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两宋,挫宋既不能收复河湟、燕云十六州、西夏,更别说经略安南。以至于熙宁八年安南国宦官李常杰率军攻占广西三州,攻城略地并俘虏十数万宋民而还。宋神宗盛怒之下,派大将郭逵领兵出战,宋军虽取得了胜利,但因瘟疫阻碍,无法扩大战果。最终与安南议和,安南归还掠夺的士民,宋朝将顺州赐予安南。
元宪宗七年,蒙古军将领兀良合台从云南率领三军侵占大越国。初期元军进展顺利,攻占当时安南陈朝国都升龙。陈太宗被迫退守天幕江。十二月二十四日,安南军利用水军优势在东步头击败蒙古军队。蒙古军被迫撤退,途经归化寨时,又遭寨主何俸召集南蛮人袭击。接连遭到打击再加之水土不服,元军士气低落,只好撤出。蒙古第一次征伐越南之战以失败告终。
元至元二十一年,蒙古据再次征讨安南,初期所向披靡,安南为争取御敌的时间,将安姿公主送予元军主帅脱欢,以便获得喘息之机。而元军此时也已渐露疲态。次年,元军势力渐弱,唆都引兵撤还,在咸子关附近之西结遭安南军截击,被擒后斩首。历经六个月左右的第二次蒙越战争再次以元军惨败而结束。
至元二十五年二月,元朝发江淮、江西、湖广三行省的元朝、汉南军,以及云南兵、海外四州黎兵,分道进攻安南。张文虎等跟随大军从海路运粮七十万石。
初期元军一路势如破竹,进入越南北部,但安南军在一次遭遇战中洗劫了张文虎的部分粮船。为避免更多粮草被劫,张文虎下令沉米于海,撤回琼州。后因天气酷热,粮草不济,统帅决定撤军回国,安南军在白藤江设下埋伏,元水军大败,全军覆没,乌马儿等人被俘。蒙元第三次征讨越南失败。
时代来到明代,永乐四年,明成祖令征伐安南,安南军竟然却在明军强大的攻势下惨败,明军势如破竹,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活捉其“皇帝”父子,收复安南。
后来张辅成为主帅,朱棣提醒他趁着冬天迅速灭贼,天气炎热瘴疠必起。张辅毕竟是张辅,很快取得了安南作战的胜利,攻取安南的东都和西都,黎季犛焚毁宫殿逃到海上。
永乐五年,张辅平定安南并且俘虏了黎季犛父子,黎季犛被押到京师,此后下落不明,有人说他被杀了,有人说是被阉了,留在东厂做太监。自此,从五代脱离中原的交趾,再次被纳入中原王朝,明朝在此设立交趾布政司。
永乐七年,安南又起战乱,张辅二度出征,征讨僭越称帝简定和陈季扩,到了用了八年正月,征讨结束,简定被俘虏。《明史》记载:斩数千人,筑京观,惟季扩未获。
永乐13年,陈季扩残余势力再次作乱,张辅再次讨平。
好圣孙明宣宗继位后采取缩边策略,弃河套、弃安南,罢郑和下西洋。
宣德二年,废交阯布政司,承认安南国王地位,至此,安南彻底脱离中国,由行省成为大明的藩属国。
明世宗嘉靖十五年,因为安南已多年没来给大明朝贡,惹恼了君临天下的嘉靖皇帝。
为了给这位小弟一点教训,嘉靖准备派遣大军征讨安南。后来在大臣们的建议下,嘉靖皇帝没有直接征讨安南,而是派遣名叫毛伯温的大臣前往安南出使,对安南晓以利害。
结果是安南王莫登庸与大臣数十人自缚跪拜,入镇南关向明朝官员纳地请降,明朝将安南国降为安南都统使司从属国降为属地,改其十三道为十三宣抚司,各设宣抚、同知、副使、佥事,听都统黜陟。命莫氏为安南都统使秩从二品,世袭,三年一贡。名义上越南再入中国版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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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故意示弱,作出求和之态,等到气候炎热,敌人疲惫倦怠,粮草不足,水土不服时,突然发起反攻,从而击败对手。
这是安南几百年来惯用的套路,然而这样简单的套路却是屡试不爽。
然而这一次,对大齐太上皇,这招就有些不好用了。
安南都城,东都。
南征大军密密麻麻的营帐从东都城下一路延伸向南中国海海岸边,黑色的军旗如森林铺展开来,笼罩安南京畿周围。
狭小的东都城如沧海中的一叶孤舟,被南征大军层层包围,齐军猛烈的炮火如海潮般一道道侵蚀守军防线。
进入红河三角洲后,齐军连战连捷,在都城外围歼灭安南军主力五万余人,进而开始围攻东都。
八月十六日,齐军完成对东都的合围,安南都城外围数以千计的堡垒、木楼,被南征兵团悉数拔除,无数堡垒木楼被焚毁,大火连绵不绝,黑烟直入云霄,一同化为灰烬的还有一支从清化方向赶来增援的安南兵。
八月二十日,外援断绝,走投无路的安南庆德皇帝黎维祺,宣布取消帝号,废除安南国号,并派出使臣向大齐称臣。
黎维祺乞求仿效朝鲜李氏旧例,效忠大齐,世代镇守安南,从此以后,每年向大齐缴纳白银三百万两,精米三万石,并派遣太子黎维禧至天京(均州)为人质。
黎维祺希望以此条件换取太上皇罢兵。
刘招孙对这样的条件当然是不满的。
于是太上皇根本没有接见安南使者,直接让洪承畴负责和议,洪承畴将安南使者全部斩首,只留一个活口,带话给黎维祺,斥责其“出言狂悖,无人臣之礼,交趾自古乃是中国故土,妄图裂土分封,可谓狼子野心!”
打发走安南使团,李定国命令南征第一兵团工兵营继续挖掘壕沟,加强对城池封锁,炮兵猛烈轰击正北门,摆出总攻架势。
每天都有满载弹药补给的船只从广州、厦门等港口起航,跨越南中国海,抵达安南中部的会安港,在港口卸货后一刻不停运抵东都前线。
此次太上皇筹划三年,积聚力量御驾亲征,不会再重蹈前两次的覆辙,至少在物资供应上,齐军不会再掉链子,不会给安南任何可乘之机。
黎维祺无奈,只得再派出使者,承诺每年缴纳白银五百万两,精米五万石。
然而这次使者还没见到太上皇,便被斩杀祭旗。
太上皇想要的不仅是让安南废除帝号,更要恢复在此地的郡县制度,将其彻底吞并消化,断然不会留一个什么安南王在此。
当然,吞并消化安南,历朝历代稍有作为的统治者,都曾有过操作,可惜最后都归于失败。
“有时候,朕会想起前明的万历皇帝,当年他力排众议,要对努尔哈赤用兵,是为了什么?”
洪承畴对圣意揣摩得十分透彻,沉思片刻,回答道:
“陛下英明神武,是为了不给后世留有祸患。”
刘招孙望着陷于火海中的东都城。
“洪督师以为该如何答复安南国王的第三次求和?”
洪承畴若有所思道:“斩草必除根,三次征战安南,耗费千万,如果只是为了一纸和议,未免得不偿失,而且,夷人畏威不畏德,不斩杀干净,势必反复。”
第833章 汉王守边
广德八年九月初九日,四面楚歌的安南王黎维祺肉·袒牵羊,率东都城中最后幸存的三百多文武官员出城向齐军投降。
两广巡抚洪承畴,遵照太上皇诏令,对归降的安南君臣进行了划分,将其为主战主和两派。
先前对大齐的不同态度,决定了这些官员们最终不同的归宿。
凡是力主攻打齐国的,要么被斩首,要么被发往库页岛,与披甲人为奴。
先前主和的,大部分得以保全性命,他们被分散发配到大齐三十六省,进入各工厂矿场劳作。
安南国内残余的两百八十万人口,显然已经不再适合居住于这片土地。
无论是像云南贵州那样,封几个土司进行统治,还是强推郡县,恢复交趾、象郡,都不能真正有效的控制这片土地。
刘招孙的计划很简单也很有效,那便是将安南人迁移出去,全部换成大齐本土百姓,辅之以长期的军队管理,从而从根源上解决这一问题。
拜红薯玉米和各类高产水稻所赐,加之石油冶炼技术的提升,廉价肥料的大面积推广,大齐三十六省有限的土地可以养活更多百姓。
以刘招孙治下的齐国规模,吞并和消化安南,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
吞并和消化的核心,就是同化。
同化,需要的是远超过对方的人口。
一场大规模的人口迁徙很快将要进行。
按照洪承畴堵胤锡他们制定好了的人口迁徙计划,他们准备将一百万安南百姓安置到大齐内地,空出的土地,由同等规模的汉人填充,开荒种地。
以大齐现在的运输能力,安置一百万安南移民,大概需要大概三年时间,在完成人口迁徙之前,南征大军将继续驻守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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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顽抗天军,执迷不悟,以致安南国生灵涂炭,百姓伤亡无数····朕将封你为昏德公,以示惩戒!”
刘招孙望着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的黎维祺,开门见山向这位战败的安南皇帝说道。
昏德公不是个好封号。
在黎维祺之前,上一个获此殊荣的是北宋道君皇帝赵佶。
给安南王一个这样的封号,极具侮辱意味。
不过胜王败寇,安南王已败,就只能接受这样的命运。
“将他送去北海牧羊吧,让属官给昏德公准备一群公羊,什么时候生出小羊羔,朕便什么时候放他回安南。”
“罪臣谢太上皇不杀之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黎维祺跪在地上接连叩头,刘招孙轻轻摇手,卫士立即将昏德公拉了下去。
太上皇对敌人的惩罚总是充满讽刺意味。
天晓得生于斯长于斯的安南王黎维祺,在抵达冰天雪地的北海时,会是怎样一副心情。
九月十九日,太上皇乘船自安南返回广州,抵达广州后休整了两日,继而沿着驿道干道,由广州返回京师。
同行的有洪承畴、李定国、张煌言、东方祝等人~~~~~
广德八年九月下旬,太上皇的车队还没返回均州,安南王归降的消息便在京城传播开来。
街头巷尾老百姓都在议论太上皇征战安南的情形,大齐说书人连夜将《岳飞评传》《水浒英雄传》等经典曲目修改一下,盖头换面就成了他们创作的太上皇南征记。
只要是有说书人的茶馆酒肆,无不人头攒动,人们争相想要了解安南所发生的的一切。
倒不是因为安南战局会影响到大齐接下来的对外政策,战胜或者战败,将决定着在场千千万万个买了大齐股票、指望发家致富的市民。
“看来又有股民要血亏喽!”
均州上京,户部衙门。
户部尚书陈子壮燃起一支雪茄,依在窗前,望向交易所前熙熙攘攘神情各异的人群,意味深长道。
坐在陈子壮面前的礼部尚书阮大铖,将雪茄狠狠碾灭在烟灰缸里。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股票害人不浅啊。”
两人互看一眼,都陷入了沉默。
陈子壮道:“阮大人,这次打败了安南,是派遣州官,还是安置土司,你们礼部可有消息透露?”
阮大铖摇摇头,不管是太上皇还是广德皇帝,从没人和他提起过这事儿。
“此事太上皇未曾提及,倒是广德皇帝,前些时日早朝时,希望汉王能去安南。”
两人都知道眼下汉王与广德帝互不对付,因诛杀倭国使者事件,太上皇大怒,去年差点废掉广德帝,准备立汉王为帝。
这个时候让群臣讨论安南如何管辖,无疑是在原本就十分紧张的形势上再火上浇油。
就着安南是否应该置王,是否效法云南沐氏那样世代镇守,是否应该将汉王派遣出去。
均州城内留守的文武官吏们很快陷入了激烈的争吵。
汉王刘谦今年十六岁,算着岁数,早应该之藩。广德五年,初定汉王之藩陕西,以前明秦王府邸为汉王王宫。
然而广德五年,恰逢陕西流贼叛乱爆发。汉王之藩的事情便被一拖再拖。
太上皇这两年忙于南镇北战,像救火队长一样四处奔走,根本没精力来管这事儿。
在加上陈贵妃对此子颇为溺爱,一直舍不得刘谦离开京师,好几次哭着闹着要让太上皇立刘谦为太子。
不知是不是因为陈圆圆的原因,刘招孙也颇为宠溺这个幼子,从小对刘谦提出的各项要求,几乎全部满足,
于是暂停让汉王之藩。
刘招孙不止一次的警告汉王,废除广德帝绝无可能,让他和他的党羽早早断了这份心思。
天下势必又将大乱,自古皆是立长不立贤,所谓立贤造成的悲剧,比比皆是。
太上皇绝不可能犯这个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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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太上皇的御驾抵达武昌,十五日,抵达天心城。
广德帝携文武百官,出城十里迎候。
刘招孙在草店码头见到了自己儿子广德皇帝。
父子相见,寒暄了几句,刘招孙询问宫中事务,刘堪表示一切都好。
陈子壮、冯铨在旁不停夸赞这些时日广德帝治国有方,每天都勤勤勉勉,赶来早朝,三个月见,没有一天落下。
刘招孙听了满意的点点头,与群臣及广德帝寒暄过后,忽然开口宣布道:
“朕,汉王之藩,一再拖延,不如前往安南镇守,效法前明藩王守边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