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对付这种地道战没别的办法,就是用轻步兵地毯式搜索地道入口,然后用轻步兵下地道与敌军进行绞肉。
至于什么灌水啊,灌毒啊,这种所谓的战术,都不说具体有没有用了,就相当于是说:“我有一款很好用的蟑螂药,只要找到这支蟑螂,把它的嘴巴撬开喂给他,就一定能够杀死蟑螂。”
那你说这蟑螂药是有用还是没用。
以军在加沙根本就不敢用轻步兵找地道口,那太容易被伏击了。
甚至可能真找到了地道口也不一定敢上报上级领导。
万一你上级领导派你下去查探怎么办?
说白了,地道战的本质其实就是比狠,钻地道的人是在拿命在战斗,本身也是十死无生,想要破地道战也需要拿命去硬破。
依托于城市,双方都以最残忍,也相对原始的战争方式,去绞肉,血战。
以军是没这个狠劲儿的,所以才会被打得那么狼狈。
但是日军,
他们可真有。
所以在郑毅看来,留在北大年的这82条地道早晚是都会被日军发现,并进行绞肉的。
地道这种地形,狭路相逢勇者胜,还要那么多人干嘛呢?
十个人足够足够了,再多真的就是浪费。
他们的目标是骚扰,拖延时间,破坏后勤,又不是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
在郑毅的心里一个南洋的华人杀十个日本鬼子都是赔的。
一夜无话,日军与南军仍在用火炮对射不休。
“将军,这是今天的名单,一共有五千五百人了。”
“这咋还寻思一宿给寻思多了?”
“是啊,寻思了一宿,有些昨天没报名的后悔了。”
陶钧:“…………”
没什么可说的了,抽签吧。
他手里真正称得上是华人精锐的总共也才两万多人,真要是留下五千敢死,那不扯蛋呢么。
当天,抽到签的华人兴高采烈,挺胸抬头,眼神都变得牛逼起来了,甚至还嘚瑟上了,直到手摇摄像机怼过来,才一个个的露出了颇为严肃的神情,开始郑重地做起了自我介绍。
有人说,每一个留下来敢死的,可以对着摄像机留下遗言,跟郑先生许愿,只要不是太过分的,郑先生都能尽可能的帮着办。
一时间这些个拿到签的都对着摄像机,拿郑毅当七龙珠了一样的各自说了起来。
而没能抽到签的则是垂头丧气,如丧考妣。
完全看不出半点,这是抽签去送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抽签领奖金呢。
下午三点左右,军队将不方便搬的重炮开始有目的的销毁,将轻机枪,掷弹筒,小平射炮尽可能的留给留守的八百地道勇士,子弹,好吃的,好喝的,好烟也都留下,开始徐徐撤退。
日军还打算派出先头部队看能不能捡到便宜。
结果么,自然就被一支本来已经决定留下来的敢死队给打了回去。
城市巷战,有时候一个拐角,一挺重机枪,就能压制得了一个中队的敌军。
日军也并没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以为南军这是要撤了,留下了部队垫后。
但凡是正常的,脑子没坏的军队,肯定是不乐意打巷战的,见南军的垫后部队如此勇猛,索性就退出来不攻了,反正打了这么长时间南盟军一直都是且战且退的。
只等着这些南盟人都退干净,他们就正式接管城市就得了。
“这些南盟的华人已经在富裕的生活中失去了血性,武器装备虽然远比国内更好,但却缺少与我军殊死一搏的勇气,反而还远不如他们国内的普通军人。”
这,便是日军与南盟军交手以来的评价。
毕竟,打了两个多月,日军的斩获都没能破千,大家的子弹和炮弹都打了不少,但伤亡却都很小。
“一支染上了欧洲习俗的亚洲劣等军队”
却是真没人想到,那个一直以来被他们所瞧不起,且打且退的,被他们蔑称为“跑跑将军”的陶钧已经带着敢死的警卫班留了下来。
而陪他一并留下的,还有足足八百名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勇士。
甚至,不止是这八百。
却见这长长的,后撤之中的南盟部队里,一支与其他华人在服侍上略有几分区别的一个连的人,撤得时候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正是之前的那些报了名,但没抽得上签的人。
却是突然有人喊了一句:“喂,潮州的,你们中有没有人会说泰族话啊?”
“众人不禁扭头看他。”
“我会说泰族话,你要干嘛?”
“我想留下来。”
“你都没抽着敢死签你留什么玩意,没听将军说么,没有意义,而且物资不够。”
“我不管,老子的婆娘之前就在南京,现在已经联系不到了,既然来得是菊军团,老子无论如何也要给我婆娘和孩子报仇。有没有哪个会泰文的兄弟,帮帮我。”
“你要会泰国话干啥?”
“我想要装成泰族人,诈降。”
一时间,原本垂头丧气,正在行进的队伍,却是突兀的都停了下来。
“好像……可行啊,我听说鬼子是接纳泰族人的,他们跟泰国人是盟友。”
“那些泰族人确实是靠不住。”
“潮州帮的,都有谁会泰文?咱们一起啊?”
“我,我长得黑,我长得就像泰族人。”
“我个子矮,我也像泰族人。”
“我也想留下,说不定就能多杀几个呢?”
有人却是斥责道:“你们这是干嘛?没听将军说不需要更多的人么?郑先生曾说过,要我们留待有用之身,死得死得值得才行。”
另一人却是也道:“郑先生不是也说了,前线如何作战,要充分尊重前线将士的意见,北大年留守,八百人就够了,可现在这战争不是还没结束呢么?”
“对,郑先生说过,要让我们这些将士自己决定是战是撤,是否值得牺牲,老子现在就在前线,要不要死,老子自己说了算。”
“就是,凭什么不让老子留下?这位兄弟你的这个主意好啊,装泰族人,日军一定不会防备,说不定能取得一个不错的结果。”
“你们可想清楚,这个时候去诈降,死了可不一定会有三倍抚恤金了啊。”
“老子是为了那三倍的抚恤金么?是为了杀他娘的菊军团,给我婆娘报仇!”
这其实就有些胡闹了。
最终,一百多人同意了这个计划,假装成泰族人,由几个会说泰族话的潮汕人领着,选择了不听号令,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此时,日军的大部队明知道北大年的南盟军已经在陆续撤离了,却是一个个的都排列好了队形,就等着接收呢。
日军,其实也是非常喜欢作秀的。
南盟军是自己走的,但他们给大本营发战报的时候总不可能都实话实说吧。
山下奉文命令骑兵排在最前面,到时候第一个入城,还安排了摄像机记录他们日军进城的英勇英姿。
这个时候,看见一队只有百十来人的小对,打着白旗,双手高高地平举,大声地喊着他们听不懂的泰文朝他们走来。
虽然听不懂,但他们就是知道这是泰文,泰文的语调还是很有特点的。
日军对此也是有点见怪不怪了,这段时间以来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有泰族部队主动找过来投降。
泰国现在是他们的盟友么。
甚至他们还都挺高兴的。
眼见他们没等靠近过来就纷纷跪下了,日军经过上报,很快的,作为先锋的第九旅团旅团长亲自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走上前去,带着翻译,问道:
“北大年城中还有多少南盟军队?什么时候能撤完,留下来的断后部队又有多少?”
却是打了趁北大年大部分都撤退之后,突袭干一下子的心思。
毕竟,一点高烈度的近距离交手的话他们跟大本营也不好交代。
说不定还能抢点南盟军之中没来得及运走的重武器。
就见那伙投降的“泰族人”中,为首的那人极其开心地一笑看,露出两排白牙,用泰语道:
“请问,您是日军的大官么?”
“哼,我是第九旅团的少将旅团长,河村三郎。”
却见那人闻言大喜:“居然是个将官?”
“嗯?八嘎!你怎么说支那话??”
却见,那人拧笑一声,大笑道:“弟兄们,老子赚了一个旅团长。”
说罢,却是突兀的军服一脱,却见里面竟然绑满了炸药。
“是支那人在诈降,射击!!”
呲的一声,南盟军这头拽开了引线,而日军在反应过来自后也同样是乱枪打来。
可这个时候了,谁还在乎中枪?
这一伙人,每个人的身上都绑了近四十斤的高爆炸药,还有些手雷什么的,加一块,那就是四千多斤,相当于一颗大号航弹了。
“少将是我的了!”
砰砰,砰砰,乱枪打在身上,却是浑然不觉,为首的那名华人通红着眼珠,宛如疯狗一般的朝他扑去。
“哈哈哈哈,炸鬼子啦~”
“中华万岁,南盟万岁,郑先生万岁~~”
“小鬼子我X你娘~~”
一时间,喊什么口号的都有,不过也就这一句了,大家玩的就是人肉炸弹,引线是极短的,乱七八糟的喊上那么一句,子弹打在他们的身上都没等他们断气,身上的炸药包就在几乎同一时间炸了。
四千多斤的炸药爆炸之下,巨大的推力将冲击波,手榴弹碎片,毫不留情的冲向了最近处的,原本一个个昂首挺胸,其徐如林,看上去就又帅又潇洒,打算要当先踏入北大年城的骑兵部队之中。
“轰~轰~轰~”
连续且密集的爆炸,排山倒海的热浪,仿佛,是这个已经屹立于世五千年不倒的民族,歇斯底里的怒吼。
原本正凹造型,等待着摄像机和照相机拍摄潇洒英姿的日本骑兵连,全军覆没。
顺便还带走了一个少将旅团长。
第194章 给日军留下一个烂透了的马来亚
“陶钧他,亲自留守在北大年断后了么?哎~,我知道了,下去吧。”
槟城,办公室里,郑毅在知道陶钧主动赴死的消息之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而后从抽屉里,将一份封面上写着《关于陶钧将军贪墨军需情况的调查报告》的文件拿出来,沉吟了一会儿,用打火机烧掉。