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点了点头。
之后的二人,高犁的资历太浅了,方永有些不太放心。
解成宗资历虽高,但方永现在缺的是一个可以主持大局的将领,而不是一个打打杀杀的武夫。
最终,牛金沉默许久,又推荐一人。
叫做何艾。
此人乃是攻淮时期的老兵出身,后来在打缮国公之战中凭借杀敌晋升,再后来又带领手下士卒拿下了先登破城之功,如今在扬州任职都尉,负责屯田。
何艾资历足够,能力也可以,唯独有一些不足的是,他是周栓的部下,不是牛金的……
最终,方永派人将何艾调了过来,令其带三千水兵,携龚照前往长沙。
不久后,方永大军再度开拔,前往巢州。
大军行走之处,无人可当,尽皆披靡。
彼时,草原。
一场激烈的战争刚刚结束。
高空上的苍鹰飞掠下来,抓住地上的一颗头颅作为美食。
可人头的重量却让苍鹰的飞行颇为迟缓。
“嗖”一支利箭飞出,将苍鹰当空击落。
卡赫汗收起弓箭,遥看南方,眼神犹如贪婪的苍鹰。
就在刚刚,卡赫汗对草原上最后一个反对改奴政策的部落发起了战争。
这个曾经的草原最大部落在面对他的铁骑时没有丝毫反抗能力,被一击而破。
自此,卡赫汗经过与其父辈两代人的努力,终于整合了草原,彻底的废除了绵延草原千年之久的牧奴制度。
这一切还要多亏了那位汉人。
是那个落魄的汉人提出了惊为天人的改奴政策,让卡赫家族从一个草原上默默无闻的小部落演变成了如今所有部落的共主!
卡赫汗不理解中原为什么会将这样的人才驱逐在外。不过从某种意义上,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卡赫家族在草原中崛起。
如今草原上的声音只有一个。
不知道南边的汉人王朝局势如何……
突然,手下赶来汇报。
“大汗,刚刚那些突然闯入战场的汉兵,他们的身份问出来了!”
京城,聚仙楼。
这是京城最大的欢乐之所。
楼里的姑娘向来是卖艺不卖身的。
她们只求一个好的姻缘,而非满身铜臭。
若说什么叫好的姻缘?
便是那五十两一个的姻缘宝,几百个就够了。
贾琏是没有这样的姻缘宝的,就算是有,他也不敢。
最近他家里那个越发厉害了,王家得了势,连带着王熙凤和王夫人也都在府里拿了大,老太太都敬着三分,他就更不敢惹了。
好在这次是李泥做东,贾琏便可以应酬之名,来此潇洒一番。
酒桌上不谈事,尽管饮酒。
几番酒上来,贾琏喝的有些多了。
恰好这时一位青衣姑娘从楼上下来,青纱涟涟,步伐款款,若夏之柳、春之禾。
贾琏的眼神直往那姑娘身上瞟。
那是楼里第四的玉禾姑娘,还没破身,保守估计没二百个姻缘宝下不来。
李泥有时候其实是有些不理解贾琏的。
比如像玉禾姑娘那种,虽然漂亮一些,可身板似田里的禾苗一般,又有什么乐趣?
或许是家里管的腻了,这才和这般清瘦的姑娘看的对眼?
不论如何,当次日贾琏醒来时,玉禾姑娘便已经躺在他的身边了,边上还有身契。
这可如何是好?
此事若是让家里的凤辣子知道,如何能够罢休?
贾琏苦恼无比。
有心弃车保帅,可看着身边的芊芊玉体,又实在舍不得抛弃。
这可比鲍二家的强多了。
最后犹豫再三,还是将契书收下。
不久后,李泥专程赶来,登门赔罪。
言道,昨日见贾琏与玉禾姑娘情投意合,便自作主张成全,未问链兄之意,今日特来赔罪。
贾琏心中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不可能怪罪李泥。
只是苦着脸将自己的难言之隐说出,求李泥想想有没有什么妥善办法,来安置玉禾。
李泥心中暗笑,表面上却道:“链兄竟然惧内?却是我害了链兄,我实不知,实不知啊!”
贾琏一脸尴尬,为了挽回颜面,只好强行解释其中原由。内里细情自然不表,只是言及王家权势,自己处境艰难。
李泥听后叹道:“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啊!”
贾琏闻之,深以为然。
二人感叹了一番,李泥突然道:
“链兄,弟今来造访,实有事相求。今观此情势,此事或能纾兄眼前之急。”
贾琏连忙道:“贤弟快请相告。”
李泥道:“弟有一批‘小买卖’,需从山西来往,如今山西戒严,缺一人从中斡旋,若链兄肯去,弟愿保举链兄为泽州知府,届时链兄携美赴任,掌一府之地,岂不美哉?”
贾琏瞪大了眼睛:“泽州知府,我,我吗?”
同日,汪伦的车马踏入了京城大门。
第118章 ,汪伦面圣
“贤弟,此言当真?”
贾琏询问道。
他实在有些难以相信。
一地知府可是实权的地方大员,掌管一府之政令,总领各地属县,级别最低也是从四品级别,这等职位,岂是说拿就拿的?
说句不好听的,政老爷那个工部员外郎虽说占着个京官的名头,但实际上不一定有知府权力大。
他身上既没有读书功名,又没有半点功劳,只是捐了个同知的小官,还是勋贵出身,和文官集团扯不上任何关系,似这般,能直接担任一地知府?
李泥道:
“仕途之事,链兄无须挂怀,但应之,尽由弟来操持。”
贾琏听了,心中当即便想答应下来。
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忍住。
他虽不喜读书,又有诸多恶习,但至少不傻。甚至说在整个贾府之中都算是精明能干之人,天下哪有送上门来的好事,贾琏看着李泥,心中谨慎起来。
“若能如此,自是极好的。只是还未细问,贤弟说的买卖是?非是别的,只恐我才疏学浅,难驭一府之事,坏了贤弟的大事便不好了。”
李泥道:
“链兄不必多虑,基本还是之前那几样,新添了一些马匹,赦公也是知道的。”
贾琏了然,心想,就是一些兵器衣甲之类的普通货物,再加上一些马匹,算不了什么。
听闻最近工部都把太上皇的金丝棺椁都偷偷运出来卖,和人家比起来,他只是帮忙运送点小小的货物,又算的了什么呢?
不过谨慎起见,贾琏还是想先和贾赦通通气,再答应此事。
“如此大事,贤弟容我先与家父禀告一番可好?”
李泥道:“自当如此。”
贾赦那边自然也早就被李泥收买了,贾琏询问过后,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遂将事情敲定下来。
次日夜,吏部的折子就送到了乾清宫。
隆庆帝熏着香,愈发觉得有些昏昏沉沉。
这些天他的事务太过繁忙,山西等地遭遇晋贼肆虐,管理体系已经彻底崩溃,急需大量官吏填补,各种急件多如牛毛。
草原传来异动,锡林部落被卡赫部落吞并,辽东边军观察到草原兵马似有集结之意。
山东淮阴贼之事商议多日,文武百官争辩不休,难以决断。
如今听说淮阴贼之使者已来到京城馆驿,可他还没想好该如何处理。
大量的事务让隆庆帝分身乏术,如今已到凌晨,他仍在强打着精神查阅各种折子。
打开一份折子,是吏部对山西官员的任命名单。
隆庆帝在里面看到了贾琏的名字。
上面有着贾琏的姓名籍贯,履历以及各种政绩。
例如贾琏曾协助某官员破无头案;协助某官员抓捕盗贼;参与破获某次采生大案;为平晋之战节衣缩食,捐赠俸禄;冬日严寒,为京郊百姓赠送二十两纹银补贴家用;为人简朴节约,至真至孝……
隆庆帝简单看了两下,见大致没什么问题,便直接朱笔通过了。
他太累了,根本无暇在这种小事上计较。
况且,这份任命名单在送上来之前就已经经过了多方审核,审核之人无一不是国之栋梁,断不会让卑劣之人混入其中,因此他并不需要太细致的检查。
过了一会儿,戴权端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陛下,周贵妃给您熬了……”戴权的声音戛然而止。
“呼,呼……”
轻微的呼吸声响起。
原来是皇帝已经睡着了。
……
次日早朝,一直争论不休的山东之事突然出现了转机。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身为主战派的忠顺王突然转变阵营,投身到了主和派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