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罗马帝国 第546节

  犹太人是例外,他们的商业头脑比较灵光,相对其他民族来说,家境普遍要富裕一些。

  义务教育完成后,很多父母又把孩子弄回去接受家庭教育,继承自家的民族文化。

  甚至在暗地里还存在着一些犹太学校,躲过了政府部门的监察,潜伏在犹太社区暗地活动。

  好不容易才完成了语言文化同化,结果又被给拉了回去,这些家伙上了维也纳政府的黑名单,也就不奇怪了。

  被逮捕的犹太资本家中,不少人头上都有一条“从事非法教育谋取暴利”的罪名,就是指资助地下学校。

  毫无疑问,这种开历史倒车的行为,在奥地利那绝对是罪大恶极,政府是严厉打击的。

  郊外一座小庄园内,来自俄奥两国的犹太代表集聚一堂,众人争得面红耳赤,气氛非常紧张。

  见事态失控,德高望重的犹太领袖斐尔德-利维,跺了跺拐杖,呵斥道:“都给我住嘴!

  不要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还在这里争吵。再不团结起来,我们就要亡族灭种了。”

  一名中年男子不满道:“尊敬的斐尔德先生,不是我们愿意争吵,实在是没有办法。

  现在欧洲的局势对我们非常的不利,而国内最重要的几位领袖,又都被奥地利人给抓了。

  我们必须要想办法,把他们营救出来,主持大局。”

  中年男子的不满是有原因的,犹太民族虽然是一家,但是内部还是分成了大大小小的团体。

  受蝴蝶效应的影响,到了19世纪,犹太民族主要分布在英法奥俄四国境内。

  英法两国犹太人资本最为雄厚,对政府影响力最强,小日子过得也最滋润。

  随着经济的发展,搭上了奥地利经济发展的快车,奥地利犹太资本也迅速崛起,甚至出现了后来居上的苗头。

  相比之下,人数量最多俄国犹太就苦逼了,本身俄国经济就不行,偏偏沙皇政府又是出了名的不讲规矩。

  俄奥两国经济连为一体后,两国的犹太资本家们也因为利益靠在了一起,总得来说是奥地利犹太资本占据了优势。

  然而“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反犹运动刚刚开始,奥地利犹太资本家、民族领袖就被一锅端了。

  丧失了领头人物后,本身就不是铁板一块的奥地利犹太人,迅速陷入分裂状态。

  俄国反犹运动爆发后,大量俄国犹太人靠神盾开道,逃窜到了布科维纳,隐隐掌握了犹太社区的话语权。

  中年男子的提议,显然不能代表奥地利所有的犹太人。

  年少的奥西多就跳了出来:“格莱尔先生,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奥地利反犹运动已经被政府平息了。

  这中间虽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可是总体上还是太平的,我们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原本的撤离计划,现在已经用不上了,我们要做的是尽快调整状态,迎接新的生活,而不是在这里没有意义的开会。

  至于营救被捕的同胞,我觉得给他们找一个好律师,要比任何营救计划都靠谱。”

  不是所有犹太精英都愿意和被捕资本家站在一起,在很多人看来,奥地利政府这次是通过法律手段抓人的,那么就应该通过法律手段解决问题。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被捕的那些犹太同胞究竟是什么人,大家心里还是有数的。

  况且,这次进监狱也不光犹太资本家,其他民族被捕入狱的资本家同样不少,只不过犹太资本家更多一些。

  没办法,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不长眼的人。既然跳出来了,弗朗茨也只能勉为其难,把他们一起给招呼了。

  维也纳政府没有高举反犹的旗帜,打击面也不仅仅只局限在犹太人中。

  入狱的犹太资本家虽多,也不是所有犹太资本家都进去了,同样有一部分合法的犹太商人逃过一劫。

  落在很多人眼中,这就是政府发动的一次大规模打击违反犯罪行动。

  为了这些犯罪的同胞,跳出来和奥地利政府对着干,怎么看都不合算,自然就有人反对了。

  格莱尔不满的道:“奥西多,不要忘了是谁资助你完成学业的,这才到哪里就翻脸不认人了!”

  奥西多脸色一沉:“自然不敢忘,营救雷奥先生的事情,我会给他请最好的律师,替他进行辩护。

  但我绝对不同意采取暴力营救,更不可能同意发动武装暴动,这会把所有的同胞都推上不归路,给大家带来灭顶之灾。

  格莱尔先生,我知道雷奥先生他们在维也纳政府中肯定有很深的人脉关系,你应该知道该怎么联系。

  如果你真的想要营救他们,那么就从这里入手吧!无论是收买,还是威胁,都比武装起义成功率高得多。”

  听到这个内幕,年长斐尔德也劝说道:“格莱尔,奥西多说得有道理,武力解决不了问题。

  我们犹太人数量太少了,就算是起义成功,也会很快被镇压下去。

  到时候死得就不是一个两个了,甚至有可能导致我们在奥地利的同胞全部完蛋。

  如果你不想1420年发生在维也纳的旧事重演,那就按奥西多的提议去干吧!”

  开玩笑,好不容易才从俄罗斯帝国跑到奥地利来避风头,要是让格莱尔发动武装叛乱,引发奥地利政府反犹,那就完犊子了。

  至于被维也纳政府逮捕的资本家,在斐尔德看来,那完全不是事儿。

  以他的人生经验判断,只要钱到位了,这些人随时都可以出来,对格莱尔这样的莽夫行动,他是完全看不上眼。

  没有办法获得众人的支持,格莱尔知道老大们不在,仅凭他在犹太民族中威望,还没有能力鼓动大家发动起义。

  无奈的解释道:“诸位,不是我想要走极端,关键奥地利人要斩尽杀绝,根本就不给雷奥先生他们留活路。

  你们或许不知道,维也纳政府多名高官,公开发表意见要求法院从重处罚,其中身份最高的是一名财政次长。

  他们立场,基本上代表了维也纳政府的立场。加上舆论上的不利影响,法院审判的时候肯定会受影响。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包括雷奥先生在内的三千余名同胞,都有可能被判处死刑。”

  没办法,黑历史太多了。

第828章 这就是政治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莱德斯舒了一口气。忽悠人容易,可是要忽悠一群老油条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如果有得选择,莱德斯绝对不会接这份棘手的工作,即便是可以接触到更广的人脉也一样。

  越是了解得多,莱德斯越清楚这个圈子的残酷。贵族同样也需要竞争,没有权力、财富、封地的空头贵族,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

  当然,即便是空头贵族,只要放得下架子,还是会比百分之九十九的普通人过得好。

  一般来说只要放弃了底线,发家致富很简单。比如说:跑去和暴发户联姻。

  只要有一个被主流社会承认的世袭爵位,美洲的暴发户们就趋之若鹜,送房、送车、送票子,简直是不要太舒服。

  事实上,莱德斯也是落魄贵族中的一员,要不然他也不会充当权钱交易中纽带。

  但凡是有点儿家底的贵族,都不会干这种脏活。看似获利颇丰,还能收获大量的人脉关系,实际上这也让他们和上流社会绝缘。

  表面上的关系再好,可“白手套”的身份定位,就已经决定了大家是不同世界的人。

  一旦发生了变故,遇到了危险,莱德斯这样的存在,随时都有可能沦为弃子。

  相比隐藏在幕后的那帮大佬,莱德斯才是最紧张的。一旦被捕的犹太资本家开了口,后面的大佬有没有事不知道,但莱德斯绝对跑不掉。

  管家提醒道:“男爵,今天下午有人送过来了一封密信,再三嘱咐必须要交到你手中,据说里面的内容非常重要。”

  随手接过了密信,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拆封过的痕迹,莱德斯才打开。

  半晌功夫后,莱德斯慎重的问道:“来人,还有没有说别的?”

  管家摇了摇头:“没有。来人似乎很紧张,放下了信交代了几遍过后,马上就离开了。

  对了,他离开的时候,乘坐的是一辆灰色小汽车,身家应该不菲。”

  这年头没有那么多名牌,服装业还流行定做,没有深入研究,很难一眼就鉴别出来。

  判断一个人的经济情况,最好的办法,还是要看出行方式。能够开得起几千,乃至于上万神盾的汽车,那绝对不是一般人。

  莱德斯点了点头,额头上的皱纹又多了几道。犹豫了片刻功夫后,才缓缓说道:“备车,我要出门。”

  没有办法,信中的内容太惊人。尽管没有直接出言威胁,但那种“我完蛋,就要拖你下水的意思”,还是流露了出来。

  犹太资本家虽然入狱,可这些人留在外面的后手,却没有全部被斩断。

  谁也不知道,这些后手中有没有他们“权钱交易”的把柄,万一有这些东西,被捅了出去莱德斯就死定了。

  既然幕后的大佬们,可以对狱中的资本家灭口,同样也可以干掉他这个中间人。

  事实上,莱德斯能够活到现在,祖传下来的贵族头衔也是居功甚伟的。

  毕竟,杀了他会引起奥地利政府的注意,同时还违背了贵族圈子的游戏规则。要不然莱德斯早就被人灭口了。

  ……

  维也纳宫,发生在国内的暗流,没有瞒过弗朗茨的耳目。

  或许三五个腐败官员,不能引起情报部门的重视,但是犹太民族这么大的群体中,怎么可能没有几个间谍呢?

  这次能够将不法犹太资本集团一网打尽,就是最好的证明。包括奥地利国内犹太集团的分裂,都少不了情报部门的功劳。

  看着手中的情报,弗朗茨脸色阴沉的可怕。如果不是证据摆在眼前,他还真不敢相信,犹太资本能够把手伸到政府高层。

  原本准备网开一面的弗朗茨,现在也改变了注意。为了帝国的长治久安,还是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更好。

  “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帝国中居然有这么多蛀虫,鉴于目前的特殊情况,我决定组建一个特别专案组。

  由财政次长维特斯伯爵任组长、反贪局内务处长保罗-博迪斯和警务部次长阿尔贝蒂任副组长,彻查这帮无法无天的资本家,以及背后这些保护伞!”

  组建专案组不奇怪,可是这个人事任命就令众人不解了,财政大臣马克-利奥-冯-约瑟夫反对道:“陛下,查案子需要专业人士。

  由反贪局和警务部负责就行了,财政次长维特斯伯爵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让他主持工作恐怕……”

  专业的工作由专业人士干,这是维也纳政府一贯的施政准则,这种跨界的行为很少发生。

  如果是别的工作,哪怕是能够和财政部粘上边,马克也乐意为手下争取机会,反正可以扩大财政部的话语权。

  但是这次不一样,财政部向司法系统伸手,想想就觉得可怕。作为一名政坛老手,马克可不认为这是皇帝的真实意愿。

  弗朗茨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情报递了过去:“看看这份资料,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任命了。”

  刹那功夫后,马克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起来。上面的涉案人员,遍及奥地利各大部门,并且还手握大权,简直就是一个“小内阁”。

  可以说这是奥地利最近三十年来,涉及金额最大、涉案人员级别最高、后果最严重的一次权钱交易案。

  如果这些资料能够被确定,接下来维也纳政府就要面临一场政治大洗牌。

  遗憾的是这次权钱交易,这些家伙并没有亲自下场,明面上根本就找不到他们勾结资本家非法牟利的证据。

  确定他们存在权钱交易,那是因为这些家伙多次利用职权,给这些资本家提供方便,包括人为压下了很多涉及到他们的案件。

  这些行为,已经实质上充当了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知道归知道,奥地利是法制国家,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即便是弗朗茨也不可能把这些官员都拿下问罪。

  当然,问不了罪不等于没有办法处置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渎职”的帽子还是可以扣下去。

  只是这没有任何意义,渎职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最多让这些家伙回家带孙子,还构不成犯罪。

  现在弗朗茨让这些家伙去负责查案,实际上也是以毒攻毒。

  反正现有的罪名,都够那帮资本家吃牢饭了。外界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再怎么放水,也不可能把这些人给放了。

  这年头的监狱可不好蹲,就算是逃过了死刑,一道流放令,同样可以让这些养尊处优的家伙就活不下去。

  比如说:流放到冰天雪地的阿拉斯加挖金矿;又或者是流放沙漠去种树;再或者是流放殖民地修铁路。

  据不完全统计,流放阿拉斯加挖金矿的罪犯,平均寿命只有2.7年,其中气候条件极端恶劣的金矿,平均寿命可能不到三个月;

  负责去沙漠搞绿化的,平均寿命只有2.6年,部分地区平均寿命只有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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