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汉上公,替关羽守荆州开始 第285节

  麋威疑道:“可那是他的嫡女,岂能予我作妾?”

  关令惠反问:“徐公、石公包括那位尚未联络的卢公,在魏均是二千石,何故要在良人州府中屈居一州从事?”

  麋威理所当然道:“自是因为我这豫州刺史实为荆州实权大牧,跨有千里之地,门下别驾、治中的权势,不下于寻常一郡之守了。”

  关令惠摊了摊手,表示就是这个道理。

  麋威早就恍然。

  并且想到更多。

  其实以徐邈这瞻前顾后的姿态,真要正儿八经娶妻,他反而未必会爽快答应。

  而纳妾,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私事。

  甚至都不需要回家请示父母的。

  那对于双方来说,反而进退有余。

  正适合眼下两边有些微变的关系。

  他只是有些不理解妻子为何有推波助澜的意思,终是忍不住问道:

  “细君就这么盼着我纳妾?”

  关令惠翻白眼道:“良人不纳妾,妾哪有精力去骑马打猎!”

  麋威虎躯一震。

  终于恍然大悟。

  果然还是压抑了。

  ……

  ……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

  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

  冬十月,北风起时,汉车骑将军张飞的将旗终于立在了陈仓的城头上。

  蒋琬摸了摸身前的垛墙,触感冰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作为土生土长的南方人(零陵湘乡),他始终不能适应北方的寒天。

  而比这更难适应的,是张将军肆意鞭挞士卒的习惯。

  已经不止一次有将校跑来他这边喊冤。

  而他虽然尽力秉公执法,但军正只能约束张飞的部下,却管不到张飞本人头上。

  如之奈何?

  思忖间,一位帐下部督巡城而来。

  其人姿容还算周正,唯独面上有数条鞭挞的痕迹,破了相,所以显得有些狰狞。

  蒋琬记得对方叫张达,主动上前道:

  “张车骑何在?”

  张达听到张飞名号,身体下意识一抖,姿态恭谨道:

  “早间在官廨,如今应是歇下了。”

  蒋琬闻言哼声:

  “光天白日酣睡,怕不是喝了一上午酒?”

  张达呵呵一笑,算是默认。

  蒋琬顿时黑脸,又指着对方脸上鞭痕:

  “这是他昨日打的?”

  张达连忙摇头:“张车骑昨日并未责罚。”

  “那就是前日打的了。”蒋琬又哼了一声。。

  “无罪而罚,不合军纪!”

  “将军勿忧,琬定会为你等讨还公道!”

  闻得此言,张达大为感动,连忙拉住蒋琬劝道:

  “张车骑宿醉,气性正盛,若此时去劝,怕是会祸及公琰啊!”

  蒋琬摆手道:“我乃天子钦点的军正,若不能为二三子主持公道,严肃军法,岂非有负朝廷?”

  “若果真因此受了皮肉之苦,至少无愧于心!”

  言罢迈步往城下走去。

  而张达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神色顿时复杂了起来。

  ……

  不多时,蒋琬来到城中县寺大堂。

  张飞果然卧倒在一片坛坛罐罐之间,酒气熏鼻。

  蒋琬二话不说,命侍者去烧水给张飞洗漱。

  水刚刚沸腾,张飞便惊醒。

  浑浑噩噩而起,见是蒋琬到来,顿时龇牙笑道:

  “公琰来得好啊,这关内的新丰美酒名不虚传,快来尝尝。”

  蒋琬闻言上前,捧起一坛残酒,轻轻晃动,对着坛口闻了闻,放下。

  肃容问道:

  “此酒甚美,将军为国家上将,深沐皇恩,为何不尽数献于陛下,反而只顾自己享受?”

第253章 蒋琬劝谏

  闻得此言,张飞虎目瞪圆:

  “城破之后,我已经命人将缴获分批运往大散关,公琰莫要误会!”

  蒋琬面色不改:

  “运走了几成?”

  张飞挠了挠披散的斑白头发:

  “四……五成!一半所得归于陛下!”

  蒋琬摇了摇头,叹气道:“这就是将军的不是了。”

  “将军为三军统帅,怎还能私藏五成所得呢?”

  “当初陛下在益州攻打刘璋,战前曾约定,府库所得陛下分毫不取,全用来奖赏部下。于是三军将士皆拼死效命,陛下终据有益州。”

  “其后攻拔成都,陛下履行承诺,以至于后续军用不足,犹然不追悔,反而求教于刘子初,发行直白钱以充实库藏。”

  “自此以后,蜀中将士无不对陛下深信不疑,于是争汉中而有汉中,吞河西而有河西,断陇右而全据了关西。”

  “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将军岂不鉴之?”

  张飞天不怕地不怕,独敬畏刘备和关羽。

  听到这里,已经彻底酒醒,急道:

  “话虽如此,但过往我都是这么跟陛下平分所得的啊!”

  蒋琬踏前一步,高声追问:

  “过往将军只是一部大将,与今日十万之师的统帅是一回事吗?”

  “还是将军自以为没有统帅三军的器量,想要将帅位推让给别人?”

  “若如此,琬绝不再过问此事,回头自会向朝廷禀明将军的心意。”

  张飞哑口无言。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有人找公琰告状了?”

  蒋琬反问:

  “将军何必明知故问?琬自来将军帐下担任军正,哪一天没有人来找我告状?”

  张飞闻言忍不住低骂了一声。

  到底没敢对着蒋琬大吼大叫。

  而蒋琬状若未闻,肃声如故:

  “将军若只想继续做一部之将,醉生梦死,那琬绝不再多说什么,今夜便收拾行囊,回零陵故乡养老。”

  “可若将军尚有匡扶汉室天下的志向,那便请以三军之帅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

  “便是做不到如陛下那般分毫不取,但赏罚严明总归要做到的吧?”

  张飞这次倒是爽快,起身拜道:

  “公琰所言甚是,飞知错也!”

  “自今以后,戒酒!戒躁!”

  随后为表决心,一脚踏碎了一个陶质酒坛。

  蒋琬看得眼皮一跳,好歹没被吓到。

  张飞又道:“公琰还有什么建言,尽管说来!”

  蒋琬:“确实还有两件事。”

  “其一,请将军立即拿下张达、范强二将,而后将其押送入蜀,交由有司审理。”

  “其二,请将军即刻自陈仓发兵五丈原,替魏征北打通褒斜道!”

  张飞闻言眉头一皱:

  “第二事还好说,我本来就有此意。”

  “可张、范虽然时常惹我心烦,到底是老部下,何罪之有啊?”

  蒋琬闻言,将一卷手书交由张飞。

  却不是蜀中已经广泛使用的麋氏纸,而是老式的竹简。

  张飞只是瞥了一眼竹简上属于魏官的印泥,已然变色:

  “那二人竟敢通敌?”

  蒋琬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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