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贵族们粗重的呼吸和心跳声。
他们看着那个端坐在王座旁的东方女子，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
最后徐仪华的目光回到了已经瘫软在座位上的布拉干萨公爵身上。
“公爵阁下。”
“现在你还觉得，我有资格和你们谈谈‘规矩’吗？”
话音刚落，两名如同铁塔般的公主卫队无声的出现在布拉干萨公爵身后。
其中一人拿出一杯猩红的毒酒，另一人则捧着一个托盘。
托盘上放着一顶金光闪闪的王冠。
徐仪华站起身，亲自端起那杯毒酒走到瑟瑟发抖的若昂一世面前。
她将毒酒递给他，然后拿起那顶王冠。
“我亲爱的国王陛下。”她的声音温柔得令人战栗，“现在该您做选择了。”
“是与我一同，将这杯‘清洗’的毒酒赐给那些不忠的臣子。”
“还是让我亲手为您戴上这顶……独属于我的王冠？”
第193章 欧洲的支点
应天府，皇商府。
陈玄放下手中关于徐仪华成功掌控葡萄牙的加密情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坐在他对面的太子朱标，心情却久久无法平复。
“大伯，这位安平公主……不，这位皇妹，她的手段……简直……”
朱标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狠辣？果决？
不，那是一种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恐怖力量，杀人不见血，诛心于无形。
他甚至在徐仪华的身上，看到了几分陈玄的影子。
“这才是合格的君主，不是吗？”陈玄呷了一口茶，淡淡说道，“标儿，你以为我送她去泰西，只是为了一个联姻的名头？”
“我送过去的，是一把能撬动整个欧罗巴大陆的扳手。这把扳手如果不够坚硬，不够锋利，只会被那边的饿狼啃得连渣都不剩。”
陈玄放下茶杯，神情变得严肃。
“葡萄牙只是一个开始，一个支点。有了这个支点，我们大明的力量，才能源源不断的投射到那片混乱的大陆上。”
“接下来，仪华会用葡萄牙的王权，整合那里的港口、军队和财富。然后以葡萄牙为基地，将我们的‘规矩’推行到整个泰西。”
朱标听得心潮澎湃，一个前所未有的宏大世界，正在他面前徐徐展开。
他拱手道：“大伯深谋远虑，侄儿佩服。”
“你以后要学的还多着呢。”陈玄笑了笑，“治理一个国家和经营一门生意，道理是相通的。都要懂得如何用最小的成本，撬动最大的利益。”
就在此时，“信鸽”的情报官再次悄无声息的出现。
“总督大人，欧洲……有新消息。”
陈玄接过情报，嘴角勾起一丝尽在掌握的冷笑：“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将情报递给朱标：“看看吧标儿，我跟你提过的‘白蚁’，已经嗅到我们新房子的味道了。”
朱标接过一看，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情报上说，在欧洲金融崩溃的废墟之上，那个名为罗斯柴尔德的银行家族，在疯狂吞并破产资产，实力急剧膨胀之后，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他们没有选择在法兰西或者德意志那些传统强国的地盘上建立自己的总部。
反而派遣了一支最精干的团队，带着重金前往了刚刚经历了一场不流血政变的葡萄牙。
朱元璋正好从暖阁里走出来，听到这番话，一把从朱标手中拿过情报，顿时勃然大怒：“什么？这帮偷偷摸摸的硕鼠，动作还真快！还敢往咱闺女身边凑？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他瞪着陈玄：“大哥！你就不担心他们把仪华给带坏了？或者用金钱腐蚀她？”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陈玄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是聪明人的选择。”
“现在的欧罗巴大陆，旧有的王权和贵族信用已经彻底破产，到处都是烂摊子。而唯一展现出强大秩序和力量的，只有我们刚刚扶持起来的葡萄牙新政权。”
“这个罗斯柴尔德嗅觉很敏锐。他知道想要在废墟上重建秩序，从中攫取最大的利益，就必须和最强大的力量合作。”
“所以他们不是去找国王，而是直接去找这片大陆上新的‘王’——我们的安平公主。”
“担心？”陈玄失笑道，“重八，你未免也太小看仪华了，也太小看我了。”
“狼来了自然要开门迎接。不然怎么把它关进笼子里？”
“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金钱厉害，还是我们大明的规矩更硬。”
陈玄的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我已经给仪华发去了指令。她会和罗斯柴尔德家族合作。土地、政策、廉价的劳动力，要什么给什么。”
“就一个条件。”
“所有项目必须使用‘大明金票’进行结算，所有利润必须优先存入我们在当地开设的银行。”
朱元璋和朱标都是一愣。
“我们在当地……开设银行？”
“当然。”陈玄理所当然的说道。
“商路已经打通，舰队已经就位，规矩也已经立下。是时候将我们大明的金融血脉，延伸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了。”
他走到巨大的世界地图前，从旁边拿起几面制作精致的小龙旗。
“以前我们是靠军队和商品去征服世界。从今天起，我们要用这个。”
他从怀中拿出一本设计精美的册子，封面上赫然印着几个烫金大字——《大明皇家银行全球发展纲要》。
“我们要让大明的银行开遍七大洲四大洋。让大明金票成为比黄金更硬的通货。”
“我们要控制全球的资本流动，我们要决定哪个国家能获得发展的贷款，哪个国家的经济会一夜崩溃。”
“我们要让全世界的国王和商人都明白一个道理：他们的财富，他们的国家，他们的命运，都记录在我们的账本上。”
陈玄将一本崭新的空白账本，轻轻放在朱元璋面前的龙案上。
“重八，这个天下最终比的不是谁的刀更利，而是谁的账本……更大。”
他拿起第一面小龙旗，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精准的插在了葡萄牙里斯本的位置上。
“大明皇家银行第一个海外分行，将在里斯本开业。”
他拿起第二面旗。
“第二个就开在马德里。麦迪纳公爵会很乐意为我们提供便利。”
他又拿起第三面旗，目光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至于欧洲业务的总部嘛……”
陈玄的嘴角勾起一丝神秘的微笑，将那面旗帜插在了一个此刻还毫不起眼的海岛之上。
“就设在英格兰的伦敦吧。那里的雾很大，很适合……做一些看不见的生意。”
第194章 银行家，与太子的考题
奉天殿的暖阁内，朱元璋兴奋的来回踱步，仿佛脚下踩的不是地毯，而是整个欧罗巴大陆的地图。
他粗大的手指在空气中挥舞着，唾沫横飞。
“开银行！开到他们家门口去！用咱大明的金票买光他们的土地，买光他们的货物！大哥，这招实在是高！比派十万大军过去还解气！”
然而兴奋劲一过，朱元璋猛地停下脚步，眉头紧锁，一屁股坐回龙椅上，露出了农民企业家算账时的精明。
“可是大哥，人呢？”
他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所在，“咱手底下这帮官员，让他们算算田亩、收收税粮还行。你让他们去开什么银行，跟泰西那帮猴精猴精的商人打交道？怕不是连裤子都得被人骗了去！”
“派咱自己的人，他们又不懂。派你的人，这银行到底姓朱还是姓陈？”
这个问题很现实，也很尖锐。
陈玄闻言，赞许的点了点头。
“重八，你总算问到点子上了。”
“这第一家海外银行的掌柜，不仅要绝对忠诚，更要对金钱有鬣狗一样的嗅觉，对规矩有工匠一般的敬畏，对敌人有毒蛇一般的耐心。”
陈玄的目光转向一旁沉思的朱标。
“标儿，这家银行你是董事长。这第一个掌柜，理应由你来挑。”
朱标一愣，随即起身，恭敬的拱手：“大伯，侄儿愿意举荐。只是……侄儿身边多是文臣儒士，于这商贾之道怕是……”
“所以我不是让你举荐。”
陈玄打断了他。
“我是让你亲自考一个出来。”
“考？”朱标和朱元璋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没错，考。”陈玄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就以你这位皇家银行董事长的名义，在应天府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大明皇家银行掌柜遴选大典’。”
“不问出身，不看官阶，只要是我大明的子民，无论是户部的算学官，还是钱庄的账房，甚至是那些买了咱们舰队股份、有点头脑的商人，都可以来考。”
“陛下，太子殿下。”陈玄躬身，“这是为大明选拔新的人才，更是为太子建立您自己未来的钱袋子。您未来的新政，可处处都需要花钱。”
朱元璋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明白了陈玄的深意。
这是在给太子培养真正的嫡系，而且是掌握钱袋子的嫡系！
“准了！”朱元璋一拍龙案，“标儿，就按你大伯说的办！咱倒要看看，咱这大明朝到底藏了多少能人！”
三日后，皇家交易中心人头攒动。
一则由东宫亲自颁布的皇榜，引爆了整个应天府。
皇家银行，海外掌柜，一经录用，官授从五品，食朝廷俸禄，享海外贸易一成红利。
这个条件让无数人红了眼。
比起科举那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这简直是一步登天的捷径。
考试现场，太子朱标亲临主考，陈玄则隐于幕后。
考题只有一道，被写在巨大的木牌上，立于考场中央。
“现有一泰西王国，欠我大明皇家银行一百万两白银，然其国库空虚，濒临破产。其国中仅有三座废弃铁矿，与一处年久失修、泥沙淤积的港口可供抵债。”
“若你是银行掌柜，手握十万两白银的调度资金。你当如何在一年之内，不仅收回欠款，并为银行创造盈利？”
题目一出，全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