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他看来,李骁承诺的事情全部都完成的很出色。
去年在金山的时候,大军被阻挡,难以寸动,要不是李骁翻越了阿来岭。
恐怕萧思摩大军就要无功而返了。
而现如今,东都近五万大军齐聚,攻破王廷指日可待。
所以,萧思摩更愿意给李骁一个目标去激励。
让他奋勇作战,多立功勋。
至于活捉耶律直鲁古的事情?
不重要。
在萧思摩心中,他更愿意自己亲自去抓住那个混蛋。
随后,萧思摩在王府安排了一场家宴。
宴请李骁、李二江和李大山等人。
毕竟后者都是李骁的长辈。
老爷子不在的情况下,李二江自然就代替了这个位置。
甚至在酒席座次上,他还在李骁之上。
“阿蛮,你的眼光还不错。”
“这位李都督,年轻有为,是个人才。”
席间,舒律乌瑾悄悄的对着萧燕燕说道。
目光打量了一番李骁,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坐于宴席之间,眉目如刀刻般深邃,双眸如寒星,透着凌厉与沉稳,仿佛能洞穿人心。
身姿挺拔如松,一袭月白色棉袍衬得他肩宽腰窄,身形修长,约莫六尺有余,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岳,却又带着几分凛冽的锋芒,令人不由自主地仰视。
他谈吐从容,声音低沉有力,字字如金石掷地,既有武将的豪迈,又不失文士的雅致。
脸庞虽然看起来稍显稚嫩,但却仿佛蕴藏着历经千帆的坚毅,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沉稳与果敢,每一次的目光交汇,都能让人感受到他远超年龄的成熟与担当。
种种表现都让舒律乌瑾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少年都督,产生了不小的好感。
不由得感慨,萧燕燕找男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那是当然。”
“我选的男人嘛!”萧燕燕自信一笑。
不由得想到了当初和李骁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那个时候的她相当的狼狈,而李骁也更加稚嫩。
没想到仅仅是不到一年的时间,两人的关系便已经到了如此亲密的地步了。
想到曾经和李骁的种种,萧燕燕不禁嘴角含笑,徜徉在幸福的喜悦之中。
舒律乌瑾微微一笑,眸中闪过一丝艳羡之色。
随即,她双手执杯站起身来,目光看向李骁。
姿态端庄而从容,声音清亮如泉,却又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威严:“李都督,我敬你一杯。”
“多谢你去年在战场上,不顾危险击退了不亦鲁黑汗的军队,帮助王爷解围。”
“这一杯,不仅是我敬你,更是代王爷谢你。”
李骁看到王妃都站起来了,也是立马端着酒杯站起来。
“王妃言重了。”
“战场杀敌,乃是军人本职,末将不过是尽忠职守。”
“我李骁乃萧大人一手提拔,岂敢不效死命?”
他说罢,举杯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舒律乌瑾见状,亦含笑将杯中酒饮尽。
“好,哈哈哈!”
等到两人喝完,萧思摩哈哈的笑了起来。
“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用不着这么生分。”
“以后不要喊王妃了,和阿蛮一起称呼嫂嫂。”
听闻此言,李骁也没有推诿,轻轻的点头,对着萧思摩道:“李骁,见过兄长。”
随后又看向舒律乌瑾说道:“见过嫂嫂。”
随后,双方推杯换盏,席间气氛渐入佳境。
舒律乌瑾举止优雅,虽为王妃,却毫无骄矜之态。
她轻抿一口酒水,目光柔和地扫过席间众人,偶尔与李骁交谈几句,言辞间既有上位者的威严,又不失温婉。
萧燕燕的目光,则是有一大半时间都落在李骁身上,她的眼神温柔而专注,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唯有李骁才是这宴席的中心。
李骁感受到那道目光,与她的视线交汇,便会在瞬间放柔神色,眼中闪过一丝宠溺与温柔。
而他也见到了萧思摩的儿子,是一个年仅八岁的小正太。
长的与萧思摩有几分相似,身体算不上强壮,但也比普通的孩子好一些。
气质上少了几分野蛮,而多了几分文雅。
端坐在席间,不时的用那好奇的目光看向李骁,进行打量。
他的名字叫萧赫伦。
是萧思摩的嫡子。
但并非是长子。
萧思摩的长子,因为生母出身低微,并不能出席这种正式的场合。
李骁也就没有见到罢了。
等宴席的进行,时间已经到了半下午。
尽管李骁有着前世的底子,但是喝的也有些上头。
至于萧思摩,就更加不堪了。
舒律乌瑾便是搀扶着他离开了大殿。
至此,宴会结束。
而李骁则是来到了萧燕燕的闺房。
浑身酒气,眼睛赤红,像是一头发狂的公牛。
酒精上头的他,急需要一个发泄的入口。
没有任何说的,直接将萧燕燕横抱而起,扔在了床上。
不久后,舒律乌瑾照看完萧思摩呼呼大睡后,便是准备来寻萧燕燕。
可是,刚走进她的院子,便听见一阵低低的喘声从屋内传来。
她的脚步蓦地一顿,耳根瞬间染上了一层绯红。
虽已为人妇,但听到这般动静,仍不免感到尴尬与羞赧。
她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中暗自懊恼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舒律乌瑾咬了咬唇,脸上红晕更甚,连忙转身,轻手轻脚地退出了院子。
走出院门后,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低声自语道:“这丫头……还真是……”
随即,又轻轻的摇头,略带萧瑟的感慨:“年轻,就是好啊!”
三月二十日,北疆各部全部抵达东都。
金州、阴山、大漠、北海、伊犁五路兵马,共计三万六千精锐。
在萧思摩的命令下,大军挥师西进,进入七河草原。
铁骑滚滚,剑锋直指王廷。
第133章 七河之殇,白魔鬼
阴山州以西,是一片辽阔无垠的大草原。
面积达到了惊人的四十万平方公里,堪比科尔沁草原的十倍有余,与我国云南省相当。
这里地势平坦,草原如海,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唯东南偶有低缓的丘陵与山脉起伏,为这片广袤的平原增添了几分错落之美。
七条源自天山山脉的河流蜿蜒流淌,最终汇入巴尔喀什湖,滋养了这片土地,也赋予了它“七河流域”的美名。
而拔塞干部落便是世代生活于此。
只不过,在这暮色之下,拔赛干部落的每一个人都在忙碌的收拾着家当,准备着明天一早的迁徙。
老牧人其木格用豁口的铜壶舀起河水,浑浊的瞳孔映着粼粼波光:“真主赐予的草场啊,说弃就弃了.”
身旁的年轻牧人巴特尔狠狠扯紧捆羊皮的皮绳,一副悲怆的样子道:“王廷和东都开战,偏要我们当替死鬼!”
“一旦东都大军进攻王廷,必然横穿七河而过,我们的部落可就要遭殃了!”
“噤声!”
其木格慌忙捂住他的嘴,枯手指向河畔的首领大帐。
“俟斤昨夜接了王廷金箭,说五日内就有狼骑来援……”
巴特尔挣脱开了其木格的手掌,脸庞上依旧露出不愤的表情,轻哼说道。
“谁都知道,六院司大王之所以起兵造反,就是因为王廷的军队在南方损失惨重。”
“他们哪里还有军队来支援我们。”
“不过是诓骗吾等,替他们消耗东都军的兵势罢了。”
年轻的牧民什么都懂,以前只是懒得说而已。
但是现在,战争已经危急到了自己和家人们的安全,每个人都无法平常视之了。
“哎,俟斤也是没办法。”老牧民轻轻的摇头悲叹。
“当年,他在王廷中已经得罪了六院司大王,如今已经没有求得宽恕的可能了。”
都是造孽啊!
王廷有一种制度,便是从诸多附属部落中征召首领的儿子,充入王廷皮室军中。
相当于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