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以选择不付钱。”
陈玄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谈论天气。
“我们大明，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若是没钱，可以拿东西抵。”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阿方索等人惨白的脸。
“比如，你们的港口，你们的殖民地，你们国王头上的王冠……我想，总有一些东西，是值这个价的。”
阿方索浑身一颤，他听懂了这平静话语下赤裸裸的威胁。
陈玄指了指窗外，那艘刚刚从他们身边驶过的，冒着黑烟的钢铁怪物。
“或者，你们可以等我大明新册封的‘靖海王’，带着他那支喜欢‘探索’新航路的舰队，亲自去你们的国都，跟你们的国王陛下，好好聊聊这笔账。”
“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我们的靖海王，以前是负责清剿倭寇的。他那个人，脾气不太好，催收账款的时候，喜欢把人连同房子一起烧掉。”
这句话，像是一桶冰水，从头到脚浇灭了阿方索心中最后一点反抗的火焰。
靖海王朱棣！
这个名字，随着大明商船的航迹，早已传遍了世界。
那是一个用无数海盗和倭寇的头颅，铸就赫赫威名的海上屠夫！
阿方索毫不怀疑，如果他们拒绝，那个男人真的会开着那种钢铁战舰，夷平里斯本！
“不……不要！”阿方索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嘶哑，“我们……我们给！我们愿意赔偿！只是……只是这个数额……我们真的拿不出来！”
“拿不出来？”陈玄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答案。
他脸上露出“仁慈”的表情，坐回椅子上，重新翘起腿。
“看在你们如此有诚意的份上，我也可以给你们指条明路。”
“钱，可以慢慢还。一百年，够不够？利息嘛，就按我们大明钱庄的最低标准来算。”
“当然，为了保证你们有能力偿还这笔‘神圣的债务’，我们需要签订一份补充协议。一份……旨在帮助你们发展经济、改善民生、共同走向富裕的友好协议。”
友好协议？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从这四个字里，听出了无尽的血腥味。
陈玄向朱标递了个眼色。
朱标会意，他站起身，神情肃穆，从侍从手中接过一份早已拟好的，用大明云锦装裱的卷轴。
他展开卷轴，用清朗而威严的声音，开始宣读。
“大明帝国与泰西七国友好通商及和平展望条约，又称《马六甲条约》。”
“第一条：贸易主权。自即日起，凡与我大明疆域及附属航路发生之所有贸易，其关税税率，由我大明皇家税务总局单方面制定并拥有最终解释权。所有贸易，必须以‘大明金票’为唯一结算货币。”
“第二条：开放港口及治外法权。卡斯蒂利亚、葡萄牙、法兰西……等七国，需向我大明永久性开放包括里斯本、塞维利亚、马赛在内的十二处深水港。我大明商船、舰队可自由停泊、补给。港口内划定‘大明租界’，凡我大明子民在租界内，及租界外之一切民事、刑事纠纷，皆不受当地法律管辖，由我大明派驻之领事馆单方面裁决。”
“第三条：技术合作。为促进人类文明共同进步，七国需于一年内，派遣各自国内最优秀的五十名工匠，包括但不限于造船师、冶金师、钟表匠、绘图师等，前往我大明皇家大学堂，进行为期十年的‘学术交流’。一切食宿、费用，由我大明承担。”
“第四条：军事互信。为维护世界和平，避免军备竞赛。七国海军舰队总吨位，不得超过我大明皇家全球舰队现役总吨位的百分之三十。我大明有权派遣观察员，随时进驻贵国船坞，‘协助’监督条约之履行。”
“第五条：公共卫生。为避免瘟疫等灾祸再度危害人类，七国需在各自首都，全额出资建立‘大明皇家防疫总署分站’，由我大明派驻的医官全权负责当地的防疫事宜，推广卫生条例，其政令与国王敕令等同。”
……
朱标每念一条，七国特使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当他念完最后一条时，阿方索等人已经面如金纸，摇摇欲坠。
这不是条约！
这是套在他们国家脖子上的一道道黄金枷锁！
从贸易、司法、军事到民生，这个条约将他们国家的命脉，从里到外，彻底交到了大明的手里。
一旦签下，他们的国家，将彻底沦为大明的经济附庸，一个予取予求的提款机！
“不……我们不能签……”阿方索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绝望与屈辱。
这若是签了，他将成为葡萄牙王国永恒的罪人，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就在他内心激烈挣扎，几乎要豁出去拒绝的时候。
高台的帷幕后，缓缓走出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朴素青色布衣的老人，身材高大，面容黝黑，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
他看起来像个寻常的庄稼汉，可他一出现，在场的所有大明人，包括那位尊贵的太子殿下，都瞬间躬身，神情无比恭敬。
朱元璋！
阿方索的心脏骤然停跳。
他认得这张脸，在每一张被查抄的大明金票上，都印着这张脸！
大明帝国的开创者，那位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洪武大帝！
朱元璋没有看任何人，他只是走到铁桌前，拿起那份金光闪闪的条约，放在手里掂了掂。
然后，他抬起眼，目光像两把冰冷的刀子，刺向阿方索。
他一言不发。
可那眼神里，蕴含着尸山血海的煞气，蕴含着掌控亿万人生死的帝王威严。
那眼神仿佛在说：签，或者死。你的国家，陪你一起死。
阿方索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彻底压垮了。
他颤抖着伸出手，拿起了那支对于他而言，重于千钧的毛笔。
在七双绝望目光的注视下，在朱元璋冰冷的凝视下，在远处“星辰熔炉”工地的轰鸣声中。
阿方索用尽全身力气，在条约的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陈玄的脑海里，响起了系统清脆的提示音。
【叮！检测到宿主完成史诗级地缘政治投资——《马六甲条约》的签订！】
【投资行为：以金融战为引，以工业实力为压，以军事威胁为辅，兵不血刃的将西方七国纳入大明主导的经济体系。】
【投资回报判定：王者级！】
【恭喜宿主，获得百倍暴击返利！】
【奖励一：《全球航路与贸易节点控制总图》（动态更新版）！】
【奖励二：大明国运属性【经济主导】大幅提升！未来百年，大明在全球贸易中将占据绝对统治地位！】
【奖励三：解锁特殊权限【规则制定者】，宿主有权为世界贸易体系，增添一条对大明有利的‘底层规则’！】
当阿方索等人失魂落魄的被“请”出锻造厂时。
厂房内，爆发出了朱元璋压抑不住的，震耳欲聋的狂笑声。
“哈哈哈哈！好！好啊！大哥！”
他一把搂住陈玄的肩膀，兴奋得满脸通红。
“这比砍了他们所有人的脑袋还痛快！咱们这是给他们脖子上，套上了金的链子，拴上了金的狗牌！他们还得摇着尾巴，谢谢咱！”
朱标看着那份墨迹未干的条约，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认识到，战争，原来还可以是这个样子的。
杀人不见血。
灭国不发兵。
这是一种何等恐怖而强大的力量！
他看向自己的大伯，那个依旧带着温和笑容的男人，心中第一次，涌起了深深的敬畏。
第184章 朕的印钞机，与公主的嫁妆
文华殿内，暖意融融。
朱元璋手里拿着那份《马六甲条约》的副本，翻来覆去的看，脸上的笑意就没停过。
“治外法权……军队互信……技术交流……”他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第一条上。
“大哥，标儿，咱看来看去，还是这第一条最带劲！”
他指着那句“所有贸易，必须以‘大明金票’为唯一结算货币”，兴奋的对陈玄说道：“这意思是不是说，以后他们不管买什么卖什么，都得先到咱的钱庄，把他们的金子银子，换成咱印的纸？”
“陛下英明。”陈玄笑着点头。
“那……那要是咱的纸印多了，他们的金子不够换了呢？”朱元璋追问道，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陈玄看着他，缓缓的说出了一个让这位开国皇帝灵魂都为之战栗的答案。
“那他们就只能用更多的货物，比如粮食、矿产、牛羊，甚至土地和人口，来换取我们手中的‘纸’。因为只有这张纸，才能在我们的市场上，买到他们活命必须的丝绸、茶叶、食盐和药品。”
“从签下这份条约开始，他们国家的财富，就不再由他们国库里的黄金决定，而是由我们金票的发行量来决定。”
陈玄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雷。
“我们高兴了，多印一点，他们的财富就被稀释了。我们不高兴，少印一点，他们就要为了争夺一张金票打破头。”
“陛下，这已经不是一个钱庄了。这是一台……可以从全世界抽水的印钞机。一台，只属于大明的印钞机。”
朱元璋彻底明白了。
他手中的已经不是一份条约，而是掌控世界经济命脉的权柄！
他双眼放光，死死的盯着陈玄，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位大哥。
“这……这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啊！”
过了许久，朱元璋才从那极致的兴奋中平复下来，他猛地灌了一口茶，问道：“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正说着，情报总管“信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殿门外，躬身递上一份密报。
陈玄接过，展开一看，眉头微微一挑。
“麻烦来了。”
“什么麻烦？”朱元璋立刻警觉起来。
“《马六甲条约》虽然签了，但要真正落实，让那群桀骜不驯的泰西人乖乖听话，我们必须在欧罗巴大陆，有一个稳固的、合法的据点。”陈玄将密报递给朱标，“一个军事基地太过扎眼，成本也高。我们需要一个……能插手他们内政的支点。”
朱元璋听完，也犯了难。
相隔万里，派兵驻扎不现实，强行占领一个港口，又会激起所有人的同仇敌忾。
他想了半天，烦躁的一摆手，半开玩笑的说道：“那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让咱送个闺女过去，嫁给他们哪个穷鬼国王当王后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陈玄的眼睛，瞬间亮了。
对啊！
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