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笑道:“二爷看见我了?”
贾琥:“你不在家好好照看着,瞎去凑什么热闹!”
紫鹃回道:“我可不是瞎凑热闹,我是替姑娘瞧瞧那个‘桂花夏家’姑娘的。”
贾琥睁开了眼:“你能看到新娘子?”
紫鹃:“能啊。闹洞房的时候见到了。”
贾琥愣了一下。
紫鹃笑了笑:“二爷和姑娘结婚的时候哪个敢来闹洞房。”
贾琥听了,也笑了笑,又问道:“伱觉得这个夏家姑娘如何?”
紫鹃想了一想:“说不上来。”
贾琥:“怎么说?”
紫鹃:“模样倒是还算俊俏,只是看面相不像是个容易相处的人。”
听了她的话,贾琥笑了笑,昨儿薛蟠娶妻,就是原著中的“桂花夏家”的夏金桂。
贾琥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知道此事的时候薛家已经下了聘礼。
当然,就算提前知道了,贾琥也不会去管这件事,老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没必要。
再说了,如今薛家要强于夏家,夏金桂属于高嫁,从商贾之女一跃成了敕命夫人,六品安人,妥妥的飞上枝头变凤凰。
也不知这薛蟠和夏金桂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
摇了摇头,贾琥从澡桶中站起身,拿起面巾擦了擦身上的水珠,从澡桶走了出来。
虽说早已习惯了服侍贾琥洗澡,紫鹃还是红了脸,天冷不敢耽搁,连忙上前帮贾琥擦干身子,然后服侍他穿上衣服
大客厅旁的饭厅乌木圆桌上摆好了早饭,林黛玉已坐在那里等候着。
贾琥快步走过去,对林黛玉说道:“说了多少次了,叫你不要等我。”说着,挨着她身边坐下。
林黛玉接过琥珀手中的筷子递给他:“吃饭吧。”
贾琥给她夹了一个小笼包:“昨晚没吵醒你吧?”
林黛玉摇了摇头。
贾琥端起粥喝了一口,又问道:“咱爹有没有来信?”
林黛玉咽下口中的包子:“怎么了?”
贾琥又给她夹了一筷子小菜:“我算着,应该要给我来一封信的。”
林黛玉突然想起了:“大舅舅那儿传话来了,说是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你这两天就不要出门了,皇帝的大限也就在这一两日了。”
贾琥点了点头。
林黛玉犹豫了一下:“皇帝怎么到现在也没召你进宫?”
贾琥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边吃边说道:“召我进宫做什么?他让李承阳、梅昌文入阁不就是为了平衡各方势力,防备我的嘛。再说了,现在就是他想见我,我也不敢去见他啊!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景阳钟敲响了,我也会是最后一个进宫的。”
顿了顿,“他一个将死之人,我可赌不起!”
林黛玉喝了一口粥,夹了一个素馅包子给贾琥,然后给自己夹了一个肉馅包子:“哎,昨儿岫烟过来陪我说话,我听她说由于军方的插手,朝廷和法兰西人的谈判陷入了僵局,说是因为南洋疆土归属的问题,有没有这回事?”
贾琥望着她:“怎么了?”
林黛玉:“你们是怎么商量的?”
贾琥一口喝完碗里的粥,将空碗递给琥珀:“半碗。”又对林黛玉说道:“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吃到嘴里的肉怎么可能吐出去!再说了,那里本来就是咱们的地方。”
听了这话,林黛玉蒙住了。
贾琥清了下嗓子:“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
“.”
林黛玉白了他一眼,“好好说话。”
贾琥:“最早在西汉末年就有一批汉人南下了,唐宋元时期也有不少汉人下南洋,到明初已有大量的汉人定居南洋,在那里建立城邦。就算从前明算起,汉人在那里也已经生活了三四百年,那里理所当然是咱们的地方。西夷人是入侵者,咱们只是收复故土而已。”
顿了顿,“水师如今正在将水溶往西面赶,等南洋地区彻底稳固下来,水师将会跟在他的身后收复故土。这就是他活着的价值。”
咝!
林黛玉呆傻,瞧他不像开玩笑,顿时吸了口凉气
大雪漫天,到处白茫茫一片。
此刻,六部的堂官这时都集聚在内阁值房,再加上六位在京的内阁阁臣,不大的值房坐满了人。
值房的门被厚厚的棉帘遮着,两个大火盆在屋子中间熊熊烧着,以首辅王鹤堂为首,赵子勋、李守中、石光珠、贾赦等十几个大臣的书案围在大火四周烤着,每个人的案头都堆满了账簿。
外面大雪飘寒,里面每个人脸上都淌着汗。
自从安乐公主出嫁后,皇帝的病情就加重了,天崩地坼就在顷刻之间,他们已开始准备大丧和新帝登基。
今日将六部堂官召集到这里召开年度财务会议,核算建武五年的账,为新朝做准备。
这时,王鹤堂从案卷中抽出一张账单:“国库现存库银一千四百三十五万两,除去不能动用的压库银五百万两和朝廷急需支出的各项银款两百一十万两,朝廷就只剩这么点银子了。”
众人纷纷抬起头,望向王鹤堂,等待他说出下文。
王鹤堂:“我大概算了一下,大丧后,库银撑不到税银进京。”
此话一出,众人议论纷纷。
王鹤堂像是突然感应到了什么,扬了扬手。
值房里很快安静了下来。
突然,从屋外传来了一记钟声!
所有的人都猛地站起了!
景阳钟一声一声苍凉地传来!
“皇上!”赵子勋第一个奔了出去。
接着众人一窝蜂向门外奔去.
景阳钟声在皇城的上空回荡。
龙首宫里,太上皇正盘膝坐在榻上,手里数着念珠,嘴里在默默地诵着佛经
宁安堂后院
远远地,北风呼啸中传来了景阳钟声!
门帘掀起,贾琥从房间走了出来,转头向钟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第398章 大年三十
皇帝驾崩,举国同哀,整个京城一片缟素。
年幼的七皇子在懵懵懂懂中登上了至高无上的皇位,还在接受百官朝拜的时候闹出了笑话。
虽然是灵前继位,但该走的仪式却不能少。一个还不到六岁的孩子哪里能忍那么久,直接问了一句“怎么还没完?”
这句话本没什么,关键是那个照顾他的管事太监回了一句:“快完了。”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懵了!
倘若不是只有他能照顾好七皇子,肯定会被老太妃当场命人拖出去杖毙了。
这件事让不少官员心头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认为这是一个不祥之兆。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九,在内阁几位的努力下,朝堂又恢复了往日的安稳,京城也恢复了往日的祥和与安宁。
大雪在纷纷扬扬的下着。
时近黄昏,国丧期间,天又下着大雪,西长安街上此时竟一个行人也没有。
突然,一阵嘚嘚的马蹄声和车轮压雪声从大街深处传来。
雪雾中,一群披着黑色大氅的骑兵护着一辆马车缓缓走来,一行人在一处府门前停下了,大门紧闭,只有朱红大门上方那两盏映着“刘府”的灯笼亮在那里。
一名骑兵翻身下马,走到门前叩响门环。
稍顷,右边那扇大门上的小门打开了,出来两个小厮,突然两个小厮都睁大了眼,怔在那里。
那名骑兵将手中的令牌又揣了回去,说道:“开门。”
听声音竟是林三。
两个小厮对视了一眼,又望了一眼那辆豪华大马车,连忙将一旁的门打开了。
林三和亲兵护着贾琥的马车驶进了刘府。
刘府书房里,一大盆炭火前,刘琨坐在躺椅上,膝盖上盖着一块虎皮褥子,凑近身侧的灯火,握着一卷书在那里看着。
突然厚厚的门帘掀进来一阵寒风,刘琨的儿子刘洪喘着气兴奋得满脸通红几乎是跌撞着闯了进来。
刘洪一进屋,直奔刘琨,禀道:“父亲,王爷来了!”
刘琨抬起了头,似乎没听清楚:“你说什么?哪个王爷来了?”
刘洪大声答道:“父亲,是北宁郡王爷来了。”
“开中门快迎进来!”刘琨来不及细想,立刻吩咐。
刘洪:“王爷到了。”
话音刚落,贾琥笑着走了进来。
刘琨慌忙站了起来:“王爷!”
贾琥笑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里的书:“好雅兴啊!”
刘琨把手里的书往书案上一搁,“王爷请坐。”将书案后自己常坐的那把椅子搬过来,又对刘洪说道:“上茶!”
贾琥在火盆边坐了下来。
刘洪捧着茶走了过来。
刘琨亲手把茶捧给贾琥。
贾琥接过茶喝了一口,望着刘洪:“你就是刘洪吧?”
刘洪眼睛一亮,急问:“王爷知道我?”
刘琨呵立刻呵斥:“有你这样子同王爷说话的吗?”
贾琥摆了摆手:“好了,这里又没有外人,做这些虚礼做什么!”又对刘洪说道:“听说你四书五经、兵书战策、刀法箭术尽数精通,力气还特别大,每日拎着百斤重的大刀练武!”
刘洪听了,憨憨地笑了:“这乱七八糟的事王爷都知道,我就是闲着无聊打发时间谈不上精通。我、我也没那么大的力气,都是好事之人瞎传的。”
贾琥笑了:“倒是实诚。”
刘洪一拍胸脯:“不瞒您说,我从不骗人。”
贾琥笑着看了看刘琨,又对刘洪问道:“想不想去军营?”
刘洪兴奋地:“想!‘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我做梦都想去军营!那年王爷阴山一战击溃满清联军,一扫多年来的颓废.若非母亲大人身子不适,我当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