声都不觉停息了下去。
丁固身后一干贵族将领那一双双小眼睛,禁不住也流露出清澈的愚蠢光芒,满脸满身都写满了将信将疑。
为什么将信?伤兵营就是不远,他们随时能够过去查看个一清二楚,田兼打着项昌后将军的旗号,只要不是脑残,自然不会撒这等随时可以被戳穿的谎言。
又为什么将疑?委实田兼说的太过于玄幻,完全超脱了他们以往的经验与认知,让他们委实做不到完全相信。
特别这还是项昌长公子发明,这混账行军打仗是把好手,什么时候又变成扁鹊了?这么能,怎么不去上天?
“我们作证,我们作证,这位大人说的都是真的!”就在围观的军士与军官,有考虑是不是去伤兵营看看真假,忽然几个很是兴奋、透露着按捺不住的强烈分享欲的声音响起。
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见七八名兵士费力挤了进来。
让丁固一干贵族将领,以及所有军士与军官大为意外的是,这些兵士的胳膊、腿都包扎着布条,还隐隐透出血迹来,显然都是前番大战受伤的伤兵。
就见他们胳膊受伤的,包扎好后,被用布条给吊在胸前,双腿受伤的则吃力拄着拐杖。
一个个伤势明显不轻,却神色轻松,一副没有什么大碍的样子,众人禁不住啧啧称奇。
“王栓狗,还真是你?我记得你右腿明明被汉军一箭贯穿了嘛,当时一把鼻涕一把泪嚎叫着自己死定了,怎么、怎么这还没有死?”
一名围观的军士认出了一名拄拐的右腿包扎像粽子的军士,如白日见鬼,尖声叫道。
脸色因失血原本有些发白的栓狗,这时候兴奋起来,倒是涌上了一抹红晕,唾沫横飞的大声道:“老子当时以为是死定了!以往比老子伤势轻的多的弟兄,又那个活下来了?但到了伤兵营后,嘿,你们猜这么着?军中大夫给我用‘清毒药’清洗了伤口,然后上药包扎,居然就死不了了你们说!哈哈哈……”
“那你不在伤兵营养伤,跑出来做甚?虽然死不了,伤势看着可不轻。”有军士皱眉疑惑的问。
“老子当然想躺在那儿养伤,这不是刚刚与这些弟兄都被赶出来了,说我们是轻伤,不允许我们再占着茅坑,要腾出来给伤势更严重的弟兄,以后每天回去换药包扎就行。入他母的,你们听听这是人话吗?黎仲那该死的糟老头子,老子这等伤势什么时候成轻伤了?”
见这栓狗一脸忿忿,骂的那叫一个精神,周围军士与军官心头默然:他母的说你重伤,那也要有人信啊!
至此所有人再无怀疑,特别围观的军士与军官,看项昌的眼神像是见到了保佑生命的上神,充满了无尽的尊崇与爱敬。
原本听田兼信誓旦旦的夸张话语,项昌老脸一黑,心头暗骂。他当时在伤兵营,对军营大夫说的是,这清毒药不过是对轻外伤有奇效,那知这几日传来传去,到了眼下,怎么就变成了只要战场上没死,回来后就一定能救活?这简直是离谱奶奶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他刚要咳嗽一声,出言解释一番,那知道随着七八名伤兵现身说法,所有军士与军官居然都再无怀疑,感受着无数向他投来的敬慕眼神,有着灵活底线的他忽然就觉得,让这个美丽的误会继续这么美丽的误会下去,似乎也不错!
“诸位将军,明白后将军的良苦用心,你们还有什么话说?莫非你们感觉自己的口腹之欲,比将士们的性命还要重要?”
面对田兼不客气的质问,丁固与一干贵族将领心下还真认为,这些贱民兵士的命不如他们口腹之欲重要。
只是私下可以这么想,眼下这么多军士与军官围观,他们真敢这么裸赤赤的说出来,就怕能被生生给活啃了。
“项喜!”随着项昌一声冷喝,侍立他身后的项喜跳出来,狰狞着青鼻肿脸,高高举起鞭子,就在一干贵族将领骇异眼神中,狠狠抽在了丁固脸颊上。
丁固这位出身大楚世代贵族之门,在大楚军中极具势力的中郎将,就此被项喜这名平民出身的将领给以牙还牙,也在脸上添加了一道鞭印!
丁固也被这一鞭子给打懵了,他没有想到项昌会这么干,自己抽了项喜一鞭子,也就让项喜反抽自己一鞭子!
——而这还不算完。
第74章 军功封爵
项昌继续冷冷道:“你灌了项喜一番酒,眼下酒要给伤兵医疗伤势,可不能浪费在你身上。虽然没有酒,水倒是多的是,来呀,也灌他七罐子水!”
想不到项昌会为了区区贱民将领,做到这个地步,要一比一的不打丝毫折扣报复回来,丁固又惊又怒又怨又恨:
“项昌,你这等羞辱于我,羞辱一名贵族将领,你想到会有什么后果?”
一干侍从护卫一拥而上,七手八脚按住丁固,又有侍从从旁边军营中拎来了一罐罐清水,然后捏嘴的捏嘴,灌水的灌水,毫不客气,将丁固的怒骂给灌了回去!
看到这一幕,整个库房前围观的军官与兵士鸦雀无声,所有人,包括项喜、田兼等出身平民被他新提拔的将领,看他的眼神,由刚才的崇敬完全变成了狂热,眼下就怕项昌让他们去跳河,他们也毫不皱眉毫不迟疑!
这一刻,这些兵士与军官心中对项昌的崇敬,甚至盖过了他们敬若神明的大王项羽!
“昌公子,为了一介区区平民将领,你这等羞辱一个贵族,太过分了!”快要缩回了人群中的贵族将领,终于忍受不住,又重新站了出来。
“没错!后将军,我们在此也想问问,你大肆提拔那么多贱民担任军中高位,还这么明目张胆偏袒他们,意欲何为?置我们这些贵族将领于何地?”
“对啊!后将军,这大楚都是我们自家的,凭什么让这些土鳖染指?”
“没错!今日后将军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就去请见霸王,让他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