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汉上公,替关羽守荆州开始 第152节

  恰如山越夷兵便对官府正卒一样,高下立见。

  “你就是拐跑了我阿姊的那个张伯歧?”

  一个旄牛夷小孩突然拦在马谡面前。

  马谡根本不认识这小孩,而且对方明显认错人了,于是转头去看张嶷。

  后者顿时一脸尴尬。

  好在随行的狼离立即上前揪着那小孩的耳朵道:

  “狗崽子一边玩去,汉使天威不容侵犯,你不要害死所有人!”

  那小孩委屈巴巴地离开。

  狼离这才转身告罪,说这是他兄长的长子狼路。

  马谡这才恍然,想起近日频繁进出张嶷屋中的“王女”,一时语气暧昧:

  “伯歧好手段,早在彼辈‘宫闱’内埋下伏子!”

  张嶷更是尴尬。

  好在马谡打趣之后,目光忽而一转,道:

  “伯歧可曾听闻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亲而离之?”

  张嶷何等聪明,顿时心灵神会,笑道:

  “狼离是‘宗室,我是‘外戚’,这骄横的‘外将’,只能委屈幼常来担任了!”

  马谡自得道:

  “带兵上阵我力有未逮,但唇枪舌战,除了麋师善,我自问无人能敌!”

  ……

  就在麋威率兵到旄牛夷王面前耀武扬威之际。

  李严紧赶慢赶,总算来到犍为境内的南安。

  此地为三江交汇的峡口。

  高定逃到这里,就能西转沫水,绕回越巂郡。

  恰好避开严道和旄牛两地的官兵。

  然而李严万万没想到的是,高定部居然没有西转,反而继续顺着江水(岷江)南下僰道。

  似乎打算绕行泸水再回转越巂。

  如此虽然也能走,但路途要远上好几倍。

  沿途还有大片难以获得补给的不毛之地。

  这一段路,正是旄牛旧道闭塞后,用来替代的新道。

  别说高定这种缺乏补给的山贼了。

  便是李严这一部本地郡卒,都不太敢深入其中。

  然而事已至此,除了继续追击下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半月后,李严躺在担架上接受敌将投降。

  然而。

  当他看到自己追了快一个月的“高定”时。

  气得差点从担架上摔到地上。

  ……

  在马谡和张嶷软硬兼施之下,旄牛夷王终于同意“禅位”于弱子狼路,并以弟弟狼离“监国”。

  稍后其人将随军北上觐见天子,接受册封。

  其实就是作为人质软禁起来了。

  自此以后,旄牛夷部归附于季汉。

  被堵塞了上百年的旧道,终于拔除了最大的一处障碍。

  不过,就在狼离准备回去报喜之际.

  已经接管了部族的狼离,却带来了一条意外的喜讯。

  “高定没去犍为,反而逃到旄牛这边来了,而且还被你兄囚禁了?”

  “正是!”狼离神色比马、张二人还要振奋,显然知道这次真要立下大功了。

  “高定自始至终都对姓李的防一手。”

  “他根本没有随同一千残部东下越巂,反而让李求承打着他的旗号诱开官兵。”

  “而他本人则孤身南潜,打算直接经由此地返回越巂……哈哈!”

  狼离说着,压不住嘴角翘起,干脆边笑边道:

  “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我王兄因他俩合伙杀良冒功之事,同样心生疑惧,所以反手将他扣下……乃是见高定大势已去,暗存了归附朝廷的心思。”

  “此刻大局已定,正好顺势而为了!”

  马谡和张嶷闻言唏嘘不已。

  本以为顾全大局之下,擒获高定这事注定跟他们无缘了。

  没想到绕一圈,其人居然还是栽在自己手里,得来全不费工夫。

  而细究下去,却恰恰是因为麋威顾全了大局。

  所以当大局在手之后,一切便都尽在掌握之中,得道多助。

  而李严只顾算计蝇头小利,算来算去,反而把自己陷进了泥潭。

  思索到此处,两人不禁回想起临行前麋威交付的锦囊。

  因为两人配合默契,加上己方大局在握,麋威的“暗手”根本没用上。

  此时不免好奇锦囊里到底藏了些什么。

  于是双双打开。

  “这是……莂?”

  两人看着各自手中的竹牍。

  发现牍顶各有“同”字的半边,正是佃地常用的文书。

  区别是两牍的文字并不一样。

  准确地说,是各自只有半截词句,正反面都有。

  需要拼在一起才能读全。

  马谡蓦地想起那日在尚书台,麋威曾建议自己与张嶷“取长补短,齐心协力”。

  心有触动,立即将二牍拼在一起。

  然后便看到其中一面写着“此百钱之计也”的文字。

  当场哈哈大笑,又与张嶷分享这段经历,后者顿时莞尔。

  旋即两人又翻转莂,看文字更多的另一面。

  原来是一首改了词的小诗:

  “力能排南山,又能绝地纪。”

  “谁能为此谋,汉吏张伯歧。”

  这下轮到张嶷心有触动。

  蜀中无人不知诸葛亮好诵《梁甫吟》。

  所以张嶷一眼就看出这是断章取义而来的两联。

  排南山、绝地纪。

  正好对应张嶷此番重开南中旄牛旧道的贡献。

  若以此为墓志铭,足慰平生。

  当然,美中不足的是,这底是断章取义。

  少掉的还是原诗最精华那两句。

  所谓“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

  所以张嶷不免吐槽一声某人改诗就改诗,竟还偷懒少改了两句。

  实在想不到应景的的词句,写个“一朝破贼众,二旬下三地”也凑合啊。

  “不,不能要这两句!”马谡猛然大叫。

  张嶷尴尬地搓手道:

  “幼常不必如此,我就是随口逗趣而已,并没有独占功劳的意思……”

  “我非此意!”马谡激动摇头。

  “我意思是,这小诗妙就妙在省缺了‘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这两句。”

  张嶷不解:“为何?”

  马谡:“师善是借此提醒你我,只要有他这位监军在,我等就无须畏惧朝中小人进谗言!可以放心大胆为国做事!”

  张嶷恍然大悟。

  毕竟他跟马谡一样。

  同样被李严造谣污蔑过。

  也同样在麋威筹划下,洗刷了冤屈。

第134章 各得其任

  李严曾经无数次幻想自己进入都城的情景。

  天子使者郊迎,百官迎拜,百姓夹道。

  最终天子亲自设台拜将或者拜相。

  但这些幻想里,却没有任何一次如眼前这般冷冷清清。

  进城前甚至要先解除印绶佩剑,且不允许侍卫跟随。

  除了没坐进槛车,自己跟一个罪人有什么区别?

  “李公,别来无恙?”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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